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御兽宗弟子来了

“万佛宗万般理论，一句真言能迷惑你的内心。这些听起来都很厉害是不是？不过我们御兽宗到了至高境界也横扫半个仙界。当年仙魔大战，宗派控鹤老祖也是一代翘楚，没有他，恐怕此战悬乎了。”

        “控鹤老祖长啥样呢？”

        “听说控鹤老祖的绝招已成绝响，老祖早已隐居在识微宫，不问世事。”

        “放屁！我有一本《御兽老祖降魔艳事录》，里头讲得明明白白，老祖在西域大战三个成精的美艳妖怪，最后三个精怪自愿为婢女，随侍在侧。老祖怎么会隐居呢！”甜苦苦掏出一本皱巴巴的书摊画册，晃了晃，生怕周围的人看不到自己来学院前已经枕书待旦，书皮都摩挲得掉色。

        双指搭着下颌，孤冷清绝的柳下淡定地道：“这本书的画师是汤山小祖宗吧？”

        “是又怎么了？”甜苦苦扬眉，他收藏了好几本汤山小祖宗的画册，《道宗密修法》，《列岛神姝孽情记》，《剑宗新秀情债谱》…

        “汤山小祖宗的画册是一分真，九分假。各大宗派的背景是真的，剩下都假得离谱。只堪茶余饭后消遣。谁要是当真，岂不是笑掉大牙…”柳下解释道。

        “别吵了，贯一长老开始讲灵兽学了。”梁团团恨不得一个巴掌盖住柳下的唇。

        美女姐姐公冶湄已经在识海里记录贯一长老的课程。

        贯一长老一挥手，身侧展示了几幅画像，上面有蛀虫啃食的小洞，还有水迹。一幅是英姿勃发，金冠束顶的控鹤老祖，一条灵蛇从胸口蜿蜒而下，老祖面孔白如水玉，一根翠绿横笛在唇边轻吹，画上题了诗句：我泛灵槎出尘世，搜索异境窥神功。另几幅画像分别是大荒北经上记录在册的当地凶禽猛兽。

        宋粱惊呼：“我还以为老祖是个须发如戟，面如张飞的孔武之人。”

        梁团团捂嘴笑道：“老祖这是合欢宗的模样呀，哈哈，合欢宗无论男女都喜欢老祖这小模样。”

        柳下斜了她一眼，驳斥道：“错了，合欢宗吸引的都是邪魅之人，和老祖格格不入。”

        梁团团反问道：“你见过老祖？”

        柳下思索了一下，“当年仙魔大战，岛上有幸见过此战的村民口口相传，控鹤老祖凛然正气，绝无半点妖冶。”

        梁团团悄悄说道：“我见过控鹤老祖哦。”

        “你是做了个春秋大梦，见到老祖送你秘籍，让你传承本门大业吧，哈哈哈…”甜苦苦促狭地挖苦道。

        台上贯一长老拂尘一甩，给梁团团，甜苦苦都上了禁言咒，并严肃警示道：“每日讲的课程需铭记在心，三旬后会有测试。弟子不许交头接耳，大声喧哗。否则莫怪小老儿给你们上禁言咒！”

        梁团团和甜苦苦面面相觑，苦瓜样。

        台下鸦雀无声，贯一长老继续介绍三幅古画像，“这是控鹤老祖本相，尚为一介凡人时就是清俊非凡，倜傥风流。坊间传闻老祖修炼了千年才有这副绝品相貌，这是误传，谣言。来，跟我念：御兽宗派，天地正气！控鹤老祖，引领一代！”

        百来个弟子依样画葫芦，摇头晃脑地念诵着，脸上是兴奋的表情，搓搓小手，仿佛老祖已经听到他们虔诚的口号。柳下的手掌捂住半张脸，对一切不忍卒看。

        “第二幅是大荒北经记载的凶兽，攻击性强，此兽投靠了魔界，正在地界找傀儡。若能将其炼化，是一品丹药：五帝荣养丸的一味药引。学院里就藏有一颗荣养丸，仅供教学之用。”

        “第三幅是在地界肆虐多时的夔兽，出自大荒西经，夔兽是做为灵兽的好材料。小老儿初登仙界就是夔兽坐骑，前往菩提老祖的授法大会。”

        接下来，贯一长老又给每人发了一本《上古仙魔史》，一卷竹简，因施了法咒，格外轻盈。

        甜苦苦细品这字体，不禁舔舔舌头，感慨道：“要是汤山小祖宗有这么好的刻本，销量得多几倍！”

        刚解除禁言咒，梁团团怂得不敢说整句话。静若处子地乖乖听课。除了禁言咒，她和甜苦苦还被罚去灵兽圈打扫兽舍。

        灵兽圈位于学院的西北角，所有灵兽佩戴项圈，平时不能离开学院。此时灵兽尚在黑麋峰上溜达放风。梁团团和甜苦苦只有半个时辰打扫时间。超过时辰，灵兽归圈，想打扫，灵兽未必配合。

