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王虎河早上从四房那里出来,穿着白色丝绸睡衣到饭桌上坐定,下人把一杯漱口水、一碗稀饭、一个馒头、一个鸡蛋、一杯牛奶、一只玉米棒端上来,一个人慢悠悠的吃起来,手指上偌大的金戒指和脖子上的粗项链方能看出他是有钱人,此时的他黑眼圈明显,鬼才知道他晚上干啥。“来人。”王虎河对着门外叫了一声,宽大的木门“吱呀”一声推开,丫鬟进来说:“今天谁做的早餐?”丫鬟怯怯的说:“回老爷,是汪大厨。”“哪个汪大厨?”王虎河不耐烦的问。“据说是新来不久,具体我也不知道。”丫鬟低着头说。“叫李管家。”王虎河粗声粗气得说。“好的,老爷。”丫鬟回答着,后退几步然后转身带门出去。“哒哒”敲门声响起,“进来。”王虎河头也不抬的说。进来的人正是管家李丕春,“老爷。”低着头,双手抱在面前。“新来的厨师怎么回事?”王虎河气愤的问,“好久来的?”“回老爷,先前的厨师生病辞工,小的见老爷最近很忙就没有禀报,望老爷见谅小的没大没小,没有征求老爷意见。我回头把他辞退了,再物色一个来。”李丕春说。“我的早餐要求很高,不得一点补品能行?这么寡淡,咋吃?”王虎河看着李丕春,“你不要那么怕我嘛,我又不会吃人,每天早餐换着样式做,可要把我身体养强壮哦,一家人全靠我,没有好的身体怎么能行?”“好的,老爷,我定会安排汪大厨。”王虎河见厨师的事情木已成舟,将就着吧。然后问李丕春,“对了,现在安龙县城那个烟馆经营如何?”。“回老爷,一个月扣除材料和人力成本以及打点费用,每个月有一万多块大洋的毛利。”李丕春继续说:“平均每个月九千多大洋。”“我准备开分管,你安排一下。”“是,老爷。”李丕春看着王虎河继续说:“老爷,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小的告退。”李丕春低着头。“请慢,你找一个座位坐下。”王虎河示意李丕春坐自己对面,“是,老爷。”李丕春坐下。“另外在册阳城也开一个吧。”王虎河吃完玉米棒,吞下一口牛奶,“在册阳开米店和钱庄,在安龙城新增五家绸缎庄,你负责安排。人手不够就和我说,或者和大公子说。”“是老爷。”李丕春谦卑的回答。“不扩大经营,我看连打通关节的钱都没有哦”王虎河貌似和李丕春说,又好像自言自语。“是老爷,小的立马安排。”“嗯。”主人回答简短。“那老爷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行告退。”“嗯。”头没有抬,把最后一点稀饭喝完,揉一下肚子,王虎河就解决了早餐。
王家大院一个有二十一栋瓦房组成,分别按照回字形布置,王虎河居中中心一栋。王家大院坐落于撮箕状的山窝里,坐山望水,大院背后往上爬,大约一百米的位置,有用石块干码的烽火台数十座,作为家丁瞭望来犯之敌用的。
李丕春领命后,开始联系册阳城方向的地下党员,希望他们能给予帮助,同时也物色一些人到里面来,发展党组织。但这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行不行得通不知道,还要看时局的发展。
两个月后王虎河要求新开张的烟馆、米店、绸缎庄全部开业,雇佣大约四十人,每个店都设立掌柜一名。人员不全由李丕春安排,部分由大公子和二公子的娘家亲戚组成。烟馆开业后,成为很多男人快乐的源泉,也是家破人亡的祸根,但是又有不少人前赴后继的往里钻,其实就是心里迷茫,人生但凡有点钱之后找不到方向,觉得有那“几两碎银”就嘚瑟,当然政府腐败无能是烟馆滋生的土壤。王虎河特别看重烟馆生意。物色平常行事狠毒的家丁去打理。这些人能在里面干,久而久之以为就是政府官员,一天耀武扬威,唯独对来消费的大款烟民毕恭毕敬,就即便是装的也装得很到位。
册阳震声烟馆掌柜是家丁张小四,曾经配合王虎河排除异己,唯王虎河马首是瞻。一天李丕春去册阳办事,顺道过来烟馆看账目,发现账目很乱,发现其中有人做手脚,肯定是账房先生与张小四捣鬼。李丕春决定整顿一番,当场宣布,由王顺谋统管册阳城里所有大小生意的账目,张小四知道王顺谋是什么人,当场表示同意。把李丕春叫到内室,替给一根金条,才保住职务,否则他深怕眼前到嘴的肥差被褫夺。李丕春看本来就是不义之财,何不如拿去做正义之事。王顺谋在李丕春的带领下,拜访各个门店,每一位掌柜自我介绍,以后都知道“首席财务官”上任,自己私下动手脚就机会少了。李丕春交代王顺谋一些事情,然后你就走了。王顺谋担任“首席财务官”后,开始从账目的基本知识学起,差不多两个月后全部理顺。
