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Safe的选择性失忆
Safe回来了,是在《Shanghai向北》停播整顿后的第六天。
在《Shanghai 向北》停播期间,向北基本上都宅在家里,极力想让自己安静下来,用足够的时间去思考解决问题的方案。他彻夜失眠,几乎想尽了所有有助于入睡的方法,最终都徒劳无功,又不想用药,怕伤及大脑,只好任由双眼这么睁着,一直到天亮。几天下来,整个人看上去异常憔悴。这天凌晨,好不容易进入睡眠状态,门铃却响了起来。
“谁呀?这么大清早的……”他边烦躁边嘟囔着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打开门,一下子被眼前的人吓呆了,“你……”
“哥,是我。”
“Safe!”
让向北吓呆的并非是因为Safe的突然出现,而是Safe整个憔悴的面色,像是生过一场大病的病人,脸惨白惨白的,没有一点儿血色,原本一双有神的眼睛显得十分空洞,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累,原本瘦弱的身子好像随时会倒塌似的。Safe将身子靠在墙上,贴得很紧,似乎不这样整个人就没办法立稳一般。向北一直在心里问自己,这还是以前他所认识的Safe吗?
“哥,能让我进去吗?”Safe说话的声音极其低弱,让向北突然意识到应该将他扶进房里。
在客厅的沙发上,松开了扶着Safe的手,一刹那,向北就感觉到Safe的身体像一道影子飘一般的跌落下去,落在了沙发上。这才意识到,原来眼前的Safe是这样的弱小。
向北看到落在沙发上的Safe正用双手将自己紧紧环抱,浑身打着颤。虽然不知道Safe这是怎么了,不过,他的潜意识还是提醒了自己,眼前的这个人现在正处于非健康状态。他感觉到一股寒意向自己袭来,这才又意识到Safe此刻最需要什么。
向北从暖水壶里取来一杯冒着热气的开水,递了过去。Safe没有说话,只是伸出颤抖的双手接了过来,没有表情,只是将脸凑在杯口的上方,呆呆地看着杯底,任由杯内的暖气冲上来熏着脸部。杯内的温度似乎让他感觉到了一丝温暖,他双手的颤抖开始减弱。
“你……这是怎么啦?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看医生?”
“不用了,哥,让我这么呆一会儿吧,一会儿就会好了。”
“你这是感冒了?’
“……”Safe没有回答向北的问题,只是很勉强的苦笑了一下。
“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哥,我没事儿,过阵子就好了,就让我这么呆一会儿吧。”
“可是,你……”向北很担心Safe这样下去会出问题。
“我真的没事。哥,可以给我个地方睡会儿吗?”
“可以!”向北几乎没加思索的就答应了Safe的请求,在他看来,病人的要求高于一切。
向北将Safe扶进了自己的房间,Safe抖抖索索的将外面的衣服脱下,然后一头倒在向北的床上,依旧用双手将自己紧紧环抱着,并极力将身体倦成一团,向北赶紧又取来一床冬天的棉被,在他看来,此时的Safe一定是患了感冒,最需要棉被的温暖呵护。
很快,Safe的身体就停止了颤抖,一阵轻柔的呼吸声不断从棉被下传出,这对于向北来说是极其奢侈的一件事,原本可以入睡的他被Safe这么一折腾再也没有睡意了。他担心Safe中途有什么变化,就在床边坐了下来。
眼前的这个人对于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每次见到Safe时,向北的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总觉得和Safe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什么,他又说不出,总之,很奇妙!此刻,向北的心里除了再次泛起那种奇妙的感觉之外,还另外增加了很多疑虑,那是这些天一直困绕自己的疑窦,一直无法解开,今天,再次出现,并且加重!
他从何处来?
他怎么会知道那个女娲的故事?
他为何失踪?
失踪的这段时间他又经历了什么?
他又怎么会出现?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家门口?
他为什么会病?
他是什么病?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很多个问题开始跳出来,不断在向北的大脑里来回窜动,令向北感觉接近了崩溃的临界点,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思维和情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相信这一切都会有个答案,当然这个答案要等Safe醒来。他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这些天和自己一样被困绕着、不开心的人——舒佳,他认为,此刻最应该知道Safe出现的人就是她。于是,他打了电话给舒佳。
只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舒佳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向哥,Safe?”向北给舒佳开门的时候,舒佳的目光并不在向北身上,而是不断的在屋内搜索。
“嘘……小点声儿!瞧把你急的,他正睡呢?”
