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个无聊的开头
“阿泠,阿泠,昨天我们不是说好去山上掏鸟蛋的吗?快起床啦。”一个小姑娘甜甜的声音在沈泠家院子里响起,四周的鸟儿仿佛也在应和,叽叽喳喳的叫唤着。
“唔……”略带懒散的声音从床上响起,她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看着窗外,春天的阳光从窗棂涌了进来。
还没等沈泠起来,阿香,也就是院子里喊的小姑娘,已经等不及地跑了进来。看着沈泠盖着被子,只露出一张清秀白皙的面庞,眉眼精致,“起来啦,阿泠快起来。小溪他们已经在等我们啦。”
“嗯,知道啦,知道啦,就起来。”沈泠扒拉着被子,还想在窝回去,可阿香早就了解她的习性,才不惯着她呢,她一把掀开了沈泠的被子,
沈泠睡眼惺忪的眸子迫于无奈的睁得半开,瀑布般的黑发流泻而下。她双手举起做投降状,“好阿香,我起来了。你等我洗漱好,我们就走。”
阿香看着沈泠那一副作怪的模样,无语地摇摇头。
沈泠的母亲梁翠翠失笑的看着她们两,习惯地给阿香拿了点糕点,让她等着沈泠时不无聊。
这里,是位于落枫山脉苍茫之下的一座小村子,仅四五十户人家,都是沈姓,据说是曾经战乱的时候逃到这里,就定居了下来。
沈泠只是这个村庄里微不足道的一个小丫头,唯一跟普通人不同的,就是据说这沈泠出生的时候,山中的野兽齐齐嚎叫,群鸟立在沈家院落内,像是给沈泠的降生送上最高的祝福。快天亮时,沈泠才从她娘肚子里出来,在她出生那一刻,群鸟退散,万籁俱静。
沈泠的奶奶沈老太太一看这山里的大动作,心里慌着呢,她马不停蹄地去镇上请了当地有名的算命先生。这算命先生拿着生辰八字掐指一算,捻着自己的胡须说,这孩子命硬啊,女子的身躯可挡不住。就让沈家把沈泠当做男孩子养,得养着到16岁,这才能承受住她自己的命格。
到现在沈泠离十二岁还差几个月,从小她爹娘也不拘着她,只要不是特别危险的事,也就随她去玩。所以,从小到大,沈泠跟着村里的半大小子上山下海、爬树摸鱼无所不干。
春日的沈家村,小雨绵绵不绝,这不,昨夜刚下过,地面还微微润着湿意,院落里的空气格外清新,春风带来山间的青草味儿,还有各种花的香,在这小小的院落里酝酿。
山林之中,回乡的鸟儿呼朋引伴地唱着宛转的曲子,构成一幅和谐的春景图。
沈泠一把抓过放在桌子上的馒头,拿着她专用的一把小刀,拉着阿香的手,跃出沈家的门,远远传来:“娘,我走了啊。中午别等我吃饭啦。”
梁翠翠无奈的摇摇头,这皮猴子。
“阿泠,你慢些。”阿香被带着跑,上气不接下气,被吹散在这阵阵的春风之中。
沈泠拉着阿香,迅速的跑到了村门口,看着站在那的小河小溪,眼睛蹭一下就亮了。她举手就挥,大声喊道:“小溪小河。”
小溪和小河眯着眼,看着沈泠跳跃的马尾和阿香跑的筋疲力尽的身影,回道:“快来。”
沈泠站定,一脸神清气爽,独剩下阿香气喘吁吁,连连摆手,“等…等会,让我休息一会。”
沈泠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露出一口大白牙,“哈哈,阿香,我又忘啦。”她拍拍阿香的后背,“不好意思。”
小河看着阿香这副样子,无情的嘲笑道:“阿香,你这身子骨越来越弱啦。”
倒是小溪,看着阿香表情有些担忧。十二岁的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可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没过一会,一个中年男子背着一个背篓走近村口,他穿着一身灰色的短褐,衣服上虽然有补丁,却不显一丝落魄,他温和的眼神落在站在村门口的四个孩子上。
“爹——”没等这个中年男子打招呼,沈泠倒是眼尖的很。
“诶。”沈运也笑着给其他孩子打招呼。
“三伯伯好。”两小子拘谨的站在一边。
“你们好,阿香也在呢。”沈运看着穿着男孩子短打,扎着个马尾的沈泠,“你们又要去山上。”虽然是疑问的话,可沈运太清楚这几个小子的习性,用着肯定的语气。
“爹你知道的真清楚。”沈泠绽开明媚的笑容。
沈家人在这里繁衍了好几代,对这山里的一切不说知道了十足十成,七七八八总是有的。沈运慈爱地拍拍沈泠的脑袋,“你们自己上山小心点,春天了,小心山里的虫兽。”
沈运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啦,前几天村里人在山上放了捕兽夹,别踩着了。”
“我知道呢,爹,而且我还带着你做的驱虫香包呢。”沈泠拍拍自己的胸脯,香包就藏在胸前呢。
“行,你们去玩吧。”沈运先回去了,这两天摘的草药得尽快炮制,要不然会散了药性。
“爹,再见啊。”沈泠朝沈运挥手。
看着沈运远去的身影,小河和小溪羡慕的说:“你爹真好,上山都不管你,不像我两。”小河和小溪是一对双胞胎,他们爹太凶残了,只要他们两一皮,就棍棒相加,一点不看在亲父子的份上。
