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不是故意欺负他啊
褚一鸣沉默着听完，他的眸光不带半点起伏，俊美的面容却冷的吓人。
他那趟虽然来得快也去得快，但闹出的动静不小，被有心人听到，指不定会怎么编排，显然，他们编排的内容，对林染并不友好。
也是，他走的时候，火气有点大，而林染，顶着一双哭红的眼睛，更是引入遐想。
娱乐圈的人，大都两幅面孔，惯会拜高踩低，他看着面前如珠如玉的小明星，心下叹息，就他长得这副模样，风波就少不了。
他又有些头疼的想：偏偏性子还这么软，在这狼一样的娱乐圈，没人护着，可怎么活下去
褚一鸣的一颗心，软了又软：“你放心，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他想了想，难得碰上个有眼缘的，他褚一鸣想在这娱乐圈护个人也不算难，何况，他越看这个小明星，就越觉得，《故梦》非他不可。
短暂的相处过后，他对这个林染的小明星，莫名的，有种势在必得的冲动。
他误以为自己内心的愉悦来自于找到了完美贴合角色的选择，丝毫没有意识到，向来习惯拒人千里的他，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小明星，超出社交距离的亲密有什么不妥，并且一向排斥别人太过靠近以及厌恶与陌生人身体接触的他，面对林染竟然完全没有什么陌生感和排斥感。
褚一鸣一时间霸总上身，打电话喊小宇过来开车，要带林染一起走。
“剩下的事情我会帮你摆平，现在先跟我走，我还有点其他事情想跟你谈”
林染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下意识的抗拒道：“不、不必了吧！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而强势惯了的大影帝，听了他并不坚定的拒绝后，索性直接安排人开车。
受到召唤赶来小宇，早就瞪圆了他那双难以置信的眼睛。
早在他哥从片场扛走林染时，他就被震惊到无以复加，小宇张大嘴巴，实在无法相信，眼前这好声好气又眉目温柔的男人，是他365天皆寒意冻人的褚哥，他惊惧的打量着林染，就好像对方是什么蛊惑人心的妖精。
“小宇！回神！别一直盯着人家看，多没礼貌？”褚一鸣伸长手臂，拍了一下小宇的头。
哼，双标！你刚才那副恨不得把人吞了的样子，就礼貌了？小宇回过神，一边腹谤，一边手忙脚乱的启动汽车。
眼看车子就要启动了，林染这才回过神，他情急之下用力推开正在帮他给脸上擦药的褚一鸣：“你想干什么，快放我下去！”
棉签掉在地上，褚一鸣摊着手，错愕的望着他。
林染躲开他的视线，客气又疏离的低声道：“抱歉，我戏还没拍完呢，我得回去拍戏，今天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
看他没反应，林染又急切的补充道：“我必须得回去了，不能因为我耽误剧组的进程！”
褚一鸣闻言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把最后一点药擦完，然后贴心的帮他打开了车门。
林染红着脸跳下车，微微松了口气。
可他刚走两步，褚一鸣又一声不吭的跟了上去，林染看上去有些困扰，他轻声拒绝褚一鸣，“你、你别跟着我呀”
“我没跟着你呀，我去看李导拍戏？”褚一鸣一脸正经的回道。
林染无意识的轻咬了下下唇，皱着好看的眉头，凶道：“褚一鸣你别装了，你到底想干嘛？”
褚一鸣望着他柔软的发顶，忍住想伸手揉一把的冲动，勾唇道：“这部戏我投资了，我不能去看吗？你这小演员怎么回事儿，怎么跟金主爸爸说话呢”
“你”
又把人脸气红了，褚一鸣心下觉得十分有趣，面上却故作高冷，“还不给爸爸，咳，金主爸爸带路”
“我才是你爸”！面前的人气急，转身飞快的向前走。
啧！褚一鸣挑了挑眉，跟了上去。他那天才发现，自己居然有这种喜欢逗人的恶趣味。
饶是他走得飞快，褚一鸣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迈着一双大长腿，始终不紧不慢的贴在他身后，林染气得压根儿没脾气。
回到片场，众人心照不宣，没人敢当着正主的面议论什么，现场很快就恢复了拍摄秩序。
林染绷着一张冷脸站在绿幕里，他蒙起眼睛谁也不看，只一对耳尖偷偷泛着红意。
褚一鸣的目光有如实质，林染又窘又气，僵着脊梁，一动不动，硬生生的在绿幕背景里把自己站成了一棵笔挺的树，映在褚一鸣眼里，那就是满身光华，如皓月，如星辉，吸引的他移不开眼。
