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0章 励顺寻友
1
山东黄河渡口。高励顺一行三人催马来到黄河渡口,翻身下马,王武站在渡口张望,寻找渡船。远远两只小船从对岸划来,两名船夫都是虎背熊腰的壮汉,长得十分相似,只是年龄相差一二。王武招手,高呼道:“船家,快快划将过来,渡我等过河。”
两只小船迅速划来,略微年轻一点儿的船夫道:“你们还要摆渡坐骑,船钱加倍,按说马比人贵。”
高思继道:“这位船家,好生无礼,怎么说畜生比人主贵?”
高励顺连忙道:“不要争执。船家风里来浪里去,也不容易,加倍是应该的。二位,雇下你们的宝船一趟,把我们三人三马摆渡过去,多少银两?”
年龄略长的船夫道:“一口价,十两纹银。”
高思继道:“十两纹银?你们这不是做买卖,这是劫道啊!”
还是年龄略长的船夫开言道:“渡百姓当然便宜些,渡贵人当然要贵些。”
高思继愤然道:“难道这黄河渡口只有你二位摆渡吗?”
略微年轻一点儿的船夫冷笑道:“我们王彦章、王彦童兄弟不做的买卖,这方圆百里,哪个敢做?”
高思继大怒,晃动手中银枪就要动手。高励顺喝道:“退下,不得动粗。十两纹银就十两纹银,权且结个善缘。船家,靠过来!”
很快人马上船,高励顺父子和一匹战马坐上王彦章的船,王武牵着两匹战马登上王彦童的船。两兄弟各持两根铁制船篙,抡开臂膀,浪花飞溅,船行如飞。
高励顺问道:“壮士,老夫向您打听一人?”
“讲!”
“你们可曾听说山东双雄之第一杰澹台誉?住在何处?如能告知,当表重谢。”
“山东双雄之澹台誉?我却不知。我只知道鲁南第一枪曹州张处让。在山东就没听说有澹台誉这个名号。如有此人,也会因为败于我们的师傅张处让之手,逃出这齐鲁地界了吧。”
“哦,张处让!他正是山东双雄之第二杰,不过他使得是紫金菊花枪,与澹台老祖的银枪不是一路。”
没等王彦章回话,那王彦童划着船卖大声道:“什么第一、第二的!曹州张氏乃是我兄弟的师门,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我们学成之后,奉师命,去兖州府找双枪将周顺索取双枪枪谱。我兄长与周顺比试,以他的枪谱和我兄弟的性命为赌注;结果周顺的独家枪谱成了我兄弟的囊中之物。那周顺无颜再呆在兖州府,灰溜溜地弃官隐居了。怎么样?还是曹州张氏的枪法厉害吧!”
高励顺闻听,暗暗吃惊,不再言语。
很快,船到对岸。高励顺三人牵着战马上岸,王武摸出十两纹银,正要丢与船家。王氏兄弟却早已夹着船篙跳上岸,来到三人面前。王彦童大声道:“十两纹银,我们不要了。把那两匹白马留下!”
那两匹白马指的正是高励顺的坐骑雪中豹和高思继的坐骑千里银河驹。
“什么?”高思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怒喝道:“水手贼,你们果然是劫道的!”
“是又如何!我们相中了,就得留下!”王彦章冷冷地说。
高思继再无二话,翻身上马,举起梅花亮银枪,大喝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水手贼,今天小爷就拿你等见官。”
王彦童更不搭话,挥动两柄浑铁衫篙冲将上来,二人你来我去,战在一处。王武拿把朴刀挡住奔过来的王彦章。王彦章左手一挥铁篙将王武的朴刀磕飞;右手铁篙插过来,挑住了王武背着的包裹上,嗤啦一声,包裹被拽断,飞上半空,落入十几米开外的大水之中。王武一下子趴在地上,嘴里大叫着:“盘缠,我们的盘缠!”
