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天晚上去了,韦显永见发小拿这么多东西,从昨晚就能猜到一二,但是他总不能嫁姑娘比人家急,这不合礼数。王顺谋的父亲王有权一高兴,当晚又喝高兴了,正式未办。第二天醒来又是拍胸脯又是拍脑门的,王氏看在眼里又急在心里,但又恨不起这个男人,在她心里这个男人还是很可爱的。第三天晚上王氏和王有权两口子亲自出马,婚事就订下来了。韦氏知道父亲会答应亲事的,两个年亲人第二天到水井挑水,一碰面就含情脉脉了,现在回想,爱情还是世界最美妙的。当然对于有些人来说,爱情也是不可靠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反正自个去品味,去经历。
王顺谋带队一路巡视,到了顶效坝区,下田与常工干起活来,这几个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要去干自己又不想,不去干队长都干了,有些为难。王顺谋猜到他们的想法,说:“干活全凭自愿啊,”其他人把枪靠在田坎上,就去帮忙了,留着李独眼守枪。都是青壮年,干活就是麻利,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那片田的秧子已经插了一大半,那些常工由衷的尊敬王顺谋来。当然现在对这群家丁的印象也改善了不少。常工们以前和王顺谋打交道多,虽然现在荣升队长了,依然爱叫他名字,他也乐意别人这样叫,亲切。他认为名字都是用来喊的,要是自己儿子有狗胆叫自己的名字,他也不介意。但是儿子估计不敢,他一直都这么认为的。他只是一个平凡人,没有那么多能耐,全靠外婆家帮忙才有今天,他始终铭记于心。“顺谋哥,您好神气,我摸摸,”常工阿林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枪管子,“哪里,兄弟不嫌弃就拿去瞄一下”,王顺谋说着就把枪替送过去。“顺谋哥,好好干,以后我们才有饭吃,”常工小黑子李仲豹笑着说。“听你的,豹子,我们以后相互有个照应,”王顺谋拍着李仲豹的肩膀说。其它十来个常工也围过来凑热闹,大家有说有笑。现在有王顺谋带队巡田,常工不在像以前那样拘束,大家对家丁也不那么害怕了。家丁大多数都是本地人,就是李旭生队长和王虎河带队就让他们滋生了一些官僚气,其实大家又谁差谁,现在好了,王顺谋本身就是农民出生,不会对下人颐指气使,下人也不觉得自己低三下四。这样一个变化王虎河明显感觉到高兴,认为自己提拔王顺谋是对的。
家丁阿祥跑去各个少爷、各个头目的房间传达王虎河的口头指示,说晌午不休息,大家到议事厅议事。不一会,大厅里坐满了有头有脸的人,大家都静待王利昏的到来,王虎河从帘子后面缓缓的步入台上的太师椅前,向众人招手示意,大家都坐下。王虎河环顾四下,然后说:“在座的可有共党?”大部分人常年在山里劳作,都不知道共党是何方神圣,听东家这么一说,都在台下议论纷纷。“你们不知道共党吗?部分人不知道也正常,现在闹得最凶的一股势力,”王虎河接着道:“谁要是参加了,轻的受牢狱之灾,重的就要看脑壳的,大家想活命就老实在家干活,我昨天刚听县长大人说,最近一段时日将重点清理共党,发现一个杀一个,你们想死吗,”站起来走了两步,背着手似乎在想什么,然后说:“我将在几天后担任你们的乡长,就是大威旁的父母官,你们回家的话要多多的向你们的亲朋好友宣传宣传,待会有人会给你们人手一份关于的一些宣传资料,你们要好好的干,我当上乡长了,按照在我家干活时间长短,本月奖励一到三块大洋不等,各位,王某拜托了,”说着站起来拱手还礼。“恭喜王乡长,贺喜王乡长,”大厅异口同声的大声说,坐在椅子上的王虎河高兴得合不拢嘴。“传酒菜,”在左侧服侍王虎河的新进王府的贴身丫鬟杨珊大声的拖长音调说道。