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6章 关中鏖战

1

        长安含元殿。黄巢正与众人大肆庆祝，朱温垂头丧气进殿跪倒，悲痛道：“启奏我主，末将兵败邓州，邓州得而复失，请大王治罪！”

        黄巢放下酒杯，叹了口气道：“朱大将军啊，朕退出长安之时，还想着您驻军邓州，是我一支后备劲旅，一条后路呢。不想转眼之间，您败阵回来，真是可惜呀！”

        “末将辜负了大王期望，末将无能啊！”朱温痛哭流涕道。

        “罢了，京师大捷，关中各路唐军大败，朕高兴，赦你无罪。坐下，喝杯酒压压惊吧。”

        “谢主隆恩！”朱温感激涕零，爬起来就座。

        黄巢正要举杯，东巡校尉进来禀报：“启禀大王，昭义军高浔趁我军反攻长安，攻占华州城池。”

        黄巢闻听大怒，猛地放下酒杯道：“高浔匹夫，也敢逞强！扫我兴致！朕这就御驾亲征，杀他个鸡犬不留！让这些鼠辈知道我大齐的厉害！”

        葛从周、尚让急忙劝道：“大王息怒，大王息怒！”

        朱温站起道：“大王，末将请命，进军华州，诛杀高浔，将功折罪。如果不胜，敢当军令！”

        “好！我大齐男儿越战越勇，岂能不胜！来，共同举杯，预祝朱大将军马到成功！”黄巢再次举杯道。

        “马到成功！大齐江山永固！”众人齐齐站起，举杯高呼。

        朱温一饮而尽，向黄巢深施一礼，转身而去。

        （朱温率两万大军围住华州，连日攻打；高浔军寡不敌众，趁夜弃城而逃。）

        2

        华州东北昭义军大营。高浔召集众将商议。高浔道：“朱温蛮勇，我军寡不敌众，被迫退出华州。这勤王大业前路艰难，如何胜敌，诸位可有良策？”

        众人不语，好一会儿终于偏将成麟站出来道：“大帅，齐军势大，非我区区一万人马可以抵御的，今番上千兄弟命丧关中，实在可怜。听说皇帝都跑千里之外的蜀中去了，我们不如返回潞州吧。”

        “对，返回潞州，返回潞州。”众人纷纷表示赞成。

        高浔大怒，拍案吼道：“遇难而退，怎能成事！成麟扰乱军心，罪在不赦！来人，拉出去，斩首示众！”

        成麟大惊，赶忙跪下道：“末将失言，大帅开恩！末将也是为着昭义全军着想啊！”

        众将纷纷为他求情：“大帅开恩！成将军多有功劳，饶他这一次吧。”

        高浔余怒未消，瞪着成麟，好一会儿，方发话道：“成麟扰乱军心，罪名记下。明日率部反攻华州，立功赎罪；如果失败，定杀你个二罪归一。”

        成麟无奈，爬起拱手道：“末将遵命！”

        高浔冲大家摆摆手，众人不欢而散。

        3

        华州东北昭义军成麟大帐。成麟请副将召集亲信密谋道：“高浔硬让我们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必败无疑；抗命不去，二罪归一，也是死罪难逃。这进退都是死，不如放手一搏，或许还有生路。我决心诛杀高浔，带领大家离开这危险之地，返回潞州，如何？”

        “将军为大家谋划，定会得到众人支持，我们愿随将军拼死一搏！”几个校尉异口同声道。

        “好！今夜三更随我潜入高浔大帐，送他归西！”成麟以拳擂案低吼道。

        4

        华州东北昭义军中军大帐。三更半夜，中军大帐门前站岗的卫兵倚着门辕昏昏欲睡，猛然看到几个黑影逼近，正要喝问，几道寒光闪过，一下子栽倒在地。来的正是成麟一伙。成麟一挥手，几个人冲进大帐，直奔大帅牙床，举刀乱剁。几声惨叫，高浔死于非命。

