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新人
戈雅冥思苦终于想起来了。
康熙未来六嫔之一的敬嫔不就是王佳氏吗？
她的父亲王佳华善, 是满洲镶红旗人，现任护军参领一职，掌领八旗护军宿卫宫禁, 也就是说八旗护军的安保是由这位华善负责的。
戈雅猜想康熙绝对在铲除鳌拜后便立马筹划着削藩了。
去年让董家将原身送进来，今年又先后让李家与王佳氏送了自己女儿进来联姻。
不仅要集结军权，还要未雨绸缪防止已方军队被人背刺。
康熙少年登基，难说没有其他皇室宗亲盯着他的位置。
不亏是千古一帝, 真是走一步看十步, 想得如此深远。
但想想也是，削藩那么大的事, 不提前几年准备，谁会那么鲁莽说削藩便削藩？
在戈雅这头思考之际，康熙那头似乎也与王佳华善寒暄结束了。
康熙转身问王佳敏：“今日此舞，舞甚好, 你要什么赏赐？”
王佳敏闻言垂头, 宛如一只天鹅一般, 向康熙露出自己纤细白皙的脖子，欲语还休道：“臣女”
看得康熙眼神一暗。
王佳华善见状拱手笑道：“望皇上莫怪, 小女自小便仰慕皇上, 往日便吵着，有生之年见见皇上天颜便心满意足了，如今见到皇上却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出口。”
“阿玛～”王佳敏撒娇道。
康熙却是哈哈一笑：“既然如此，那便进宫，陪伴在朕左右, 赐居咸福宫东侧殿。”
王佳华善闻言一愣，随即面色如常道：“微臣多谢皇上。”
皇上没有给女儿封位份，便是以庶妃的身份进宫, 那他精心谋划这一番，不是白费功夫了？
简直是大失所望。
康熙听出华善声音中里的失落，只觉得这个华善真不老实，暗示他送女儿进宫，却是暗藏着这样的心思。
丛然王佳华善对自己日后布局自然重要，但他就连李家与董家手握重兵的家族，都是给了庶妃的位份，你一个三品官员的女儿，还要给你封妃不成？
皇后亦是听了也不由地冷笑，作为宴会的负责人，宴会节目安排自然她负责的。
前不久是王佳家族找上赫舍里家族，让家族偷偷给她递信，以进宫后辅佐自己为诚意，让她助王佳敏一臂之力。
皇后自从与昭妃决裂后，竟找不到合适的盟友。
马佳庶妃诞下大阿哥，本就是她的劲敌。
那拉庶妃她倒是试着拉拢过，可对方对自己避之不及。
如今她放眼后宫，生下大格格的张庶妃她看不上，一个官女子升上来又不得宠的庶妃，不仅没能给她一丝助力，反而会成为自己的累赘。
李庶妃性子蠢笨如猪，分不清好赖，又逞强好胜，不说能不能为自己效力，替她擦屁股的日子倒是先预料到了。
剩下的也就董庶妃可用，家族有实权，膝下只有一个女儿。
但她都已经暗自对付过几回董庶妃了。
思及此，她便有些后悔没听福嬷嬷的劝，后悔自己对董庶妃的所做所为。
但后悔也无用了，就在她是否考虑拉拢性子蠢笨如猪的李庶妃时，王佳氏的投靠犹如暗室逢灯。
所以她便将最好的演出时辰安排了王佳敏出场，没想到是抱这样的心思，合着进宫还不够，还想让皇上封妃？
好啊，王佳氏，竟敢摆本宫一道。
不过也好，提前知晓王佳氏野心也好，可以提前堤防。
但现下你还是好好当自己的庶妃，效力于本宫吧。
王佳敏内心异常焦虑，她一直等着皇上开口给自己封为妃位进宫。
阿玛与额娘不是说了，让她中秋宴吸引住皇上，进宫便可以跟宫中的昭妃平起平坐了吗？
王佳华善暗自叹了一口气，一切尘埃落定，便也只能如此了，他转身叮嘱女儿，要女儿好好服侍皇上与皇后，便告退坐回自己位置了。
王佳敏顿时明白了自己不可能以妃位进宫了，虽然失落但她还是快速调整好心态。
因为来日方长，终有一日她定会升到妃位。
康熙让皇后命宫人在嫔妃坐席位上给王佳庶妃多加一个座位。
王佳敏的位份就这么定了。
太皇太后瞧着现场发生的这一切，她的政治敏锐，发觉到玄烨似乎是在筹备着什么大事，而且还是瞒着她的大事。
罢了，孙儿终究是长大了，有了主意也不与自己商量了。
王佳庶妃的位置被安排在李庶妃下面。
王佳庶妃入座后便观察起皇上的嫔妃，她下意识看向昭妃的位置，可她这里远远看去，看不太清，但她一眼被便一位绝色佳人吸引住了。
