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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失踪


为了让墩子更好地恢复,我们仨开了一个小会,决定让他在医院多待两天。一方面呢,是因为担心他的身体再出状况,另一方面,就他现在这恍恍惚惚的状态,还真怕他又会捅出什么篓子。

        第二天一大早,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公司,本来前夜在医院里就没睡好,加上一上午繁杂的工作,当天下午,我竟不知不觉地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正当睡得鼾畅之时,又是一阵烦人的电话铃声将我从梦中吵醒,我皱着眉接过电话。

        “喂,哪位?”

        “墩子在你那没?”电话那头又是一百急匆匆的声音。

        “墩子,怎么会在我这,他不是在病房嘛,怎么了?”我懒懒问道。

        “我刚过来给他送饭,tmd,人居然不在了,护士说那家伙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一个人神神叨叨地离开了医院。”

        “啊?那他手机呢?你打过没有?”

        “从昨晚开始,他的手机就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你说他是不是真疯了?”

        “别瞎说!医生都说了,他的身体没问题。他——会不会嫌医院闷,回你那住处了?”

        “不会,最近他虽然跟我住一块儿,但还没来得及配钥匙,进不了屋。”

        “啊?这就奇怪了,这样吧,你先回家,我马上过来。”

        墩子已是成人,我们本不该为他担心,可听一百说起他最近的异常,我们还是放心不下,于是请了一下午的假,决定将整个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我们没有将墩子失踪的消息告诉程之初,一方面,考虑到她昨晚也没睡好,需要好好休息,另一方面,也不希望她跟我们一块儿瞎操心。

        来到一百住处时,他也刚回来没多久。

        我们仔细回想着细节,整个事情应该与墩子输液有着很大关联,于是我们决定翻翻他的物品,期望能找到半点蛛丝马迹。经过半小时地毯式的搜索,我们终于在他的一条发臭牛仔裤兜里找到了线索。

        那是一张就诊时的收费单据,顶排用楷体印刷着几个血红大字——康明诊所。

        “康明诊所?”一百惊奇地念道。

        “怎么?你知道这家诊所?”我问道。

        “不就是楼下夜市旁边那家嘛,上次我还去那买过装备。”

        “装备?诊所里买什么装备?”

        “泡妞界的大杀器!滚床单的必备品——杜蕾斯啊,当然,那诊所里还有进口货,像什么相模啊,冈本001啊,都比较齐全,绝无盗版,童叟无欺……”

        “滚蛋!谁tm有功夫听你扯这些。你确定,就是那一家?”

        “准没错,我记得非常清楚,那里面的小姐姐个个生得水灵,让人印象深刻。”

        “那还磨蹭什么,走!”

        我们迅速来到了那家诊所,不出所料,果然如一百所说,正是康明诊所,店面还比较大,分两层,一楼为就诊室和药房,二楼为输液室。

        我们走到柜台前,向一位正在抓配中药的中年阿姨询问道:“医生您好,请问,这张收费单是你们这里出的吗?”

        那阿姨缓慢接过票据,眯着眼瞟了一下,然后疑惑地问道:“对,是我们这里出的,怎么了?有问题么?”

        “票据没问题,我们就想问问,这票据上的这个人,您见过吗?”我接着问道。

        这阿姨再次瞄了瞄那张票据,继而露出一张笑脸,然后笑着对我们说道:“噢,郝墩啊,原来是这小伙儿,我当然知道,这些天,他每天都在这里输液。”

        “您确定?”

        “当然,胖胖的身材,黑黑的脸,印象特别深刻。”

        我与一百相对而望,欣喜若狂,确定是来对地方了。

        “那您知道,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吗?”我继续追问道。

        “你们是他什么人?”那阿姨警觉地问道。

        “噢,我们是他朋友,担心他的身体。”我笑着回答道。

        “喔,原来是朋友啊,我还以为是追债的呢,其实吧,他得的也不是什么大病,就肺炎呗,得了这病,至少得打一周的吊瓶,以免肺部扩大感染。”她解释道。

        我和一百相对而视,长舒了一口气,至少确定墩子的确是没得什么重病。

        “不过,我总觉得那小伙子古古怪怪的。”那阿姨话锋一转。

        “古古怪怪?”我和一百异口同声地问道。

        “对,是有些不正常,按常理来说,得了肺炎的人一般会出现持续咳嗽的症状,可他,除了来和离开的时简单地咳嗽几声以外,其它时间几乎都跟正常人一样,没什么区别。”

        “您的意思是说,他不像是得了肺炎?”

