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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错药


〖第六章错药〗

        男人毫无耐心,掐着软腰便将人抱起来。

        身子陡然被捧高,阿照咬着娇唇,一只手推拒在男人的胸膛前,咕哝道:“不…不用。”

        陆靖眸中冷冽骇人,极为不耐烦道:“照你这走法,天黑了都到不了,要想活着回去就给我老实点。”

        小姑娘缩在她怀中,闻着男人身上的淡淡的檀香味,心中极为安心。

        大抵是一路撑得艰难,紧绷的神经卸下,没多久阿照便在他怀中入睡,等她睁眼醒来,已经日暝夜起。

        她躺在陆靖房中,屋内只燃了盏油灯,她朦胧间听见交谈的声音,长睫微微抖动两下。

        薛嬷嬷攥着手中的银票,很是讶然:“公子这是哪来的?”

        “嬷嬷还记得我从胜京带来的花种吗?”陆靖缓道。

        薛嬷嬷听了,几分不敢置信道:“那些全都种活了?”

        陆靖点点头,“已有人买下,这便是定金,往后家中不必那般拮据度日。”

        薛嬷嬷眼眸微亮,这花极难养育,就连胜京里头的花师每年产数也不多,有了这活计傍身,这以后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她笑脸盈盈:“说来得亏了那盛大姑娘,不然公子还种不出来那花。”

        盛明芙是盛将军爱女,昔日陆靖在盛将军门下学武强身时,两家多有往来,老侯爷为此还替两人订下了亲事,只是后来出了事,这桩亲事也就作罢了。

        盛夫人与盛大姑娘平素里最喜欢的花植便是虞尾芳,盛将军因此专研培育之术。

        薛嬷嬷暗思,陆靖定是从前为了讨盛明芙的欢心才学会了这培育之术。

        陆靖面容淡淡,没有丝毫情绪:“嬷嬷先去村口找张大夫来瞧瞧,那小丫头中了刀伤,得尽快医治。”

        薛嬷嬷忙道:“对对对,我这就去。”想起方才看到那丫头身上的伤,她心下戚戚:“真是无妄之灾,好端端怎会遇见盗匪。”

        陆靖眸色阴恻,那些人并非劫财,且每一招都想夺他的命,又怎会是盗匪那般简单。

        大夫瞧过后,开过药方子,又嘱咐了些忌口的事,陆靖便送着人出去。

        薛嬷嬷替她掖了掖被角,面带愁绪:“这些天你就好好养伤,家里的活就不用操心了。”

        她听陆靖说了当时的情形,原来这丫头的刀伤是替他受的。虽哥儿因那香囊总怀疑阿照是侯夫人派来的,但她瞧这姑娘眼眸澄澈,是个清正之人。

        她自小便进了侯府,什么人没见过,这识人的眼光绝不会出错的。经此一遭,她更觉得这丫头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

        阿照拍了拍薛嬷嬷的手背以示安抚,瓮声道:“谢、谢薛婆婆。”

        薛嬷嬷一听,又惊又喜,一下子从椅子弹了起来。“丫头,你能说话了。”

        她一脸激动,忙朝屋外喊:“哥儿你快进来瞧,丫头能开口说话了。”

        陆靖进屋,目带探究:“确是能说话了。”

        薛嬷嬷越想越欢喜,没呆多久,便出去煎药,还顺带将陆靖拉出了屋。

        她苦口婆心劝说:“公子,你听老奴一句劝,往后好生和阿照过日子。”

        陆靖沉着脸,“嬷嬷,且不说那丫头可疑,我如今没有这份心思。”

        薛嬷嬷知他心有不甘,劝说:“你念着科考,可曾想过侯夫人母家与那位显王殿下是何等交情,若一朝设阻,我是怕你出事。”

        他脸色陡变,双手拧拳:“新帝初登,大兴科举,嬷嬷不必为我担忧,有些事我非做不可。”

        陆靖眸中阴鸷,寒如雪霰。要他在这乡野浑浑噩噩过上一辈子是绝不可能的,胜京城他早晚都会回去。

        ……

        时间一晃,已到三伏仲夏。

        阿照养伤期间一直都睡在陆靖房中,两人同床共枕数日,就是愣没行周公之礼。

        因天气渐热,陆靖平素便畏热得紧,近来更是夜夜打地铺,薛嬷嬷每每见了都得喟叹几声。

        放着美娇娘不动心,除了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内里不足,有阳痿之症!

        薛嬷嬷愁得吃不下饭,削尖了脑袋都想撮合两人,无意间听隔壁人户家的张娘子说道,有些补药能于房中助兴,男女皆宜,她便悄悄抓了一副,想等着阿照身子好全,定要让陆靖试试。

        这日天刚蒙黑,薛嬷嬷正想去堂室替阿照煎药,外头传来焦急的声音。“薛婆婆在家吗?”

        薛嬷嬷探出去瞧,宋婶子正火急火燎地朝这处赶。“这是怎么了?”

