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无心
入夜，姝沁宫
卿芮还在沐浴，门便被打开了，房息毫不避讳的走进来。
“你对那个质子，很在意。”
浴汤热气腾腾，房息甚至能看见水珠在卿芮光滑的肌肤上滑过，一片花瓣，贴在她的心口处。
卿芮拨弄着热水里浸透了的花瓣，道。
“这人呐，越是难得到，就越是惦记着。”也不知她是在说自己，还是房息。
却不禁让房息醋意翻涌，他爱她，一直都爱，爱她的张扬和乖戾。
而卿芮却笑着缓缓站起身，跨出浴桶，走到房息面前。
房息的眼神里染上的绯色，床帐温软，衣衫尽褪，就在这姝沁宫，房息得到了他一直想要的东西。
乾安殿
卿璃摔碎了刚刚奉上的燕窝羹，瓷片就摔在房息的脚边，而房息身上则是刚刚那一碗湿漉漉的燕窝。
“你喜欢谁不好！你偏偏喜欢她！别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她是你表妹！”
房息甚么也没说，一直低着头，而眼睛里却透出一股不甘和愤恨。
“去石头地上跪足两个时辰！好好长长记性！”
卿芮听了房息被罚，匆匆赶到乾安殿，石头地坚硬，跪上去如同受刑，还没等靠近房息，就看见卿璃从里面走出来，一时间姑侄两个怒目而视。
乾安殿门口，卿华转过身，默默往回走。
“公主，不进去劝劝？”霍云槿问道。
“劝不了的，姐姐和息哥哥，都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自那以后，卿芮的行为越发乖张，不顾礼仪与房息同寝，甚至不惜怀上房息的孩子，生产之后，卿璃掐死了孩子，给了她一碗凉药，让她永远不能生育，卿芮的行为却并没有收敛，依旧夜夜笙歌甚至白日宣淫。
丞相府
邢昭不知为何，满面愁容，脚步沉重走进房里，门被重重关上，显得那样死寂，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乾安殿
“这些年，云睿殿下，越发肆意妄为，陛下可要敲打敲打？”那老宫人问道。
“我这两个侄女，一个乖张，一个谦顺，”卿璃停下还在画着丹青的笔，转过头道“而真正该注意的，是谦顺的那一个。”
宜兰宫
霍云槿正打理着卿华新做的衣裙，卿华蘸饱了笔，抄写着书卷，也不抬头，问道。
“他还是一如往常？”
“是，”霍云槿叫宫人将衣服拿去，转过身，跪坐在案前，给卿华磨墨“殿下既然知道少师是陛下的人，为何不除了他？还要留在身边？”
“除掉了，还会有下一个，况且，他只向姑姑汇报我的日常，并没有出格的举动，”卿华停下笔“如今北临王和景将军都效忠陛下，我们两个还算不上甚么威胁。”
宫人送进来刚炖好的雪梨汤，霍云槿将雪梨汤舀进小碗里，递给卿华道。
“如今宫里风波诡谲，殿下要早作打算。”
不久，上将军景桉还朝，当夜直入乾安殿。
“当年，先皇为奸人所害幸得陛下临危监国，刚才度过危机，但陛下终非先皇所托，而今两位殿下长大，还望陛下早做决断。”
“上将军辛苦，立嗣之事，不劳费心，改日再议。”
深夜，惠英宫
房息从噩梦中惊醒，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想起从前。
他记得，那日自己的母亲含泪向父亲道。
“你说过，我想要的你都会给我。”
“你会如愿的。”他记得父亲的这句话。
而后在母亲得偿所愿那日，父亲被重兵围捕，那日，他听到了圣旨。
“定远侯犯上弑君，此等乱臣贼子，就地诛杀。冷氏一族，满门抄斩，以正朝纲。”
也是那一天，老北临王房霆把他抱在怀里，对他说。
“记着，冷息已经死了，从现在起你叫房息。”
那一日，他也成了老北临王的独子，老北临王死后，他就成了北临王。
看着老北临王的牌位，房息喃喃道。
“卿璃，你的皇位怎么得来的，可千万别忘了。”攥成的拳头不断收紧。
姝沁宫
“那个质子最近有甚么动静？”刚过了午时，卿芮拨弄着刚开的芍药花，问道。
“他与庆阳公主走的很近。”步灼道。
话一出口，卿芮的心里泛起一层波澜，手指狠狠掐掉一朵芍药。
将军府
“陛下的心思，岂是你我可以揣测的。”邢昭一下子站起来。
“那你呢？”景桉的声音低低的，有点蛊惑人心的意思“你是陛下的少师，还是庆阳殿下的少师？”
“我是大襄的臣子。”邢昭看着他那张堪称完美的脸，道。
“答得好。”景桉笑得蛊惑。
在邢昭即将走出门的刹那，景桉在身后阴。
“邢少师，你的情感是会害死她的。”
天气转暖，御花园里也是热闹的。
“把鸟放了罢。”卿华笑着，叫宫人打开鸟笼。
燕如南则在一旁笑着看她，眼睛里满是宠溺，远处卿芮见了这，发出“嘁”的一声，翻翻眼睛转身回去了。
却不知道，另一边卿璃正看着，卿璃微微翘起嘴角。
“有意思。”
夜里的京城总是繁华的，湖面泛轻舟，别有一番滋味。
“没想到，你真敢带我出来。”卿华笑着手撩起湖水，凉凉的。
燕如南则道。
“没想到你，真的敢跟着我跑出来。”
“就一次。”卿华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旋即被掩盖。
看着湖面上孩子们放水灯，卿华从来没感受过这样的童年，不由得看出了神。
“在宫里，光鲜亮丽的背后，是对自己无休止的压抑和痛苦的折磨，百姓会对明天有所期盼，皇亲贵胄却守着一个个深夜，看不到未来。”燕如南哀怨道。
“既然享受了常人不能享的富贵，自然要受常人不能受的苦。”说着卿华站起身道“我累了，我们回去罢。”
马车上，在难得的黑暗里，回想起自己在宫中每一个深夜，压抑，痛苦，不断反复，自己的心也不断被吞噬。
她记得姑姑曾经说，在宫里，没有心，才会开心。
眼泪从眼眶夺出，一瞬间，卿华感受到无尽的疲惫，那一瞬间她真的看不到未来，宫里的夜，永远是那么冷，那么漆黑，每天都是权力的斗争，而她必须要斗，只是为了活着。
https://www.biqivge.com/book/78403169/25917120.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biqivge.com。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iv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