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周一，沈念向秦炎森提出不想去跳舞，自己太笨拙了。
秦炎森以为是女孩子爱惜面子，自己指出问题太直接，伤了她的面子，便同意了。
这一个月过得太快。
秦炎森的心思都花在了晚会上，有时候上课都偷着在排队形，改动作。
沈念都怕他太入迷，直接在课上跳起来。
他对沈念的近况倒没怎么关注。
虽然沈念心里很不爽，为什么4班的事情都办好了，梁爽还会去秦炎森家里，但元旦晚会的舞蹈她还是很期待的。
还给班上没有参加表演的同学买了荧光棒，班长也想了好几个口号，到时候要和台上互动，把场子热起来，气势上不能输了。
这次沈念又作为后勤保障人员，和班长夏冲一起在舞台旁帮大家抱着脱下来的羽绒服。
明明夏冲就在秦炎森旁边，他非要多走几步把自己的衣服给她，还说别人抱不放心。
就一件儿衣服而已，能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幕布拉上，主持人登台。
所有人在黑暗中猫着腰飞快上台，摆好造型后示意拉幕布的工作人员。
幕布一开，一束灯光打在秦炎森身上。
他背对观众，露出一个侧脸，灯光刚好落在他清晰的下颌角上。
沈念在舞台侧面看得很清楚，音乐响起的时候，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变得蛊惑人心。
他慢慢转动身体，那道光束在他脸上留下一道美丽的轨迹。
他在光与暗中穿梭，在时光中流转。
台下全是女生的尖叫。
他天生就属于舞台，有光的地方就是他的舞台。
她有点看呆了，眼里含着光，脸上挂着笑，完全沉浸在他的舞蹈中。
周围的人渐渐远离，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就好像这支舞是为她而跳。
台下，他们手里的荧光棒随着歌曲挥舞，星星一般点缀在黑暗中。
舞台上灯光一暗，全场陷入震耳欲聋的尖叫声里。
“啊啊啊，秦炎森真的太帅了！”
“1班有秦炎森真是赚翻了好吧！”
“录了吗，录了吗？”
表演结束，大家纷纷从沈念和夏冲手里接过她们的衣服，唯独秦炎森没有过来。
所有人都回到座位上欣赏下面的舞蹈时，还是没看见他。
沈念在座位上东张西望，怎么也没见人。
“同学，坐定了，行不？”后面是别的班的人，她动来动去挡住了别人。
“对不起，对不起。”她叹口气，坐在位置上。
幕布再一次拉开，一男一女站在舞台中央。
女生面对观众，所有人都看清楚这张脸，大家一阵高喊，“梁爽！梁爽！”
沈念立刻抬头，那真的是梁爽吗？
她穿了一条白色紧身抹胸连衣裙，裙子上还带着星星点点的钻，头发散下来做了一个大波浪，上扬的眼线，炽热的红唇，极其勾人。
他们二人肩膀靠在一起。
那个男的是谁？
没听过6班有会跳舞的男同学呀？
音乐响起，那人转身。
上下一致的纯黑，但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黑色的外套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黑色头发间零星落着亮片，同时那张五官立体、眼神深邃的脸也转了过来。
所有人看清是秦炎森时，整个礼堂沸腾了！
“这是什么帅哥美女的组合！”
“赶紧录下来呀！”
“我的天，颜值暴击！”
“doublekill!”
那人微俯身，低下头，修长有力的十指交扣在身前，手上骨头突起弧度。
此时是梁爽的部分。
沈念惊讶，她是怎么把自己弄得像风吹麦浪一样晃悠着自己的身体？
又是怎么让上半身和下半身间的弧度扭动得这么大？
一道光束斜着打下光，他原本低垂着头，闻声抬眼。
单单是肩膀的扭动已经让沈念心跳加速，血液涌动。
接着他的手从胸口而下，划过都每个地方都好像带着火，最后手搭在他的皮带上，全身上下每个部分跟着手的动作不停地起起伏伏。
他微垂眼，眉头一挑，勾起一丝极淡的笑。
接着用身体在空中划过好几道莫名的弧线。
所有人都疯了一样，包括沈念。
他让人酥麻，叫人腿软。
一时间，她都忘了台上还有梁爽。
接着整个舞台的灯光亮起，他蓦然转头，撞进一双情意缱绻的眼睛里。
梁爽微微仰着头，水波一样的眼神，在这暧昧的灯光下，搅动台下所有的人。
宽大后背充满力量的男性身体。
肤如凝脂摇曳生姿的女人魅力。
还有台下一阵一阵如热浪般的尖叫。
偏在这极致的拉扯中，秦炎森眼里透出一种漠然，眉眼间冷淡凛冽如冰山。
沈念她只能听到自己砰砰砰疯狂的心跳。
她不懂，跳个舞而已，又不是和她在跳舞。
她居然会看得面红耳赤，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最后二人侧过脸，像是吻上。
沈念的目光定格在此时他因为大口喘气而不停起伏的胸口上。
全场陷入沸腾，这种视觉上带来的燥热让场下久久不能平静。
台上秦炎森的眼眸里一直只有一个焦点。
直到幕布拉上，他还一直凝视着黑暗里的沈念。
也不知道她这么笨，看没看出我在台上写了她的名字？
沈念回神，哑声笑。
所以上次看见梁爽去他家里找他就是为了这支舞吧？
所以这是在向全校的人宣布吗？
她近乎呆呆地坐在座位上，眼前发黑。
在这个开着暖气的礼堂里，她感觉到温度一下子从自己身上抽离，凉意从指尖传达到心尖，从脚底到头顶，心脏被勒得透不过气。