“那是,我爹那是谁呀,世界上最好的!”沈泠炫耀完,直接说:“我们走吧。上山上山。”
阿香他们一想到山上各种好玩的事,就情不自禁的笑啦。
小半个时辰之后,三个人终于到了山上。春天万物复苏,山上的动植物纷纷从冬季的寒冷里苏醒。四个人一路蹦蹦跳跳,先去了他们的老地方。一个冬天没来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新的鸟儿来筑巢。
小河像猴子一样快速爬上树去看,一看就露出了惊喜的神态。他爬下树来,手舞足蹈着,“有新的鸟在巢里啦。”
其他三个人发出惊喜地笑声,“太好啦,我们过段时间就能看到新的小鸟啦。”
他们在山上东扯扯这草,西掰掰那花,开心得不得了。
“吱吱吱,吱吱……”在路过村里人布置的捕兽夹那块,沈泠他们听到了一个动物的惨叫声。
“诶,那边是不是夹住了什么动物啦,我们去看看吧。”小河很是好奇。
“那就过去看看。”沈泠一锤定音。
他们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只小狐狸,雪白雪白的,看起来特别可爱。可是它的一只腿被夹在捕兽夹里,鲜血淋漓。
阿香是个女孩子,看到这么可爱的小狐狸面露不忍,可这是村里人猎到的,“这个小狐狸好可怜啊。”
“阿泠,这狐狸看着肉也太少了。”小溪的脑子里只剩下了吃。
小狐狸看到有人类过来,哀求又惧怕的眼神看着他们。
沈泠看着小狐狸那么通人性的眼睛,闭上眼思考一瞬,“我们去救它吧。春天里食物丰富,咱们村不缺这点子肉。”
沈泠看着不大点,又是个女孩,虽然从小被当做男孩子养,性格大大咧咧的。但是周边的小伙伴都莫名的信任她。
小河小溪一听沈泠的话,也没多想什么,就随着沈泠上去,解救了这只可怜的狐狸。
沈泠看着那血淋淋的伤口,跟随着她爹耳濡目染的治疗跌打损伤的技能派上了用场。
她的眼睛在周边四下寻找,沈泠眼睛一亮,是木藤花,这是治疗伤口的好药材。沈泠一步上前,她小心的摘了药效最好的花根处,拿了石头捣碎。在阿香的帮助下,沈泠把药给它敷上。
小溪还在一旁嘟囔:“这好好的肉都没了。”被小河一拐子打在肚子上。
沈泠看着四周的景象,“我们把它放到我们的秘密基地吧,这里太危险了。”
“好。”
在他们四人离开之前,小狐狸躺在干草堆上,支起身体,看着渐渐走远的沈泠。
他们一边走,一边还讨论着刚才那只狐狸。沈泠看着天日,“快中午啦,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阿香想了想,提议道:“我们去那边吧,我记得那边有个小溪,特好看。”
“好,我们过去。”
吃了午饭,他们又在山里玩了一会,就准备下山了。
可就在他们下山途中,“咔咔咔!”在他们的不远处竟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野猪!沈泠他们大瞪着眼睛,面色巨变。阿香害怕地想要大叫,被沈泠一把捂住了嘴巴。
“嘘。”沈泠指着侧边的大树,示意他们到那边躲藏,小河和小溪跟着沈泠。
可没想到春天的野猪最是警醒的时候,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进它的耳朵,连嘴里的食物都停止咀嚼,硕大的眼睛看向那棵大树,两根巨大的獠牙随着一拱一拱的鼻子耸动。
野猪庞大的身躯带给沈泠他们极大的压迫,这里离村口已经不远了,只要他们能跑回村口,这野猪就没办法再追着他们了。村口都撒着沈运配置的驱兽药粉,一般的野兽都不喜欢那个味道,对沈家村敬而远之。
沈泠当机立断,大喊一声,“分开跑!”小河和小溪立马朝两个方向跑开,
沈泠凭着这些年上山下海锻炼的身体体能立刻跑出老远,可阿香的身体一直是他们中间最孱弱的那一个。
阿香哭着跑,可她立马被其他人落在了最后面,眼看着就要被野猪追上了,她惊恐地闭上了眼睛。
沈泠回头看了眼阿香,咬牙回头去救,阿香是她带出来的,一定要平安把她带回家。沈泠推了一把阿香,让她往前跑。沈泠拿出在家里带的那把小刀,狠狠地刺向野猪的眼睛。
那只健硕的野猪吃痛,獠牙往前顶。沈泠不过一个不到十二岁的小姑娘,力气再大也无济于事,她被野猪的獠牙挑中。
沈泠瘦弱的身躯立刻飞了出去,顺着地面滚了下去。
阿香哭着跑到了村口,不顾自己的身体大喊着,“阿爹,祥伯,快去救救阿泠。”
村里人被这喊叫声唤了出来,“怎么了这是?阿香,阿香。”
小河和小溪现在也跑了回来,“爹,爹,山上有只大野猪。”
梁翠翠扒开人群,焦急的问:“阿香,阿泠呢?没跟你们回来吗?”
“哇,阿泠为了救我去杀野猪了。阿爹、二伯…你们快去救救她。”阿香嚎啕大哭。
梁翠翠一听这话,立马晕倒在地。
村长沈祥当机立断,组织村里的青壮年拿上家伙事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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