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魂归凤体、再度涅槃
怀礼随意给他倒了一壶酒,那人坐在闻了闻,嫌弃道:“不喝不喝,给老身来一点我没喝过的酒!”。
“你喝过这里的酒?”凤晓星和洛玄尘对视了一眼,莫非,这人之前来过师娘的酒馆。
“那是五万年前的事了,这里便是老身爱上饮酒的起点。怎么不见原来的老板娘,这酒馆,可是换了主人?”那人抬头,眯着一只眼看凤晓星,他指了指她打趣道:“这小娘子模样生的甚好,不如随老身去,为老身酿些老身没喝过的酒!”
洛玄尘气的就要动手扔他出去,谁料那人突然起身,一脸猥琐的逮住缩在角落里的小鼠妖,拎起来递给怀礼道:“把这个小耗子,给老身炖个汤。”话音未落,就见五道抓痕唰的划伤那人的手,凤晓星吃惊的看去,竟是小雪化为猫身饶了他一爪子,他炸着毛冲着他呲牙。
眼看那人作势要收拾小雪,凤晓星慌忙挡在二人之间。此人一声灵力并不属妖,只怕是哪位高深莫测的神君,连忘忧酒馆的禁制都拦不住他。他若出手,小雪必要再失去一条小命。这时洛玄尘凑上来趴在她耳朵边私语:“这老家伙灵力不浅,怕我也不是对手。”凤晓星赶紧恭维那老者,将他一路请至上座。
那人爽朗的笑起来,醉醺醺的自己挑了一壶酒坐下自顾自的喝起来。一边喝一边摇头。
“老身万年来尝遍了四海八荒所有的酒,可如今已经找不到新酒喝了,空有‘酒仙’的名号,不痛快,不痛快!快些来上新酒,不然我拆你了这酒馆。”
“传闻同师父同期的一位上古之神,沉迷于醉酒,有‘酒仙’的称号,眼前之人相比就是了。”洛玄尘又悄悄同她说道。
凤晓星灵光一闪,便邀酒仙往后院去,保险起见,她顺便拉上了洛玄尘。
“有有有,这里有喝不完的酒,您且随我来。”
酒仙左摇右晃的跟进去,凤晓星已经唤了忘忧仙官。“仙官在上,请仙官用这酒仙的记忆,换一壶酒。”
忘忧酒中飘出几个字:老朋友,老规矩,准。
凤晓星开心的跳起来,激动的拉住洛玄尘的手道:“你看,忘忧仙官说是老规矩,说明我定是与师娘想到一处了!”万年前,师娘定是与她想到了同样的办法!
一道光亮从酒仙头中飘出,良久,地上出现一坛酒,他拾起来闻了闻,连连称赞道:“好酒!好酒!”
凤晓星趁着酒仙专门吃酒的间隙,跑去收忘忧仙官给的酒方。这一次是疾驰酒,有一个时辰内健步如飞之效,酒劲过后行为迟缓。她将酒方收好,又去灵山茅屋赊了些灵草凝露回来酿酒。
酒仙抱着酒在酒馆连连坐了几日,直到尝完酒馆所有的酒,他走的时候,好好道别了凤晓星和其他人,并送了她一本上古书籍,里头记载了诸多自上古至今的奇闻要事。他将自己那酒葫芦装满,嘴里嘟囔着要尝遍天下美酒晃晃悠悠的离去。
凤晓星和洛玄尘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禁偷偷笑出声来。这酒仙,可当真有趣的紧。
正午,烈日当头,加之忆尘酒喝多了的缘故,凤晓星近日总觉得头昏脑涨,十分恍惚。她送完酒仙回去时,好似看见怀礼蹲在酒馆院外,同一青衣女子交谈甚欢,那女子看身形似乎要比他大上不少,她揉着脑袋要上前去教训那女子勾搭怀礼时,那女子似乎远远的就察觉到了自己,身形一闪便消失了。
“怀礼,你在与何人交谈?”她只好去质问怀礼,小小年纪,总不学好。
“哦,一位天上来的姐姐,她同我问咱酒馆的事情。”怀礼抬头看他,笑的烂漫。
“什么事,说来听听。”
“她问我,有没有见过一只烧焦的凤凰,或者是凤凰蛋。我记得洛神君的叮嘱,便说没有。她又问这酒馆是何来历,为何她进不去。”
“你怎么说的?”凤晓星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三界如今只有她与凤晓月两只凤凰,那一只活的风生水起,且已经过涅槃,那人问的烧焦的凤凰,必是自己了。
“那我肯定要好好说道说道的,咱这酒馆可是上古神君承华帝君……”怀礼喋喋不休的说着,凤晓星听到他将师父说给那人后,气的浑身发抖,他虽未同那人讲自己的名讳,可说了师父,等同于说了自己。
“怀礼,我罚你今天不许回酒馆!且在酒坊酿酒去吧!”前些日子洛玄尘总偷偷摸摸外出,原来是他去说服了冥王又找了地仙,帮忙在这酒馆旁边建造了一个小酒坊,用来酿酒馆日需的酒,只是他之前带回来的酒并没有销完,所以这酒坊暂时还没有人上手过。
怀礼摸着脑袋,并不知道他错在何处,委委屈屈的去了酒坊,一面回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他哪里知道,自己的无心之谈,便是一切的祸端。
她疼愈发疼的厉害,不再去管他,撑着头回到房中,一头栽了下去。她自知道那忆尘酒喝了后会头疼欲裂,但并不至于如此疼痛。忽然一股熟悉的疼痛感袭来,她蜷缩在床上,大汗淋漓,如同被烈火灼伤一般,渐渐的意识模糊,感觉自己正从彼岸花妖那具躯体脱离,直至她完全失去意识。
一声凤鸣响彻在九天之上。
她振翅而起,脚下是燃烧的凤焰。
居然是涅槃!可自己为何又在涅槃,又重新变回了凤凰!来不及多想,她使出全身的力气迎接这次涅槃,渐渐的她觉得身体内灵力充沛,比起上一次涅槃十分不同,这是涅槃成功的征兆!她游刃有余的从空中降落,那团灼烧自己的凤焰也渐渐熄灭。
她的记忆不断的闪现在脑中,直至她恢复了所有记忆。她开始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昏暗的密室中,有点点烛光闪过,书案上狼藉一片,满地都是自己方才乱飞时撞到地下的书籍。
她再次化为人形,面前有两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借着烛光,她看清那两人,凤晓月,还有顾方池。他用一种即担忧又欣喜的眼神看着自己,激动的上前来握住她的手。
“晓星,你终于回来了!”