礼堂里的喧哗似乎一瞬间也离她越来越远。
她起身，弯着腰，走到班主任座位旁边，说自己身体不适，想先回去了。
反正也不是上课，班主任没多说什么。
沈念出门的时候，晚会已经结束，主持人宣布1班获得第一名。
奖项一宣布，秦炎森代表1班在台上领奖时，台下的人已经商量好晚上班级聚餐。
虽说是叫元旦晚会，但其实是下午进行的。
整个班得知这个好消息瞬间热闹了起来。
还好，她要走了。
夏班长做事向来就讲究效率，但好像跨年夜聚餐的人太多，到处都订不到位置。
段耀文和夏冲说他来安排。
大家都没有想到他家竟然开了好几个饭店，很顺利就订好位置了。
秦炎森从跳完舞下台就没看见沈念，问了一圈也没人知道她去哪里了。
他只好借夏冲的嘴去问问老高。
沈念出校门的时候遇见了刘云。
刘云已经高二了，不像高一的他们那么还有功夫组织聚餐，晚会他们高二也几乎没有出节目，结束后直接各回各家。
“沈念！”刘云在后面叫她。
她的眼角有股潮湿的感觉，咬紧牙关，转头露出个笑脸，“学长好！”
“怎么眼睛红红的？”刘云观察很仔细，一眼就发现。
“没事，刚看节目看久了，灯光晃的。”她说完还揉了揉。
刘云把她手扯下来，“手脏，别去动眼睛。”
沈念加快了脚步，现在她真的不想说话，也没有心情对着任何人笑。
偏偏刘云这个人，因为没有办法一起上竞赛课，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一个劲儿问来问去，“你怎么没参加你们班的节目？”
“不会。”
刘云感觉到沈念言语间的冷漠，可能是问到她不擅长的，又换了个话题，“你们班的舞蹈真不错，那个领舞的是你同桌秦炎森吧，我上次还和他说过话。”
“嗯，是挺好。”沈念敷衍。
“就是后面他和另外一个女生跳的都是什么呀？老师怎么能让这样有伤风化的舞蹈上学校晚会呢！”
沈念硬生生地将心中酸涩压制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学长，现在都2010年了，清朝早就灭亡了，怎么就有伤风化了？人家那是舞蹈，是艺术，不是你眼里的有伤风化。你脑子里想的什么，你看到的就是什么！”
她一口气说完，并不想多给他什么好脸色，一个人快步离开。
说完这句话险些又让她有流泪的冲动，他们在台上亲亲我我，好不甜蜜，自己却在这里替他们打抱不平。
沈念，你就是个小丑。
大家围着秦炎森坐着聊了会儿天,一直到六点半，班级的人都到齐了，还不见沈念。
“沈念去哪儿了？你们有见过她吗？”秦炎森也顾不得别的，直接向周围的人打听。
这么多人呢，总有一个知道她去向的。
“她可能不来了。”有个女生回答。
“为什么？”
“我听她和老高请假了，说身体不适，先回去了。估计应该不会来聚餐了。”
秦炎森失落感侵袭而来。
她不来了吗？
他还想问她看见自己今天在台上的表……现了吗？
想问今天有没有被自己帅到呢？
沈念回到家里。
“回来了？吃饭了吗？”沈母问她。
她不答一言，径直走向卧室。
拿了干净的换洗衣服出来，走进浴室。
浴室里热气弥漫，她把热水开关开到快到头了，才感觉到自己身上暖和过来。
热水从她头上垂直落下，紧闭双眼，感受扑面而来的水流冲击着她。
眼睛渐趋模糊，眼泪顺着脸颊，和热水一同滑落。
还好自己当时没参加班上的节目，不然对比真得太明显了。
喉咙感觉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发出呜呜的声音，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
直到手臂被热水淋得发红发烫，她才睁开眼睛，匆忙地洗了澡。
沈念关了花洒，用凉水浸湿毛巾敷在眼睛上，直到红肿褪去，吸了吸鼻子，才走出浴室。
沈母喊道：“别把换下来的衣服放洗手间，直接放洗衣机里，一会儿我来洗。”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把衣服拿出来，“砰”地一声关了卧室门。
沈母冲着沈父发脾气，“你说说她这是和谁发脾气呢？现在年级越大，脾气也跟着长了！”
“算了，每个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今天就这样吧。”沈父拦着沈母，没让她去敲卧室门。
这一晚，她脑海里全是秦炎森和梁爽。
他们在舞台上默契十足，在走廊上讲话，在路上嬉笑打闹。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被掏空一样，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往常哪怕今天去聚餐了回来也不会像现在一样躺在床上。
沈念呀，人要看清自己，你现在就像个小丑。
这波流感来得格外地猛。
虽然洗了热水澡，但沈念夜里还是发起烧，整个人混混沌沌，连眼眶都在发烫。
沈念叫醒熟睡中的父母，连夜去了医院。
元旦节三天，沈念都在床上躺着连作业都没做，更别提看到秦炎森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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