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1章 重荣反齐
1
河中护国军帅堂。护国军节帅李都召集众将议事。李都对众将道：“长安大齐皇帝派人前来调拨粮草三千担、盐三百车，征骑军五千人，限我们三日办齐开拔，看来又得麻烦诸位将军到各地催粮征兵了。”
偏将王重盈大声道：“上个月长安不是刚刚征调五千担粮草吗？这是第几次调拨了？我们河中怎么能供得起贪得无厌的大齐朝廷啊！”
李都摆摆手道：“将军慎言。”
都将王重荣挺身而出，对众人道：“起初我军委曲求全，暂且归顺黄巢，是为了避免兵祸，今这帮草莽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日日调财不已，还要征兵，吾军亡无日矣！不如兴兵拒之。”
“兴兵！兴兵！”众将齐呼。
李都慌乱地劝道：“诸位，诸位，三思啊三思。长安厉害啊，动不动就杀人放火啊！”
王重荣拔出宝剑，击打着帅案道：“三思什么三思！大丈夫怎能贪生怕死。就这样定了，上书我们大唐朝廷，发兵抗齐！李大帅，您如果害怕，就早早离开河中！我们绝不会再委曲求全坐以待毙！”
“对！我们听王都将的！”众人激愤。
李都面如土色，哆哆嗦嗦捧出帅印，对王重荣道：“如此，军府大事就委托王都将了。本帅告老还乡，告老还乡。”
王重荣一把拿过帅印，斗志昂扬道：“抗齐灭贼，效忠大唐！”
“抗齐灭贼，效忠大唐！”众人高呼。
（李都狼狈离开河中府；王重荣自称河中留后，立刻令人杀死齐军使者，并派使者奔赴唐皇行宫，重新竖起大唐旗帜。）
2
长安含元殿。黄巢正与众人议事。潼关使者进殿启奏道：“大王，朝廷派往河中的使者都被杀死，据报河中节度使李都被驱逐，河中府重新竖起大唐的旗帜，都将王重荣自称留后，起兵反齐。”
“什么大唐？”黄巢拍案而起。
“是、是唐王的旗号。”那使者颤抖道。
“小小都将如此大胆，真是罪该万死！青王黄思邺、镇国大将军朱温听命！”
黄思邺、朱温急忙出列拱手道：“请大王吩咐。”
“朕命黄邺自华州、朱温将军自同州，两路并进，各率大军五万踏平河中府！”
“遵旨！”二人转身下殿。
黄巢冲潼关使者摆摆手，那使者唯唯而退。
黄巢正待坐下歇息，王玫的亲校进殿启奏：“大王，大事不好！”
“晦气！再胡言乱语，朕斩了你！”黄巢怒喝道。
那小校哭诉道：“大王，我家王玫将军被邠宁军邠州通塞镇将朱玫带兵袭杀，朱玫拥立邠宁军别将李重古为节度使，自任节度副使，编练大兵，准备进攻长安。”
“小小镇将如此犯上作乱，真是无法无天，本王要御驾亲征，拿住他千刀万剐！”黄巢咬牙切齿道。
孟绝海挺身而出道：“大王杀猪何用宰牛刀，末将请命前去邠州平叛，诛杀叛军！”
黄巢看了看孟绝海，点点头道：“好吧，孟大将军前去也好，定要叫叛军知道违逆大齐的下场！即刻点兵三万，兵发邠州！”
“遵旨！”孟绝海转身下殿。
黄巢看着孟绝海的身影，愣了一会儿，突然站起道：“散了吧。”
“恭送大王！”众人高呼。
黄巢匆匆而去。
3
河中城外。十万齐军和河中护国军在城南摆开阵势。大齐青王黄恩邺见唐兵不足两万，面露轻视之色，催马抡刀来到阵前，大呼道：“哪个是反贼王重荣？本王黄恩邺在此，还不快来受死！”
对面王重荣冷笑一声，抚须高声道：“本帅就是！你这个贼孙，竟敢贼喊捉贼，真是可笑！本帅看你命不长矣！”
黄恩邺大怒，催马抡刀直取王重荣，大喊着：“王重荣，记好了，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来得好！”王重荣把大刀举起，催马来战黄思邺。
大战二十合，黄恩邺力尽，未能取胜，渐渐地处于下风。
朱温看得清楚，恐怕黄思邺有闪失，急忙催马抡棍前来接战，大喊道：“王爷莫慌，朱温来也！”
话音未落，朱温提马杀到。黄恩邺趁机退回本阵。王重荣并不追赶，看见朱温道：“你叫朱温？可是砀山人氏？”
“大将军我正是祖籍砀山。你怎知晓？”朱温奇怪道。
“本帅有一堂姐随叔父漂泊，叔父病死砀山，阿姐嫁与当地书生朱诚，生三子，第三子就叫朱温；我曾访亲相见，只是朱温尚在襁褓之中，难以记得。”王重荣沉吟道。
“哦。原来如此。看来您就是太原阿舅，我还以为是重名之人呢。如此，朱温有礼了。”朱温横棍拱手。
“自家人好说。贤外甥啊，何不弃暗投明，归顺朝廷，强似做个贼头，遗臭万年啊！”王重荣劝道。
朱温哈哈大笑道：“阿舅啊，我乃大齐开国大将军，开国公啊！这大唐气数已尽，玩完了。阿舅还是返回大齐吧。我在大王面前保你无虞，官职照旧。”
王重荣摇摇头，面露愠色道：“大唐二百年基业，巍巍盛世，岂能如此轻易毁于一旦。你不听我劝，将来定会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
“恕我难以从命！我们各为其主，如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朱温挥舞着大棍道。