“在哪儿?”
“我房间里。”向北带着舒佳向卧室走过去。
在向北的指引下,舒佳终于见到了这些天她一直想念的爱人。
看着熟睡的Safe,这些天的委屈一下子聚集起来,鼓动着舒佳的情绪,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如暴雨般的狂泻而出,瞬间蒙住了双眼,浸湿了脸庞。舒佳哭了,可又不敢大声的哭,只能压住声音,不断经历着一段段长时间的停顿、抽泣。
向北有些看不下去,他更担心舒佳的哭泣会惊动Safe。他原本在舒佳流泪的时候伸手在她的头上抚摸着,现在,他顺势将舒佳的头揽在了自己的怀里。过了一会儿,他伸手牵着舒佳,把她带出了卧室。
“舒佳,让他好好睡会儿吧!他好像很累,我们先别吵着他。”
舒佳不说话,依旧抽泣着,在向北关上卧室房门的那一刻,她终于哭出了声音。
“向哥……Safe……Safe这是怎么了?”
“别急!让他先休息,等他起来后一切就都明白了。”
两人不再说话,空气变得凝重起来。除了舒佳的抽泣声外,偶尔会有几声鸟叫从窗外的花园里传了进来。窗台上的菊花开始绽放了,虽只是弱小的花蕾,在这样的日子里却显得十分的娇美。阳光洒了进来,虽只在一隅间,在这样的日子里却显得十分的光亮、温暖。
“向哥……Safe怎么会在你这儿出现呢?”
“这……”向北迟疑了一下,这个问题很突然,他自己也需要一个答案,但是,问题由舒佳提出来,他只有作答的权力,没有拒绝回答的权力。“我也不知道。这些天,为了《Shanghai 向北》的事情一直睡不着,早上天快亮的时候好不容易才有了睡意,门铃响了,打开门就看到了他……”
“奇怪!我昨晚一直在Safe寓所的花园里坐着,都没见到他回去,你说他怎么一下子就跑到你这儿来了呢?”
“这个……说实在的,我也感觉很奇怪……”这件事的确很奇怪,从Safe突然失踪到突然出现,向北看不懂,更说不明白。“一切,还是等他起来再说吧!”对于目前的情况,向北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这几天,你一直在Safe寓所?”
“是!我很想他一出现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我,结果……”舒佳的言词间带有一些不解,也带有一些少女特有的醋意。
“这几天,你不会和我一样失眠吧?”
“差不多!每天晚上眼睛一闭上,满脑子涌现的都是Safe的影子,黑暗中,总是会不自觉的哼唱起《我要我们在一起》,以至于自己都不清楚唱了多少遍。谁知道越唱越思念,越思念越伤心,就怎么也无法入睡了。”
“看得出,你憔悴了好多。”
“是吗?”
“嗯!”看着眼前的这个为爱执着女孩儿,向北有些许的心痛,虽然他还没真正经历眼前的这种爱情的感伤,但是敏锐的心灵已触摸到爱情的疼痛。“要么,你在客房里躺一会儿吧……”
“不!”舒佳很坚决的予以否定。“我就呆在这儿,我不想再错过他。知道吗,向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担心和焦虑中渡过,我很害怕失去Safe,如果说以前我和他的相遇只是一种缘分,那么这次失而复得就是前世的注定。我要等他,就在这儿等他醒来,不会再坚守自己的矜持。我要告诉他这段时间我是怎么渡过的、怎么想他的,我要告诉他我有多爱他,我还要去拥抱他,去吻他……总之,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没有他,我的世界垮了;没有他,我的世界就失去了颜色;没有他,舒佳就再也不是舒佳了!”
舒佳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很激动也很真诚,让向北心生羡慕,他想到了方紫妍,有些期待自己那即将跌入现实的爱情!
“向哥……向哥……”
要不是舒佳急促的呼唤,向北可能永远会停留在期待中。
“哦!”向北反应了过来,歉意的对舒佳笑了笑,“我去煮杯咖啡,你要吗?”
“谢谢!”
