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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一辆马车两个活人,后边还躺着个半死不活的。季竹竿在外头充当马夫,外边儿大好的太阳晒的他半路上就打起瞌睡,等睡醒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放眼望去满是林草树丛,连路都不见一条,赶忙把缰绳一拉朝顾子时问话,“少爷,咱们要去哪儿来着?”

        顾子时前半夜压根没睡着,上了马车不一会儿就见那人咯出口血来,于是又将真气送入他体内梳理经脉,等完事儿了好不容易合上眼,季竹竿又问了这么句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掀帘子直接把人踹到了地上。

        “柳州、柳州!现在是在哪儿?”

        季竹竿干咳了两声,“洛北不然就是洛阳边上罢”

        顾子时跃下马车,看向季竹竿的眼神简直要吃人,“洛北在北边,洛阳在南边,俩地方八竿子打不着,你跟我说不是洛北就是洛阳?”

        季竹竿讨好的嘿嘿一笑,“明儿,明儿个我肯定知道咱在什么地方了!今晚就先凑合一夜,我打包票——若有半句谎话任凭您处置。”

        顾子时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你我到是好说,可马车上那一位,你瞧着不生炉火能熬的过今晚?”

        季竹竿朝帘子里瞥了一眼,很不情愿的起身到周围去找住处,边走边小声嘟囔了一句:“跟养儿子似的。”

        顾子时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我养儿子也没这么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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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子时惬意的躺在老树横生的枝丫上,太阳投过叶子零零散散的落在下边儿,冬天倒显得也不算冷了。顾子时把大氅盖在身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哼着柳州小调,低头朝马车停的地方看了一眼,见季竹竿已经收拾出片立正地儿来,又合上了眼。

        季竹竿买的这马可太会挑地方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就西边远处挨着条小溪,那地儿水面不宽,里头却很深。

        顾子时等太阳落山后才被冻的从树上下来,他这两件衣裳几乎没什么避寒的用处,下来瞧见季竹竿把马车上的人挪到了火边儿,火光照亮他小半张脸,看着到没那副死人相了。

        “少爷,这人什么时候能醒啊?”季竹竿见他下来,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总不能把他也带到柳州去,就算您跟林浮生天大的愁怨,咱这——凭空多带个人,况且还是林浮生的人,这事儿传出去怕不太好听罢?”

        “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醒?要不你叫起来问问?”顾子时挑了那人一缕头发出来,随手挽了个活结,只可惜没一会儿就散了,“再说了,我就是把人带到柳州又怎么了?林浮生算什么,就算林有违亲自来,我也不见得要给他这面子。”

        季竹竿闻言偷笑了一声,“可真能说大话。”

        顾子时瞥了他一眼,“你一说这事儿我才想起来,昨日不是上了擂台?怎么还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季竹竿心道你还提这事儿?那我怎么上去的你不清楚?

        “到没打完,只是姓林的说了几句,我也就由着他说,过了几招就下来了。”

        “能和新任武林盟主过上两招,往后酒馆里你可有的吹了。”顾子时满不在乎的开口,说完朝季竹竿道,“你瞧瞧,他这样是不是瞧着有点儿像个姑娘?”

        季竹竿顺着顾子时手指的方向一瞥,这家伙不知何时给那人编了几丛头发,原本散在一旁瞧着倒也不算违和,这一梳起来还真有点儿那意思,况且那人本就生得半幅女相,叫顾子时这么一说,保不齐还真能以假乱真。

        顾子时也没等着他回话,半晌自顾自的开口,“也不能总是‘他、他’的叫着罢,起个什么名儿,到时去客栈也方便些。”

        “能叫什么?”季竹竿挑了挑火堆,“要不叫二狗?人家都说贱名好养活。”

        “你真当我在这儿养儿子呢?那我叫你季大狗成不成?”

        季竹竿随意打发他道:“那您这么爱穿白,就叫他阿白算了。”

        顾子时的马车在树林里停了一夜,第二日清早便继续往前走,这地方压根没路可走,季竹竿在前边儿开路,马跟着在后边走,好一阵才见着官道。

        顾子时押着一身白,临到城外才瞧见下摆上一块血渍,官道边儿已经有不少小贩出了摊,便也只能蜷在马车里换衣裳。

        季竹竿眼见着前边儿是往庐山的路,那可得绕不少才能到柳州,可眼下调头还得露宿,于是挑起帘子便要问顾子时去哪儿,这一撩帘子到不要紧,要紧的是他家少爷没穿衣裳,上半个身子裸露在外、再加上旁边儿眉头紧锁的那一位——

        季竹竿瞧的是目瞪口呆,半晌才说出话来,“少爷,”

        他说着不断拿眼睛瞥着顾子时身边的人,“您这、多少有点儿趁人之危罢?”