台下尽管议论纷纷,一群壮年家丁果然端酒送菜进来,人均一坛酒和两盘菜,不一会大厅里三十来号人面前都摆上了,有摩拳擦掌的,有喉结上下跳动明显吞口水的,有揭开坛盖闻酒香的,有不合时宜扣烂脚丫的,有一边闻酒一边抽烟的,有交头接耳的,有放屁的,有脱鞋的,严肃的议事厅对于野惯了的手下,王虎河也没有办法治理,他内心认为需要一些时日才行。他坐在台上,双手搭在扶手上,“大家静一静,”双手上下摇了几下,台下已经鸦雀无声,“今天我们不谈干活的事,大家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同时在喝酒之前畅所欲言,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拘束,对于王某人不当的地方多多批评指正。”“王乡长,您小老婆好久生啊,”保安队中队长候飚大大咧咧的嘴含烟斗大声说。台下一片欢笑,“生了给你放假一天喝酒吃肉,”王虎河说。“王乡长,何时让我们进程见识见识花花世界啊,老相好再等我呢,”李旭生环顾四周站起来说,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狗日的,还嫌勾搭黄花闺女少啊,”王官孟侧着身对李旭生说,“李队长,以后不要一窝小‘旭生’来找认爹哦?”已经有笑得肚子疼的,有笑得前仰后合的,反正里面气氛很好,王虎河平常很少开玩笑的,马上要当官了,需要时时树立亲民的形象,今天就和大家疯一把。“你们谁能把王乡长旁边的丫鬟搞定,我给他做干儿子,”犁田队的李麻子说。“那你是高攀啊,这个丫鬟估计都是老爷的贴身丫鬟咯,快叫老爷干爹吧,”养猪队的李木子哈哈大笑的说。“狗日的,狗嘴吐不出象牙来,”王虎河说道。今天好不快活,大家彼此吐槽而不计较(大多数都是这样认为的),轻松愉快。“来喝一碗,”王虎河把酒满上仰着脖子一饮而尽,把碗底亮给大家看表示自己先干为敬,台下也咕噜咕噜的喝得碗底亮起来。丫鬟杨珊刚刚被他们开玩笑得无地自容,脸红红的很是可爱,她年方十六,如花的年纪,台下的单身汉在酒精的作用下看得口水直流,甚至包括王虎河都想,但是他现在马上是乡长了,不能再纳了妾,只能干吞口水。“再说一遍,在座的要是谁是共党,老子先毙了他,”王虎河的声音不大,有些没有听到或者装听不见也有可能,反正该喝喝该吃吃。“上新菜,”丫鬟杨珊大声的拖着长音喊道,这时台下响起了掌声,也有口哨声,好不快乐。他们天天抓泥巴,鬼才在意什么党是干什么的,这一群人估计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王虎河是这么想的,他今天就是敲打警钟,让各自好自为之。酒足饭饱后议事厅满目狼藉,议事座椅东倒西歪,不少人酒壮怂人胆,把平时不敢说的话都说了,王虎河现在显得很大度,毫不在意。他发财之初确实是一个狠人,现在要洗白身份,四处小心,他从县长的语气得知,唯共党不杀不行,他目下也最恨共党了,他认为是他当政的绊脚石,至于与他有仇无仇真的不重要。人有时候很奇怪,为了权势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王虎河回到三姨太的床上,三姨太高兴得合不拢嘴,给他揉肩捶背,令他酒醒半分,和她高兴一番后三姨太睡着了,他却一点困意都没有,他一直在搜寻本乡谁才是可疑分子。
第二天,王虎河命人把李旭生叫来,“上次打探的人有消息没有?”李旭生挠着后脑勺很难为情的说:“老爷,还真的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他一如既往的四处游荡,一年不落家几回,连他父母兄弟也不知道他在外面怎么谋生的,”“给我好好的留意咯,不要错过立功受奖的机会,”王虎河继续说:“不光是他,还要留意一下平常的那些死硬分子。”“是,”李旭生说:“老爷,小的退下了。”“嗯,”招手示意李旭生下去。王虎河就到夫人那去了,见夫人房里没有人,也不问下人就调头往二房住处走,二房喜欢睡懒觉,他推门进去就搂着他睡着了,惹得二房内心如蚂蚁在啃噬,难受极了而又无可奈何。约莫半个时辰,王虎河突然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李旭生领到任务后就去见王顺谋,说了老爷吩咐他外出,王顺谋也不多问就让他听老爷行事便了,见李旭生别着枪出去,他内心感到不妙,但是也说不出缘由。
