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就在两个人研究完宋夫人资料的第二天，蒋家大哥就送来了两张慈善晚宴的请柬。
蒋书尧满脸骄傲地挥了挥手中的请柬：“不愧是我大哥，瞧这办事效率”说着边打开了手中的请柬看了眼：“这上面写的三天后晚八点，地点是辰星酒店。”
看到这个地点，蒋书尧小小的叹了口气：“还以为能这么好运能碰上在宋家主宅举办的晚宴呢，说不定去了还会有别的发现，不过也是，要真在那儿办了我们估计就进不去了。”
一旁的曲离火凝眉仔细看了看请柬上的内容，安慰道：“没关系，好歹有机会接近宋夫人了。”他顿了顿，又说到：“对了，顺便帮我谢谢你大哥。”
蒋书尧听了，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害，这有啥，我大哥就是你大哥，别客气。”
曲离火笑了笑，没再说话，他低头看着手上的请柬，暗自思索接近宋夫人的办法。
直接接触是不可能的，宋夫人既不认识他，周围想要巴结对方的人估计也不会让自己一个毫无身份地位的人近身。就算曲离火对人类世界的事知之甚少，但也不妨碍他猜测出自己即将面对的场面。
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倒时候再见机行事了，所幸以他现在的灵力，只要不是过于浓厚的福息覆盖，稍微远一点的距离应该也是能够感知到《九转经传》的气息的。
像孟先生那般运势极深的的人，总不能到处都是……吧？
虽说是小型慈善晚宴，但以宋家的权势地位，邀请的自然都是商政界的名流显要，因此，这也成了不少想要找寻人脉商机的人挤破头也要进入的场合。
在收到邀请函的第二天，蒋书尧就带着曲离火去了一家专门售卖西服的高端品牌店里购买参加晚宴需要的服装。
现在定制服装显然不太现实，俩人只能挑选已经制作好的成衣。
“离火，看看这件这件怎么样？”忽略掉周边店员暗戳戳瞟过来的眼神，蒋书尧拿起两套西装左看右看，将觉得不错的一件递给了曲离火。
曲离火对于服装方面意外的没有什么审美，是以他至今的所有衣服都是蒋书尧帮忙挑的，而当事人只管当个称职的衣架子。但不得不说以蒋书尧的品位，每次都能给曲离火搭配出不错的效果来。
曲离火接过蒋书尧递来的衣服，看了看说道：“你挑就好，不过……这个颜色是不是不太适合我？”
或许是数百年的岁月里已经习惯了着深色衣服的缘故，平日里他拜托蒋书尧挑的衣服也大多以深色、黑色为主，而手上的白色西装，倒是他极不习惯的亮色。
蒋书尧听闻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有什么关系嘛，相信我，你穿一定很好看。”说着挑了挑眉：“再说了，要敢于尝试新鲜事物嘛，离火。”
罢了，曲离火叹了口气，拿着衣服走进了更衣室。
五分钟后，
“离火，还没好吗”
“……”
就在蒋书尧以为对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正打算开门看看的时候，“咔哒”一声，更衣室的门打开了。
当门内青年走出来的一刹那，店里沉寂了三秒，接着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店里的人早在二人进来时就已经不自觉地把目光放在了他们身上，尤其是曲离火惊为天人的相貌，实在是让人不想注意到也难。
此时店里的服务人员分分窃窃私语道：
“天呐，怎么会有把西装穿的这么有味道的人”
“是啊是啊，这也太美……啊不，太帅了吧……”
“救命，我好幸福……”
“……”
蒋书尧对此场景倒是见怪不怪了，他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青年，眼中浮现出一抹惊艳。
随手拿的一套衣服没想到意外的合身，裁剪得恰到好处的西服将青年比例优越的身躯包裹在其中，收腰的设计更显得其腰窄腿长。浅蓝色的内衬搭配白色西服，将眼前的青年衬托得犹如童话故事中的小王子，西服上隐隐浮现的白金丝绣，更衬托出其镌刻在骨子里的古典气质，既叫人觉得眼前一亮，又不觉轻浮，反而显得沉稳雅致。
随意束起的长发早在更衣室散开，此时披散在青年身后，发尾随着主人的动作微微摇晃，也连带着将在场其他人的心都微微晃了晃。
“不错嘛，就这套了”蒋书尧露出满意的神色，拿出卡就要去买单。
见此，曲离火慌忙出声：“等等！书尧……这个衣服，是不是过于紧了些？”说着修长的手指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摆，迎着蒋书尧的目光，微微抿了抿唇。
蒋书尧愣了愣，被对方的反应可爱到，旋即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没关系，这种衣服的设计就是这样的，你穿的刚好合身。”怕他不信，就转头望向守在一旁的几位导购小姐：“你们说是不是？”
得到的当然是一阵疯狂的点头。
“……”
好吧，衣服而已，能穿就行。曲离火想着，阻止了蒋书尧想要帮他付线的举动，用赵公明给他的卡飞快地付了钱。
蒋书尧看着他利落的举动，惊叹于他学习能力之强的同时又有些可惜，一种“想给宝贝女儿买漂亮裙子却惨遭拒绝”的老父亲般遗憾油然而生。
