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诡异，仙尸，照见生，照见死
“反攻了！”
鸡鸣山主身躯一震，与陆沉对视一眼，都是骇然，整个军营也跟着躁动起来，一队队神策兵开始聚集，“踏踏”的脚步声震天响。
鸡鸣山主神色凝重，叮嘱道：
“我要回法字营，你快离开吧，不然怕是也免不了随军厮杀。”
“好！”
陆沉连忙点头，匆匆向外行去，还没跑出军营，营门就已经关闭，他也顾不得藏拙，避开四处乱跑的传令兵，直接钻进了一处没人的营帐，匆忙施展出乾坤无距，一步踏进了幽幽通道。
好在整个军营一片纷乱，倒也无人留意微弱的法力波动。
“刷！”
等陆沉再次出现，已经来到军营数里外，他脚下轻点，稳稳落在一株大木顶端，立即向远处眺望，就见一位位魔童杀疯了一般，对着山上的神策军大肆屠杀。
其中不仅有三阶魔童。
更多的则是二阶和一阶，数量极多，潮水一般，一直杀到半山腰，而大量神策军也走出了军营，开始在山脚下列阵。
“吼吼吼~~~”
“哇哇哇~~~”
虎啸声阵阵，一道道斑斓虎影出现在军阵上空，一声声魔童的尖啸在山上回响，双方对峙片刻，厮杀骤然爆发，一开始就是你死我亡。
“真是大场面啊！”
陆沉有些感慨，幸好提前跑路了，不然又要成为人家的棋子，至于魔童的尸体，等厮杀结束后，还不是随便捡。
想到此处，陆沉放松下来，挥手放出紫玉飞舟。
转眼过去了半日，神策军一波波往上顶，魔童一股股向下冲，强强对抗，两两相杀，当真是尸山血海，惨不忍睹，就连鸡鸣山主都被迫出手了数次，可见厮杀的之惨烈。
“太可怕了！”
陆妖妖吓得脸色发白，缩着小脑袋藏在陆沉背后，楼小倩已经慢慢适应，纤手揉捏着陆沉的肩膀，不去关注战场，问道：
“陆郎马上就要离开了？”
“放心！”
陆沉拍了拍楼下倩的手背以示安慰，温声道：“总要等到神策军走后，邺方城彻底安全，我才能好离去。”
不然的话，万一来个兵乱，单凭花解语可挡不住。
......
与此同时，遥远的步虚仙山下，断臂的清虚道君又在与人对弈。对面是一位披着黑袍的人影，落下一子后，声音沙哑道：
“你输了！”
“哗啦啦~~”
清虚道君脸上微怒，挥袖扫落所有棋子，骂骂咧咧道：
“真是个臭棋篓子！”
黑袍人不为所动，像是在等待对方的答复，清虚道君叹声道：“幡子可以借你使用，但是牵扯太大，我绝不会插手。”
说完之后，背着手向山上走去，一摇一晃，几下就没了行迹。
黑袍人没有离开，半只手掌从袖袍伸出，露出琉璃一般的色彩，他伸手在棋盘上一抚，一副画面显现出来，正是九窍山厮杀的场景。
对方默默望着，许久后才凭空消失，只有沙哑的声音还在回响：
“张鹤年，渡劫仙城......”
......
“开！”
厮杀又持续了半个时辰，一声怪叫忽然响起，随即地动山摇，九窍山隆隆震响，好似天崩地裂。
“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回事？”
......
众人惊惧，神策军连忙停下进攻，魔童也向山顶退去，留下满地尸首，军营中飞出几道身影，为首者是掌托葫芦的张鹤年，他悬空而立，神色凝重，轻轻一摆手，神策军组成的一座座军阵慌忙后撤。
“开！”
“开！”
“开！”
......
