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求药

树林茂密，雾气弥漫，偶尔有阳光想要穿透进来，却也只是徒劳。林子里布满了机关，只要一步走错，就是万劫不复。

        一条红色的小蛇缠在树干上，看着闯入树林里的楼破和木左，不知道是不是犹豫着要不要攻击。楼破警惕的看着周围，按照薄衫给的方位，鬼医应该就在这片树林的后面。

        小蛇似乎是做出了决定，长大了嘴向后面的木左扑了过去，木左敏锐的察觉到，瞬间刀出了鞘避开了小蛇。小蛇落在地上，不甘心的吐着信子。

        “不得无礼。”清冽的声音从树林深处想起，走出来一个半大的小童。

        好像是看见了主人，小蛇乖乖的爬回了树上，缠绕着树枝不再理木左和楼破两个人，小童走了过来，抬头看着楼破，没有丝毫的惧意。

        “擅自闯入这片树林的人，可是会丧命的。”小童问道：“你们两个人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我们是来找鬼医老先生救命的，不知可否让我们见到他？”楼破急忙恭敬的问小童。

        “算你们幸运，师父现在正好有时间，跟我过来吧。”小童说着转身向回走去。

        楼破急忙跟上了小童的脚步，木左收起了刀，不忘看了一眼还盘在树上虎视眈眈的看着他的小蛇，跟着一起离开了树林。

        穿过树林，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小小的木房子，看起来朴实无华，楼破却可以看出这里面机关重重，如果是不懂的外人传进来，只怕是有去无回。屋前长廊下晒着草药，可以闻到浓郁的药香，小童走进屋里去禀报，楼破和木左等在屋外，偷偷的打量着周围。

        “师父请先生进去。”小童走出来站在廊下，示意楼破进去说道：“这位先生还请留步。”

        回头看了一眼木左，楼破把手中的苍沥递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向屋子里走去。小童站在一旁帮他打开了门，鞠了一个躬。院子里剩下木左和小童两个人，院子里种着桃花，正是盛开的季节。

        “你叫什么名字？”小童突然问道。

        “我吗，我叫木左。”木左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一堆木头前的小童，歪着头问道：“你叫什么？”

        “霁月。”小童没有再抬头看他，而是专心削着手中的木头。

        这些木头虽然还只是一个大概的轮廓，但是木左已经看出了其中的用途，在千戎的时候，木左也会这样削着木头做些东西。

        “你是为了修复这里的机关吧。”木左站了起来，走到了墙边，回头看着霁月问道，话说的却很肯定。

        “的确是。”没想到木左会看出来这里的机关，霁月的声音里多出了些笑意。

        听到回答，木左露出了笑容。这里其他地方的机关都是完整的，只有这里有损毁的痕迹，木左笃定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看看墙壁上的痕迹，应该是那个想要翻墙而入的江湖高手受到攻击，想要破坏这里的机关造成的。

        “这里只有你和鬼医先生两个人吗？”木左皱着眉问道。

        “还有师兄。”霁月回答道，皱着眉看着眼前的木头，正在思考如何才能增加它的威力，不像上次那样轻易被人毁掉。

        这里是鬼医的住处，凭着鬼医这个名号恐怕就有很多人有不轨之心，这里又只有一位老人和两个孩子，即使机关再好，终究也只是出自一个孩子的手，难免会让人找到破绽。木左这样想着，走到霁月面前，拿走了他手里的木头。

        “你干什么？”霁月发现木头突然被木左拿走，警惕的问道。

        “我想看看你的手艺。”木左坐到了霁月的对面，拿起了霁月的小刀说道。

        手下微微动着，小小的木头就换了形状，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刚刚还只是一堆木头就已经变成了一只连发弓弩。木左把弓弩放在地上审视了一会，好像还不满意，在地上的木头堆中挑挑拣拣着，找出一块看起来合适的木头继续削着。

        一旁的霁月已经看傻了眼，如果要自己做怎么也要做一天的东西，在木左的手里竟然这么快就做出来了，霁月咽了咽口水，目光被木左被快变动的手指吸引了过去。

        长廊外，只能听见小刀划过木头的声音，长廊里面，屋子里却还是安静的，听不见什么动静。

        屋子里并没有人，楼破正好奇的时候，从内室里传来了声音，楼破急忙走进去，看见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正在屋子里帮一位已经面目全非的人包扎伤口，那人看起来已经是奄奄一息。老人神色轻松，行动虽然缓慢了些，但是唇边始终带着笑意，明显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一直在老人旁边的少年看了一眼走进来的楼破，却也没有出声打扰，而是示意楼破在一旁等。

