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6章 兵败都梁
1
都梁城西门外二十里。黄昏时分，戴可师率领三万大军来到都梁城西门。戴可师高举左手一挥，传令道：“大军住下，安营扎寨，明日攻城！”
言罢，戴可师正要翻身下马，忽听得对面一匹战马哒哒疾驰，飞奔而来。戴
可师抬头观瞧。眨眼间，探马来到，拱手上报：“启禀大招讨，都梁城内四门大开，空无一人，找不到一个叛贼的影子。”
“你可看清？”
“小的仔细查过了，确实空无一人，都梁城方圆十里也没发现一个活的。”
戴可师闻听大笑道：“庞勋贼子，胆小如鼠，一定是闻听朝廷大军来到，早早逃回老家了。传令，大军进城歇马。明日直捣叛贼老巢徐州！”
“招讨大人有令，大军进城歇马！”
“招讨大人有令，大军进城歇马！”
……
官军人欢马叫，浩浩荡荡开进都梁城。
2
都梁城南门外十里庞勋大营。一大早，庞勋召集众将议事。众将好像还
没醒透，嘟嘟囔囔，都嫌太早。庞勋敲敲桌案，高声道：“诸位，本大将军早已看过，不是天没亮，乃是大雾弥天，换了往日此时应该东方微白。”
“雾气腾腾，无法作战，正好休整啊！”几人不满道。
“大错特错矣！大雾弥天，此乃天助我也！朝廷大军远路而来，一定非常疲惫，一朝入得都梁城，定然沉睡松懈。如我军趁机杀一个回马枪，突入都梁城，一定可以大获全胜。诸位，哪位将军愿率精锐前往？反攻唐军，转危为安，在此一举！谁愿立此奇功？”庞勋朗声道。
连问三声，无人应命，庞勋深感失望，捶案叹气，突然一名中年将军挺身而出，大声道：“在下不才，愿前去破敌！”
大家寻声望去，正是前军府都将张玄捻；庞勋十分欣慰，大赞道：“张将军真乃英雄本色也！庞某佩服，佩服！”
“大将军谬赞。”张玄捻拱手道。
这时，一名年轻校尉上前请命：“大将军，在下亦愿前去一搏！”
庞勋一见，更是高兴，点点头道：“好啊！你不是刘行及将军派来支援的王弘立校尉吗？”
“回大将军，正是小校王弘立。”
“好！诸位听本将军号令，张玄捻、王弘立各率一万精兵分别从东西两面攻城，本大将军亦率精兵一万从城南进攻。独留下面临淮水的北门，把官军统统赶入淮河喂鱼！赵可立将军率余部留守，随时接应！”
“遵命！”众人齐应。
“出发！”庞勋大步出帐。
张玄捻、王弘立紧随而去。
3
都梁城下。庞勋率军来到都梁城下，见城头一片静寂，看不到一个巡守
的士兵，遂低声对后面小校传令：“架起云梯，直接登城，不要撞击城门，以免打草惊蛇！快！”
“架起云梯，直接登城！”
……
命令次第传布，数十架云梯竖起，义军迅疾而上。张处让、张归厚父子在城门一左一右抢先登城，飞奔下去，大开杀戒。杀死守门官军，将城门打开。义军蜂拥而入，城中杀声震天。
4
都梁城中。城内官军大乱，大批官军来不及抵抗就被杀死。东西两面的义军也杀进城来，官军无心抵抗，纷纷穿北门而出，堕入淮河无数，惨不忍睹。
戴可师见大势已去，寻了一匹战马，往西门狂奔，刚要出城，被王弘立赶上。王弘立长刀举起，手起刀落，将戴可师斩于马下。这位妄自尊大的羽林将军寸功未建，一命归西。
（此战，庞勋义军大获全胜，三万官军全军覆没。王晏权闻得败讯，停军不前。庞勋大军趁胜出击，攻占重镇寿州，计划一举拿下淮南军。张玄捻、王弘立也因此战得到庞勋重用。）
5
徐州帅堂。庞勋正与众人饮酒庆贺，中军领着淮南使者进来求见。庞勋
冷笑道：“淮南节帅令狐绹自称文武全才，不知派你前来有何见教？”
那使者躬身道：“我家大帅对庞大将军极为佩服，当年你们经过扬州之时，就感同身受，一直极想结交庞大将军；现命我送来亲笔书信一封，请大将军一观。”
言罢，那使者掏出书信，双手捧上，极为恭敬。