李丕春在铁索桥处停下来,一个年轻人匆匆从他身旁经过,两只手碰了一下,各个掌柜行贿的金条全部到那年轻人之手,随金条一起的还有一张纸条。俩人都没有停下来说话,各走各的。李丕春安排王顺谋管账目,就是要防止各个掌柜私下截留资金,又要在适当的时候做一些手脚,保证店铺盈利的同时,逐步套取合理资金支持革命。
王顺谋自从读了一遍李丕春送给的牛皮纸包封的书本后,对前途抱有极大希望,更坚定了自己走同情贫苦百姓的路线,希望实实在在的做一些事情。在册阳工作期间,他勤勤恳恳,时常加班到半夜,深得掌柜和店小二的尊重,当然掌柜不得外水后内心高不高兴不得而知,表面倒是一遍和谐。他的妻小在老家种地。一个月回来七天,其中有三天向舅舅禀报账目。王虎河对这个外甥已经另眼相看,自从让他在册阳城“统管账房”先生后,利润比之前高了不少,这也说明之前掌柜截留的款项之多。
王顺谋晚饭后在册阳城家里坐着,家里只有他一人,这个房子严格来说是李丕春与地下党的接头地点。有人敲门说:“主人家,您家有牛卖吗?”
王顺谋开门,见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在门口站着,打量了一番,不认识,他背上挂着一顶篾帽,一看就是风餐露宿的人,再看看他脚下满是黄土的布鞋,脚程一定不少。“先生,您家有牛卖吗?”“有一公一母两头成年水牛。”王顺谋说,“不知先生要价多少?”陌生人:“一头至少三十大洋,生的要,死的要,你家所有的牛我都愿意要。”两只手握在一起。“里面请。”王顺谋作邀请状。
“上级派你来吗?”王顺谋说。“是的,我叫张东兴,外号张五四,你就叫我五四就好了,大家都这样叫我。”“五四同志,请问你过来是?”王顺谋没有说完,张五四就说:“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你上次转交的物资已经全部经沿线的交通站送到新四军手里,”从荷包摸出一张条子,“你看,这是收条,你确认后我立马烧毁。”王顺谋接到字条看了一下:“收到就好,收到就好,我这几天特别担心呢。”说完就把纸条揉成一团放到嘴里吞下。“没想到你很有斗争经验。”张五四赞不绝口。张五四来之前上级就交代,王顺谋是刚加入不久,需要锤炼,看来组织多虑了。“这样,我先准备一点饭,你先吃,然后休息。”“那我将就吃一点,赶了一天的路,也有点饿了。”“那你稍等。”王顺谋一个人在县城,晚上都煮的多,把没有吃得部分存在锅里,早上热起来吃方便。他往灶堂里添了几根木材,十来分钟香喷喷的饭菜就上桌了。王顺谋给张五四倒了一杯米酒,也给自己倒一杯,两个人开始喝起来,慢慢的话多了不少。“五四同志,你慢慢吃,锅里还有多的。”王顺谋急切的问:“你给我讲讲一些革命故事吧,我现在特别需要了解革命斗争,越听越兴奋。”“好啊,现在的日本鬼子已经……”张五四口若悬河的说着,听得王顺谋直流口水,摩拳擦掌。张五一休息了一天,晚饭后就和王顺谋告别,说有更重要的人物。
李丕春考虑王顺谋刚加入革命,就针对性的编了几句暗语,让他记记卖牛的事情,这样更能激起参加革命的斗志。至今响起卖牛的事,他确实很气愤,这直接是他决心加入革命的导火索。李丕春真的是用心良苦了。
王顺谋半个月后和韦氏见面,两个人坐在架子床的沿边上。
“顺谋,舅舅让你做账房,你自己不可贪一分一厘哦。咱只要属于自己的。我可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过日子,不能让孩子抬不起头。”
“你放心好了,我是那样的人吗?”看着韦氏,“我不在家,辛苦你了。家里大小事务都是你一个人干。辛苦你了。”
“孩他爹,只要你爱我,我愿意,我开心。”韦氏动情的说。王顺谋把蜡烛吹灭。两口子异口同声的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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