        “反正——我觉得不是很像,但他自述咳嗽得厉害,要求一定要输液,我们也只好按照肺炎予以治疗。”

        “是他自己要求输液的?”

        “嗯,而且,这小伙子每次来输液,都指定要刘倩给她扎针。”

        “刘倩?这个刘倩是什么人?”

        “她是我们这里的一个护士,刚来不久,喏!就是她。”这阿姨突然指向正从楼上下来的一名护士道。

        顺着阿姨手指的方向,我们看到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护士,相貌一般,脸上涂着淡妆,但身高却出奇地惊人,该是不少于175公分,这优势为她的气质赢得了不少加分。

        与女人搭讪,本是一百的强项,于是他立马窜上前去,堵住那护士问道:“美女,您好,能向你打听一个事吗?”

        突然窜出两个陌生男人,搞得刘倩一脸惊愕地连退了好几步。

        “是这样的,我们的一个朋友,这些天一直在这里输液,听那位阿姨说,他每次都要求你给他扎针?”

        “你们说的是——墩子?”

        “对——对,就是他!”连小名都对得上,看来那前来就医的人定是墩子无疑了。

        “你们找他有事吗?”

        “我们是他朋友,今天他突然消失不见了,所以想向你打听打听,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昨天还来过,今天没见着人,他到底怎么了?”

        “昨晚喝了酒,住院了。”

        “这家伙,真是的,我不是跟他反复交代不能喝酒吗,他怎么那么不听话!那他现在怎么样?人在哪儿?”看来刘倩也并不知道墩子到底去了哪里。

        “抢救过来了,人没大碍,我们也正在找他,还以为他又会来这里。”

        “他这些天一直都在这里输液,唯独今天没有来过。”

        看来线索到这里也就中断了,我们也只好另做打算。

        “你们找到他以后,麻烦通知我一声,我也算是他半个朋友吧。”刘倩轻声道。

        与刘倩做了别,留了电话号码,我们离开了那家诊所,又相继去了几个平时他常去的地方,甚至还去了一趟他的家,也并未发现任何踪影,这家伙仿若突然在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毫无踪迹。

        到底发生了什么?近来的他为何如此神秘?他现在究竟又在哪里?这一系列复杂问题搞得我大脑发疼。

        晚上十点多,仍未发现墩子的下落,我与一百只得悻悻回家,疲惫地瘫软在沙发上。

        “你说——这小子究竟死哪儿去了?”我仰望着天花板无精打采地问道。

        “谁tm知道,这孙子就这副德行,平日里放荡惯了,从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一百骂道。

        “今天看到的那个女人,我觉得这个事情肯定与她有关,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你是说诊所里那个小护士?”

        “嗯,对,就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她的眼神怪怪的,并非表面上看到那么简单。”

        “这个,很难说,我也觉得墩子的失踪肯定与她有些关联。”

        “你说——墩子会不会遭到了什么意外?”

        “意外?”一百张大嘴巴惊呼道。

        “对啊,被绑架,被勒索,或者是被追杀。”

        “你tm港片看多了吧,就他那家境,地球人都知道,一没钱二没脸,哪个白痴会去绑架他?到头来钱没捞着,还给自己惹上一身骚。”

        “……”

        说到这里,一百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被追杀倒是很有可能,那混蛋整天浸泡在道上,还能不结交个冤鬼仇家?”

        “那你说——他会不会已经被撕票了?”我突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如此一猜想,一百的脸刹那间难看到了极点。他立马从沙发上站立起来,颤抖着说道:“不行!咱再出去找找。”

        我们并没多做休息,换了一套厚实的衣服,带了手电,准备再度出门寻找那了无踪迹的墩子。

        然而,刚出门没多久,我们便接到了程之初的电话,我该如何对她说起墩子离奇失踪这件事?

        电话铃声响了许久之后,我还是硬着头皮按下了接听键。

        “喂!乖徒儿,你在哪儿呢?”程之初问道。

        “刚从一百家出来。”

        “欧阳一百呢,他人呢?”

        “跟我一起呢,对了,跟你说个事,那个——”

        “你说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儿,怎么照顾的墩子!居然让他独自出院,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拿你俩试问!”