高励顺急忙上来截住王彦章厮杀。
王武爬将起来,看着快速消失的包裹,急得大哭起来。
三五个会合后,高思继感到这个对手不可小瞧。虽然用着铁篙,却使着霸王枪的路子,与自己的枪法还极为相似。高思继疑惑之时,不禁使足了力道,一招接一招,步步紧逼。王彦童与高思继相差较大,更兼此时武艺不精,兵器不大顺手,又是一个马上,一个步战,很快就陷入窘境。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高励顺与王彦章则正好相反。高励顺与王彦章一交手吓了一跳,手中大枪差一点儿脱手,对手的力气太大了;两柄铁篙攻伐凌厉,如电闪雷鸣,锐不可挡。高励顺不敢硬磕,试图采用四两拨千斤之术与之周旋,寻找对方破绽。无奈二人相差太远,王彦章乃是当世猛将,力气惊人;高励顺枪法虽然精妙,却不知王彦章更在其上。稍不注意,高励顺的大枪与王彦章的一支铁篙相遇,直觉得虎口发麻,头晕眼花,再也掌握不住,大枪脱手;还没来得及退避,王彦章的另一只铁篙来了个横扫千军,击中雪中豹的马蹄,一下子人仰马翻。王彦章把高励顺生擒活捉。
几乎同时,高思继也挑飞了王彦童的双篙,大枪逼在了王彦童的咽喉之上。
王彦章和高思继都十分紧张,同时大呼道:“如要活命,不可妄动!”
愣了半响,高思继道:“大贼,放了我父亲,有种的与小爷决一雌雄!”
王彦章哈哈大笑,道:“小子有种!我们同时放人。放马过来,与爷爷一战。”
“好!放!”高思继大喊道。
高励顺和王彦童同时回到自己一方,只是高励顺的坐骑雪中豹马蹄折断,无法站立,在地上挣扎。
高思继催马直取王彦章。高励顺在背后喊道:“思继儿,小心了。此贼力气惊人。”
王彦章也挥着双篙冲过来,与高思继战在一处。二人大战一百合,不分胜负。枪、篙时时相磕,金铁交鸣,震耳欲聋。王彦章虽略占高思继上风,同样因为步战没有空中优势,武器也不趁手,没有占到半点儿便宜。
渐渐地日落西山,王彦童大嚷道:“哥哥,歇手吧,我饿了!”
他这一嚷,王彦章、高思继倍感饥乏。王彦章用双篙架住高思继的银枪道:“小子,有两下子。今天这买卖,爷爷我不做了。山高水长,倘若他日再次相见,决不轻饶!”
“水手贼,小爷也绝不会放过你!”高思继咬牙切齿道。
“思继,快走!”高励顺喊道:“壮士,我的坐骑已经残废,就留给二位作为摆渡之资吧。”
言罢,高励顺上了王武的坐骑,三人向南而去。
走出老远,高励顺回头看看王彦章兄弟,嘱咐高思继道:“思继啊,这兄弟俩将来定然会投军从戎,如在战场相遇,切切小心!”
高思继恨恨道:“孩儿一定与他们决一雌雄,以报今日之怨!”
高励顺连连摇摇头道:“思继啊,艺高无境;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王彦章的确是练武的奇才,枪法出神入化啊。想想双枪将周顺都被他击败,而他却承袭周顺的双枪,实在可怕啊。恐怕澹台老祖也非其对手。”
高思继道:“父亲何必涨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想那双枪将周顺定是徒有虚名而已。如今澹台誉老祖已去,我们先去何处?”
高励顺叹道:“我们的盘缠丢失大半,只有贴身的二三百两纹银了。还是先去宋州砀山朱老夫子家吧。”
言罢,三人快马加鞭,急急南去。
2
宋州砀山午沟里。高励顺一行三人来到村口,下得马来,缓步进村。凭着记忆,高励顺三人来到村西朱诚老先生门前。四间破草房摇摇欲坠,仍然勉强挺立着;半人高的篱笆墙歪歪斜斜;只是跟前这座大门还有些气派,门垛高立,两扇朱漆大门虽有些斑驳,还算厚实。只是大门紧闭,铁锁把守。高励顺转到一边,看到屋门也关得严严实实的,大门后面还顶了根棍。肯定是主人走时,顶好门,跨过篱笆墙出来的。高励顺感到有些凄然,四下里张望,希望找人打听一下朱家人的消息。正好过来一个挑水的汉子,高励顺拱手道:“这位大哥,借问一下,朱诚老先生家怎么空无一人?我是朱老先生的故人,可否告知他家消息?”
“哦,您问朱诚家人啊。”那汉子放下担子,说:“您来得真是不巧,昨天朱家小子还到四邻家告别,今天一早朱老太领着三个儿子搬走了。说是搬到临近萧县,依靠一刘姓大户去了。”
“莫不是朱诚老先生在那刘大户家教书,他的家人找他去了?”高励顺问。
“朱老夫子可能在刘大户家坐馆教书,可不能说朱老太领着儿子找他去了!朱诚已死了大半年了!”那汉子摇摇头道。
“什么朱诚兄已经过世了吗?”
“死了大半年了。”
“所患何病?”