一声声闷喝从山体中传来，九窍山隆隆巨响，“咔嚓”一声，骤然崩裂，从山顶到山下，瞬间碎成了四瓣，分别向四方倒去，同时，一个巨大的石碑显露出来，疯狂拔高，石碑前后两面，各自刻有歪歪扭扭的三字：
“照见生！”
“照见死！”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陆沉脸色大变，慌忙闭眼，袖袍一卷，两女被摄入掌心。
“不要看！！！”
“不要看！！！”
“不要看！！！”
张鹤年的怒吼传遍四方，然而却晚了。
“我动不了！！！”
“阿阿阿~~”
石碑正反两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出现在上方，望见石碑正面的神策军惊恐，脚下泥土翻涌，一点点将身体埋葬，望见石碑后面的神策军惨叫。
满地打滚。
身形扭曲。
鲜血涌出，筋肉蠕动，骨骼碎响，一点点扭曲成细长的肉绳，形似草绳，当真是...人如草芥！
还不止如此。
跟在张鹤年身后的人，其中有三位真人惊叫着从空中坠落，两位亲传弟子和骑着三首昆吾的张晓姩亦是如此，落地后，纷纷被泥土掩埋，仅剩一颗头颅在外，只有鸡鸣山主和另一位真人早有警觉，提前挪开了目光，得以幸免。
“尔敢！！！”
张鹤年怒发冲冠，挥袖将葫芦收起，两手疯狂结印：
“青冥仙光！”
一道青黑两色的浩大光芒从张鹤年体内爆发，风起云涌，天地失色，“轰隆”一声，撞在了石碑的正面，好似天崩地裂。
石碑后仰，差点倾倒，泥土也随之松动。
“松动了！”
“快！快出来！”
众人大喜，一个个挣扎着从泥土中逃生，喜极而泣，等光芒散去，石碑又重新立起，分毫无损，没能完全挣脱的人群一个个又被埋葬。
张鹤年脸色发青，再次结印，右手一伸：
“神将，来！”
“轰隆隆~~”
雷电齐鸣，昏暗的天色忽然大亮，到处都是金光璀璨，四下尽是金碧辉煌，只见一位金甲神人从九天跃下，身躯茫茫高，茫茫大，对方双手交叠，挥掌拍向巨大的石碑：
“镇魔！”
“咔嚓~”
不等手掌落下，石碑骤然裂开，一只干枯的手掌从其中探出，不停伸长，自下而上，一掌对着天上的金甲神人拍去。
“轰！”
掌掌相对，轰鸣声响天彻地，金甲神人如遭重击，僵直在半空，旋即整个身体如烟花般炸开，顷刻间消失不见。
“嗬嗬，小小毛神！！”
沉闷的怪啸从石碑中传出，那干枯的手掌缩回，又一只手掌伸了出来，双手在开裂的石碑两侧一撑，一个怪物跳跃而出。
这是一位老人，面容枯槁，长发枯黄，手脚枯瘦，却偏偏又细又长，脖颈也是长长的，像是被人硬生生拉扯过一般，躯干却又是正常大小，整体足有七米来高，看起来诡异至极。
它将石碑背起。
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剃刀，先是在肉绳中挑挑拣拣，几根肉绳一搓，便与草绳一般无二，它旁若无人一般，背着手，弯着腰，向一座座新起的坟头走去，身周魔童环绕，唱唱跳跳：
“剃光头，扎小辫，一个一个真可爱......”
“埋起来，拔出来，俺们都是小伙伴~~~”
“刷!”
直到此刻，远处的陆沉才敢睁眼，小心翼翼望向那个怪人。
【名称】：诡异
【信息】：卧碑老人
......
“卧碑老人......”
陆沉惊疑不定，这赫然又是一个诡异，而且他连对方的等阶都看不出，心中明白，这诡异他惹不起。
“仙尸......”
张鹤年口吐两字，脸上一片凝重，他摆了摆手，残存的神策军如潮水一般撤退，一座座坟头凸显了出来，每一座坟头上，都长着一个大喊大叫的脑袋。
随着卧碑老人走进，更是惊恐不安。
“砰砰~~”
卧碑老人伸出干枯的手掌，拍了拍一位神策军的头颅，刚刚还在惊恐大叫的他，像是睡着一样闭上了双眼，卧碑老人手脚麻利，弯着腰，很快将脑袋周围的长发剃掉，用麻绳在头顶扎起一个小辫。
然后握紧小辫轻轻一提：
“刷！”
“哇哇哇~~”
只见对方的身体骤然缩小，脸上身上，爬出一道道黑纹，并且重新张开了眼睛，就这般，一个新生的魔童破土而出。
卧碑老人将魔童放在地上，魔童欢天喜地，围着老人跑来跑去，叫道：
“爷爷，爷爷~~~”
“乖~~”
卧碑老人面露和蔼，抬脚向下一座坟头行去，魔童则紧紧环绕，不离片刻。
......
一个又一个魔童出世，张鹤年带着剩余众人一退再退，直到对方带着一大群魔童乌泱泱向西而去，张鹤年才松了口气，伸手从袖袍中取出那个青皮葫芦，摇了摇，晃几下，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呢喃道：
“够了......”
