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重要的人
南玉尘还是跟着夏修允一同进了城,玉叶城中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街上人来人往,南玉尘一个人抱着异葻和昏迷的喵嗷嗷,异葻被南玉尘放在自己的怀里,毕竟麒麟这种生物太过张扬了。
异葻从南玉尘的怀里露出自己的眼睛,四处张望着,对四周的一切都很好奇的模样。
这是蚀日城之后,他见到的第二个人类城市,之前都只是路过,他都没能进去,加上又是在祭溪的背上,连城镇外面的轮廓都没看清,祭溪一下就跃过了。
南玉尘将异葻试图探出来的脑袋往回塞。
夏修允已经忍了很久了,南玉尘怀里似乎藏有什么活物,一直动来动去的,无意间,夏修允还看到一撮蓝色的毛。
夏修允很好奇那到底是什么生物。
南玉尘塞了几次,异葻还是不怎么老实,手上的动作十分用力的将异葻往回塞,阴恻恻的小声道:“你再不老实小心一会我直接把你的毛拔了拿去煮了。”
果然听了话的异葻乖乖的在南玉尘怀里待着,不敢再乱探头了。
异葻想,自己不是怕南玉尘这个臭小子,只是因为外面的街道没什么意思,他不想看了而已。
夏修允离南玉尘不远,隐约之间听到了南玉尘的话,后背一阵发凉,不愧是被世人称作嗜血王爷的南玉尘!
南玉尘不知道夏修允对自己还有这种误会,不过他也没什么好解释的,解释了这群人也不相信。
夏修允带着几人绕了又绕,忽然向着一条小路走去。
这条小巷又窄又黑,地面全是一些果皮,还有一些乞丐就在一边就地休息,整条小巷还弥漫着一股酸味,和小巷外完全不一样。
宋松松忍不住皱眉,将自己怀中昏迷的紫云护得更紧,他这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地方。
夏修允注意到宋松松的表情,道:“怎么?我们这些贫民住的地方是不是很惊人。”
南玉尘摇头道:“这里玉叶城的城主不管吗?城中百姓不都是应该平等对待吗?”
夏修允冷笑一声道:“真是天真。”
南玉尘看了眼夏修允,他的面上写满了讽刺,不过他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这主要还是与城主治理有关,若是治理有方,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
走了一会,终于走出小巷,小巷背后的世界就像是一个新的世界一般,那里的建筑都是一些破烂的木屋或是茅草屋,每家每户的人看到他们这些外来人时,表情都十分的戒备。
这里的人和外面的人都不一样,身上都穿着破烂的麻衣,有强壮的懒汉,有瘦弱的孩子,还有一些妇人和老妪,这里的人和小巷外的人都不一样,外面十分的繁华,而这里却是破破烂烂的。
一个小孩子忽然直接冲了过来,啪一下撞在南玉尘的脚边,摔倒在地。
南玉尘正准备去扶那个小孩,小孩就哇哇的哭了起来,一个老妪跑了过来拉着南玉尘的衣服道:“你撞伤了我孙儿!赔钱!”
老妪的神情十分的刻薄,紧紧拉着南玉尘,生怕他会赖账一般。
南玉尘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算计了。
宋松松抓住老妪拉着南玉尘的手道:“明明是你孙儿撞了我师兄!赔钱!”
一个壮汉走了出来,那壮汉身材十分魁梧,高高的,站在南玉尘等人的面前,阴影笼罩着一群人,看起来宋松松和南玉尘加起来才和他有得一比一般。
壮汉道:“你们今天不赔钱,就别想走。”
夏修允这个带路的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并不打算帮他们说话解围。
南玉尘看了眼夏修允,那副悠哉的模样就像是等着他出手一般。
南玉尘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将摔在地上的孩子扶了起来,异葻也从他怀里探出了头,和那孩子大眼瞪小眼。
南玉尘拿出一块丝绢帮孩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问道:“疼吗?”
孩子吸了吸鼻子,将南玉尘的手拍开,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就跑了。
周围的人都惊讶南玉尘的举动,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宋松松第一个反应过来,抓住老妪道:“你家孙子撞了我家师兄跑了,你们今天不赔钱,都别想走!”
宋松松这反应贼快,对方给他们扣帽子,那么他们就把帽子扣回去。
跟他宋松松要钱?不可能!
真当他人傻钱多啊!
南玉尘没想到宋松松真的就抓着那老妪不放了。
心想自己真的是对这个宋师弟不了解啊!