        （第二天，成麟提着高浔的人头召集众将，得到一致拥戴，遂自称留后，率军返回潞州。昭义军天井关戍将孟方立趁成麟立足未稳，起兵攻入潞州，杀死成麟，窃据昭义军大权。）

        5

        长安北富平。拓跋思恭率军与朱温大军相遇。朱温一看对方打着夏绥军旗号，哈哈大笑道：“北蛮子，夏绥军主帅诸葛爽都投降，你们这些小鱼小虾还打个什么劲！”

        拓跋思恭咬牙切齿道：“大唐多的是忠臣良将，诸葛爽之辈遗臭万年！”

        “小子，口气不小。我乃大齐镇国大将军朱温是也，报上名，本将军棍下不杀无名之鬼！”朱温大喝道。

        “大逆不道的反贼还敢妄称将军？真是可笑！本将军乃夏绥军都将拓跋思恭是也，本将军这就超度千刀万剐的反贼！纳命来！”拓跋思恭举起丈二钩镰枪直取朱温。

        朱温哇哇暴叫，抡起青铜盘龙棍催马来战。

        二人马打盘旋，战在一处。不到二十合，拓跋思恭不敌，拨马败退。朱温大叫道：“蛮小子，哪里逃！众三军，给我冲！”

        朱温一马当先，挥军猛冲，大举进攻。

        夏绥军见主将战败，却并慌乱，缓缓而退，慢慢结成一座大阵：中间一队兜底居后，两翼各两队不退反进，徐徐展开；而且大阵中套小阵，环环相扣：五人一组，一人居中在后，两边各两人如钳子般开开合合，像一张大嘴，咬住对方一人，立即封闭吞杀。

        朱温直奔正中杀来，正好闯入拓跋兄弟阵中。拓跋思谏、拓跋思忠各持一柄三股托天叉从拓跋思恭左右两边杀来。朱温左遮右挡，荡开二人兵器；二人并不死战，三五回合后，拓跋思敬、拓跋思孝顺各持刀枪接战；拓跋思谏、拓跋思忠已进至朱温身后，封住了朱温的退路。拓跋思恭返身杀来，朱温才感到处境不妙。朱温挥舞大棍，前遮后挡，一时手忙脚乱，再无章法，险象环生。拓跋思恭的钩镰枪一下搂中朱温的坐骑。那匹大黑马疼得嗷嗷暴叫，一偏前身，腾跃而起，将朱温掀翻在地，落荒而逃。朱温大骇，就地滚动腾挪，无奈拓跋兄弟步步相逼，几次三番死里逃生。正在危机时刻，一员大将手举两柄瓮金锤，飞马冲来，大喊道：“休伤我主将，庞师古来也！”

        庞师古喊声如雷，双锤上下翻飞，风驰电掣般杀了过来，挡住拓跋兄弟，救下朱温。

        拓跋思恭三兄弟齐战庞师古。拓跋思恭一接手就感到庞师古力大难敌，遂大呼道：“兄弟们布阵！”

        那拓跋思孝、拓跋思敬早已跟上来；五人再次成阵，唤作“五虎群狼阵”，大战庞师古。庞师古一时难以破敌，急得哇哇暴叫，一不留神，被拓跋思恭刺中左腿；奋力抛掷一锤，击中一人战马而后退，方得冲出。。

        朱温军将士陷没阵中无数，大败而归。

        6

        长安含元殿。朱温进殿参驾，垂头丧气道：“我主万岁，末将出战夏绥党项人拓跋思恭，不幸中其算计，大败而归。请我主治罪。”

        “党项人如此厉害吗？竟然大败我镇国大将军！”黄巢惊诧道。

        “大王何必惊异，待本将军出战，定将这些党项人统统杀光！”孟绝海挺身而出道。

        黄巢大喜，欣然传旨道：“好！还是孟大将军能为朕分忧！朕给你两万精骑前去破敌！”

        “遵旨！”孟绝海昂然下殿。

        7

        长安朱温府堂。朱温对庞师古等人道：“主公派孟大将军去退党项人了，但愿大将军马到成功。”

        “我那师弟一人领兵前去的吗？他也定然不是那拓跋兄弟的对手。绝海一贯目中无人，会吃大亏的！我得去看看！”庞师古着急道。

        朱温拦阻道：“庞将军不必担心，我料我们的孟大将军，你那师弟，即使不能破敌，也无大碍！不信，我们打赌！孟大将军的战功有目共睹啊！”