        看来程之初已经知道墩子失踪的事了,想必她已经去过医院。

        “这个——我们——我们中午去时,他就已经不在了,找了一下午,也没发现他的影踪,你别慌,我们马上再出去找。”我吞吞吐吐解释道。

        “你说,你们找了他一下午?”

        “对啊,该去的地方都去过了,只不过,还是不知道那混蛋到底去了哪里。”

        “哈哈,你们——”电话那头,程之初竟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累了那么长时间,墩子又下落不明,你——你这个疯婆子,居然还笑得出来!”面对她的魔性笑声,我心中的火一下喷了出来。

        “哈哈哈,告诉你们吧,你们千辛万苦寻找的墩子,一直都在我这,跟老娘聊着天呢。”

        “什——什么?你说——那混蛋在你那?”我和一百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嗯,对,一直在我这,公司楼下的咖啡馆,他遇到了些棘手的难题,要不?你们先过来再说。”

        “棘手的难题?”

        “对,生死攸关的,关系到他的命运,电话里不好细说,你们赶紧过来。”

        事情的怪异逆转,让我和一百更加不得其解,那混蛋玩意儿跟程之初才交往多久?他为什么急冲冲地出院,又为什么直接去了程之初那儿,还有他最近的这些怪异行为,就像一个越滚越大的谜团,将我和一百层层包裹住,找不到东南西北。

        为揭开真相,一百加速前进,朝着目的地飞奔而去。

        车上,我问一百道:“墩子,他到底遇上了什么样的难题?非要寻求程之初的帮助。”

        “我们帮不了,而程之初却易如反掌的,一定跟钱有关系!”

        “钱?这混蛋东西不会借高利贷了吧?”

        “不可能,就他那撒泼赖皮的玩意儿,他不放人家高利贷都阿弥陀佛了。”

        “那他会不会是惹上了什么事端,被人追杀,逼不得已寻求程之初的庇护?你看啊,程之初那么能打,也算是他的救兵了吧。”

        “呵呵,这个就更不可能了,墩子什么尿性的人?就算是死,他也绝不会找女人帮忙的,何况,还有我们两个爷们儿呢,即便程之初武功再高,也轮不到她上场。”

        “那——那这究竟是怎么一档子事儿,我——唉——头疼。”

        “不想了!一会儿就知道了,总之,还是那句话,只要是钱和拳能解决掉的问题,都tm不是大问题。”

        那是一家为公司员工提供饮品的咖啡馆,我们停了车,快步窜门而入。

        一进门,我们便发现了卡座里那两个熟悉的身影,二话没说,我和一百上前就是几拳重重砸在墩子身上,才管不了他有没有生病,有没有体弱,只当消去今天的疲惫与愤怒。

        他似乎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只捂着头,任凭我们□□,几番扭打发泄之后,我们喘着气坐了下来,用两双恶狠狠的眼睛怒视着他,如同审讯囚犯一般。

        他战战兢兢地从手肘里伸出脑袋,露出半张脸,嬉皮笑脸地说道:

        “哥哥们,打够没?没打够就继续,俺还抗得住。”

        一百立马站起来,一手揪住他的耳朵道:“少tm给我来这套,玩儿消失是吧?玩消失是吧?有种你tm再也别联系我们。”

        “哎哟喂,疼——疼——疼!”墩子疼得咧嘴大叫起来。

        “好啦,你们就别再折腾他了,虽然他着实可恨,不过,他也确实挺不容易的。”程之初劝解道。

        “他?不容易?一个轻松的不辞而别,就让我们把成都翻了个底儿朝天?”我忿忿骂道。

        一百红眼道:“墩子,你tm——,如果是缺钱,老子有的是,你尽管开口,如果是被人欺负,老子的拳头也不软。你这一声不吭,算什么玩意儿!就你这做法,就是被人砍死,老子也当作没看见!”

        程之初调解道:“哎呀,瞧你那火急火燎的样子,这事吧,跟钱没半毛钱关系,当然,也比钱更复杂,这样吧,你们还是先听听他的故事,听完再折磨他也不迟。”

        “那好,我们倒要看看,从他那茅坑一般的狗嘴里,能吐出几根象牙!”

