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看不见的战争

　　Safe开始有意识地避开方紫妍，他知道在向北的世界里只能有一个人存在，而自己和舒佳不过是向北人生中的过客而已。他放弃了每天早上为向北做早餐的习惯、放弃了晚上为向北做晚餐并守候在夜色中的习惯，甚至放弃了在向北的房间里播放音乐和弹奏的习惯，他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空间里显得那么多余，他想退出这个领域，但是又怕因此给向北造成难堪，他变得很矛盾。
所幸的是，这段时间Patty为Safe安排的通告很满，为了即将到来的新片发行，他不得不超负荷的工作。唱片里所有的音乐已谱写完毕，余下的工作就是编曲、录制以及前期所有宣传工作的准备了。这样一来，他在向北的家里所呆的时间减少了，与向北碰面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少，但是与紫妍碰面的时间还是很多，毕竟自己的时间与紫妍怎么样都错不开，为此，他不得不将多余的时间放在湖心公寓里。
那间寓所被Safe重新收拾的富有生命。房间里重新变得一尘不染，不仅如此，那些曾经枯萎的绿色草本生命重新又被Safe找了回来。Safe受不了房间里没有绿色生命的苍白，那些生命仿佛是一种希望，能刺激着自己不断向前，充满信心。
公寓里重新恢复到以前的景象，又开始有了钢琴或是吉它的声音，那些声音在整幢楼内窜动着、跳跃着，让这幢老建筑重新散发出迷人的光芒。邻居家的阿姨总是会在Safe家响起音乐声的那一瞬打开房门，将别满发卷器的头颅伸出来探望，满脸的惊愕与疑惑，然后再带着未被满足的好奇心关上房门，偶尔碰面的时候，她会堆起那张满是褶子的脸向Safe打着招呼：“啊哟，小飞呀，侬回来啦！”那声音极富张力，也极具嗲劲。这个时候，Safe总是不说话，只是习惯性地冲着她点点头，笑笑。
可能是这段时间工作繁忙的缘故，也可能是最近自己的心情不佳，Safe时常感觉眩晕。有一、两次，他在录音的过程中居然出现了短暂的失声，这让Safe感觉有些害怕，他去找梁医生。可是，梁锦坤并没跟他交待什么，他试图从梁医生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最终也只是以失望告终。梁锦坤的表情很自然，也很淡然，他只是照惯例询问Safe近期的工作情况，然后说一些所有医生都会说的职业话，一切显得很平常。可是，梁锦坤越是这样，Safe越是觉得害怕，这种心理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Safe意识到，“它”正在一天一天朝自己逼近。在方紫妍没有出现之前，对于“它”，Safe显得很释然，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害怕起来，他害怕失去自己花样般的青春，害怕失去眼前美好的一切，更害怕失去——向北。他开始焦虑、开始不安、开始苦恼。他很想在自己还很清醒的时候告诉向北、甚至于告诉舒佳……可是，告诉他们什么呢？怎么开口呢？说了之后又能怎样呢？他们会如何看他？这个世界又会如何看他呢？想到这些，他止步了，一切，只能顺从天意！
在唱片发布的前半个月，Safe搬回了华山路的寓所。对于这个结果，向北和方紫妍是没有想到的，而舒佳却早就意料到。
方紫妍的出现，不仅打乱了Safe的生活，也打乱了舒佳的生活。为了见到Safe、为了能多一些与Safe在一起相处地机会，也为了Safe在那个三人世界里不受到伤害，她不得不频繁出现在方紫妍的视线里，这样做的确起到了一定的干扰作用，一度让方紫妍对舒佳原本已消除的疑惑再次升起。
不论在什么时候，面对方紫妍，她依旧保持着高冷、蛮横的形象，经常在言辞中让方紫妍感到难堪，当然连带着也让向北难堪。对于舒佳的这种异常行径，向北也不能说些什么，只能强压住内心的怒火，还不得不违心地去编造一些理由去开导方紫妍。
Safe不傻，自然能看出舒佳的动机，只是他不想去点破，以免再次伤害到舒佳。很多时候，Safe都极力去暗示或引导舒佳不去做这些违心的事情，无奈舒佳对这些表示视而不见，这让Safe感到有些难过，他觉得舒佳这么做，为自己，不值得。
舒佳也很讨厌自己对方紫妍所做的一切，她知道这样对于方紫妍是不公平的，但是她又不能不这么做，她不愿意看到Safe不快乐，不愿意看到Safe与方紫妍相处在一起时显露出来的不自然。
舒佳知道Safe经常回到湖心公寓，她更有理由相信Safe的失忆或许只是一个借口，而这个借口让她觉得很痛心，更让她觉得心痛的是那个“Safe=沙飞=小飞”的公式是成立的。这是她第一次投入地爱一个男人，可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男人竟然会是……开始的时候，她很迷茫，想放弃这种近乎于单相思的感情，可是，越是这样想放弃，自己就陷得越深。爱情真的是个坏东西，它会突然地降临，不管你愿不愿意、喜不喜欢，它会硬扯着将你带入一个困境之中，令你心痛，令你焦虑。
陈晓娜倒是对舒佳和Safe的事挺上心，经常会给舒佳打电话询问两人的进展，如果碰到舒佳显得不开心时，她就会打给Safe，以姐姐的口吻叮嘱Safe，让他对舒佳好点儿，Safe倒也听陈晓娜的话，如果有让舒佳不开心，他也会很主动的道歉，从恋人的角度观察，两人的确像那么回事。