“呈上来！”庞勋哈哈大笑道。
中军接过书信，递与庞勋。庞勋展开一看，更加高兴，欣然对众人道：“令狐大帅恳请我们不要进军淮南，愿以身家性命担保，向朝廷举荐本大将军担任徐泗帅职！真是天下第一明理之人啊！”
众将附和：“令狐大帅真是我们徐州恩人。”
庞勋点点头，对那使者道：“烦劳贵使，回禀令狐大帅，他的面子庞某认了。庞某收兵歇马，静候佳音！下去领赏去吧。”
“多谢大将军！”淮南使者躬身而退。
（庞勋等人一时得意忘形，中了淮南令狐绹的缓兵之计，失去了进一步发展的大好良机。）
6
长安武德殿。唐懿宗端坐大宝，文武百官伏地山呼：“参见我主万岁万万岁！”
唐懿宗挥手道：“众卿平身！”
百官齐应：“谢陛下！”
文武百官分列两旁，值奉官高声宣道：“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宰相郑畋出班奏道：“我主万岁，神武大将军、徐州北面行营招讨使王晏权送来加急战报，从南面进攻的戴可师将军兵败都梁城，全军覆没，戴可师战死；王晏权将军退军五十里，请求援兵。”
“戴可师全军覆没！不想反贼如此猖狂。真是滔天大患！”唐懿宗哀叹道。
路岩启奏道：“淮南节帅令狐绹送来密呈，说他以向朝廷举荐庞勋为节帅之名，实施缓兵之计，暂且阻住庞勋贼军南下攻掠，请求朝廷速调大军剿灭叛贼。”
“朝廷大军失利，戴可师战殁，王晏权畏惧不前；如此大祸，如何了事？真乃大唐劫难啊！”唐懿宗悲伤道。
宰相王铎出班奏道：“戴可师轻敌，丧师辱国，死不足惜。依微臣之见，可继续调集淮南、镇海等东南大军北上，与北面各镇大军夹击庞勋；但各军分头行动，容易观望不前，被贼军各个击破，朝廷应任命一位都招讨，加派大军，统一指挥，定可一举剿灭反贼。”
唐懿宗闻言振奋，追问道：“王卿可有人选，现在何处，速速道来！”
王铎奏道：“就在这大殿之上！右金吾卫大将军康承训久经战阵，为先帝称赞，可担此大任。”
唐懿宗大喜道：“康承训听宣！”
右金吾卫大将军康承训急忙出列拱手，道：“末将在！”
唐懿宗宣道：“封右金吾卫大将军康承训为义成军节度使、徐州行营都招讨使，率军五万，调忠武军监军杨复光为都监，征讨庞勋叛军，即刻准备，明日出发，不得有误！”
“遵旨！”康承训拱手应命道，略一停顿道：“末将前去定不辜负朝廷信任，一定扫灭叛贼。只是大兵征讨，非一日之功，恳请陛下准末将临机行事。”
“准！”唐懿宗挥手道。
康承训三次拱手奏道：“为早日剿灭叛贼，末将保举一支边军，请陛下恩准！”
“讲！”唐懿宗再次挥手道。
康承训道：“河东朔州刺史、沙陀首领朱邪赤心熟悉骑射，手下沙陀骑兵锐不可当；朱邪赤心更有一子——独眼鸦儿朱邪克用，人称‘飞虎子’，年方十八，艺高胆大，少年英雄，可堪大用。如有朱邪赤心父子率沙陀骑兵为前驱，定可马到成功！”
“准！”唐懿宗三次挥手道：“飞龙使立刻前去朔州宣旨，宣调朱邪赤心父子率沙陀骑兵奔赴徐州，到康将军帐下听命！”
飞龙使急忙拱手应道：“遵旨！”
康承训退下，唐懿宗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正要退朝，宰相王铎再次出班奏道：“王晏权畏敌如虎，不进反退，不堪大用，臣保举泰宁节度使曹翔代其徐州北面招讨使一职。”
“准准准！朕要的是捷报，剿灭贼军的捷报！退朝吧！”唐懿宗恼怒地连连摇头，起身离开。
文武百官急忙伏地山呼道：“恭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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