        宋婶子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说完:“隔壁张娘子难产了,寻不到产婆,她家郎君正四下求人帮忙,薛婆婆可曾给人接生过?”

        薛婆婆虽不曾给人接生,可从前在侯府,姨娘们生产时,她曾在一旁照料过,也懂些法子的。

        她扯下身上的襜衣,忙道:“我懂些法子,我同你一块去。”

        刚出屋又见回来的陆靖,她叮嘱道:“公子,我这一时半会回不来,阿照还剩一副药,就搁在窗台上,你等下煎了让她喝下。”

        还没等陆靖回答,人已经走了老远。

        陆靖皱了皱眉,觉得麻烦得很,何况那丫头病了这么多天早该好全了,少吃一日药也不要紧。

        内室的门敞开着,他还未踏进,只一眼望去,小姑娘正娴静地坐在床上,两指指尖捻着绣花针在那缝补衣裳,神情温柔专注。

        陆靖双眸一眯,那衣裳好似还是自个的。

        想起她的伤总归是替他受的,男人大发慈悲折返去了堂室,四下望了一圈,见窗台上确实搁着两副药,他随手抓了一副倒入药罐。

        也不知过了多久,药汤沸腾至快要溢出之际,陆靖才手忙脚乱地拿起麻布将药汤盛出。

        原本一碗量的药现下只剩了半碗。

        他心虚地摸了摸鼻梁,端进了内室,随手搁在了床榻边的桌几上,“将药喝了。”

        阿照垂眸看了眼苦药,又抬眸见陆靖掸了下衣袍,一脸讷讷:“这是郎君煎的吗?”

        陆靖撩开衣袍坐下,神色清疏:“家中难道还有其他人不成?”

        阿照一听,心中一股暖意攀升,郎君也就是面上肃冷了些,待她还是极体贴的。

        她露了个浅笑,甜甜润润道:“多谢。”

        陆靖轻嗤一声,自打她能开口后,与自己说过话中当属谢谢最多。

        以退为进,这难不成也是勾缠他的一种法子?

        阿照浑不知男人腹诽,刚端起碗,扑鼻而来一股难闻中药味。

        这药与先前自己喝的那些,好似不大对味。

        她眼睛眨巴了两下,有些不大安心地看向陆靖,麋鹿般的双眸带着几丝怯意,仿佛是在问:能不能不喝。

        他以手掩唇轻咳了一声,“凑合喝了。”

        她闭目屏息,将那半碗药汤一口气灌下去。因喝得急切,那药又味道涩苦,呛得她两颊酡红。

        陆靖眉目一沉,起身从桌上哪起块饴糖递过来。“连苦也吃不得,真不知你还会什么?”

        清甜腻过喉间,总算将那苦味压下。小姑娘不大好意思,不由低声解释:“今天的格外苦些。”

        他几分不耐烦,未见搭理,拿起桌上的书册翻动。

        屋内火苗微微曳动,阿照骤觉全身发烫,一股燥热翻江倒海而来。

        她一手扶着床栏,一手扯着自己的衣襟,“我、我身上有、有些难受。”

        陆靖眼都未抬,又翻了一页,敷衍道:“先忍着。”怎么晚了,难不成还要出去给她寻大夫。

        昏昏默默间,她不知怎的打翻了桌几上的药碗。“啪”的一声响动,引得原本专心看书的人抬起了眸。

        坐于塌上的小姑娘秀眸迷离,娇容含春,粉腮柔媚,身上的外衫早被自己扯得乱七八糟。

        陆靖握着书册的手指骨轻颤,见她面上带着不自然的绯红,心生狐疑地朝她走近。

        莫不是发烧了,他眉头蹙得极深,伸出手欲探她的额间,刚贴上螓首,手腕立刻被小姑娘紧紧攥住。

        阿照看着眼前清隽的玉貌,身上的渴望更甚,色念上头时,她满脑子都是话本中羞人的画面。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一把将陆靖扯上了塌,触及男人的肌肤有了片刻的清凉之意。

        她猛扑而上,似带了瘾,学着那日他的模样堵住陆靖的嘴,偏不得要领,只得一味浅尝辄止。

        陆靖被小姑娘桎梏住,一番亲缠磨蹭。被柔软贴合的胸膛,更是酥酥麻麻,他一把掐着她的腰,手背青筋直现。“你在做什么。”

        小姑娘眸泛秋水:“难受…”她早就失了神智,一句话磕磕绊绊就是答不上来。

        他眸子微挑,缓缓从鼻腔中逸出一声嘲笑,没想到这小姑娘竟如此轻浮孟浪,勾人不成便要对他硬来。

        自己果真猜得没错,这小姑娘别有用心。他笑得玩味,握住她的肩膀将人硬生生推离,任由小姑娘难耐。

        两人之间隔了一臂的距离,拉扯间小衣系带断裂,他眸色一暗,心神微恍,手上的劲跟着松了懈。

        小姑娘趁着空挡,再度覆上:“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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