“去年年跟前在家过节,偶感风寒,无钱就医,拖延成大病,一命呜呼。他们朱家单门独户,朱诚撇下三个半大小子,无依无靠。朱老太才领着他们背井离乡,去投亲靠友。”
“朱诚兄,命苦啊。十几年前,高励顺当年流落到此,病卧你家门外,是您施我粥饭,给我请医喂药,救我性命。您却因没钱看病而早逝。励顺,今天前来报恩,故人一去,怎不让我悲痛欲绝!”说着,高励顺放声大哭。
高思继、王武也陪着掉下眼泪。
那汉子边叹气边挑担离开道:“原来是来报恩的。朱家人真是没福啊!朱诚真是没福啊!”
“何人大胆,随便诅咒我家。老子,还得回来呢!”话音未落,从南边大树后窜出一个黑粗的阔口突眼的小子,手里还拿着一根碗口粗细的木棍。
那挑水的汉子一愣,连忙遮掩道:“是朱三啊。没人胡说,没人胡说。你父亲的生前好友来访,来报恩的,你快见见吧。”
说着,那汉子匆忙离开。朱三大声道:“谁人寻我老父?哪来的生前好友?”
高励顺拱手道:“在下高励顺,曾受朱老先生接济,特来看望。不想老夫子仙逝,甚是难过。不知您是朱老夫子的什么人?”
朱三看了看高励顺,又看了看高思继、王武及他们的马匹,收回目光,落到高励顺身上,拱拱手道:“我是朱家的三子。您老原来是家父相识,我还得叫声叔父。老叔,朱温这厢有礼了!”
“贤侄免礼。”高励顺道:“思继,来见过恩人家三哥!”
高思继急忙过来拱手道:“思继,这厢有礼了。”
朱温也拱拱手回应:“有礼,有礼。”
“不知你母亲可安好?为何举家搬迁?”高励顺问道。
“家母安好。我们兄弟仨没房子没地的,单门独户,没法混。连吃饭都是大问题。常言道,树挪死人挪活。萧县刘崇刘员外家是家父生前坐馆教书的老主顾,看着家父薄面,愿意收留我等,好歹混碗饭吃。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朱温道。
“贤侄言之有理。”高励顺拿出五十两银子,道:“我来自千里之外卢龙军镇的妫州,来时匆忙,半道又遇到强贼,也没有多带金宝,这五十两银子,贤侄收好,且解平常急难。”
朱温接过银子,在手里掂量道:“五十两银子,够我大哥盖房子娶媳妇的了;我二哥怎么办哎!”
高励顺一听,知道嫌少,又无可奈何,赶忙找话岔开,道:“贤侄去而复返,定是有要事未办,我们就不打扰了。”
“对,我们忘了拿走父亲的遗像了,老太太哭着闹着赶我回来拿。对,我得赶快进屋去取。”言罢,朱温一个鱼跃从篱笆墙上跳入院中,回头还招呼高励顺:“叔父,请进来看看吧,原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只是破了些。”
高励顺、高思继也想看看朱诚的遗像,让王武在外看护马匹,也跳入院中。朱温打开房门,取出朱诚的遗像,吹了又吹,放在香台上;尔后搬出两把破凳子,请高励顺、高思继坐下。二人瞻仰一番朱诚的遗像,高励顺颇有些感伤,后来对朱温道:“贤侄,我乃江湖卖艺出身,会些枪棒之术。如今兵荒马乱的,不如我传你些武艺,也好防身护院。如何?”
“那感情好。朱三我,平生就喜欢舞枪弄棒。”朱温兴奋地说。
“贤侄,看好了!”高励顺抄起梅花亮银枪施展开八八六十四路枪法。
朱温瞪着大眼珠子,看得如痴如醉。
高励顺递过亮银枪,让他练几招。朱温使不惯长枪,脚步歪歪斜斜,两手别别扭扭,一点儿影子都没有。高思继忍不住笑了起来,高励顺也连连摇头。朱温有些挂不住,丢了银枪,抄起自己的木棍耍了一趟,倒有十几招板眼相合,还颇有自家风格。高励顺来了精神,自己一招一式慢慢演示,让朱温拿着木棍跟着学;如此一连三遍,朱温学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是用棍当枪,有些特别。
直到他们感到腹中有些饥饿方才停歇。
3
砀山午沟里朱诚坟前。高励顺忍着饥饿,让朱温领着他们来到朱诚坟前。堆土为香,高励顺、高思继跪地叩头,朱温最后也磕了三个响头。高励顺三人与朱温在村头分手,各奔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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