“书尧，你的衣服呢？”
蒋书尧随意地提起手边的一个袋子：“哝，已经买好了。”
曲离火看了看，袋子里是一套香槟色的礼服。
“这个颜色看上去很适合你”
“唉，随便穿穿就好了，说实话，我也不喜欢这种太过于正式的服装。”
曲离火点了点头，向他投去了一个“亦有同感”的眼神。
接下来两天，曲离火就埋头在家接受蒋书尧对他的“悉心教导”，主要是更加深入的了解晚宴的流程以及与人相处的礼仪等，顺便还有一些名流政要。
东西复杂得让曲离火不得不感叹一句人间的人际交往实在是太麻烦了。
“唉”曲离火叹了口气，忽然有些怀念起在天庭的时光来，或许是千百年来的独居生活，让他对于多人的交流场合有了一丝丝的抗拒。
蒋书尧将鲜榨好的冰镇西瓜汁放在他手边，看着他望着手中的资料凝眉沉思的样子，不觉好笑：“你这样，活像个社恐。”
曲离火不解地歪了歪头，拿过手边的西瓜汁猛吸了一口，才道：“什么是‘社恐’”
于是蒋书尧尽职尽责地为他解释了一番。
曲离火听完后陷入了沉思，半晌后才开口道：“其实倒也不是恐惧，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
只是习惯了独来独往，除了零星几个好友，没有人再愿意接近他，久而久之，他也就逐渐地懂得去避开人群，避免给他人增添麻烦。
其实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倒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与花鸟鱼虫做伴，能够沉浸下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其实也很快乐。
只是有时候，会有些寂寞罢了。
“啪”
曲离火捂着额头，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就见到蒋书尧维持着用手指弹他的姿势，表情有些不爽地看着他。
“好端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小伙子，一天天的表情这么沉重，这不是白瞎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吗”蒋书尧直起身子，用一只手指了指自己，有些满不在乎地说道：“你别看我这样，我也是老社恐人了，日常除了必要的社交以外基本上不出门半步。”
“而且——”蒋书尧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跟那些二代们混的也不怎么熟，其实真正玩的好的朋友就那么几个。”
“现在又多了一个你，离火”
“真正的朋友永远不会在意对方的身份、不会在意对方会为自己带来些什么。你在天庭应该也有这样的朋友吧？不会介意你的身份、愿意靠近你的人。”
“如果你不介意，往后你在人间也可以交到很多这样的朋友。然后啊，你会发现——其实人类，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很乐于分享爱，哪怕自己的生活过得并不如意，也不愿见到他人的苦难——这点还和你有些相似呢”
“还有还有……”
……
“噗、噗哈哈哈哈——”
曲离火望着眼前滔滔不绝的青年，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你笑什么啊！”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符合自己的风格，蒋书尧脸上难得起了抹薄红，他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眼眸。
但是眼前的青年难得有笑得如此开怀的时刻，仿若明月失去了云霞的遮掩，露出了原本光辉灿烂的样子。
——好看得叫人移不开眼。
“书尧”曲离火倒是很久没有笑的这么开心了，待他慢慢平复下来，才用很认真的语调唤了对方的名字，他的嗓音仿佛浸润了岁月的长河，流露出与极盛容貌不相符的温和与安宁：“这些话可真不像平常的你能说出来的”他一笑，“不过——真的很谢谢你。”
谢谢你如阳光般温暖明媚，谢谢你笨拙却想要来安慰我的一份真心。
“很少有人能想你一样这么安慰我，你说得对，人类真的是很神奇的存在。”
“包括你也是”
不管是在原本贫瘠的土壤上创造了这么神奇、丰富、繁荣的世界，还是那些熠熠生辉的友善、温柔、坚韧的内心，人类拥有了太多太多他不曾见过的东西。
那些自己生活过得不甚如意，却见不得他人受苦的人；那些哪怕自己的安危受到损害，也要去保护他人的人；那些明明力量弱小得犹如蝼蚁，却想要去撼动大树的人……
虽时日不长，但已心生眷恋。
他也曾有过一种不切实际的想象：他是否也能，融入这个虽不尽是光明，但却足够温暖的人间？
曲离火垂下眼眸，掩去眼底复杂的思绪
可惜——
他终究不属于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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