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女神最后的尊严
这个小插曲结束，守山弟子的初步调查结果也已出来。
爆炸的中心是洛云卿所在的住所，在场也只发现洛云卿部分的衣物碎片，而洛云卿恐怕已尸骨无存。其他受伤弟子也少见外伤，大多是灵力受损，这些都是灵力爆炸的证据。再根据爆炸灵气波的扩散，可以得出初步的结论。就是洛云卿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灵力迅速膨胀而导致爆体而亡，而庞大的灵力扩散，造成这场3死5伤的巨大事故。具体洛云卿自爆的原因，还要再详细调查她最近几天的行踪才能知道。
明明知道结果，但听到这份报告之后，风杨的心还是阵阵刺痛，仿佛一把刀插在里面搅啊搅，搅啊搅，搅碎了他的心，搅破了他的情。他竟然亲手害死了与他共枕同眠之人。痛苦，懊悔，疯狂的轰击着他。他现在能为洛云卿所做做的只有一件事，阻止守山门的继续调查，给洛云卿留下个清白之名。
“那个骚货，不定从谁的胯下淘来点好宝贝，结果，无福消受喽……哈哈……”
一个不合时宜声音传到风杨的耳朵。此时的风杨再也忍不住，他绝不允许已经尸骨无存的她再被侮辱，“你说什么！”
那个人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个风长老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这人刀疤脸，鹰钩鼻。虽然碍于风杨长老身份，但却有些不服气道，“风长老这么大气性干什么，我说的也是事实啊。”
这家伙竟然敢顶嘴？风杨盛怒道，“你还在说？是不是不把我这个长老放在眼里？”
虽然十分火大，但风杨也感到，这人似乎并不好惹。
王思柳赶紧在风杨耳边小声道，“这人名叫张乱，是青云二十四星的，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风杨顿感不妙，刚才面对守山门门主陆颖都丝毫不惧的王思柳，此刻竟然也怂了。这青云二十四星究竟什么来头，自己已经多次听到这个名头。
那张乱明显也动了怒气，但还是碍于风杨的的身份，没好气道，“风长老这么说话，是不是有点……”正准备顶撞风杨的张乱看到王明的眼神，忽然改口道，“既然长老不让说，那我就不说了。”
虽然语气中还带着不善，但已经明显给了风杨台阶下，目的也已达到，此时不下更待何时？风杨也赶紧圆场道，“我也是一时着急，语气重了，但毕竟死者为大，我们还是不要妄议死者。”
“长老说的是。”虽然还有些不情愿，但是风长老已经给了张乱面子，张乱当然得接，真弄僵了，对谁都不好。
“风长老年少有为还能如此通情达理，体恤弟子，实乃宗门之福啊，谁要能做风长老的弟子，那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啊。”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美艳似火的女子。风杨认得她，这样的女子，一眼便难以忘怀，更何况风杨和她已有数面之缘。他就是传功长老胡风的妹子——沈月。
风杨赶紧道，“不敢不敢，我收弟子，那不知是何时的事了。”
沈月道，“您都是一宗长老了，收弟子那还不是马上的事。风长老收弟子时可要第一个通知我，我也好替您把把关。”
王思柳突然插话道，“风长老收弟子，你把什么关？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哎呦哎呦，小妹妹吃醋啦，你修为不高，醋意不小嘛。”
“你！……”王思柳转头对风杨道，“你说，你需不需要她帮忙把关？”
风杨只好干笑，此时陷入两难之地的风杨，似乎已忘记香消玉殒的洛云卿。
佳人成双，为你争风吃醋。你还会想起曾经的那个她吗？
风杨也只是个男人，一个二十岁刚刚成为男人的男人。
此情此景，还是要看那个男人，那个自带光芒的男人——王明。“既然已有调查结果，那就不要都聚在这里了，就请陆门主将此事上报给宗主，并留下几名守山门弟子负责收拾，其他弟子都散了吧！”