现在宋松松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活灵活现的,就像是家中惯坏的公子哥一般,和他平时那副温和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南玉尘拍了拍宋松松的肩,和一边的老妪和壮汉道:“我可以放过孩子,但是你们不一样,若是再纠缠不休,我不介意杀了你们。”
南玉尘面上的杀气不作假,双眼幽深,就像是下一秒就会冲过去将那两人杀掉一般。
在南玉尘怀里的异葻默默的缩回头,从他这个视角看去,南玉尘的表情真的太可怕了,比说着要拔掉他毛煮了的时候都要可怕。
夏修允有些意外,没想到南玉尘竟然如此的冷血,不愧是被称作嗜血王爷的人。
壮汉是个无赖,为了活着什么事都不怕,冷笑道:“那你倒是杀我呀!哈哈哈,不过就你这个小白脸,还杀我?今天把钱给了,我们就放过你们!”
南玉尘低着头,掩下自己的神情,手摸上自己腰间的剑。
“冷静!”
祭溪没想到南玉尘竟然是真的想要动手,连忙上前拉住南玉尘准备拔剑的手。
南玉尘无辜的抬头与祭溪对视,祭溪嘴角抽了抽,现在装无辜就能掩盖他刚才的杀心吗?
祭溪深吸一口气,道:“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杀人的,不必要的杀孽没有必要犯,否则对你以后的修行不利。”
夏修允本来随时准备等南玉尘出手的时候拦住他,没想到祭溪在他前面先阻拦了南玉尘。
宋松松还抓着那个老妪理论:“我家师兄的衣服可是独家定制的仙衣,光是定金就是你们一家的命都不够赔的!你家孙子将这衣服弄脏了,你们怎么赔!”
宋松松理论时的气势十足,一副老子家底厚,你惹我试试看的模样。
简直就像是一个欺负老人的人渣一样。
南玉尘哭笑不得的看着宋松松还在那里和那个老妪理论,那老妪神情都已经有退缩之意,就是那个壮汉站在她身后,相当于是她的靠山一般的存在。
每次老妪害怕的时候,看看自己身后的壮汉就鼓足了勇气继续和宋松松怼。
祭溪看不下去了,直接一个瞬身将那两人打晕放到,速度快到一边的夏修允根本就没有看清那两人是怎么晕的。
宋松松见两人都晕了,只觉得无趣的退回到南玉尘的身边道:“师兄你没事吧?对付这些无赖,千万不能动气,你要比他们更无赖。”
南玉尘无奈的摇头道:“我只是讨厌他们利用那么小的孩子来讹人而已。”
南玉尘觉得小孩本该是活在呵护之中,充满童真,而不是刚才那样,被当做讹人的工具,从小就懂得太多,看到那样的孩子,南玉尘就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一股气。
宋松松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听过的一些关于南玉尘的传闻,似乎小时候过得不是很好。
南玉尘低着回想起自己以前身边的宫女为了要钱,而特意将他打扮好,在他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有好日子的时候,而那些宫女只是想带他去见自己的父皇母后要赏。
南玉尘手抚上自己腰间的落梅剑,宋松松将南玉尘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连忙转移话题,与一边看戏的夏修允道:“喂!你不是要带我们去你家吗?怎么还不到你家?你不会是和刚才那些人是一伙的吧?故意找我们来特意讹我们的吧?”
夏修允冷笑道:“我可是真心实意的请你们去我家坐坐,没有别的意思。”
宋松松审视着夏修允,夏修允曾经的传闻他也听过一些。
“你们现在遇到的,我刚来时也遇到过。”
夏修允看着天空,这里唯一干净的,只有天而已。
谁又会想到曾经西翼国的皇子,会有这么一天呢?
夏修允收回自己的目光,道:“走吧。”
夏修允又开始动身,向着这个贫民窟的深处走去,走了很久,终于在一见茅草屋前停下。
那茅草屋的面前晒着一张大大的渔网,外面有一个身穿麻衣布的女子理着渔网。
女子听到脚步声,回过头看到夏修允,面上绽开笑颜,道:“相公,你回来了!”
那女子长相十分的普通,但是还算是耐看,也许是经常干活,肤色微黄,皮肤有些粗糙,但胜在有一双干净明亮的大眼,那双眼睛让人看着心旷神怡。
不过女子对夏修允的称呼,让南玉尘和宋松松都有些诧异。
夏修允几步走了过去,将女子拉了过来,与南玉尘和宋松松道:“这是我夫人千芋。”
“夫人好。”
南玉尘和宋松松都有礼的和千芋打招呼,不过心里还是有些震惊,夏修允竟然成家了。
千芋温和的点头,与两人打招呼。
“芋儿,去泡点茶吧!”