咖啡的香醇不仅驱走了睡意,还在两个人的思维里增添了几分浪漫的成份。在这样的清晨,阳光温暖而适意,两个人都在为各自的幸福准备,只差一刻,所有的幸福都将揽入自己的怀中。
“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他们都很熟悉的声音打破了所有的意境,一切又回复现实中,而现实等待他们的将是残酷。
“Safe!”
向北和舒佳几乎同时叫出了这个名字。当目光投向Safe时,向北的表情再次凝固。才短短几个小时,Safe的面色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憔悴、疲惫、病态全都不见了,一个跟之前丝毫不差的Safe又出现在眼前,依然阳光、青春。
“Safe?Safe是谁?哥,你是在叫我吗?”向北和舒佳又看到了那种坏坏的笑挂在Safe的脸上。“我不叫Safe,我叫沙飞,哥,你忘了吗?”
“沙飞?……”他们几乎同时重复着这个名字,对于这种结果以及Safe的表情和反应,他们变得迟钝起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互相对视着。
“哥,这位漂亮姐姐是谁?”
Safe再次发话让向北和舒佳更加吃惊,他们意识到,命运的玩笑开始了。
Safe,不,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沙飞。
沙飞失忆,这只是个玩笑?他们希望是,可现实却没能让他们如意。这是事实!但是,这个事实又存在太多的疑惑。既然失忆,为什么只记得向北而对舒佳持以陌生感?既然失忆,为什么又能找到向北的家?
“Safe,你这是怎么啦?”
对于Safe表露出的陌生,舒佳哭了,没有任何鼓动因子的刺激下哭了。她不相信这是真的,Safe怎么可能会失记,怎么可能会不记得自己?难道说,这段时间他对自己的付出没有一点感应吗?不是说,相爱的人之间都会有一种心灵感应吗?为什么他感受不到?为什么?为什么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心意却能记得向北?她无法理解,更确切的说是无法接受。
“这位姐姐,我说了我不叫Safe,我叫沙飞。请叫我沙飞吧。”
“不,你就是Safe!”舒佳再也受不了眼前这个日夜思念的人这样刺激自己了,她开始暴发了,是情感的暴发,一泻千里,无法阻挡!“告诉我你就是Safe!告诉我!”
“舒佳,别这样,你先冷静……”
“冷静?你让我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舒佳挣开向北前来的阻挡,她要暴发,要愤怒。在经历了半个多月来的思念和守候之后,只想寻求到一个结果,但是绝对不是这样的结果。“我花光了所有的情感守候、等待,结果?结果等到的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你敢再说一次你不认识我?”
“这位姐姐,我真的不认识你,我也不是你刚才叫的Safe,我就是我,我是沙飞。”这个自称沙飞的人显得有些固执。
“不可能!”舒佳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情绪像洪流越过高山,覆过房屋,朝着江河涌去。“你说不认识我,那么,你认识他吗?”舒佳一把抓住向北的手臂并将他推向Safe的身前。
“是的!我认识!他是哥,是向北。”这个自称沙飞的人回答的很干脆、很笃定。
“不!”他没有意识到这个回答对舒佳的刺激作用,她完全崩溃了,不停地哭,歇斯底里的叫。“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知道这段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我每天满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吗?你知道我的眼泪干过几回吗?你知道我呼唤你的名字有多少遍吗?你知道我不断跟自己说‘我爱你,Safe’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不记得我?怎么可以……”
向北受舒佳的情绪感染也快受不了了,他感觉到房间弥漫着从未有过的压抑,需要空气、需要新鲜的空气。于是,他将房间所有的门窗都打开了,阳光洒进来了,清风飘进来了,拂过每一个角落,拂过每一寸肌肤,这才让向北的心情感觉到好点儿。
对于这个自称沙飞的人,向北感觉到既熟悉又陌生,他也很奇怪,为什么只记得他而不记得舒佳,他们不是情侣吗?按理说,他是应该记住舒佳的。
向北开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必须解决眼前的事情,尽管一切来的都太突然,丝毫没有一点儿头绪,但他必须去解决,而眼前急需他去做的一件事就是:劝说舒佳,让她也变得冷静。
“舒佳,你先冷静一下,不要这么激动,好吗?Safe……哦,不,沙飞,麻烦你先回到我的卧室里去,让我先和舒佳聊一会儿,好吗?”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是先将这对矛盾体暂时分开,这也是向北不得而为之的办法。
果然,Safe返回卧室后,舒佳的情绪平缓了好多。
“舒佳。”向北边叫着舒佳的名字,边揽过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这样做希望能使舒佳有一种安全感,能使她尽快平静下来。“冷静点儿……冷静点儿!