她从他的眸中看到倒映着的自己,一袭白衣,一身男子装束。
那便是从前自己最爱穿的衣服,只因顾方池喜白衣,喜欢将她扮做男子,随他历练。她随即环顾四周,终于在桌角找到一面玄镜。镜中的人肤如凝雪,一双不羁的凤眼,透着些许桀骜,挑着眉,正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这便是从前自己的容貌,她又撩开衣袖,那些骇人的伤疤也不见了。看来自己这一次,是真正的复生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嘶哑着声音问道。顾方池已经高兴的说不出话来,张开手要来抱她,却被她一掌推开。
是自己从前凤凰的灵力。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她从未想过,凤凰涅槃身死,居然有再塑□□的一天。她看向旁边的凤晓月,一切定是她搞的鬼。
“晓星,你可知,姐姐为了复活你,耗费了多少心血。”
幼时她还未来得及化为人形,就被魔族灭了族,有许多凤族的事情,她并不知晓。但父皇与娘亲,早早的就开始教导姐姐凤族所有事项,为她日后掌管凤族皇位。
她并不稀罕她的虚情假意!她始终忘不了灼伤师娘的凤焰,是她所施。凤晓星站直了身子,双目赤红,一只手摊开,熊熊的凤焰便从她手心燃出,这便是她要送她的回礼。
“晓星,休要胡闹!你可知晓月为复活你,日日钻研凤族古籍,最终找到方法。可那方法需十滴心头血,滴于凤凰蛋上,再生生剜了心头肉祭于蛋上,才得以叫你再次涅槃重生。”顾方池挡在她们之间,缓缓道出。
她手中的凤焰渐渐黯淡下去,密室中密不透风的闷热,叫她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她瞪了一眼顾方池,疾步离开。她始终不明白,当初将自己置于死地的是他,今日为何又是这样一番做派。
天界到底是比冥界开阔明朗些,她走出顾方池的紫宸殿,化为凤凰,势必要围着天界飞了一大圈,舒展舒展筋骨。自己的身子就是比那彼岸花妖的残破之躯要舒服许多。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一切都是从前的模样。
她呼啸而过的地方,红色的绸缎都迎风而起,欢快的飘着者,她飞过的所有地方,几乎都挂满了这样的绸缎。忙忙碌碌的仙子们吵吵嚷嚷的装扮着每一处角落。
似乎并不是庆祝自己归来。
她落至一处仙池,化为人形,终于看清了那些触目的红绸,那些红色的绸子随着风不停的飞舞着,像是在嘲讽着她。
她随意扯了一名仙俾问道:“这天界,有何喜事?”那仙俾毕恭毕敬的答道:“回上神的话,是天君与晓月上神,明日便要成婚了。”她顿时觉得浑身无力,犹如五雷轰顶。
半响,她又飞回方才那间密室,顾方池依旧凝着眉在那深思,她问他:“他们说的你与凤晓月的婚事,可是真的?”他回过神,淡淡的回她:“是。”她连连后退了几步,忽然似乎想通了什么,她挥手施法传到凤晓月住处。
那院中同是一片喜庆,一进门,便能看到正桌上,摆满了凤晓月婚宴的凤簪首饰,椅子上,一套华丽的婚服披在那里。凤晓月卧在床榻上,似乎受了不小的伤,比方才在密室中看起来更柔弱些。凤晓星冲进来,她周身被一层红色的灵力萦绕着,眼里,满是怒气。
有仙俾询问她的来由,被她一掌退出门外。
“你又使了什么手段,让他娶你!”她一边说,一边幻化出一柄剑指着凤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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