“不知好歹！看刀！”王重荣举起大刀，直取朱温。
朱温挺棍招架。
朱温乃是猛将，力壮气足。不到二十合，王重荣不敌，边打边撤。
唐军阵上王重盈见了，急忙催马抡枪来助。兄弟二人双战朱温。朱温浑然不惧，大战二王。又战十合，二王不敌。王重荣一边招架，一边对王重盈道：“大哥，撤吧，暂且撤回城中，有伏兵接应。快撤！”
言罢，王重荣虚晃一刀，拨马就走。王重盈不敢恋战，紧紧跟随。朱温半信半疑，不敢相逼。
那黄恩邺见王重荣败了，挥军掩杀。河中军并未慌乱，在王重荣的带领下，迅速撤回城中坚守。齐军追到城下，遭到城头弓箭手挠击，无奈而退。
（齐军不得不暂且退后扎营，寻机攻城，只是河中防守严密，一时无法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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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中府外齐军黄思邺大营。黄昏，黄恩邺正在帐中与部下饮酒，小军来报：“启禀王爷，从东北方向来了百十号子穿着白衣戴着素巾的队伍，说是送葬的，祖坟就在我大营之前，是否阻拦？请王爷定夺。”
“送葬的队伍？大户人家埋葬爹娘的，人家大丧就别阻挡了。走跟本王出去看看热闹去。王重荣当起了缩头乌龟，这仗打的，闷死了。走看看去！”说着，黄恩邺站起来就往外走。
几个部下急忙带人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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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中府外齐军黄恩邺大营前面。黄思邺一行出了营门，远远看到一支百十人白衣队伍，哭嚎着慢慢靠过来。黄思邺等人指指点点，看得正起劲。那白衣队伍已到近前二三十米，忽然当头一人抽出一柄钢刀，振臂大呼道：“欺君罔上的反贼就在眼前，给我杀！诛杀反贼！”
“诛杀反贼！”那白衣队伍一起举刀杀来。
“诛杀反贼！”更大的声响从后面传来，隐隐约约成百上千的白衣人呐喊着冲杀过来。
黄恩邺大吃一惊，急忙退避，众人赶紧保护着他后退。已是不及，那白衣军如旋风般呼啸而来，很快杀进齐军大营。
齐军大多正在埋锅造饭，没有防备，一片混乱。黄恩邺东奔西窜，最后见大营已化作一片火海血海，不得不率亲信向朱温大营逃命。
城中河中军趁机杀出，与白衣军横扫齐营。朱温不明就里，率军撤退。
（齐军大败，死伤上万，南退五十里。白衣军与河中军汇合，原来是义武军节帅王处存的队伍。王处存与王重荣合兵一处，得胜回城。）
6
河中府王重荣帅堂。王重荣对王处存道：“义武军是关东第一支来勤王的队伍，处存兄救我军于危难，真乃英雄也。”
“朝廷有难，以死为报，臣子本分也。京师陷落，圣上漂泊，处存寝食难安；愿我们共携手赴国难，诛反贼，兴大唐。”王处存慨然道。
王重荣点点头，慢慢道：“是啊，本帅也有此愿。只是贼军强大，这次犯我河中的齐军有十万之众。虽然我们两军将其击退，也不过灭其十之一二，定会卷土重来。处存兄所带义武军不过五千人马，河中护国军也不过两万余人，敌我兵力悬殊，更兼齐将朱温勇猛，灭齐兴唐，难呐！”
正在这时，探马来报：“启禀大帅，齐军大将朱温率五万大兵在城外叫阵！”
“果然又来了！肯定是来报仇的，如何是好？”王重荣站起，焦急道。
王处存摆摆手道：“重荣兄莫急。贼军人多势众，利于速战。我军据城坚守，待其疲惫再战不迟。况且数万贼军，粮草消耗巨大，待我择机出城，截其粮道，袭其侧翼。你我紧密配合，何愁贼军不败。”
王重荣转忧为喜，搓着手道：“处存兄英勇，我不如也。”
王处存问道：“重荣兄谬赞，您才是抗贼豪杰。退贼军先断其粮草。重荣兄可知贼军粮草来自何处？”
“河中与关中隔着大河，行运不便，再说关中齐军也缺少军粮。进攻河中的齐军全靠河阳节度使诸葛爽从东面运送供给。”
“诸葛爽真真贼子贰臣也，朝廷封他为节帅，富贵加身，何等荣耀，他竟然投降反贼。如让我抓住，定当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王处存捶案大呼道。
（十日后，义武军大败河阳运粮队伍，烧毁粮草千车。诸葛爽借口道路不通，不再给齐军输送粮草。齐军接济困难，又多次遭到义武军偷袭，遂撤回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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