王顺谋一行人巡田到团坡寨,寨主王泊龙接他到屋里喝茶,众家丁在院前大树下乘凉,王泊龙吩咐下人给他们烧了一壶茶。“王寨主,多谢您的款待,”老弟何必这么客气,我虽然比你年长,但我们完全可以来个忘年交,大家以后有事多帮衬一下,您舅舅家的庄稼在您没有到之前我可以帮您留意一下。”“我舅舅家的田是最好的,您家的田都是望天田,哪敢劳烦您呢?”王顺谋谦逊的说道。“算起来我们都是同族,”王泊龙说。“是吗?”王顺谋疑惑的问。“兄弟有所不知,您我祖上都是从太原经吉安到冗桑落脚,然后我曾祖父才从冗桑到团坡来的,您祖上也是从冗桑到冗麻的,我们是同一个祖宗,算起来我算您同族大哥。”“大哥,小弟顺谋给您陪个不是,以后有什么事好吩咐一下。”“今天我们算是说开了,我们以后多照应,放心,您舅舅家大业大,谁也撼动不了他的地位,”王泊龙继续说:“您舅舅马上任乡长了,他昨天还召集你们开会是不?”“是,”王顺谋心里在说:“您是怎么知道的,我们才到的团坡,说起来不会是我们的人泄露,难不成有内鬼不成?内鬼又是谁呢?他肯定已经知道舅舅要追查开会和共党的事情了,”嘴里却说:“泊龙大哥,我们以后是好兄弟。”“来喝茶,待会在这里吃饭,我已经安排下人宰了一只山羊,犒劳各位弟兄,”王泊龙看着王顺谋:“兄弟要给当哥的一个面子。”“小弟恭敬不如从命,”不一会王顺谋就和王泊龙到招待室吃饭去了,众家丁在泊龙院子席地而坐吃起来,王家把一盆羊肉放在天井石水缸上。家丁李春说:“和王队长来就是好,到处都有欢迎咱的,到哪里都不用像以前一样老爷和李队长吃香喝辣的,我们就只能在田坎上吃干粮,吃得瞪白鼓眼,”“是,李春狗日的评价在理,”家丁王老四顽皮的说。有几个聪明的家丁一言不发,都解开裤腰带,希望多吃一点羊肉。
“顺谋老弟对当下时局怎么看?”“泊龙哥,您说的是政治吗?我对政治不懂啊,我只在意能不能养好家里的老小。”“顺谋,您知道共产党吗?现在国共闹着最凶了,可不能站错队了,”王泊龙继续说:“共产党就是专门打击像我和您舅舅这类人,他们希望农民等穷苦出身能站起来。”“也就是说共党不坏咯?那我舅舅为啥要想赶尽杀绝,”“这是政治,我等山野民夫管好自己的几亩田就好了。”“是,”王顺谋端起酒杯和王泊龙碰了一下就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内心在想:“王泊龙为啥现在巴结自己,虽然都是同族兄弟,但是由于两家隔了十多里路,平常交集不多,听舅舅要杀共产党,就主动邀请自己到家里来,还特意杀了一只羊给大伙吃。他到底是什么人?看着志向远大而又愿意偏安一隅,为何?”嘴里说:“泊龙大哥,我们一起守着这份家业吧,对了大哥,平常很少见到您,您都忙些什么哦?”“顺谋老弟,实不相瞒,我就是喜欢到外面赌一点小钱,本人就唯一有这个爱好,”端起酒杯“干了,”然后俩人亮了杯底。“爱赌钱还有这么大的家业,大哥真是有本事,不像我,一无所有”王顺谋感叹的说。“老弟,您很有群众基础,您看到哪里都有常工欢迎,家丁也喜欢,这是您最大的财富”王泊龙方知自己可能说得有点深奥,立马改口说:“老弟,我是说你很善良,人品好,大家都喜欢。”“大哥过奖了,”王顺谋谦虚的说。
王泊龙在镇上经营有米店、钱庄、典当行、赌坊,在团坡老家农田数十亩,旱地两百多亩,在整个团坡很有威望。他很少过问经营,绝大多数都交给几个外地人打理,家里人也是很少见到他的。和王顺谋一叙后,他出远门进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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