        “话虽如此，敌阵叵测，绝海轻敌，凶多吉少啊！”庞师古担心道。

        “孟大将军乃我大齐的将星！绝不会如此轻易陨落。他只是有些功高气傲罢了，盛极必衰，得些教训，反而对他有利，对大家都有利！对大齐也有利！听本将军的错不了。庞将军，请耐心等待！”朱温蛮有把握道。

        庞师古点点头。

        （后来孟绝海果然受伤而回，庞师古对朱温更加佩服，越发死心塌地追随于他。）

        8

        长安含元殿。孟绝海吊着左臂，进殿来见黄巢，懊恼道：“启禀大王，绝海无能，无法打破拓跋氏的妖阵，大败而回。”

        “啊！党项人如此厉害，连我们的孟大将军都受伤而回，如何是好？”黄巢一下子站起来，焦急地在龙书案后面转来转去。

        众人惶恐。葛从周出列道：“陛下，有立就有破！待末将前去看看到底是何阵势，也许可以寻得破阵之法。”

        “好好好，葛总管多加小心。”黄巢连忙道。

        “遵旨！”葛从周转身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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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北渭桥。葛从周率军与正往长安进军的党项大军相遇，双方摆开阵势。拓跋思恭大喝道：“反贼，你们的镇国大将军、开国大将军都大败而回，你是何人，胆敢阻挡我军去路！本将军劝你，下马归降，免你一死！”

        葛从周笑道：“我乃山东葛从周，大齐三军总管，知你们阵法厉害，特来请教。”

        “总管？好大的名头！你尽管放马过来。兄弟们布阵，让这老小子尝尝厉害！”拓跋思恭大声传令。

        后面四兄弟一起冲出，阵势眨眼间布置到位。葛从周举起九凤朝阳刀冲了过来。可葛从周并不着急进攻，稍稍接触就勒马后退；如此三番，拓跋兄弟恼怒，索性带领全军压过来。齐军在葛从周带领下，稍战即退。在渭河南岸事先布置的弓箭手的接应下，葛从周大军次第退回。

        （拓跋思恭见渭河南岸，大齐数千弓箭手严阵以待，不敢贸然进攻，遂下令安营扎寨，与齐军隔河对峙。）

        10

        长安含元殿。黄巢见葛从周匆匆进殿，连忙站起来问道：“葛总管所看如何？可有破阵之法？”

        葛从周躬身启奏道：“陛下，此乃五虎群狼阵也，并无多大高明之处；两军相合之时，敌军五人一组结阵而战。拓跋兄弟五人之阵浑然一体，最为厉害，打头困将。我军只要选五个武艺高强的将领，三人齐头并进头，两翼各一人随后，以锥撑之法对之，各盯住一人作战，定可破阵胜敌！不过大敌当前，不易设擂挑选，可根据战绩推选。如陛下将此事交给末将，末将保证顺利破敌。党项人部卒也以此阵排列，我军也需如法编练。”

        “好！一切单凭大总管调遣。就由葛总管负责选拔五位出类拔萃的大将，前去破敌！”黄巢大喜道。

        “遵旨！”

        （三天后，大齐最强战队选出，分别是：开国大将军孟绝海、镇国大将军朱温、大齐禁军中尉邓天王、中军都将张归霸和三军总管葛从周。）

        11

        长安东渭桥。葛从周五将率军冲过东渭桥，大举进攻党项军。拓跋兄弟稍战即退，背靠大军摆开群狼吞狮阵阵相迎。齐军五将的本领和力气远在拓跋兄弟之上，自顾不暇，无法配合，阵势自然而破。拓跋思恭见势不妙，率先脱逃；除了老三拓跋思忠仗着有把子力气，苦苦硬撑，其他三个也回马急退。等拓跋思忠转过念头来，已经晚了，与他对阵的正是孟绝海。孟绝海憋着一口怒气，两柄熟铜锤雨点般砸将下来，一连十八锤；拓跋思忠再也遮挡不住，铁叉脱手，面门中锤，当场死于非命。党项人大败。

        （黄巢闻讯大喜，封葛从周五人为大齐五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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