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黎
回九熄的路上，三人并肩而行。
陈声棠得知李叶辰下山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似乎早就料到了。
梁锦笙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他这几年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他道：“大师姐，你身上的天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声棠神色微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给他讲了个故事，陈声棠道：“从前，有个公主想发动兵变，失败了，公主死了，可王后不愿意面对女儿的死去，就塑造了一副和公主一模一样的肉身，把公主的灵魂撕成两份，公主就这样复活了。”
梁锦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指尖微微曲起，没有打断她。
“重生公主长大一些，王上把一个小男孩送给她当做伴读，这个小男孩饱受其他公子欺负，每每都是公主替他出头，安慰他，保护他”
“后来，公主偶然得知这位小男孩其实是几百年前主神转世，身负三道天劫，公主不忍看到小男孩受天劫，就带着他逃了，逃亡的过程中，公主以身体为媒介，生生把小男孩身上的天劫引渡到了自己身上。”
“再后来，公主替他经历了第一道天劫，身负重伤，带小男孩杀出重围，带他来到天界，公主和他结成了血契，因为不希望小男孩感到愧疚，公主给他施了遗忘咒，可惜的是，小男孩醒来之后竟认错了恩人。”
“梁锦笙，你说，这位公主划不划算呢？”
三人谁也不说话，就保持着这样诡异的沉默回到了九熄。
其实萧容容和梁锦笙都心知肚明，小男孩就是梁锦笙，公主就是陈声棠。
回到攻伐门，陈声棠先回了房间，梁锦笙跟了上去。
在陈声棠关上门的瞬间闪了进去。
陈声棠还没回过神，梁锦笙就把她搂进怀里。
陈声棠僵硬地随着他抱，听着他一边又一边的和自己道歉。
“声棠，对不起……对不起”梁锦笙哽咽道：“对不起，我误会了你那么久，你要我怎么赎罪都可以，求你原谅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他们还在魔界，梁锦笙还躲在她怀里哭。
陈声棠叹了口气道：“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太自私了。”
梁锦笙将她抱的更紧：“不不不……你没有错。”
陈声棠的手覆上梁锦笙的脊背，安抚般摸了摸。
梁锦笙终于直起了身子。
陈声棠听见，他说：“声棠，我喜欢你，不是因为救了我的命，是因为你是你。”震耳欲聋。
陈声棠愣在原地，一滴泪没有征兆地流了下来。
梁锦笙替她擦去眼泪，道：“别哭，我的大公主。”
陈声棠握住他擦泪的那只手，声音颤抖：“我说过，不要叫我大公主，叫我声棠。”
梁锦笙：“好，我的……声棠。”
陈声棠扑进梁锦笙怀里，揪着他的衣角。
“我也喜欢你。”
梁锦笙敢承认她这辈子都没这么激动过。
“声棠，你把遗忘咒解开好不好？我不想再忘记关于你的一切了。”
“好。”
恢复记忆后的梁锦笙才发现自己当年到底是有多蠢，蠢到别人一句话，他就认错了救命恩人。
次日清晨。
过去了四年，九熄早已变样，九熄作为专门为天界培养人才的门派，自然是愈发华丽。
陈声棠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练功常，一阵感慨。
九熄主阁内。
最近留魂山那边异象频繁，几位尊主商量着让弟子门出去历练历练。
第一尊主：“既然是历练，我们几位尊主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要插手，可有异议？”
其他尊主不敢吭声，只能纷纷点头。
四年来，攻伐门越来越得天帝看重，他第一尊主这个位置也越发越好坐了，动不动就换尊主，像医疗门，到现在都换了六位尊主了。
第一尊主：“既然没有人反对，就这样决定了。次日出发，各门由首席弟子带领，进入留魂山后，各位尊主请务必注意自己门下弟子的状况。”
首席弟子带领？陈声棠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手足无措的。
她一个人坐在竹林里，试图让自己的乱世燃起一丝灵流，悲哀的是她失败了。
是的，攻伐门首席弟子陈声棠现在是一个没有灵流的凡人。
闭关的时候，她每天都要经历灵根过滤，时至今日，她的灵根早已破碎。
陈声棠魔族后人的身份已经人尽皆知了，她还能留在九熄，都要依靠大长老的维护和自废灵根。
陈声棠是魔族中人，天生便具有魔根，来到九熄后又筑了灵根，灵根本来就脆弱，又怎能承受灵根过滤之痛。
灵根破碎之后，陈声棠秘密修炼了魔道，她底子不错，四年的时间，她已经修炼到金丹后期。
在天界修炼魔道，是大忌。
她要怎么面对萧容容，又要怎么面对宗门……还有怎么面对梁锦笙，她不知道，她不敢想，她害怕看到看到梁锦笙失望的样子。
她难道真的要在九熄那么多弟子面前使用魔力？
不使用魔力的话，她只是没有灵根的凡人，又怎么保护师妹师弟？
陈声棠现在就想站起来向天大喊一声：“老天你这是要折磨死我吗！”
陈声棠外竹林一坐就是两个时辰，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根本不能算是静坐。
陈声棠听背后有脚步声，本能抽出乱世抵在来者脖子上。
看清来人是梁锦笙后，她心跳如雷，匆忙收回剑。
陈声棠心里想：他不会看见了吧？天哪，这都是什么倒霉运气？
梁锦笙双目通红，伸手将她搂入怀中。
梁锦笙力气之大，以至于陈声棠撞进他怀里的时候，疼得倒吸气。
梁锦笙：“这次历练，我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保护好自己。”
说完把几颗药丸塞进她手里，陈声棠低头看，是五颗冒着金光的药丸。
“这是……”
梁锦笙：“对不起，我让你受了太多的苦，这是能暂时恢复十天灵力的药丸，记得按时服下。”
陈声棠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也只点了点头。
梁锦笙接着说：“你我皆是魔族中人，我不会背叛你。”
“或者说，我不会背叛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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