“咳，那个，林染，你准备好了吧，那咱们开始吧”，导演握着对讲器，硬着头皮打破了这奇怪的氛围，也唤醒了那个红着耳尖，似乎打算独自站到海枯石烂的人。
林染尴尬的连连点头，示意导演快开始。
“action”
“卡！”
女演员颤颤巍巍的向林染伸出手，还没摸到他的脸，就被导演一声怒喝吓得缩了回去。
“你怎么回事儿，扇巴掌，扇巴掌啊，不是让你摸他呢！”导演刚喝完枸杞茶顺下来的气，又被点炸了。
女演员被这么一吼，又转过头看了看褚一鸣那铁青的脸，就特别想哭。
就这样反反复复重来了好几次，不是巴掌扇轻了，就是女演员眼神不到位，眼看林染左半边脸也慢慢变红了，褚一鸣忍不住腾得站了起来。
他一站起来，那女演员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他顿了顿，又憋屈的坐了回去。
褚一鸣眼睁睁得看着林染站在那里挨了好几巴掌，面色沉得能研出墨来。
眼看外头的天渐渐暗下去了，就这么简单的一场戏，死活过不了。
连一向稳当的林染，都显得有些急躁了。
李导拿起对讲机，耐下性子对女演员说，“你稍微重一点啊，拿出刚开场时扇他的那种气势”，察觉到身侧骤冷的目光，又干咳着补充道：“咳，当然，也不必下手那么重哈。”
“李导，第一条能不能剪出来”，褚一鸣面无表情的说。
“哼，你自己看吧”，李导将影片倒回去，林染被扇得最狠的那条，褚一鸣窜得太快了，刚好挡住了林染的镜头。
褚一鸣颇为无语。
他望着绿幕背景里那个清瘦玉立的身影，忍不住扶额：真不是故意欺负他啊。
林染刚才已然被打了，虽然巴掌挨的重，但那场戏没毛病，褚一鸣虽说是为林染出头才冲上去的，但他确实打断了表演，还挡了人家的镜头，林染那一巴掌算是白挨了，白挨了不说，这场过不了，他就得一直挨巴掌
这特么的、真是个陨石巨坑！褚大影帝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好，赖我，这事儿赖我！”褚一鸣自知理亏，安抚性的用肩膀怼了怼李导，然后朝片场喊了一嗓子，“大家伙对不住了！小宇，下午茶安排上！”
“哇，影帝要请下午茶，四舍五入影帝请我喝下午茶~”
“妈的，刚刚气氛好吓人，我确实需要一点糖分续命”
被寒意凝滞的众人，逐渐融化开来，眼看场子没那么冷了，李导顺势推了推褚一鸣，意味深长道：“您要不然去那边溜达两圈？”
“行”，褚一鸣了然，捏着手机，猫着腰退了出去。
褚一鸣一走，林染和对手女演员都暗暗的松了口气。
不重不轻的一巴掌，落在林染的左脸上，这一条勉强算过了。
林染客客气气的和导演他们道了别，然后起身往化妆间走，褚一鸣一言不发的跟在他后面，这阵势，自然也没人敢招呼他留下来喝茶。
漫天霞光尽敛，夜色如水，无声漫了下来，两人沿着迂回的长廊，沉默向前。
褚一鸣因为林染无故受牵累，想跟人道歉，在旁边纠结了半天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大影帝的笔墨里，尚未写出过“对不起”这三个字。
就这样静默着走了一段路后，林染猛然止步，转身道：“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褚一鸣还没停步，他这一回头，两人差点撞到一起，褚一鸣心跳的很快，他下意识的伸手扶了林染一把，恰好按在他腰上，两个人姿势暧昧，气氛旖旎，林染的耳尖又不受控制的红了。
两个人凑得很近，不知怎的，褚一鸣觉得心慌的厉害，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扶着林染那女孩子般的盈盈一握，没舍得放手，他的脑子有些迟钝，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放慢了语调，轻声细语的凑在林染耳畔，不太熟练的跟人道歉：“那个，我想说对不起啊，今天都怪我，害你被人欺负，也害挨你白挨了巴掌”
“褚一鸣，真正欺负我的人不是你吗？你、你这又是做什么？”
褚一鸣隐隐觉得他那话说得奇怪，但林染的嗓音软软的，落在耳朵里格外招人，他感觉整颗心就像被这声音狙击了一下，跌落在云朵里，又软又虚，下意识的应道：“是，是我，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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