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成全

李莫愁一见裘千仞和裘千尺一同出现，心里登时凉了半截。她一路追击杨过和小龙女，并没想到杨过背后竟是这么两尊大佛。杨过使的固然是铁掌功，但一来年轻，功力尚浅，二来裘千仞退出江湖多年，这门功夫已不大有人记得，是以李莫愁也没看出来。

        只是她多年前破门出派，练功虽勤，近些年进境已变得缓慢，又听说师父早已亡故，派中只剩下那位小师妹，不免回返古墓派，想夺取师父留下的武功秘笈。

        谁知刚好撞见杨过和小龙女同在古墓之中。她们古墓派向来只收女徒，禁绝男子入内，李莫愁顿时认定小龙女不守门规，更加有恃无恐，向二人动起手来。小龙女年纪比她小了许多，功夫未纯，不久就被她打伤。

        杨过却是个心思灵巧的人，借着古墓中通道甚多，如迷宫一般，竟带着小龙女逃出，一路上东躲西藏。虽未甩脱李莫愁的追捕，也没被她擒住，居然被他跑回了绝情谷来。

        李莫愁一心便是抓回小龙女，逼问她秘笈下落，此时怎么甘心退了去？想了想便冷然道：“我与师妹争执，原是同门私事，还请两位不要插手。”

        裘千尺笑道：“你们师门的破事我可以不管，但杨过是我二哥的徒弟，你们师徒追着要杀他，我难道也不管？”

        李莫愁并不愿与她结仇，立刻道：“小杨兄弟是两位前辈门下，我原不知，之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只是请两位放归我师妹，古墓派之事，我们自行回去解决就是了。”

        这话颇给了裘千尺面子，而且一声“前辈”一叫，裘千尺便满意了。正要点头答应，杨过已在旁叫道：“师姑，这人不是什么好人，龙姑娘清清白白的，硬被她泼脏水！若真被她们带回去，还不要了龙姑娘的命么！”

        裘千尺哼了一声道：“那是别人门派里的事，你又懂什么了？净管这些闲事！”

        杨过见她不想出手相助小龙女，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狠了狠心，想若李莫愁真动手抢人，大不了就和她拼了。

        绿萼一直在旁观望，见杨过对小龙女果然已经倾心，是以七窍玲珑的一个人，这时候居然连话也说不出来。心中一叹，对杨过的痴心更消了几分，只道“我总要成全了他”，于是轻轻拉了下裘千尺，开口道：“娘，你看那龙姑娘伤得动不得了，再叫人带走，恐怕真要了性命。不如先留在咱们谷中治好了，这位李阿姨要是还想办她们那些‘同门私事’，再来要人就是。”

        裘千尺最听她的话，当下点头道：“也好。”转脸向李莫愁道，“那就这么办了。等你师妹养好了伤，我让她出谷，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别来我家啰唣。”

        李莫愁先听绿萼叫自己“阿姨”，已经气得不行。她自恃驻颜有术，连徒弟洪凌波都常说她“不像师父，倒像姐姐”，眼看绿萼虽然年幼些，但身形也不矮了，一声“阿姨”叫下来，仿佛给自己平添了十岁年纪，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只是要借此发作又不像话，再听裘千尺像打发下人一般说话，只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青。

        洪凌波原本见来了高手，缩在一旁不敢出声，这时就蹭到师父旁边，拽了拽她衣袖示意。

        李莫愁回过神来，心想要是一味不退，对方实力远胜自己，恐怕师徒二人都要折损在谷中。况裘千尺不想多事，说明了不管古墓派门内纠葛，等到小龙女只身出谷，难道还逃得过自己的手掌心去？

        权衡利弊之下，不得不忍气吞声，点头道：“打扰了。”转身带着洪凌波出谷。

        裘氏兄妹见她肯走，果然并不阻拦。

        杨过却抱着小龙女扑过来，蓦地跪倒，叫道：“师父，师姑，你们快救救龙姑娘！”

        裘千仞这些年性子越发深沉，只“嗯”了一声。裘千尺却冷冷道：“叫你去外面历练，你倒会闯祸！什么外四路的龙姑娘、虎姑娘，也往绝情谷里带，这般上心，不知道的还当是你媳妇儿呢！”

        话是这么说，还是接过昏迷的小龙女，大步回了山庄。杨过正在当地发呆，几位师妹都围了上来，又是七嘴八舌询问，又是打趣。

        杨过便苦笑道：“你们别乱说，我和龙姑娘没……没什么。”

        绿萼见他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心中叹气，便不说话。陆无双却是个刁钻的，拍手道：“好个没什么！方才师父说是你媳妇儿，你怎么不辩？这时候跟我们说‘没什么’了，我们信了你才有鬼！”

        ※

        小龙女受的是内伤，虽有裘千尺帮她运功，但内功心法不同，一时难以痊愈。所幸没了性命之忧，又想到谷外还有个李莫愁虎视眈眈，也就不急着出谷了。

        众人不知她们古墓派心法讲究的是断情绝性，见她好好一个大姑娘，脸色总是冷淡如水，对裘氏兄妹的救命之恩，也只谢了一句了事，不免都觉得她凉薄。任她在房中养伤，谁也不去兜揽她。

        一日陆无双又见杨过往小龙女房中跑，半晌不出来，便拉着程英绿萼道：“我看这回八成是师嫂没错了！原是我说嘴，说杨师兄不找个绝色的回来我不认，谁想就打嘴了呢！”

        程英听她虽是打趣，语气中总有些失落之意，便只一笑，没有回答。绿萼却笑道：“只是杨哥哥那个性子，一天说话比你还多八百句呢，这龙姐姐如此清冷，他两个平日里不知怎么相处？”

        陆无双一甩手道：“好呀，你绕着弯儿说我话多是不是？看我饶不饶你！”说着便过去，要呵绿萼的痒。程英何尝不晓得这小妹妹是故意打岔，以消三人心中那股若有似无的酸涩之气，索性也笑嘻嘻地上前相劝，三人玩闹作一团。

        正笑得开怀，多少也忘了对杨过的相思之情，忽见裘千尺板着脸过来，连忙都垂手站好了，也不敢说话。

        裘千尺却不训斥，只问：“杨过呢？你们叫他一齐过来，我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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