        这世上的事儿十有四五是巧合,剩下的都是有理也说不清,季竹竿认准了顾子时是见色起意把人掳回来,任顾子时怎么解释也是不听,不过这事儿顾子时其实也没什么解释的余地,只得不明不白背着黑锅承受季竹竿不断飘来的责备目光。

        离城墙还有几十里地,季竹竿先把马车停在了附近的客栈里,这时候刚过晌午,厅堂里没什么人,店小二昏昏欲睡脑袋直往下点,窗户边儿有几桌方才吃完,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桌上闲聊。

        “那武林大会怎么着了?”

        “瞧着十有八九也就是林有违了,只是昨日那柳白予不见了,我听人家说,林家居然叫楚洛河顶上。”

        “楚洛河又不是林家的,那能算数么?”

        “谁说不是呢?可人家沾亲带故的,这还真说不准,我瞧那林叙就有几分像楚洛河,指不定是林有违在外边儿”

        吃酒的嘴上惯没个把门的,况且林家都在武林大会,这时候哪有人闲的来管他们,索性调侃起来也没个度,虽没把话说死,可后头要说什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这林有违的私事儿,顾子时听得最来劲,后头又听见他们说什么柳白予,不由得朝马车那儿瞥了一眼。季竹竿还当他贼心不死,就算被自己撞破照旧打人家主意,不由得感叹这世风日下,竟连顾子时也不能免俗。

        顾子时想知道自己救的这人到底是不是柳白予,于是朝方才那群说话的喊了一声,“这柳白予又不姓林,怎么还能替林家上擂台?”

        吃多了酒的一个二个连人影都看不清,一听这话自当是不知事情的自家兄弟,当即拍桌大笑道:“你怎么连这事儿都不知道?兄弟悄悄跟你说一句——这柳白予是林浮生救回去的、生得比女子还好看——为他,林浮生还跟林有违大吵一架,你是没见过那场面,我家兄弟,那可是花楼池子里泡过的!前些天林家雇他去赶马车,一见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你说能不能去?”

        顾子时听他这么说,大抵知道自己带回来的就是柳白予,却还是继续追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那喝醉的啧了一声,还当是顾子时故意诓自己,抬手指了指对面没挂牌匾的小楼道,“还能是什么——你自己去看!”

        顾子时视线往对面一瞥,只见那没挂牌匾的小楼上门窗紧闭,看样子不到夜里是绝不开门。顾子时指尖在桌上敲得哒哒哒直响,季竹竿终于是忍不住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搁,“您要去哪儿都行,我不拦着,成么?”

        顾子时摇摇头,故作无意道,“道没什么想去的地方。”

        季竹竿见他还在敲桌子,很不情愿的叹了口气,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咱晚上去对面那小楼瞧瞧,您觉得怎么样?”

        顾子时没说话,不过看他脸色大抵本就是想这样,季竹竿觉着自己昨日真该叫林有违打出点伤再下来,不然也不用搁这儿伺候顾子时。

        客栈空屋多,但带着个昏睡不醒的人总归不方便,顾子时应付几句说这是昨日想去武林大会看热闹,没成想人挤人给热晕过去,现下还没透过气儿来。那小二也是个没脑子的,还真当人是生了病要去请大夫瞧,眨眼功夫人已经到了门边而。顾子时只觉得自己脑袋一个顶两个大,赶紧丢给他几两银子把人打发了这才算完。

        庐山往来行客不多,在这儿开客栈明显不是为招呼过路的,只怕夜里还有人要来,至于对面那楼,方才那吃酒的尚且不能明说,顾子时就更不知是做什么的了。

        顾子时一直在客栈呆到入夜,柳白予现下面色好了许多,顾子时还记着前日夜里他险些把自己勒死,是情愿坐着也不愿意到床上去,只卷起袖子看着柳白予身上那些不知何处来的伤口,顾子时虽不是第一次见着他这伤,可看多了也还是觉得不舒服,知道的是林浮生救了柳白予,不知道的还当柳白予欠了林浮生几万两银子,这一道道都是要人性命下的死手,顾子时也只能庆幸这得亏没挨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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