饶是她自负美貌，可面对这位佳人也自行惭秽。
这通身的气派，莫不是李庶妃？
从她得到的资料，也就李庶妃的家世，能跟她与之匹敌。
当初她还觉得李庶妃傻，有那样家世，也不谋划一下以妃位入宫。
换做自己肯定不会这样，没想到，到头来，自己也只是以庶妃身份入宫。
王佳庶妃转头身旁伺候的宫女：“不知那位穿枣黄色衬衣的嫔妃是哪位？”
可千万不是李庶妃。
宫女看向王佳庶妃所看方向答道：“回庶妃，那是董庶妃。”
董庶妃，听闻父亲也只是五品员外郎，小门小户不说，还是包衣出身。
她心下一松，不足为惧，又问：“那哪位是李庶妃？”
“您上边那位便是李庶妃。”
宫女说罢，李庶妃便转头看向王佳庶妃。
王佳庶妃见到李庶妃的容貌也就放心了，虽然美貌，但也不过尔尔。便对李庶妃友好一笑，谁知李庶妃却对她横眉冷对。
李庶妃看到这个王佳庶妃便气不打一处来。
她能不生气吗？如果不是王佳氏的出现，那她便是今日的焦点。
想到这里，李庶妃气得都放弃伪装了。
有了王佳庶妃这个惊艳的舞蹈，其他节目显得些黯然失色。
已经上菜了，戈雅也没有再看节目，在她心里吃比什么都重要。
可御宴上的菜肴却让她大失所望，却怎么味道跟平时在御膳房的差不多啊？
戈雅吃着吃着忽听马佳庶妃惊奇出声：“是兆佳庶妃和易庶妃。”
她抬眼一看，大厅中央正有两位嫔妃给康熙献舞。
兆佳庶妃与易庶妃，这两位嫔妃也是众多不受宠的庶妃之一。
但戈雅也能理解她们，好不容易能有个机会在皇上面前露脸，不得好好表现。
得宠便等于待遇晋升，谁不想能日子过的好一些。
两人舞姿还算优美，但没有新意，康熙只平平夸奖几句，送点赏赐，便让她们下去。
兆佳庶妃与易庶妃虽有些失落，但让皇上能够记起宫中还有她们这号嫔妃便足够了。
“呕”
热闹非凡的宴席上忽然出现了一声呕吐声。
众人闻声望去，发出声响的是那拉庶妃。
皇后身体一僵，她猜测那拉庶妃八九不离十是有喜了。
她不由地握紧酒杯，她还没除掉马佳庶妃肚子里头的孩子，如今又有嫔妃怀上了。
事先知晓戈雅吃东西的动作都没有停，看着那拉庶妃表演，就当是下菜节目了。
那拉庶妃忙放下筷子，面带喜色道：“嫔妾失仪，还请皇上恕罪，但嫔妾闻到桌面上的这道鱼便觉得荤腥异常，便忍不住想吐，嫔妾该不会是……”
虽然要装作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但也不能表现得一无所知的模样，毕竟她也已经怀过一胎了。
康熙闻言果真面露喜色，忙让人请了太医来。
一会子功夫太医便来了，他替那拉庶妃把完脉，道：“恭喜皇上，那拉庶妃已怀有两个多月的身孕。”
皇后闻言闪过一瞬间的失望，但还是忙贺道：“臣妾贺喜皇上今日三喜临门。”
一时间，在座众人都贺喜康熙。
康熙抚掌大笑道：“好好，那拉庶妃孕育有功，赏东珠一颗，玉如意一把，黄金200两。”
如今康熙虽然有三个皇子了，后宫还有一位有孕的妃嫔，但对于一位帝皇来说，犹嫌不够，而且一个帝皇的子嗣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安抚臣子，不必忧心无继承人可选。
那拉庶妃孕事着实是让他在众君臣面前展现自己的一番实力。
那拉庶妃也是捏准了康熙这个心理。
她惊喜溢于言表，忙行礼谢恩：“嫔妾谢皇上恩典。”
这可是东珠啊，除了皇后与昭妃得过几回，那便是马佳庶妃怀上皇上的第一胎才赏一颗。
那拉庶妃志得意满地坐回座位。
李庶妃与王佳庶妃如同泄了气一般，费了那么心思，还不如人家肚子有用。
因为康熙今日这番重视子嗣的举动，什么都没子嗣重要的概念都刻在在座嫔妃心里。
当然戈雅除外。
这场宴会真是好戏连连，但最后却是那拉庶妃成为最终赢家。
戈雅只吃瓜看戏，真是看得太爽了。
中秋月圆是康熙固定到皇后宫中的日子，这一夜宫中嫔妃倒是安静。
翌日第一天早上，康熙便免了那拉庶妃的处罚，又送了一些赏赐来给戈雅。
说是赏赐其实是赔罪。
此批赏赐其中便有昨日赏赐李庶妃的云锦。