        安安静静的立在一旁，楼破看着老人的动作。老人慢慢的包扎完了，从一旁的清水中洗干净了手，好像才想起来屋子里有楼破这么一个人，一边擦着手，一边抬头打量着楼破。老人擦干净了手，伸出枯瘦的手指了指外室，楼破依言走出去，恭恭敬敬的等着。

        “你是让我来救人的？”老人坐在坐榻上，声音苍老的说道：“那个人应该不是你吧。”

        “并不是在下，而是在下的妻。”楼破单膝跪在了地上，恳切的说道：“在下的妻中了名叫消元散的毒，危在旦夕，请先生就她一命。”

        少年沏了一杯茶，毕恭毕敬的端到了老人身旁，老人不紧不慢的接过茶，喝到嘴里一口，少年端过盆来，老人吐出了茶水在盆里。少年把盆拿了下去，又为老人重新沏了一杯茶，这才立在老人的身边。

        “消元散无药可救，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还会来到我这里。”老人喝了一口茶，淡然的看了一眼楼破说道。

        “在下想要求先生的碧血莲花，无论需要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请一定要让在下救活她。”楼破双膝跪在地上，恳切的看着老人。

        “碧血莲花。”老人念着这个名字，闭上眼睛缓缓的说道：“这可是无价之宝，你我萍水相逢，我没有必要把这样的宝贝让给你，你可以走了。”

        “先生，医者仁心，求你救在下妻子一命。”楼破急切的说道，眼神中充满了焦急。

        “我是鬼医，你指望我会有什么医者仁心吗，我救人不过是为了好玩罢了，跟阎王抢命，从来不是我干的活。”老人摸了摸自己白花花的胡子，挥了挥手说道：“清风，送客。”

        “是。”少年应了一声，对楼破说道：“这位先生，请吧。”

        正要上前把门打开，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破风而过的声音，楼破猛然伸手拉开了站在门前的清风，一支力道强劲的弩箭穿透纸窗，直奔坐在屋内的老人而去。老人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不知如何做才好。

        眼看弩箭就要射中老人，清风发出了一声惨叫，没想到弩箭却在老人的眉心前停了下来。楼破握住了弩箭的箭尾，看着老人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

        看见师父没事，清风快到嗓子的心脏终于掉了回去，看着楼破手里的弩箭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脚踢开了大门，看见手里正拿着弓弩的霁月，瞬间就黑了脸。

        “霁月。”清风狠狠的说道。

        “师兄我错了。”霁月可怜巴巴的说着，丢掉了手里的弓弩。

        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木左有点尴尬的看着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楼破，只是这孩子一时手痒想要试试弓弩的威力，木左就同意了，没想到一时疏忽这弩箭竟然差点伤了老人。

        “是在下的错，请先生不要责怪我家主人。”木左看见黑着脸出来的老人，急忙单膝跪在了地上说道。

        “不是这样的师父。”霁月也急忙跪在了地上说道：“是徒儿一时贪玩，没想到竟然差点误伤了师父。”

        “这么说你承认是你的错了？”老人走到霁月的面前，冷冷的说道：“犯下这样的大错，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逐出师门。”霁月委屈的低下头说道，一张小脸皱在一起快要哭了出来。

        “师父。”清风走到霁月的身旁说道：“师妹只是一时贪玩，无心之过请师父不要逐走她。”

        木左听见，急忙回头看着身边的霁月，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是个姑娘，看她虽然一身男装，但是低头时露出的脖子还是白皙干净的，真的是一个女子。木左看着这两个人，突然就想起了右玄，眉心狠狠的一皱，低下头没有说话。

        “只是孩子的玩笑罢了，先生请不要放在心上。”楼破在老人的身后说道。

        “竟然让客人看到了这么丢人的时候，真是太丢人了。”老人对霁月说：“这两位客人都替你求情，还不谢谢他们。”

        显然没反应过来师父的意思，霁月愣了一下，紧接着露出了笑容，重重的趴在地上谢谢楼破和木左。

        “不过我也要罚你，以后屋子的清扫工作就都交给你了。客人既然救了我一命，碧血莲花就拿去吧，清风。”老人说完甩了一下袖子，离开了院子。

        清风听到这番话，也开心的笑了，欢快的站起来，跑进屋子里取出了碧血莲花，递到了楼破手中。

        “多谢先生。”楼破看着老人离开低头行礼，恭敬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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