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日子一静下来，暄妍内心未免在盘算。

        太久没有出宫了，宫外的一切对于暄妍都有无限的吸引力。但是肯定不能跟苏睿瑾说，得悄悄溜出宫去。

        这种事晴方自是手到擒来的，不过半日，就将一枚出宫令牌和三套太监服摆在了暄妍面前。不用说，肯定是哪位出宫采买的小太监被晴方抓住小辫子了。

        第二日，暄妍带着晴方和素然，一路无阻的出了宫。

        看着宫外繁华的街道，久违的自由阳光照在自己身上，暄妍有着从未有过的舒爽，经过皇宫这么一着，暄妍总是怀念以往跟在太子哥哥身后无忧无虑的日子。

        穿着太监服不方便，暄妍先找了家裁缝店，给一行三人一人置办了一套男装，带好太监服，这才敢上街去。

        “小姐，我们这是去哪儿了啊？”换好衣服，晴方问素然。

        “都说了要叫公子，记不住是吧。”暄妍抬手给了晴方一记爆栗。“所以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公子~”晴方摸着暄妍敲过的头，委屈的说。

        “醉仙楼。”说着暄妍领着素然和晴方来到了醉仙楼。

        雅雨楼是整个西京最火的酒楼，雅雨楼位于横穿西京的雅河之畔，几个楼阁亭榭连绵相接，飞檐画角，景色极佳，一向是西京达官显贵集聚的地方。

        厨师做鱼堪称一绝，从雅河之中新捞起的鱼经过厨师的处理鲜美异常，以往苏睿珏常带自己来这里吃，今日站在这雅雨楼前无数的记忆涌上心头。

        现下时间还早，雅雨楼还没多少人，要了一间临河的上等包厢，点了以往和苏睿珏来时经常点的几个菜，要了两壶好酒，暄妍坐在床边看着河上船来船往，不禁湿了眼眶。

        “殿下都多久都没消息了？”想到苏睿珏，暄妍不禁泪眼朦胧。

        “殿下自是惦记着小姐的，我看书信也就这几日就要到了吧。”素然道，自从暄妍那封信传出去之后，信鸽一月两次，带着陈王的书信回来，说是书信，其实就就一个“安”字，不过，仅仅这一个字，也能让小姐开心上三天。

        “你们知道吗，我梦到他来看我了，他瘦了……以往他就坐在这里，每一次他总是将鱼刺挑干净再给我，现在他还在这里，我看到他了……”两壶酒本不至于喝醉，不过想起殿下，心情烦闷，竟是不胜酒力，哭过一回，暄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每日我都是这间房，今日你让爷坐大厅？也不看看爷什么身份！”门外的一阵吵闹让暄妍醒了过来，看着外面天色渐晚，暄妍问晴方，“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到酉时了。”晴方本来准备喊醒暄妍的，但是看着自家小姐睡得这么沉，就没忍心叫醒，这么一来就到戌时了。

        “你们怎么不叫醒我，我还想去逛逛其他地方呢？门外是谁在吵闹呢。”

        “看着样子像是英国公的小儿子景晟，来晚了没有包房在这里吵闹呢。”晴方从窗户看了看，景晟带着一众纨绔子弟过来，以往都是坐暄妍这间包房，今日暄妍占着，没了房间正在门口闹呢？

        “小二过来给我们说说就好了，我们晌午就过来了，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听这么一说，素然一边给暄妍捏了捏睡僵了的手臂一边说。

        “这京城里非富即贵，大街上一块匾掉下来,少说也能轧到七八个！老板自是不敢来喊的。”晴方看着外面推推搡搡起来，关了窗户。

        “你说这景晟和嘉禾公主的驸马爷景岚一母同胞，驸马爷倒是个温润如玉的，怎这个景晟是个混不吝呢？亏得上次我们还帮了他一把呢！”嘉禾公主是苏睿珏一母同胞的皇姐，驸马爷素然自是见过几次的，倒是一个翩翩公子。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素然揉了一会儿，暄妍觉得舒服多了，怕回去太晚宫门关了，赶紧带着晴方出了门，扔了一锭金子给店小二就离开了。

        终于空出了包间，店小二如释重负，赶紧招呼着景晟一行进了屋，看着暄妍离开的身影，景晟看着匆匆离开的暄妍似乎是有些熟悉，不过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这么清秀的小公子，朋友招呼着，也就不管了，进屋喝酒去了。

        “妍儿怎么才回来？”一进栖吾宫，苏睿瑾就看到苏睿瑾等在院里的。深秋的夜有些凉了，也没有穿着披风，看着暄妍，赶紧快步过来，一把将暄妍紧紧搂在怀中，像是怕她离开了一般。