陈晓娜叮嘱Patty，Safe的所有通告安排可以对舒佳公开，所以舒佳很清楚Safe每天的行程安排。她会在合适的时间里到湖心公寓，只是从来不迈进楼内半步，就那么静静地坐在花园里，望着Safe家的那扇窗，一动不动。偶尔，她会遇到Safe邻家的阿姨，起初，她会躲避，有过几次之后，也就变得坦然了，她会用一个干净地微笑回应对方，还会恳切地叮嘱着，千万不要对Safe提起自己。邻居阿姨也是个阅人无数的“人尖儿”，对于舒佳的叮嘱，自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虽然她的内心有一种窥探他人隐私的好奇心，不过，幸好她还不是一个到处散布是非的“长舌妇”。
有一个晚上，节目中，舒佳接到了这样一个电话，听声音应该是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生。
“舒佳，我很困惑、很不开心！”
“怎么啦？”
“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不该爱的人？什么意思呢？……他已婚？”
“不！”
“那么……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地爱着那个人？”
“不完全是。”
“那是怎么回事呢？”
“……”那个女生一直沉默，舒佳按向北的提示也不再咄咄逼人的追问，节目顿时变得空白了，不过，这种情境在《Shanghai向北》里并不少见。过了好一会儿，那个女生才重新开口。
“我爱的人，他是……他是……GAY……”
“……”轮到舒佳沉默了，她突然想到了自己，整个人一下变得空洞起来。
向北从来没见过舒佳出现这种状态，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付，幸好多年的临场经验没使他乱了方寸。他一边用手推了推舒佳，一边对那个女生说道：“这位小姐，可以讲讲你们的故事吗？”讲完这话的时候，他发现舒佳还没有进入状态，于是，他再次推了一下，舒佳这才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而此时那个女生已经开始讲述她的故事了。
故事并不曲折，但剧情却与舒佳的情况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因为一见钟情，那个女生爱上了一位男生，他们有过约会，有过甜蜜的时光，。突然有一天，她发现那个男生开始疏远自己。面对感情的突变，女生深感不解。几次探问都被那个男生躲闪逃避过去，直到有一天，男生很平静地告诉那个女生：“对不起，我是GAY！”女生惊愕、错乱，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大哭一场之后就想到了《Shanghai向北》，她寄希望于这里，希望向北和舒佳能帮助自己。
对于向北来说，这是一道全新的命题，以自己的经验与见识，一时间他无法找到一个合理的方式去与这个女生沟通，以他的性格，又不屑于过于肤浅的规劝或是安慰方式，最后他只能对舒佳报以满怀希望的目光。
此时的舒佳显得十分平静、专注，似乎已走出了之前的空洞。未等向北开口，她已接过了那个女生的话头：“谢谢你将自己的故事告诉我们！其实，之前我有一位最要好的朋友，她也遇到过和你同样的遭遇，对于这样的遭遇，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想问你一句，你爱他吗？”
“是的！”
“那么，你有没有问过自己，你爱他什么？”
“……说实话，我也说不清楚……可是，这样不就是爱情吗？爱情不应该就是没有来由、没有原因的吗？”
“你们……一见钟情？”
“是的！”
“他什么地方吸引了你？”
“他的幽默、风趣，还有那一丝坏坏的笑，和他在一起你会觉得整个人很放松，如同沐浴在春天的阳光里……”
“你们有过一些快乐的时光？”
“是的！以前他会经常带我出去玩。我们会去游乐场，会去看午夜场的电影，会去逛街，会去看画展，会去K歌……”
“那后来呢？”
“突然有一天，他消失了，无论我怎么努力去寻找都找不到，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然后……然后就跟我说……”
“你恨他吗？”
“曾经有过。”
“那现在呢？还爱他吗？”
“是的！这种爱很是折磨人，我想过放弃，可是我又无法忘记以前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有……他有爱的人吗？”
“有。”
“你见过？”
“我和那人也认识。”
舒佳再次陷入空洞中，她没有想到这个女生的经历与自己居然出奇的相像，她无法再继续下去，不知道再用什么样的语言与对方交流，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去开解对方，因为此刻，她和这个女生一样——需要他人的开解。
面对舒佳再次陷入沉默，向北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今晚的节目已出乎自己的想象，完全超出了自己可以掌控的能力范围，他只好将音乐切了进来。
在舒佳看来，自己不如那个女生那般幸运，最起码她知道了事情的结果，而自己呢？她再次想到Safe的失忆，想到Safe失忆后对自己的冷漠表情，一种悲伤的情绪升了起来，使她无法忍住伤心，眼泪不禁流了出来。