夏修允拍了拍千芋的手说着。
千芋乖乖的点头,向着屋内走去。
夏修允与两人道:“你们也别站着,和我一起进来吧。”
夏修允领着几人进了茅草屋中,茅草屋中十分的简单,只有一张朴素的桌子,还有一间卧室和厨房,而且还十分的小,里面还弥漫着一股鱼腥味。
“你有什么事吗?特意带我们来你家,总不能是请我们来喝茶的吧?”
南玉尘跟着夏修允坐在桌子边,身下的椅子吱呀吱呀的响个不停,看起来应该快坏了。
不过这里虽然简朴,但是打扫得十分的干净,应该是南玉尘几人刚才看到的千芋做的吧?夏修允看起来可不是擅长打扫的人。
夏修允沉默了片刻,道:“我若说,我真的只是想请你们来喝杯茶呢?”
南玉尘手指摩擦着腰间的剑柄,道:“我们这应该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吧?”
夏修允一愣,这么一想确实是,他能认出南玉尘,也完全是因为之前要追杀他所以见过他的画像。
“说来我第一次见你,还是你带兵到南月皇城下时,何等意气风发。”
南玉尘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夏修允,就是他带兵到南月皇城下,那副潇洒恣意的模样,南玉尘至今也还有一些印象。
当时的夏修允还与南玉剑平分秋色,再看如今,一身渔夫打扮的夏修允看起来就像个普通人,不过他眉间的英气倒是丝毫不减。
夏修允叹了一口气,道:“往事已惘然,不说了。”
南玉尘面带微笑不再说话。
祭溪四处观察着,这里面看起来似乎有很久都没有修缮的模样,十分的破烂。
千芋从出发抬着茶出来了,笑着将茶水摆在桌上,道:“你们喝茶,我就不打扰你们谈话了。”
千芋将茶水摆好后就出去了,应该是又去理那渔网了吧?
“你夫人很好。”
南玉尘自然的拿起一杯茶水轻抿了一口,面上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夏修允道:“她救了我。”
南玉尘挑眉,宋松松面上也有些意外。
千芋看起来只是一个弱女子,是怎么救了夏修允的?
“我从西翼皇城秘密逃出来的,重伤被她捡到的。”
夏修允面色平静的述说着。
宋松松道:“感觉和话本一样似的。”
夏修允哈哈笑道:“哈哈,什么话本,话本里别人捡到的都是英俊的王爷,可不是我这样的亡国奴。”
南玉尘放下手里的茶杯道:“你不也是英俊的王爷?”
夏修允苦笑道:“英俊?未婚妻还不是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南玉尘整个人一顿,说起夏修允的未婚妻,就是纪怡白,最后嫁给了北嘉任,和北嘉任一样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是我杀了她,你不恨我吗?”
南玉尘与夏修允对视,认真的问道。
夏修允摇头,道:“成王败寇,有什么恨的,更何况她早就不是我的未婚妻了。”
南玉尘点点头,道:“你倒是想得挺开的。”
“我现在只想好好活着,努力赚钱养家,我夫人有了我的孩子。”
夏修允双眼放空,提起孩子时,眼中才有些波动。
南玉尘轻叹一口气,道:“你真的只是找我们聊家常?”
夏修允缓缓回神,一脸严肃的道:“最近城中有些奇怪。”
“奇怪?”
这一路看来,路上的人都很平常,南玉尘并没有看出什么奇怪的。
夏修允点头道:“本来也不想找你们的,前久城中开了一家酒楼,可是去那里吃过饭的人都失踪了。”
“失踪?那不应该是这里城主查的事吗?”
宋松松一听失踪,第一反应就是这种小事一般都是城主带人查办吧?
夏修允:“......”
他不知道宋松松怎么想的,看了这里还不知道这里的城主是有多么不靠谱吗?
夏修允叹了一口气,道:“那酒楼就是城主名下的,城主怎么可能会去查自己?”
城主名下的酒楼有人失踪了,城主会怎么做?
南玉尘思考着,夏修允继续道:“本来我也不想管,但是前久,那个城主说什么要从我们这些穷人里挑一些人去酒楼中工作,芋儿正好被挑中了。”
“你想要我们怎么帮你?”
南玉尘听了夏修允的话后才回过神,原来是因为千芋才找上他们的。
不过夏修允的修为不低,按理来说,如果真有什么事,他应该有自保的能力,至少带着千芋离开这里不成问题。
夏修允沉默片刻道:“你们要查可能不方便,因为所有人似乎都忘了酒楼中失踪的人,芋儿七天后就必须去那酒楼中工作。”
“所有人都忘了?那你为什么还记得?”