        梁团团特别有骨气地拒绝了柳下和宋粱的帮忙。于是她和甜苦苦拿着笤帚一边扫着，顺便用纱布扎了个口罩，避免自己随时被不可描述的灵兽群居气味给熏死。

        “你说什么灵兽是香喷喷的？俺以后必须炼化出一头飘香千里的坐骑。在俺们岛上，有很多自带异香的飞禽走兽，到时我可以送你一只。就是不知道它们是不是适合炼化成灵兽。”甜苦苦畅想着，黝黑的皮肤配上浓密的睫毛，十分像一头上古灵兽。

        梁团团这么胡思乱想着，随意回答：“那你可以把岛上的鸟呀，马呀都给赶到学院里，卖给学院弟子算了。”

        话音刚落，晴天霹雳一声，乌云滚滚，自西边一簇簇聚集成团，雷公电母使足了劲，十分敬业。片刻，狂风骤雨，雨水如同瀑布一般给两人浇了个透心凉。梁团团早上精心编织的灵鬟髻松垮不堪，用松烟画的两道柳眉冲成了三截歪歪扭扭的毛毛虫。

        甜苦苦的卷翘睫毛撑起了两片雨帘，他怔怔地问梁团团，“我说错什么了吗？”

        梁团团麻木地说道：“我咋知道！不过下雨就当咱俩冲洗了灵兽圈。雨停了再收拾吧。”

        “团团啊，我可快饿死了。眼冒金星，肠子空荡荡的，可委屈死我的心肝脾肺肾了。这时候来只灵兽，我都给烤了吃了。”甜苦苦站在天马棚里，和坐在凉棚下的梁团团面对面苦笑。

        此时灵兽纷纷回圈，这是梁团团这辈子看到的最齐全的灵兽大全。

        天马扑闪着赤羽，大如成人的鹏鸟一挥翅，强劲的风把甜苦苦梳成了大背头。还有翻着白肚皮，在云层中打滚悠哉游哉，不愿意按时回来的云鲸。食铁兽黑白花纹，憨态可掬，嘴上叼着一根竹笋，竟然好心地丢给了梁团团。

        翻滚的云翳中，一头凶猛的夔兽东嗅西嗅，红睛闪烁，瞄准了梁团团，一个疾冲向她扑过来。只闻布帛嘶嘶声，夔兽的利爪撕裂了她后领衣衫，五道抓痕狰狞恐怖，血肉模糊。

        甜苦苦被这一幕吓得不知所措，他使了蛮力把笤帚劈到夔兽的背脊上，希望把它的注意力给吸引到自己这。

        在黑麋峰上喝花蜜，吹山风的柳下本自逍遥快活，一只传信小雀儿啁啾，羽翼濡湿，直冲进柳下布置的屏障下才得一片晴朗。

        “主人，主人，梁团团被夔兽袭击了！我看那个铁块头甜苦苦也快被收拾了！”

        柳下掏出喂鸟食器，小雀儿欢快地去啄食玉米粒。他便驾着小祥云直降灵兽圈。

        夔兽第一次出手之后，竟然在梁团团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奇特的灵力，是以它只是一掌按住她的头，汲取着她的灵力。

        柳下落在夔兽面前时，甜苦苦和梁团团都已经昏死过去了。

        柳下掏出一个白瓷细颈瓶，抛洒甘霖似的随意往空中一点，沙棘汁如一条金线划破空际。夔兽嗅觉十分灵敏，一闻沙棘汁的气味，即刻腾跃着，猩红的舌头去卷沙棘汁。

        柳下翻掌一个火系法术，结出数个火球将夔兽包围其中，并移动火球，将其送回黑麋峰洞穴。夔兽四蹄烧伤，已不能轻易下山作恶。

        治疗术一片柔和蓝光萦绕下，甜苦苦眉眼皱成团，梁团团一副睡懵过去的样子。她撕裂的血肉在模糊之间缓缓愈合，只余几道小伤痕。学院众长老得知灵兽圈遭到夔兽的袭击，在学院上空布下了碧空如洗障。贯一长老和另一位教授药草采集的客座长老燃灯真人赶到时，甜苦苦和梁团团已经苏醒了，柳下隐匿了自己的灵力，仿若刚到灵兽圈，茫然无措。

        “长老，我一到这，夔兽就被一位上仙驱赶走了。”柳下恭恭敬敬地施礼，眉飞入鬓，狭长的眼睛透着狡黠。

        燃灯真人给甜苦苦和梁团团一人喂了一颗疗伤丹药，他本宅心仁厚，此时更是心疼两个虽调皮但是心善的小弟子。他慎重道：“这夔兽本是守一道人炼化失败的灵兽，近几年愈发暴戾，我看学院诸位长老需寻个时间一举歼灭它。”

        贯一长老并未在听燃灯的话，他的视线扫了下壁立一侧的柳下，只觉这名弟子出乎寻常的镇定自若。

        回到学院休息一阵后，甜苦苦很快恢复如常，倒是梁团团仍在昏睡中。

        宋粱听闻袭击的事，跑来看梁团团，只见柳下和甜苦苦像两只熊獾绕着蜜罐也围在她床榻边。

        “那只夔兽冲着梁团团就来了，俺还以为是咱们学院的灵兽，咋滴，在外边没吃饱，要对饲养员动手了？我和梁团团才第一天上岗，它不能瞎了眼，乱咬人啊？！气死我了！”甜苦苦气恼地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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