音乐结束的时候，舒佳开始变得平静下来，她再次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工作状态中，所有的伤悲都必须暂时收藏起来，向北一直对她灌输的职业观念提醒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如何面对Safe以及那些已经过去的感情，而是别人的、且与自己有着相似遭遇的感情。
“很抱歉！你给我们提出了一个全新的情感课题。说实话，以我们的经验无法给你一个满意的解答。我相信在这样一个包容、开放的城市里，类似的遭遇一定还有很多，对此，我不知道能讲些什么，只想告诉你：有时候，最动人的爱情不是拥有，而是放手成全。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把他放在心里吧，也许若干年后它会成为你生命中最富贵的财富！”
“……”
“真诚地祝福你，希望你能尽快走出痛苦地阴影！也许，有一天你会在街的转角遇到另一个幸福。就像这首歌——《遇见幸福》！”
方紫妍感觉很幸运，于冥冥人海之中“遇见”了自己的幸福，她很开心，也很想抓住这个幸福。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和向北一起游览上海之后，她变得很信任向北，尽管她将要面对的是一个不可预知的未来，但是她还是信任他，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每次面对舒佳，方紫妍都在极力克制自己，始终保持着良好的修养，微笑着，不争辩、不冲突，她想以一种冷静地处理方式去赢得向北的心，当然，这一切也基于对向北的信任。曾经错过一段幸福，她不愿再次错失，且不说舒佳的用意为何，就算是她参与到这场爱情的竞争中来，又能怎样呢？只要向北不放弃自己，而自己又看好这段感情，那么又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这么想着，倒也觉得每天应对舒佳也不是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了，但应对Safe却不是十分容易。
某些时候，女人是一种嗅觉灵敏的“动物”，她们可以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这也是女人们自寻烦恼的根源，往往在发现一些问题后才开始后悔——因那些问题而引发的难以释怀的情绪时常会困扰着她们，会让她们陷入到一种莫名地焦虑与痛苦之中，甚至于癫狂。
方紫妍是典型的灵敏性嗅觉“动物”。从第一眼见到Safe，就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些非同寻常的“气味”，那种“气味”散播在向北的房间里，与房间内原本固有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幻变出一种新的气味，让方紫妍闻来感觉很不舒服，那种不舒服来自于一个女性体内本能的防御与抵抗。不过，让她感觉到开心的事情是，这种“气味”并未在向北的眼神中发现，这让紫妍相信一种可能——构成那种“气味”的只能是单细胞分子构成的荷尔蒙分泌物，而这一点对于自己是不足以构成任何威胁的。正因为如此，她才能按捺住自己那种出于女人本能反应的嫉妒。她也曾尝试过和向北再次探讨Safe的问题，而向北总是能找到其他的话题避开，这让她内心再次升起疑虑。
使紫妍没想到的是——Safe的态度。
先是Safe减少了在家练歌的时间，这也就变相的减少了呆在家里的时间；其次，Safe让出了厨房，放弃了这块让方紫妍垂涎已久的领地；再者，Safe避开了一切与向北独处的机会，同时也放弃了已然养成的每晚等候向北回家的习惯；最后，Safe很平静地当着向北、方紫妍、舒佳的面搬离了这所房子。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有意无意地朝着方紫妍想要的结果发展，这让方紫妍在心里为Safe的形象做了一次小小的调整。每天对着向北、在向北上班的时候独自守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随着自己的心意肆意的嬉戏，这让方紫妍感觉很好。每晚，代替Safe守着一桌子的美食，窝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让方紫妍找到一种做女主人的自豪感和幸福感。
方紫妍开始精心收拾起向北的房子，先是换掉了窗帘，然后是沙发的外套，再后来是一些诸如灯具、花瓶、摆件之类的物件。她和所有的女人一样，企图通过这些来“侵占”一个男人的所有空间，这可能就是男人与女人之间最大的不同——男人爱上女人，往往是通过肉体去实现完全占有；而女人爱上男人，往往是通过精神空间去实现完全占有。相比较而言，女人的占有更加彻底。
向北对于方紫妍这种试图改变自己的做法，起初并不满意。十几年的独居生活，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空间，之前Safe的“侵入”让他感觉到一阵不适应，幸好Safe的喜好与自己并无冲突，没让他产生任何不良反应。但是此刻，方紫妍的“侵入”让他突然感觉到心里有什么东西被人夺走一般，他时常有种想制止的冲动，但最终还是被理智给压了下去。
