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黑衣人冲到里间,其中一个说:“钱已经收到。”信元笃说:“那快放我出去哦。”黑衣人说:“嗯,马上放你出去。我们说话算数。”那五个黑衣人中,有一个使了一个眼色,一个绕到信元笃后面,捡到地上的一段绳子,套在他的脖子上,只见他说:“你们,你们,你们,你,”声音越来越小,嘴巴发出听不清的声音,慢慢的眼睛翻白,脚在地上乱蹬,手被绑着不能动弹,一会就没有动静了。他们套上麻袋扛出去了。
第二天,“死人咯,死人咯,死人咯,”虽然当下死人很平常,但哪一次死人都会让人恐慌的,大家都敬畏生命。大街上的大人叫喊,小孩也叫喊,大家都在喊,在半城街的城门上,挂着一具尸体。围观着百十来人,有衣着丝绸大褂的大款,有穿旗袍的娘们,有衣衫褴褛的乡民,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死者是谁,戴着头套,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只见穿着一套灰色长褂,脚穿黑色皮鞋,褂子有几颗扣子松脱,露出内里白色的衣服,明显有一点淤青,但身上没有明显的血迹,身材硕长,目测一米八左右的高个。在死者背部疑似有几个大字,字也是黑墨水写的,距离太远无法辨认,有识之士都在下面努力辨认。那字体写有点东倒西歪,感觉是文化不高的人写的,而且有一点仓促。
早上九点钟,警察局的人到了,口哨吹个不停,观众纷纷让出一条道来,“快快,放下来,快快,快快。”为首的警察急促的命令,并吹哨子。“是。”一个年轻的警察从城门光滑的立柱往上爬了三次,最后第三次才双手勾住城门的门楣,脚再勾住门楣往上凸出的榫头,才爬到顶上。把死者放下来,他们把头套打开。“啊,怎么回事,是副县长信文笃,这不是副县长吗?大家看看,是不是。”另一个警察说:“别问我,我没见过他本人。”为首的警察说:“别废话,他就是副县长信文笃,”继续说:“翻开背后看看。”“共产党”三个字仔细辨认还是能认出来的,其中一个警察说出了这三个字。“妈的巴子。”为首的警察一边发火一边说:“连副县长都杀,无法无天。”“是啊队长,这是哪一出啊?”为首的队长说:“鬼才知道是哪一出,检查一下,把尸体运走。”“是。”队长说:“各位相亲,是共产党杀了副县长。大家不要惊慌,我们一定会把坏人抓到的。”下午,大街上大小路口和重要场所,都发布通告:副县长信文笃被杀,提供线索者赏五百大洋,特此通告,县警察局,四月廿一日。警察队长与一众警察在警察局,对尸体进行察看,写好相应笔录,就报告警察局长,局长通知信县长家属,三天后在县政府大院里举行追悼会,然后拉去埋葬。队长到街上侦查两天见不得动静,就想到一个计谋。晚上,警察在街上不时对空中鸣枪,吓得街上的行人四处乱窜,大家只顾逃命。这个队长压根就没有真正去侦查,他不敢得罪共产党。白天安排警察加强巡逻,晚上就四处朝天开枪,一连抓了五天,人影都不见一个,然后就报告局长,没有抓到,跑了。局长也知道共产党不好惹,就没有施压,他在观察各方势力,看都有哪些人跳出来。副县长虽然贪得无厌,但罪不至死,那到底是谁要他的命?局长在办公室内闭目养神,他大脑一遍一遍的帅选,最后他总结了几个字:“谁都惹不起。”他站起来,“来人。”门口一个警察开门进来,“局长什么事?”“叫队长来。”局长看着窗子说。“是。”门被带上出去了。他没有回头看开门的警察。
队长敲门然后进来,“局长,有何吩咐?”“副县长一案是各方都惹不起哦。”“是啊,局长,您有何高见?”“随便在街上抓一个。要是遇到在街上随身携带武器的更好,说是拒捕,开枪结案。”“局长高明,我晚上办。”队长一行在街上物色人选,晚上夜幕降临,他们一伙人风风火火的,在各个街面搜索。一个穿着得体的黑衣服男人,见街面搜查严格,就调头就走,被一个小警察大叫:“站住。”那人快速的跑过转角,然后想溜走,几个警察现在巴不得抓一个替死鬼,一路狂追,相互开枪,在街面巡逻的警察聚集越来越多,都向枪响的地方追来,那黑衣服男人跳上房顶,一路狂跑,跳上跳下,果然身手不凡,那警察的子弹也不是吃素的,终于,一个狙击手在对面的街上开了一枪,击中那人的大腿,再也不能向鸵鸟那样蹦蹦跳跳,他此时是瘸腿的老母鸡,对面“砰”一声响,跳到两栋房子中间的那黑衣服男人重重的从半空摔下来,再也动弹不得。一群持枪的警察围上来,伤者拼尽全力说:“军……”没等说完,队长示意一下眼神,一阵枪响,那人被打成蜂窝。就这样死了。队长回去复命说:“杀的人就是共产党员,见我们在搜查,一路狂跑,还和我们发生枪战。后来被我们乱枪打死,我们有几个兄弟受轻伤,但没有生命危险。”“嗯,知道了,下去吧。”就这样,副县长被杀案结案了,好像各方势力都很满意。
