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3章 扭转乾坤

1

        宿州府衙。庞勋正与众人议事，探马来报：“启禀大将军，元密大军逼近宿州西门，距此不过十里！”

        大家闻听齐齐站起，庞勋摆摆手示意探马退下，立刻传令：“姚周、赵可立立刻搬运土石将西门堵塞，再率生力军登城守卫，加强城防，随时听我命令！”

        “遵命！”姚周、赵可立拱手而走。

        庞勋看着二人身影，双眉紧锁，沉思着。

        许佶担心道：“大人，大将军，宿州虽然粮草丰厚，然城墙低矮；我军虽然扩至两千人，官军仍两倍于我；困守危城非为上策。”

        “我正有此虑。我们的目标是打回故土，占据徐州帅府，杀了害人恶徒，掌握兵权，以求自保。元密所率正是徐州精锐，灭了此军，徐州唾手可得矣！小小宿州，何足惜哉！必须灭了元密所部！”庞勋狠狠地以拳捶案。

        许佶点点头。过了好一会儿，庞勋道：“我们不在宿州城与元密纠缠。如我们坚守宿州，即使元密攻不下宿州，更会上报朝廷，招来更多官军来战，延宕时日，极为不利；我们如弃城而走，元密定会追赶，莫若占据天时地利，突然袭击，拼死一搏，或有生机！”

        “对！大将军说的是。我们拼死求生，定能以一当十，灭了元密大军；索性我们把宿州府库粮秣金银全部搬运到城中赴京的大船之上，我们随运河故道——汴水沟，直奔徐州；元密定然担心徐州有失，定然会率军追赶；我军坐船，顺流而下，以逸待劳，元密军徒步，辛劳疲惫，我军提前登岸，埋伏河堤之内，突然袭击，定可成功！”许佶兴奋道。

        “好。我率新军埋伏大堤；你率生力军前去迎击元密，不可恋战，且战且退；等退到我埋伏之地，我率军在元密军背后攻击，你则回军夹击，必然大功告成！”

        “大将军妙计，事不宜迟，您坐镇中军帐，我去装载钱粮，单等您一声令下，即刻开拔！”

        “好！去吧。”庞勋一屁股坐下，挥挥手。

        许佶拱手而出。

        （当夜，庞勋犒赏民妇持鼓打更，许佶集中城里大船只300艘，装满资粮，顺流而下。及至天明，官军才知庞勋已去，狼狈追赶，连早饭也没吃。）

        2

        宿州东南运河汴水大堤。元密与部将张玄捻率军在汴水南大堤下大道急进，眼看要追上河中大船，忽然一哨人马挡住去路，为首一将横刀立马，大声断喝：“元密老儿，认得我许佶否？”

        元密急忙勒马停军，抬头观看，来者正是自己的手下、曾任桂州八百戍卒都虞候的许佶，身后不过一千余人。

        元密端坐马头，抚须微笑，朗声道：“许佶请了！念你曾在我手下多年，有些才干，速速下马归顺，本官到崔大帅面前保你身家性命。再有迟延，悔之晚矣！”

        许佶大怒道：“元密老儿，军府虐待我等，纯粹要置我等老死他乡，故而抗命！老儿今日仗势欺人，助纣为虐，苦苦相逼，我今正要与你拼命！何有再聚一屋之说。纳命来！”

        许佶举起手中麻札长刀要战元密，身旁赵可立拱手道：“许大人，您是主将，还是有末将先行出马！赵某多年来就没把徐州诸将放在眼里！”

        许佶摆摆手，小声道：“赵将军不可造次，本官出马自有主张，一切按照庞大将军吩咐行事！”

        赵可立闻听，急忙退下；许佶催马抡刀直取元密。

        元密冷笑一声，对都将张玄捻道：“张将军，压住阵脚，看我斩了许佶小儿！”

        “大人多加小心！”张玄捻有些担心道。

        元密哪里放到心上，催马抡枪与许佶战在一处。许佶善文，武艺不精，知道自己不是元密的对手，十合之后，虚晃一刀，拨马败退。赵可立见状，急忙挥军而奔。

        元密一面催马追赶，一面大声传令：“众儿郎，不要放走了叛贼，随我冲上前去，诛杀反逆！”

        张玄捻也挥军冲杀。

        许佶督军连连后撤，元密率军紧紧追赶。两军不觉疾行二三里，元密正在追赶，忽听得身后杀声大作。一支军如旋风般从大堤内冒出来，横扫元密后军。前面许佶也回军来战。官军大乱。那赵可立早已按捺不住，催马抡枪，风驰电掣般直奔元密杀来，元密正指挥官军分兵抵抗，一个不防备，被赵可立刺于马下，赵可立复起一枪，将元密洞穿。庞勋、许佶指挥义军前后夹击，大肆屠戮；官军将校苦苦抵抗。无奈军心已乱，无力回天，大战两个时辰，官军大半遭到屠戮，千余残兵弃甲归降。

        此战徐州精锐尽失，庞勋一军大获全胜。张玄捻被乱军裹挟，落马被俘，后无奈归降。

        3

        宿州东南运河汴水大堤高树下。庞勋等首领立于大堤一棵高树之下，堤下降卒纷纷拜服于地。庞勋朗声道：“诸位军府兄弟，庞某也在军府效力多年，只是因为受到崔彦曾欺骗、尹戡等贼子欺凌，有家难回，方才起事；庞某的为人大家是晓得的，跟着我对抗崔彦曾，我们徐州人要掌握我们自己的命运，哪里要受崔彦曾这个他乡人摆布！跟随我，富贵同享，休戚与共，永葆荣光！愿意的站起来回话，像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一样！”

        许佶等立刻带头高呼：“誓死追随庞大将军，富贵同享，永葆荣光！”

        众降卒齐齐站起，振臂高呼：“誓死追随庞大将军，富贵同享，永葆荣光！”

        呼声如雷，经久不息。

        好一会儿，庞勋摆摆手，示意大家静下来，再次问道：“诸位军府兄弟，可知徐州虚实？还有多少兵马驻守？”

        “一千！”

        “八百！”

        “不到一千！”

        “九百！”

        ……

        一时杂声四起，有些混乱。

        庞勋诧异道：“六年前，军府守军至少五千，元密带出三千，城内至少两千有余啊！难道过了这六年，反而减了两成不成？诸位难道要欺骗本将军乎？”

        许佶嘡啷一声抽出，挥舞着厉声道：“速速将城内驻军虚实报来！如隐瞒、谎报——有半点儿虚言，立即让尔等身首异处！”

        庞勋摆摆手道：“军府兄弟是不会妄言的，徐州城现在只有一千守军，为何如此少，是何缘故？烦请相告！”

        有一黑粗小头目高声道：“庞大人，前两年因为江淮水贼横行，为了加强泗州要塞转运安全，抽调一千多精兵移防泗州，故而军府兵丁减员。”

        “好！如此说来，徐州防守空虚，此乃天赐良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传我将令，立刻饱餐一顿，连夜进击徐州！杀贼立业，成功失败在此一举！”庞勋高声道。

        “进击徐州！杀贼立业！”许佶等高呼。

        “进击徐州！杀贼立业！”堤下军卒人欢马叫，欢呼踊跃。

        （当夜，庞勋率军渡过濉水，逼近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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