        午膳的时候，苏睿瑾不见暄妍回栖吾宫，派了墨羽去找，翻遍了整个皇宫也未曾见到。

        后来，宫门口的侍卫说早上看到三个小公公出了宫门，可能正是娘娘和娘娘身边的两位宫女，苏睿瑾这才急了，他怕暄妍真的走了。

        抱着暄妍，苏睿瑾难以平复那种失而复得心情。

        感受到了抱着自己的苏睿瑾的不同，暄妍推了推，未曾推开，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

        “臣妾饿了。”暄妍任由着苏睿瑾抱了一会儿，暄妍才开口道。“臣妾是不是错过晚膳了。”

        听着怀里的人这么说，苏睿瑾才松开。“朕让御膳房给妍儿温着呢，马上就给你拿过来。”说罢，小贵子赶紧安排宫女将晚膳端了上来。

        “皇上也没用膳吗？”看着奴婢们备了两副碗筷，暄妍问道。

        “皇上找不见娘娘，连午膳都没有用呢……”一旁的小贵子一边布菜，一边回答。

        “小贵子！”听此苏睿瑾冷喝了一声，小贵子赶紧闭了嘴。

        听到小贵子这么说，暄妍有那么一刹那的错愕，对于苏睿瑾而言，自己真的这么重要吗，竟然因为找不到自己都不用膳了。

        “妍儿赶紧尝尝，这鱼合不合胃口。”看着暄妍发呆，苏睿瑾挑了一块没有刺的鱼肉喂给暄妍；看着苏睿瑾举着的菜，暄妍尴尬的看了看周围的宫女太监，以往苏睿瑾虽然给自己夹菜，但是从来没有喂过，这让暄妍很不适应。

        “尝尝吧，这鱼是朕早上命人去山间抓的。”苏睿瑾将鱼肉又往暄妍嘴边凑了凑，暄妍只得张嘴。

        “皇上知道臣妾为何喜爱吃鱼吗？“暄妍心思一动，问苏睿瑾。

        “不论为何，妍儿若是喜爱，朕每日都派人为你准备。”苏睿瑾不知暄妍何意，仍旧专心挑着鱼刺。

        “臣妾第一次见到陈王时是个冬日，翻墙外出的时候被陈王撞了个正着，以为少不了挨父亲一顿批，可你猜怎么着，陈王竟带着我去了丽山，那时溪水已冻，我们在水面上凿了个洞钓上来好些鱼，就在湖边烤了，撒上一些粗盐，那味道……”暄妍咂了咂嘴，看着苏睿瑾越来越黑的脸色，“皇上这挑好的鱼肉可是给臣妾的？”

        “要吃自己动手。”说着，苏睿瑾将挑好的鱼肉放进自己口中，恶狠狠的咬了一口。

        看着苏睿瑾这样，暄妍倒是心情甚好，饭都多吃了一碗。

        吃过晚膳，暄妍又将自己关在寝宫，苏睿瑾带着小贵子去了凤仪宫。

        凤仪宫内，皇后已经都准备歇下了，看着皇上来了，有重新穿上外衣，“皇上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阿姐，陪我喝一杯吧。”皇上指了指小贵子拎着的酒，对着皇后说。听到皇上这么说，皇后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听说皇上今日将这皇宫翻了一遍了，贵妃可是回来了？”看着苏睿瑾一个劲儿的喝闷酒，皇后也拿过酒壶，和皇上碰了碰喝起来。

        “阿姐，朕好怕，朕怕她走了，朕怕她也不要朕了……”

        “贵妃和陈王朝夕相处十多年，皇上多给她一点时间，以后日久天长，她定会明白皇上的心的。”看着这个外人面前冷酷的帝王像一个孩子一样，皇后不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阿姐，朕也想着日久天长定能将她焐热了，可我怕她的心是石头做的，捂不热……”说着苏睿瑾不免湿了眼眶。

        “说不定她还在怨朕？对，是该怨朕。阿姐也怨朕吧。”苏睿瑾看着皇后，“朕从来没有问过阿姐，但朕知道，阿姐是不愿意来西京的。”

        “阿姐从不怨你，阿姐愿意助你。想哭就哭吧，阿姐陪你！”听着苏睿瑾渐渐哽咽的话语，皇后拍了拍腿，苏睿瑾将头枕在皇后的腿上，轻轻的抽噎。

        “在我面前，皇上永远都是个孩子……”看着苏睿瑾这样，皇后轻轻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皇上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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