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保护我自己
安室透握着平野惟的手腕,他的手上没有用力,但语气却是坚定的。
“琴酒有能力自保,但你没有,而且他也很难时时刻刻护着你。”
“你已经被他牵扯进危险之中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平野惟听着安室透的话怔了怔,拨打着琴酒电话的手机也因为长时间没有被接通而自动挂断。
在手机的“嘟嘟”声中,平野惟点了点头。
“我明白。”
她当然明白,无论是从第一次见到琴酒,还是下定决心走入琴酒的世界,又或者是和琴酒确认恋爱关系,在走出每一步的时候,平野惟心中都无比清楚的知道这些。
她知道越靠近琴酒,自己离正常的生活就会越远,也知道靠近琴酒后会有许多未知的危险等着她,但她却还是选择站在了琴酒身边。
平野惟自然明白,在选择琴酒后,她也必然要舍弃些什么,只不过是那些需要舍弃的东西都远远没有琴酒重要而已。
平野惟知道安室透是在担心自己,所以她并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来伤安室透的心,只是微微笑了笑。
“就算琴酒没有办法时时刻刻保护我,我也有能力自己保护自己的。”
她的笑脸轻松,没有半点牵强,就好像受到威胁的不是她,收到断指的也不是她似的。
看着平野惟的笑容,安室透发现自己对她的判断可能出现了失误。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平野惟是柔弱的,脆弱的,毕竟平野惟表现出来的形象也确实如此。
她很瘦,四肢纤细,从侧面看是薄薄的一片,总是带着微微的笑容,说话声音也很轻柔,而且不怎么爱说话,比一般的女孩子要文静许多。
这样性格的女孩儿又偏偏在和琴酒交往,就很难不让安室透把她带入一个处于弱势和被动的地位。
还有上一次在学校,琴酒强势将平野惟带走的那件事,更让安室透确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在他眼里,琴酒和平野惟的组合大概就类似于凶猛的饿狼和无辜的兔子,兔子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只能顺从于恶狼,现在更是要被卷进肉食动物之间的斗争中。
可是现在看着平野惟的表情和眼神,安室透原来的想法却又产生了动摇。
之前,安室透一直觉得平野惟是柔弱和脆弱的,可现在他发现平野惟也能坚韧又勇敢。
在她说出自己能保护自己的话时,她眼中的坚定让安室透知道,这不是在说大话,也不是平野惟为了安慰他而随便说说的。
她是真的不因此而畏惧,并且会用自己的力量来保护自己。
这么想来的话,刚才看到那断指后,虽然平野惟有几瞬的僵硬和情绪失控,但她很短时间内就发现了手指不是琴酒的,并且立马镇定了下来。
如果平野惟真的是安室透所认为的柔弱脆弱,她怎么能这么快发现不对劲,又怎么能这么快的收敛好情绪,连哭都没有哭,只是微微红了眼眶。
之前那个被安室透打上柔弱标签的平野惟仿佛逐渐消失,被慢慢替换成现在站在他眼前,说着能够自己保护自己,眼中闪烁着坚毅光芒的平野惟。
安室透不知道这是平野惟和琴酒在一起后被改变的,还是平野惟的本性就是如此,只不过他和平野惟认识的时间太短,所以才没有发现,亦或者是两种情况都有。
但他知道,刚才自己的那些话,那些过于紧张的担忧,可能不但没有给平野惟带来宽慰,反而起到了反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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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而此刻,刚才被伯爵吓得胆战心惊,动也不敢动的新娘备选人们终于也回了神,见伯爵已经离开,新娘也确定了人选后,她们顿时喜极而泣,高声叫嚷着。
“新娘已经确定下来了,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已经和我们没有关系了吧,快让我回家!”