“是……”王明的几句话虽然客气，但却有不俗的分量，那聚集的大批弟子瞬间就散了大半。
守山门主陆颖也过来道。“风长老，王师弟，我去向宗主汇报了。”
沈月也笑盈盈的说了句，“风长老，我走啦。”这一笑这一句当真是风情万种，美不胜收。
那个张乱也过来道“风长老，王师兄，弟子告退了。”
风杨更诧异了，这个王明，有这么大的面子？明明一个没有实权没有名分的弟子，俨然就是一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样子，关键所有人都还很服他！
紧接着又有几名各长老殿亲传弟子前来告退。在这几人之后，王明对风杨道，“风长老，师尊让我带话给您，说他在青云观静候，如此弟子也告退了。”
风杨此时赶紧道，“不敢不敢，你还是叫我风师弟就好。王师兄不回青云观吗？”
王明道，“礼乐不可崩坏。长老可不要折煞弟子。弟子要去风云堂，不回青云观。”
风杨道，“害，您比我大这么多，那我叫一声王兄，总不过分吧。”
王明略一思忖，道“如此更好，那弟子告退了。”
“王兄慢走。”这是风杨第一次想对一个人如此发自真心的客气。也是第一次如此想结交一个人。
王明走后，风杨看到废墟中那鲜红的衣服碎片，那天晚上，她就是穿着它，带他走进那个破旧的木屋，感受着他的激情，讲述着她的故事。风杨默默走了过去，捡起那破碎的布料。它仿佛还有她的体温，但它却已被鲜血染红。一阵风吹过，它迎风飞舞，似乎在告诉风杨什么。风杨轻轻松手，它飞向远方，或许这不是她生前所求，但至少她已自由。但她的意志，风杨不能忘，也绝不会忘！活下去，变强，变成最强！
王思柳静静的现在风杨身后，除此之外，她也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良久，风杨扭过头，对王思柳道，“走，我们也该回去了。”
“回哪里？外门？还是直接去青云观？”王思柳问道
“青云观！”就算王明不对风杨说，风杨也是要回青云观的，因为他要阻止陆颖继续调查下去，他要保护洛云卿最后的尊严。
王思柳甜甜的笑道，“好呀，那这次是你带我还是我带你。”
风杨道，“你带我吧。对了，你刚才所说，那个青云二十四星是什么？”
王思柳此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和风杨边往站点走，边道“青云二十四星，你不知道吗？那是青云宗最中坚的力量，他是集中所有的内门弟子比试，所筛选出前二十四名组成青云二十四星，也是青云最具潜力，功力最高的二十四个人。”
“是吗？”
“那可不，青云宗修炼无望的人才会出任职务。而具有潜力的弟子中，这二十四人便是顶峰。以他们的功力，就算精进无望，退入幕后，出来也是至少有一半的机会是门主的职位。所以他们的地位，排名前三甲的在青云宗可以说不在长老之下。而王明师兄就是二十四星的首席大弟子。”
“哦，怪不得他这么大的面子。那那个张乱呢？他排第几？”
“青云二十四星只有前三席有排名，后面的不分前后，张乱也是其中之一。不过这二十四师兄平日深居简出，经常闭关修炼，平常很难遇到的。”
这下风杨终于明白，王明为何在青云宗有这么高的地位。既然二十四星常年闭关，那为什么张乱又会过来呢？不过张乱说那话，似乎也和洛云卿有过事，这洛云卿渗透的相当深啊。还有那王明是不是也在外面走动的太勤了？
风杨不知道的，这次的警钟虽然是危险等级最低的，但青云二十四星作为青云宗的中坚力量，他必然是要派人过来查明情况和增援。只是凑巧，派来的是和洛云卿有过事的张乱。
“其实……其实宗门也不是完全禁止男女双修。”看风杨长时间不说话，王思柳挑起话头道，“只是我们青云宗所修乃是清修，所谓清修便是清心寡欲，研习道法。所以那动了凡心的弟子，道心不稳，道法停滞不前。会被宗门视为自动放弃修行。所以男女双修的惩罚便是直接打入旭日谷。”
虽然王思柳的语气尽量保持平稳，但从身后抱住王思柳的风杨却能明显的感觉到她身体的颤动，此时他俩正在御剑在崇山峻岭间飞行，目标便是青云峰。