在向北的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那是有关于Safe的，这也是他一直避开与方紫妍讨论Safe的主要原因。Safe对于他来说就像一个谜，他是谁？从何而来？因何而来？因何与自己的人生交集并发生着关联……
对于Safe，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亲人、兄弟、朋友……又有些爱人的感觉，很复杂。而这些感觉自初见Safe的那一刻起就一点点堆积着，没有任何征兆，令自己措手不及。不过，在Safe搬离自己的住所之前，向北对于这种复杂的情感并没有多少意识，直到第二天的早上，当他独自面对方紫妍用早餐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Safe早就“侵入”了自己的体内，这和方紫妍出现的方式很像。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习惯了Safe的早餐，对于方紫妍的那些法式早餐还是有些不太适应；已经习惯了Safe对这个房间的修饰，对于方紫妍的那些改变还是有些不太适应；已经习惯了在休息的时候听Safe唱歌以及在疲倦时听Safe为自己选择的音乐，对于方紫妍的沉默还是有些不太适应；已经习惯了Safe于深夜的守候，对于方紫妍的守候有时候会感觉很突然……一切的一切，在Safe搬离之后，他才顿悟。
关于Safe，向北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还不能很清晰地向方紫妍解释，他感觉自己的思维是混乱的，做了这么久的情感节目，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因情感而困惑。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都在怀疑自己，守候了这么多年的情感世界难道发生了偏移？
向北也很想跟方紫妍谈谈Safe，但是又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从一开始，他就能从方紫妍对Safe的眼神中看到一些异样，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思维混乱而引起方紫妍的误会，更不想因此而伤害到方紫妍或是Safe。他想去求助心理医生，可又怕引来异样的目光。为此，他很苦恼，以至于他无法正确面对方紫妍。再加上舒佳突如其来的高冷和攻击，让向北有种濒临崩溃的感觉。
向北收到了一封邮件，是Safe发来的，这是自他们相识以来，第一次收到Safe的邮件。
哥：
最近还好吗？
谢谢你在最需要关心的时候收留了我。打小儿我就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哥哥保护我，可命运偏偏捉弄我，让我成为别人的哥哥，却又不赐予我力量，使我无法保护我的弟弟。
对于我们的相识，你肯定会很困惑，也很想弄清楚吧。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我们的人生为什么会交集在一起，也不想去弄清楚。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会很奇怪地将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绑在一起。既然如此，就把我们的相识当作是冥冥人生之中的安排吧。
有些事情很早就想和你说明，可一时不知道如何去说，也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又很害怕有些事情你接受不了，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会在合适的情况下向你说明的。
与你相处的这段时间，我很快乐，也很幸福，真的要谢谢你！
知道吗？哥，我最大的心愿曾经是和你相伴到一个美丽的地方去旅行，那里空气清新，天空晴朗，一切纯净。可我知道，这不过是我单方面的奢想而已。
很羡慕紫妍姐姐，她会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因为在你们的心中，拥有同一个美丽的人间天堂——天鹅堡。
请不要好奇，也不要追问我如何得知天鹅堡，只是想告诉你，好好珍惜眼前的一切，要知道爱上一个人不容易，被一个人爱上也是极不容易的事情。
哥，最近我时常在想一件事，如果人死了，是否都会升到天堂呢？你说，天堂会是什么样子？也和人间一样吗？有爱，有恨，有真，有假……
有些伤感了，可不要笑话我哟！……放心吧，我很好，只是……
好了，不写了，我要去出通告了。知道你很忙，送你一首《天空之城》，很优美的音乐。
Safe
这是一封很凌乱的邮件，让向北看后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只是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而这件事似乎与自己关联着。Safe对于他而言，愈发似一个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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