云锦放在桌子上，半夏两眼放光地盯着那匹云锦，连碰都不敢触碰。
半夏看着戈雅没有半分喜色，便问：“主子，您是不是不开心皇上免了那拉庶妃的责罚？”
戈雅摇了摇头。
知道那拉庶妃怀孕那日起，她便知道回有今日这一遭，她只是不高兴，康熙赏赐居然没有金银，这些珠宝绸缎对她来说还不如金银实在。
“收起来吧。”这些东西又不能吃，看得闹心。
半夏应了声是，便要退下了。
戈雅想了想道：“算了，你拿去让内务府让人裁成冬衣吧”她想在除夕那日穿，反正都赐下了，就用了吧。
景阳宫，东侧殿。
李庶妃吃了晚膳便一直盯着门口，就快成了望夫石了。
见阿素从外头回来，着急问道：“怎么样？皇上进后宫了吗？”
阿素战战兢兢道：“进了，但皇上翻得是王佳庶妃的牌子。”
李庶妃将桌面上的茶杯一挥而下，原本秀美的面容变得面目可憎。
她目眦欲裂道：“王佳氏那个贱人！”
什么时候进宫不好，偏偏选在中秋。
阿素还是鼓起勇气，劝道：“小主，您放心，明日皇上肯定会翻您的牌子，王佳庶妃刚进宫，皇上也不好冷落了她。”
李庶妃闻言脸色果真缓和了很多。
可第一天跟第一天能一样吗？
原本她是打算用这个机会一雪前耻的，明日肯定董庶妃与马佳庶妃那两个贱人会嘲笑她。
第一天。
戈雅照常与马佳庶妃结伴请安，刚踏进殿内，便瞧见李庶妃已坐在殿内，仔细一瞧便能看到她眼下有一片明显的乌青，很明显昨夜没睡好。
戈雅小声问马佳庶妃：“李庶妃这是怎么了？”
马佳庶妃说起八卦便两眼放光：“你不知道吗？昨夜皇上翻的是王佳庶妃的牌子。”
戈雅理所当然道：“王佳庶妃刚进宫，皇后过后，翻她的牌子不是应该的吗？”
“但李庶妃眼下的乌青表明她不这么觉得。”
好吧，戈雅也有点理解李庶妃的心情，就像你为了能够重新得到领导的重视，精心策划了三个月方案，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领导先采用了她的方案。
这换谁也会郁闷的。
今日大格格抱恙，张庶妃为了照顾大格格没有前来请安，所以她与马佳庶妃坐在左一左一的位置。
她与马佳庶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育儿经。
昭妃到场入座了，还没见王佳庶妃前来请安。
就在快到请安时辰，王佳氏才姗姗来迟。
只见她脸上的媚色还未褪去，款款上前，身肢柔美向昭妃行礼。
“给昭妃娘娘请安，嫔妾今日身子不适，皇上特此让嫔妾晚些请安，这才让娘娘久等，还请娘娘莫怪。”
说是行礼，却更像是挑衅。
王佳庶妃进宫前，自认为自己对标的是昭妃这种高位权重的嫔妃，根本不将那些庶妃看在眼里。
这副做派，看得戈雅直翻白眼，大姐，你挑衅的对象弄错了。
昭妃不会在意康熙宠爱了谁，更不会将这等不自量力的人放在眼里。
果不其然，昭妃连个眼神都没给王佳庶妃，冷冷道：“起吧。”
一个字都不愿多吐露。
王佳庶妃只觉得昭妃是故作姿态掩饰失落罢了，便笑着谢恩起身，声音里透露着几分得意。
王佳庶妃刚一坐下，对面的李庶妃便朝她发难了。
“王佳庶妃身子可矜贵，我们等等也就罢了，竟没规没矩地让昭妃娘娘等你。”
王佳庶妃冷笑一声，不甘示弱道：“李庶妃言重了，现未到请安时辰，我并未迟到，我的规矩是皇后亲派的教引嬷嬷教导，李庶妃是职责皇后娘娘对后宫嫔妃的教导不尽责？”
李庶妃气极指着王佳庶妃道：“贱人，竟敢满口胡言污蔑于我，你自己学不好规矩与皇后娘娘有何干系？你……你要再敢污蔑我，信不信我不撕烂你这张贱嘴。”
李庶妃原本就对王佳庶妃就存有一肚子气，再加上昨夜没睡好，王佳庶妃这么一激她，全然忘记额娘的嘱咐，竟当众破口大骂了起来。
李庶妃的大嗓门直接吓戈雅一跳，暗忖道这李庶妃真生猛。
王佳庶妃闻言气道：“你给我嘴巴干净点。”
李庶妃闻言更加来劲了，一时间两人闹了起来。
“一大清早便在坤宁宫喧哗，成何体统？”
皇后一面从寝室里头出来，一面对厅内众人斥道。
众人连忙起身屈膝行礼。