老管家的目光在这些痛哭流涕,已经没有任何贵族礼仪的小姐们中间闪过。
“恐怕要让各位失望了,就算已经确定了新娘,你们也不能离开,恐怕还要再多住一阵子了。”
“怎么会这样……”
喜悦的表情僵硬在她们脸上。
满心期待的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离开,但是依然逃不掉,依然要被困在这个地方。
况且时间越长,变数越多,谁知道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后会发生些什么。
谁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伯爵大人会不会在杀死平野惟这个新娘后,又从她们中挑选出来新的新娘。
甚至换个角度来想,说不定她们这些人都是被圈养在这座城堡里的猎物,只等着伯爵一个一个杀死。
本以为是劫后余生,没想到居然是更黑暗的深渊,
这种落差感让这些备选新娘们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只能双腿瘫软的跌倒在地。
“完了……我肯定会死的,等到伯爵杀了平野惟肯定就轮到我们了!”
尽管这些新娘备选人都是一副难以接受,仿佛下一刻就要迎来死亡的绝望样子,但老管家和女佣却不会因此而怜惜他们。
“把她们带下去,好好看管着,要是有人敢跑……”
老管家的话没说完,但威胁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是。”
女佣们低头硬合,然后拽着这些新娘备选人们离开了。
平野惟猜测留下这些新娘备选人的决定可能不是伯爵的意思,而是老管家的泄愤。
因为没有在平野惟这里找回主导权,所以便在这些惧怕他的女孩中重新找到,这样才能让老管家脆弱的心理好受一点。
看着那些女孩被拖下去的样子,平野惟也没有想要出声阻止的意思。
虽然已经是确定了的“新娘”,但平野惟有自知之明,不会因此就拿乔。
不过这只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刚才那些人可没想着也要救一救平野惟,甚至还一个个的想要把平野惟推出去当那个替死鬼。
她们当时对平野惟视而不见,就不能怪平野惟现在对她们的哭喊无动于衷了。
平野惟作为已经被琴酒认定的新娘,待遇自然和那些女孩们不同,老管家硬是在脸上挤出点儿笑容,微微欠了欠身。
“平野小姐,由我来带你去房间。”
平野惟点了点头,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心中确实没有一点害怕的情绪,甚至想要再一次快点见到那位伯爵大人。
老管家看着步履迅速,甚至透露出点儿迫不及待的平野惟,隐藏了自己的表情。
他不得不承认,平野惟的确不害怕伯爵大人,甚至是愿意或者期待和伯爵大人当新娘的,而伯爵大人对待平野惟的态度也十分奇怪,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纵容。
这是之前从来都没有过的 ,不得不让老管家提起几分警惕的心理。
如果伯爵大人真的看上了平野惟,想让她当自己真正的新娘,那自己和平野惟对着干肯定是没有好处的,想到这方面,老管家一改刚才对平野惟的傲慢和敌意,态度都恭敬了不少。
平野惟冷眼看着老管家的改变,嘴边的笑意带了几分嘲讽。
*
平野惟被老管家带进了一个房间,刚一进去,她就感觉到了这个房间的诡异和阴森。
虽然这座城堡给人的感觉已经很不舒服了,但这个房间则更是明显。
首先就是这个房间里没有窗户,虽然此时已经是夜晚,但如果是正常的房间,总有微弱的月光能照进来,可这座房间却没有一扇窗户,所以自然也就没有月光,只有挂在墙壁上的蜡烛发出昏暗的灯光。
奇怪的构造让这个房间看上去很压抑,没有窗户这一点也让房间变得像是地下室,
而房间内的摆设也十分单一,家具都是黑色的,身穿白裙的平野惟竟然变成了这房间里唯一的亮色。
老管家只送平野惟到房间门口,并没有走进来,他站在走廊和房间的分割线一步之外,视线没有看向房内,反而侧眼看着别处,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就像忌惮着什么一般。