向北的体温像是一剂调和剂,舒佳开始安静下来,她不再哭泣,也不再歇斯底里的大叫,只是安静的靠在向北的怀里,周围暂时安静了下来。
这样的环境很容易使人进入冷静的思考状态,向北忽然意识到Safe的这种变化像是有着某种原因。从整个事情的经过来看,他不像是故意装着不认识舒佳,也不像是和舒佳在进行情人间的趣味游戏。在他失踪的这些天一定有些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导致出现今天这种局面。如果这种假设成立,那么眼前的Safe肯定是遇到了人生最难受的遭遇——失忆,而且是选择性失忆。
这种假设让向北自己感觉到十分可怕,如果是真的,接下来该怎么办?他看了看躲在自己怀里的舒佳,看着她像一只受伤的小鸟一样浑身颤抖着,他觉得有必要将自己的猜想告诉她,此刻,他需要人一起想办法。
“舒佳……”向北试探性的叫了一声,但是没有得到舒佳的回应,他知道舒佳还沉浸在不可理喻的伤痛中。“舒佳,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好一会儿舒佳才反应过来,“什么问题?”
“你觉得Safe……有没有……可能是……”
“是什么?”
“……失忆!”
“什么?”舒佳一下将自己的身体从向北的怀里脱离出来,对于向北的这种假设,她感觉到十分惊讶,但很快她就将之前的那些零碎片段组织在一起,这时,她才发现向北的假设没有错。“你觉得他失忆?”
“是的!”
“但是,他能认得你……”
“这不代表他没有失忆。”
“为什么?”
“你没听说过有一种失忆叫选择性失忆吗?”
“选择性失忆?”
“是的!也就是说,他只记得一部分过去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
“我想,在他失踪的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会是什么事?”
“不知道!这点,只有Safe自己最清楚。”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作为朋友,我们不能不管他……现在最主要的是我们要保持冷静,只有这样才能找出一条可以帮助他的方法。”
“向哥,你说怎么办吧,我听你的,只要能唤回Safe的记忆,让我做什么都成!”
“其实很简单。以前,我在纪实频道上看过一个关于失忆的片子,里面的医生说,只要借助一些旧的事、物、环境去刺激病人,病人过一段时间就会慢慢找回失去的记忆。我想,我们也可以这么试试。”
“怎么试?”
“想想什么东西可以刺激到他。”
“什么东西……刺激……他……”
舒佳不断重复着向北的话,脑子里顿时涌出许多往日和Safe在一起的片段,那些片段对舒佳来说,每一个都很重要,但是,对于Safe来说,究竟哪一个很重要,舒佳心里完全没有底。应该说,对于自己和Safe之间的感情,舒佳一直都没有底,再加上现在Safe的突然失忆,突然不记得自己而记得向北,她更加没底。尽管如此,舒佳还是愿意去试一试,她不愿意失去这个男人,这个日日夜夜苦苦等待的男人,这种失而复得,她不想只停留在表面,她要尽全力去争取,她相信那将是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幸福未来。
舒佳开始哼唱《我要我们在一起》,没有刻意,只是在思考的过程中很自然的哼唱出来,在第一小节即将结束的时候,向北卧室的门打开了,Safe从里面走了出来,直接奔舒佳而来。
“你怎么会唱这首歌?”Safe看着舒佳,死死地。
“你知道这首歌?”舒佳为自己的这点小小努力而开心。
“很熟悉,但我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以前一个朋友唱给我听的。”
“什么朋友?他在哪儿?”舒佳的歌声及回答似乎引起了Safe的关注。
对于Safe的这种表现,舒佳似乎找到了头绪,她看了向北一眼,得到了向北“继续”的示意,之后,又看了看Safe,在心里为自己打了打气,她想到了一个地方,或许在那里,一切都会得以解决。
“你想认识他?”
“如果可以的话。”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我带你去,好不好?”
“现在吗?”
“是!”
Safe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看了看向北,在得到向北肯定的示意后冲着舒佳用力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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