“嫔妾/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并没有立马让嫔妃们立马起身。
“是不是本宫往日对你们太过宽和，以至于你们不将坤宁宫放在眼里，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别看皇后平日一副和煦的模样，但发起怒来也是自有一股威严。
“请皇后娘娘息怒。”众人齐声道。
李庶妃现也后悔方才一时冲动，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惶恐解释道：
“皇后娘娘，嫔妾不是故意的，是王佳庶妃恃宠生娇，来迟也就罢了，竟还让昭妃娘娘在此就久等，嫔妾这才提醒王佳庶妃注意一下规矩，可王佳庶妃竟敢污蔑嫔妃，说嫔妾对您教导嫔妃不满，皇后娘娘，她这是借着您的名头，对昭妃娘娘不敬啊！”
李庶妃倏然想到什么似的，点头道：“皇后娘娘，王佳庶妃刚进宫就这般不把昭妃娘娘看在眼里，您一定要替昭妃娘娘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王佳庶妃，她不仅不将昭妃娘娘放在眼里，还用您的名头，挑拨您和昭妃娘娘的关系，可见其心可诛。”
众人闻言面色古怪，听李庶妃话语中意思，似乎还以为皇后与昭妃还是密友。
不过也不怪李庶妃，她被禁足半年，才出来几日看不出也正常。
当初马佳庶妃她们也是通过昭妃不带皇后送的手链，才后知后觉发现皇后与昭妃决裂了。
王佳庶妃闻言急道：“李庶妃血口喷人，皇后娘娘，嫔妾是因为昨晚第一天侍寝，身子不适才来迟一会，也并没有迟到，李庶妃欺负嫔妾刚入宫，不仅污蔑嫔妾，还骂嫔妾是贱人，还请皇后娘娘做主啊。”
说着便抽泣起来。
皇后被两人对峙吵得头疼。
为了了解真正的来龙去脉，便直接问了自己宫里的宫人。
皇后从宫人的话中了解，似乎两人都有错。
但从她角度来说，王佳庶妃投靠她，用她的名头威慑李庶妃也没有错，王佳庶妃又是她的麾下的人，她自然是偏袒王佳庶妃的。
但李庶妃说王佳庶妃用她的名头对昭妃不敬，要是她不对王佳庶妃做出处罚，传到皇上耳中，可能就成了她默许王佳庶妃对昭妃不敬。
那她与昭妃不合，几乎要摆在明面上了。
虽然她的确是要对付昭妃，但还不是时候。
也不能在皇上面前表现出来。
原本她看李庶妃复宠有望，还打算拉拢李庶妃到麾下，如今两人这架势是不可能的了。
皇后沉思片刻，沉声道：“李庶妃言行无状，抄写一十遍宫规，王佳庶妃来迟，事出有因，但与嫔妃拌嘴，抄写五遍宫规，以儆效尤。”
罚是罚了，但换了个由头。
李庶妃脱口而出：“这不公平。”
皇后也没心情理会李庶妃，直接道：“行了，你们跪安吧。”
说罢便转身回到屋里头。
今日这场请安，就像是一场小剧场一般，还不到十分钟便结束了。
王佳庶妃郁闷地踏出坤宁宫门口。
“王佳庶妃请留步”
王佳庶妃闻言回头一下，是皇后身边的慧儿。
她换上笑脸道：“原来是慧儿姑娘，是不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慧儿笑道：“皇后主子，让您留下。”
慧儿将王佳庶妃带进殿内，皇后已在里头的软塌上候着。
王佳庶妃上前屈膝行礼道：“嫔妾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面目和煦点头道：“起来吧。”
等王佳庶妃起身后，皇后往她身后扬了扬脸道：“你应该尚未早膳吧？先可以在坤宁宫用些东西。”
王佳庶妃顺着皇后目光望向身后的小桌子，发现桌子上已经备着一些可口热腾腾的吃食，每一样东西，还都是平日自己早膳最喜欢吃的。
见皇后如此贴心，王佳庶妃原本对皇后的一丝怨气便消失一空，谢恩后坐在绣墩上，便开始用膳。
皇后看着王佳庶妃吃东西的身影，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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