祭溪皱眉提出疑问。
若说是所有人都忘了,那么夏修允还记得那就很奇怪。
夏修允摇头道:“我也不记得,但是我似乎之前就调查过酒楼,每次去调查,我都会给自己留下记号,根据那些记号我才发现的,而且我似乎已经去过很多次了,但是每次都什么不记得,只有那些记号。”
“我也没有办法了,在城外看到你们时,我才想也许你们有办法解决。”
“芋儿和我说,她是一个月前就被定下的,每次我去回来都会忘了这件事。”
夏修允的面色十分的痛苦,甚至流出了泪水,看起来十分的无助。
祭溪看着南玉尘道:“这事,我们还是别管比较好。”
夏修允猛抬头,看向祭溪,眼中盛满了无助,还有恳求。
“祭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南玉尘想起之前在城外,祭溪就看出了什么问题,现在又这么肯定的让南玉尘不要管这件事。
那么祭溪应该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祭溪深吸一口气道:“我们还有自己的事,这事我们若是碰了,会惹来很多麻烦,到时一身腥,甩也甩不掉。”
夏修允听了祭溪的话后,整个人沉默了,既然祭溪这样说了,那么南玉尘应该就不会管了吧?
南玉尘其实也有些纠结,祭溪都这样说了,那么这事最好还是不要去惹比较好,不过看着一脸痛苦的夏修允。
曾经那样的夏修允都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他不管真的好吗?
南玉尘道:“你没想到带你夫人一起离开这里吗?”
夏修允一听到离开,忽然咚一下倒下。
外面闻声而来的千芋将自己的丈夫晕倒,慌张的进来去扶夏修允。
将千芋吃力的将夏修允扶起,南玉尘也走过去一起帮忙,宋松松也过去,与千芋道:“夫人,你有身孕,便在一边看着吧!我来就行。”
千芋点头,将夏修允交给南玉尘和宋松松,带着两人将夏修允一起扶到里面的卧室去。
卧室也很小,只有一张不大的木床和一个柜子,连梳妆台都没有。
南玉尘和宋松松一起将夏修允扶到床上。
南玉尘见千芋已经准备好一盆水,她熟练将盆中的帕子拧干,搭在夏修允的头上。
“夫人,看来夏兄不是第一次晕倒了?”
南玉尘问着,千芋先是一愣随后点头。
千芋犹豫的抿唇,道:“相公每次一提起离开就会这样,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病。”
祭溪也跟着走了进来,道:“不是什么怪病,只是运气不好中了咒。”
南玉尘低头看向躺着的夏修允,走近给夏修允把脉,道:“身体很虚。”
祭溪道:“咒术会侵蚀他的身体,自然很虚。”
千芋没听懂几人的意思,不过也知道自己丈夫情况,着急的问道:“我相公还有救吗?”
千芋激动得步伐有些恍惚,宋松松在一边扶住她:“夫人,你有身孕,情绪不能太过激。”
刚说完这话,宋松松感觉自己不像一个人,毕竟是听自己丈夫有问题,情绪怎么可能会不激动。
南玉尘捏着拳,与祭溪道:“有什么方法可以解除掉他身上的咒术吗?”
祭溪就知道南玉尘肯定会这样问,叹了一口气道:“比起他,你应该想想我们现在的处境。”
“给他解除咒术也不行吗?”
南玉尘实在有些不忍心看到夏修允这样的人落魄到如今的模样,竟然会被一个咒术困住。
祭溪道:“除非将那给他下咒的人除掉,或是找到那个人给他解除,不过那个人就是这城中捣乱的人,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比较好。”
“可是...”
“你忘了主子还重伤未愈吗?若是我们可以早点找到一块碎片,也有利于她恢复。”
南玉尘还有些犹豫,祭溪直接打断他的话,用雪霜资说事。
果然听到这里,南玉尘决定还是不多管闲事,抱歉的看了一眼千芋。
对于千芋来说,夏修允是重要的人,对于南玉尘来说,雪霜资也是重要的人,他也是自私的。
宋松松在一边沉默片刻道:“其实,这里可能也有碎片。”
祭溪难以置信的看着宋松松,他想,宋松松不会是为了要救夏修允故意说的谎吧?
宋松松道:“从进城开始,星诩书一直就有些奇怪,你不是说我们能够感应得到碎片吗?师兄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你不觉得他今天也有些怪吗?会不会是因为这里有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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