风杨问道，“旭日谷，那又是什么地方？”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呀？”王思柳娇嗔道。
“我……我之前是外门弟子。”风杨解释道。“并没有人和我们讲过这些。”
“哦，也是。严格来说外门弟子甚至不能算本门弟子，因为赤境也只能算是凡人，进入橙境才算正式踏入修行者的行列，而橙境也是成为内门弟子的钥匙。外门也是宗门的第二重考验。旭日谷，那便是宗门无法再精进修行之人的养老之地。”
“哦，原来是这样。既然是养老地，又怎么取了个旭日之名？”
“那谁知道呢，也许他们认命，他们只是想讨个吉利。”
今天的黑夜，不也是明日晨光的伊始？
等二人到达青云观外广场时，陆颖正好从青云观走出，向风杨迎面走来。走到近前，陆颖小声威胁道，“如果你再做任何有害宗门之事，就算有王明撑腰，我也绝不饶你！”
风杨一阵无语，这人怎么跟有病似的，死咬着自己不放？他不知道的是这几天他的无心之举，给人家的身心带来多么大的伤害。
连续三天的警钟，不仅让风杨这个全新的名字响彻修真大陆，更是让陆颖彻底沦为笑柄。让整个守山门蒙羞耻辱。
走进青云观，风杨随着王思柳两转三转，便到达宗主顾长风所在的房间。两人赶紧施礼道“宗主！”
顾长风背对着两人，魁梧的身材，挺拔的背影，让人很难相信，他已是花甲之年的老人。
“思柳先退下吧。”“是，宗主。”
等王思柳走出房间，风杨才卸下伪装，后悔道，“宗主，是我错了！我不该隐瞒你，如果能早一点，早一点或许……请宗主降罪。”
顾长风转过身，对风杨道，“道可道，非常道。这是她的劫，也是你的劫。你已身处劫数之中，我又如何怪罪？”
“我不懂……”
“此果绝非寻常之物，你既肯赠送给洛云卿，那她也必是你非常之人，你既已身受此果之害，自然也谨慎嘱托。真正害了她的。其实是她的贪婪。”
“贪婪？”
“修道之事，本就无法强求，洛云卿贪念太重，道心不稳。如此结局，也是冥冥中的定数。”
“不，我不明白！她只是想变强，只是想不再受欺负，这难道有什么不对？”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无，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
“我不懂。”
“学习让你的技艺越来越精湛，但学道却让你的技艺越来越凋零，到最后，到达一种无为的境界。”
“为什么学道反而越来越不行？”
“这就是我们所修的道。道，分人道与天道，天道是这天地间的运行法则，而人道则是如何配合这法则。道本就是无法形容的一种境界。老子用五千多字都无法完全解释的道，我更无法解释的清，要自己悟。”
“那，老子是谁？”
“整个修真大陆唯一羽化成仙的人——老子李耳。只有研习他老人家的道的宗门，才被认为是修真正统。”
风杨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但不论如何，他此行的目的还是要说明的。“宗主，弟子还有一事相求。”
“你是想不让守山门再追查下去吧，我已经告诉了陆门主，对此次事件的侦查，到此为止。”
“谢宗主”风杨跪下叩首道。既然目的也已达成那……“弟子先行告退。”“去吧。”
风杨起身，后退两步，转身。心想能够知人之先，料事如神，这也是因为道？风杨忽然又想起洛云卿，她终于可以瞑目了，她真的可以瞑目了？她还有那么多的心愿，她是多么想活下去，活出个样来！
风杨猛的转过身，跪下大声道，“弟子想要再度修炼，求宗主帮我！”
顾长风也只能叹口气，无奈道，“按说你提供这极乐果如此非凡之物供宗门研究，意义重大。但你身体经脉之损，实在超出我能力之外。”
风杨不肯放弃，“求宗主！只有您能帮我！”
顾长风无奈道，“以你如今的修为，任何的灵丹妙药都难以再修复你的经脉。想要恢复，当今天下，唯一人。”
“谁？”
“武当山，真武观，张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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