残余的神策军修整了一晚，第二天一把火烧了军营，这才开始登船，准备北上。
“我也该过去了！”
陆沉看了一场热闹，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驾驭紫玉飞舟向碎裂的九窍山飞近，靠近后，他让两女待在船上，自己一个人在战场上走来走去，时不时挑拣出一具完整的魔童尸体，不需多久，陆沉就逛遍了整个战场。
收获魔童尸体数百具，大获丰收！
至于神策军的尸首，早就被神策军自己人收敛，并且随着方才军营的那场大火，焚烧一空。
陆沉将所有魔童尸体尽数收起，飞身落在一块数米高的山石旁，九窍山已经碎裂成无数块，在一旁形成了四座小山丘，陆沉伸手一捏，轻松掰下一块石头。
“咯吱~~”
黑色的石块在手心碎成石粉，除了颜色，已经与普通石块无异，看不出分毫价值。
“九座仙山之一，可惜了！”
陆沉叹了口气，飞身落在紫玉飞舟上，正要离去，楼小倩疑惑道：“陆郎，这九窍山毕竟是一座仙山，世间罕见，难道真没有一点用处？”
“好像是的！”
虽然不愿承认，但事实如此。
楼小倩若有所思，沉吟道：“陆郎，昨晚好像有真人在山上寻找什么，会不会还有其他咱们不清楚的价值？”
“昨晚......”
陆沉神色微凝，他记得确实有遁光落在四座山丘上，当时他以为是在搜寻神策军的尸首，也没有多想，如今仔细想来确实有点蹊跷，沉吟了一会，他道：
“我问一问鸡鸣山主吧。”
说着，陆沉凝出一张传讯符，刷刷几笔，就放飞了出去，很快就收到回讯，仔细望了几眼，脸色微变。
“怎么样？”
“呼~”
陆沉轻吐一口气，回道：
“据鸡鸣山主所说，这九窍山碎石中蕴含一种奇特物质，价值极高，甚至不可估量，具体名字叫做...【仙土】。”
“仙土？？”
“对！”
陆沉认真点头，解释道：
“是一种超越四阶的土壤，具体用途不明。”
“超越四阶......”
楼小倩面露震惊，追问道：
“那为何他们又离开了？”
“量太少。”
陆沉苦笑，解释道：“仙土就深藏在那海量山石中，而且极为分散，他们折腾了半宿，每人也不过收获三两颗金色土粒，据说极小，根本难有大用。”
“是这样......”
楼小倩秀眉微蹙，忽然目光一亮，欢喜道：
“陆郎，你看这样好不好，邺方城据此不远，我打算在这里设一处据点，迁来一批人，让他们在此处凿石筛土，或许能积攒一些，仙土的等级这般高，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处。”
“难为你了！”
陆沉心中感动，倒也没有拒绝。
随后三人又落下飞舟，在四座矮山上翻找起来，忙碌了两个时辰，仍旧没有丝毫收获，念头一转，陆沉将右手伸出，一条细小的青蛇钻出了袖口，坠落在山体上，透过微小的缝隙，直接钻进山体中。
“哗啦啦~~”
仅仅数息过去，脚下的石块忽然塌陷，形成一个巨大的地穴，两女连忙跑了过来，就见一头巨大的蛇头从其中探出，张嘴一吐，一小堆沙粒散落在陆沉脚下。
“是仙土！”
陆妖妖欢呼一声，连忙蹲下，小手扒拉着沙粒，很快挑出一粒金色的土粒，惊喜道：“主人你看！”
【名称】：物品
【信息】：五阶仙土
......
陆沉和楼小倩认真望着，就见那粒仙土微小如针尖，小的几乎不能再小，却通体金灿灿，不含丝毫杂质，楼小倩失望道：
“这般渺小，凡夫俗子根本难以发现，也没法筛出来。”
“确实！”
陆沉点头，笑道：
“有我这两条青蛇在，倒也无需那般兴师动众，不过动静有点大，还是要等神策军离开才好施展，不然的话，怕是有的麻烦。”
说着，陆沉伸手一招，将青蛇收了回来。
又等了半个时辰，神策军才终于登船完毕，一艘艘战船升空，巨大的舢板像翅膀一样扇动，掉头向北飞去，陆沉也驾驭紫玉飞舟一路同行，直到战船飞过邺方城，才彻底放下心来，又乘着飞舟掉头前往九窍山。
准备开采仙土。
尚未靠近九窍山废墟，陆沉脸色一变，身下紫玉飞舟忽然停止。
楼小倩疑惑道：
“怎么了？”
“有人！”
陆沉伸手指向九窍山的方向，楼小倩转头望去，就见其中一座小山丘上，果然蹲着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影。
【名称】：姬长寿
【信息】：四境极道道君
......
对方似有所感，转头望来，陆沉瞳孔一缩，发现对方竟然在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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