强兴旅馆三楼,几个黑衣人跪在那,被老板一个一个的狂扇耳刮子,“妈的,白白损失一位弟兄,我们现在是吃了哑巴亏,不敢去找警察局的麻烦,你们早不去晚不去,非要那个时候派人去街上买烟,你们一晚上不抽烟会死吗?见到警察为啥要跑,不跑他们会留意吗?李二毛的抚恤金从你们工资里面扣,他妈的,拖着去枪毙了。”“老板饶命啊,”“老板饶命啊,”“老板饶命啊,”几个手下跪在地上,大声呼叫。“饶你们可以,必须给老子把那个警察队长抓来,理由是‘通共分子’。”“是。”几个跪在地上的特务连连说。
十多个便衣冲到警察局,亮出了一个文件,然后就堂而皇之的把警察队长抓走了。在警察局的普通警察无不一脸懵逼,大家见到自己的队长被抓,望人兴叹,无能为力。队长被抓到刑讯室,用尽各种刑具,就是不承认自己通共,几天后被几个壮汉抬到警察局大门,然后像扔掉一只死狗一样,丢在警察大门那,一辆小轿车一踩油门不见踪影。一个月后警察队长程明才恢复了健康,来上班的那天早上,警察局长给他举行了欢迎宴,局长说:“该死的共产党把你害惨了,我们一定要报复”。程明队长说:“我不是被共产党抓走,我是被军统抓,妈的,我见识了里面各种刑具,比我们厉害多了,把我弄个半死啊,局长,你要为我讨回公道。”局长说:“是吗?我还以为是共产党报复你了。”心里却说:“蠢蛋,我还不知道是军统?副县长都是他们干的,不然我叫你找替死鬼干嘛?差点坏了老子的好事。老子都泥菩萨过河。”
两天后,被军统老板扇耳刮子的五个人还是被枪毙了,并且尸体同样挂在半城街的门头上。老板为啥杀他呢?
警察局长亲自到现场,见五具尸体已经被下属从城门上放下来,平躺在地上。局长和程队长左看看又看看,局长就说:“抬走,”程队长说:“是。”几个警察快步上前,抓着死者的手脚,快步的移到事先准备的人力板车上,拖走了。这些人除了军统能查到是什么人之外,警察是查不到的,后来以无名尸处理。
贺明明安排在警察局的内线把情报送到他那,是发现死者后半小时,也就是警察还在现场的时候他已经收到信息了。
警察局局长刘显宽知道这几个尸体就是军统人员,但是他不能明说,他不能惹,他靠在椅子上,来个十万个为什么似的,一遍一遍在心里思考着军统何意?自己的人杀了一个特务分子不假,那都是误会,毕竟他开枪还击并且还拒捕。但是这五个人,警察并没有抓捕,为啥要进一步的追杀自己人,难道军统都这么冷血吗?不,不,绝不那么简单。
贺明明知道接连死的六个人一定和副县长的死有关,且据内线报告,六个人都是军统人员。这也让贺明明不解了,他心想,一定是军统特务见副县长被杀,留活口迟早也有可能暴露,不如杀人灭口。难道是军统逼我们出动吗?估计他们想抓住我们,不惜自相残杀。本来军统是想在暗处制造案子,让警察破案,好坐收渔翁之利,然而警察局长刘显宽好像识破了阴谋,他不想得罪军统,也不想得罪共产党,于是想找杀死副县长的替死鬼,谁知又恰巧误杀了军统特务,一连串的问题,让贺明明不寒而栗,军统终于要露面了,他们一直在县城潜伏,贺明明至今不知道他们是谁,是该想办法让军统出来了。
经逐级上报到贺明明这,一天后县政府要运输一批重要物资从省城过来,据说有很多军用物资。经安龙城党组织研究决定,由地下行动队负责实施任务。物资必经云盘山垭口,由三十人负责押运。凭着自身武器,行动队是很难把握胜算,地下行动队长邵岗接到组织的任务后,决定沿线化妆侦查。行动队化妆成民夫从城里一直走,云盘山垭口是最好的伏击点,但是武器装备差也很难胜任,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多找几个伏击点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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