        我和一百缓慢坐下,整理着自己刚才因暴力而凌乱的发型和服饰。

        墩子张开嘴,准备交代些什么,却又突然闭上。

        “说!坦白从宽!”一百怒气匆匆地拍打着桌子。

        “赶紧交代!抗拒从严!”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再次拍打起桌子。

        这场面倒是给墩子吓了一机灵,他竟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望着程之初道:“之初姐姐,他们两个好凶呀,人家好怕怕,还是你帮我解释解释吧,人家——实在是不好开口的,好羞羞。”

        “之初姐姐?少tm恶心我了,你那张老脸还要不要了,人家岁数比你小,就你这一脸折子,满嘴胡渣子,还管人家叫姐姐?害臊不害臊?”一百损人从不留余地。

        这程之初却翘起了二郎腿,瞪眼道:“怎么?你们有意见?有意见保留!墩子今天已经认我作干姐姐了,我们之间,不分年龄,不分高低贵贱!”

        “那好,你厉害,你是大姐大!既然如此,那你替他交代!”一百昂着头,挺着胸,向审讯犯人一样回敬着程之初。

        程之初清了清嗓子,轻声说道:“好,那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知道他这些天为什么会去输液吗?”

        “鬼知道!死了都与我们没关系!”一百甩过头,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其实吧,墩子压根就没有生病!”

        “没病?那还去输液?准是脑子出了问题,得了唐氏小儿麻痹痴呆症!”一百仍旧一副不屑的模样。

        “可不是!这种病很严重,不能放弃治疗,得好好治!”我接过一百的语气附和道。

        程之初抓狂地大喊道:“哎呀!你们两个别再闹了好不好,你们的好兄弟,就是你们面前的这头笨驴,他——恋爱了!”

        我看了看一百,他也看了看我,两人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他恋爱?荒唐!谁信呐!就他那呆头呆脑的秃驴,有什么拍拖的资本?”一百讽刺道。

        程之初似有些生气地说道:“人家真的是有喜欢的人了,你们两个蠢货,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说这些风凉话。”

        如此看来,这荒唐的事实就是真的了。我和一百立马坐到墩子左右,挽住着他的胳膊。

        “她说的是真的?你果真是怀春了?”

        墩子羞涩地点点头。

        “她是哪儿人?”我问道。

        “胸围多少?”一百问道。

        “叫什么名字?”我继续问道。

        “臀围呢?”一百继续问道。

        “你们怎么认识的?”我追问道。

        “有白花花的大腿么?”一百追问道。

        “好了!”

        墩子将我们挤开,情绪突然变得有些低落,随即,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她并不是我女朋友,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一百贼笑道:“有区别么?在我看来,这暗恋和恋爱没啥不一样,反正最后都得被我吃掉。”

        “那你说说,究竟是哪家姑娘,竟把四大皆空的郝方丈给迷住了,我们认识吗?”我问墩子道。

        “你们当然不认识了,其实,我也刚认识不久,属于一见钟情吧。”

        一百贼眉鼠眼道:“别tm跟我说一见钟情,那都是旧社会的误导观念,现在,你得跟着潮流走,日——久生情才是硬道理!”

        “那她叫什么?你们怎么认识的?”我问墩子道。

        “这个说来话长,她的背景我全不了解,只知道她叫刘倩。”墩子自卑地喃喃道。

        “啊?莫非就是那个——那个小护士?”我惊讶地问道。

        “怎么,你认识她?”墩子吃惊地问道。

        “是不是个儿挺高,有一米七五左右?身材棒棒哒。”一百挤眉弄眼道。

        “对——对,你——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墩子惊讶地望着我们道。

        我从兜里掏出那张康明诊所的缴费单,摆在他面前。

        “为了找寻你的下落,我们去过了这家诊所,还与那小娘子打了一个照面。”

        看来所有的谜团都有了初步的真相。墩子从小就是个不擅儿女情长的粗鄙汉子,在我们眼里,这个血气方刚的家伙只懂得兄弟情义,却忽视了他内心世界的空白,那里装满了对爱情的渴望,一旦生出爱的种子,作出爱的决定,便会一发不可收拾,伴随着执着、忍耐与忠贞,这份爱终将势不可挡。

        不知道这笨家伙是如何与那刘倩邂逅而一见钟情的,只知道他采用了一个让常人无法理解的求爱方式——为了每天都能与她见面,他装作咳嗽去诊所就诊,谎称自己生病,以此方法接近,殊不知是药三分毒,他正拿着自己的生命与爱情博弈,而其结果,或会两者兼收,也或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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