“伯爵大人过会儿就回来了,新娘在这里等着就行。”
平野惟点了点头,并没有异议,也没有任何疑问,更没有对老管家多说一句话,她提起裙摆,十分自然的向着屋内走去,简直就像在回自己的房间。
老管家半垂着眼,关上房门。
在房门即将被彻底关上的时候,他没忍住抬眼望了过去,只见平野惟已经十分不客气地坐在了床上,洁白的婚纱映衬在黑色的床单上,脖颈间的珍珠项链在蜡烛的摇曳下闪着细碎又温润的光。
少女微微低着头,碎发沿着她的额角垂落下来,神情中看不见害怕,反而很是平静,甚至有一点隐隐的期待。
简直就像一个真正的新娘在等待心爱的丈夫回来一样。
这样荒谬的想法让老管家猛的握紧了房门的把手,垂下眼睛,一眼都不敢多看,立马关住了房门。
平野惟多多少少知道老管家的想法,不过她也并不在意,她现在在意的只有那位伯爵大人。
真的很不可思议,那位伯爵大人似乎对她有着很强的吸引力,明明刚才才是第一次见面,但平野惟却忍不住一直在想他。
平野惟猜想,自己在失忆之前,应该是认识这位伯爵大人的,或者是和伯爵之间发生了些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平野惟会主动接近伯爵的原因,她猜想,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大概和伯爵有很大的关系。
只是从刚才伯爵的样子来看,他似乎并不认识自己,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在平野惟思考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平野惟回神抬头,正好看见伯爵走进来关上房门的样子。
他的身材实在是高大,仅仅是走进了房间而已,原本还很空旷的房间就因为他的到来而变得狭小逼仄起来。
和穿着一身洁白连衣裙的平野惟不同,伯爵反倒是一身的漆黑,走动时,他被束在身后的银色长发微微摆动,和黑色的衣装形成了反差的颜色对比。
烛光也打在了他的脸上,错落出影影绰绰的阴影,让他原本就立体的五官显得更加硬朗锐利。
平野惟就这么坐在床上,看着伯爵向着自己走过来,半点要起来迎接的架势都没有。
这副样子,还真像是一个恃宠而骄的新娘。
琴酒走近了他的新娘,眼中是以往都没有的兴味。
很快琴酒就走到了平野惟面前,他伸出手,像是刚才在会客厅那样,伸出手指勾了勾平野惟的下巴。
那根手指划过平野惟的下巴,然后又沿着她的下巴一路划上侧脸,原本的食指也变成了整个手掌。
这样的姿势很像是之前在会客厅时的样子,只不过那时是平野惟主动捧住了他的手,还用自己的脸颊蹭着琴酒的手掌。
那感觉对琴酒来说有些新奇,因为从没人敢对他这么做过,他也不会允许别人这么做,但也许是因为这次的小新娘实在有趣,那时候琴酒放纵了她的动作。
掌心的触感很奇怪,小新娘的脸颊是热的,软的,十分脆弱,只要他动动手指,那柔软的脸颊就会变得血肉模糊。
但因为这次的小新娘很有趣,而且把脸颊埋在他的掌心里,穿着白色裙子,睁着黑色眼睛望向自己时的表情很无辜,像是有时候会溜进古堡里的一只白色小猫,所以琴酒没有将那些血腥的场面变成现实,而是摊开掌心,没有任何动作。
而现在的动作就和那个时候差不多,只是那个时候小新娘主动将侧脸贴在了他的掌心,还亲昵地蹭了蹭,但现在却只是琴酒把手贴在了小新娘的脸上。
虽然动作好像差不多,但琴酒总觉得不满意。
他垂眸,看着坐在床上,像是在等待着他的新娘。
“看来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害怕。”
平野惟歪了歪头,像是不明白伯爵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害怕,我仰慕着伯爵大人。”
她微微歪头的动作恰好让自己的脸颊更加贴合琴酒的手掌,就好像她是主动将自己的脸颊蹭上琴酒手掌一样。
这样就很像是之前在会客厅时的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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