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碎片3
楚谙最近陷入了烦恼：自己的好朋友小鱼貌似喜欢上了张楚岚。
好朋友间总有种美化的错觉，总觉得自己的朋友和谁在一起都觉得配不上她，就算是天上的貌美和善的神仙，都会挑出一箩筐的毛病。
楚谙数着手指，挑了张楚岚两箩筐的毛病才消停，叹了叹气，猜测只是猜测，说不定不是呢？小鱼有时候看着也不像喜欢他……她监视张楚岚和余小鱼，没见过这两人暧昧得眉来眼去的时候，都是坦坦荡荡地说话……
难不成猜错了？
她扭头去看和张楚岚说话的余小鱼，也不知道余小鱼说了什么，张楚岚眉眼弯了起来，乌黑的眼睛碎光停留，刻意低眉顺眼的姿态活泛起来，惹得楚谙多看了两眼。
“还挺好看。”她嘀咕。
课间的眼保健操基本是摆设，楚谙借着去小卖部买吃的借口，把余小鱼骗出教室，制造了两人独处的机会。
楚谙拐弯抹角，说了一大堆话才把话题引到情感问题上，却见刚好还一脸配合她的余小鱼满是笑意地瞧着她，“再不问的话可要上课了。”
……我的意图这么明显的吗？
还没说出口，余小鱼便点点头，“可明显啦。”
……
楚谙这才开门见山：“你喜欢张楚岚？”
余小鱼又点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喜欢。”
楚谙愣了一下，本以为余小鱼会推脱、掩饰、犹豫地否认，却没想过是如此干脆地承认了少女的心思。
她的脸立马冷了下来，“喜欢他什么？”
余小鱼：“喜欢他是张楚岚啊，傻瓜。”
楚谙脑中过了无数个念头，想着应该如何把她眼中张楚岚身上某些不好的特质得体地说出来，开口却只有干巴巴的话：“你……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对谁都不真诚，对谁都不信任……这么甘愿窝在角落里，长大以后……”
余小鱼慌了一瞬，压下一丝对其直白指出张楚岚多年戒备形成的性格的不满。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应对方式，该怎样才能消除楚谙似有似无的反感，仔细一想，这反感的来源归根结底就是她，可又怎么说才能维护张楚岚……
她暗地里叹气，想来想去，只好将内心的情绪展露，食指靠近嘴唇，“嘘”了一声，“别说出来，你一说出来，我就要哭了。”
楚谙只好停住，这才意识到，整日和张楚岚相处的是她，她怎么会感受不到，又是花了多大的勇气才不被他吓跑？
余小鱼又说：“楚谙，”她笑着拉住楚谙的手腕，“请勉勉强强、原谅我们有时候的不真诚吧。”
楚谙想起张楚岚和余小鱼的档案，将要脱口而出的话瞬间止住，也不知怎么就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算了……他们两个就这样吧。
张楚岚今天值日，倒完垃圾回来时却不见了余小鱼的身影，他环顾四周，眼睛定在窗前已经拉上的窗帘上。
教室里还有几个人，张楚岚也不急，坐在座位上，拿起笔刷题，时不时望向窗帘，微风吹起时，就能看到坐在窗户上的一个身影的衣角。
日落西山，橙黄色的阳光铺天盖地撒在课桌、椅凳上，教室里的人在霞光中结伴离开，张楚岚这才搁下笔，悄无声息走到窗帘前。
“怎么了？”张楚岚隔着窗帘问。
“没怎么。”
“没怎么？”张楚岚反问。没什么还躲着所有人？
余小鱼眨眨眼，是她任性了。
她也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女孩，会因为楚谙的话而神伤，也会为心上人对她的戒备而难过，自然也会思考靠近他这件事值不值当。
面前遮挡的青色窗帘突然被张楚岚“唰”地一下拉开，原本低头的余小鱼听到声响便抬起头来，和眼前人的眼睛直直地撞上了。
静了几瞬，张楚岚这才在柔和的逆光下看清了余小鱼的脸。
下睫毛很长，只有凑近看才能看得清，她一脸不自在，低着眉，眼睛往下压，压住刚才的心悸。
一时情急，便扯了个慌：“我那什么……来了，沾裤子上了。”
撒谎。
张楚岚自然看出来了，他手一拽，又把窗帘给拉上，隔绝了两个人的视线。
余小鱼以为张楚岚生气了，便赶忙拉开窗帘，蹦回地面上，谎话还没想好，说出的话也结结巴巴：“张楚岚，不是、我只是……”
张楚岚：“别动。”
她便站住不动。
张楚岚将放在凳子上的校服外套搭在她肩膀，“系在腰上。”
余小鱼依言照做，心里也明白张楚岚没生气，竟然愿意同她演这一场因为撒谎带来的戏。
“哎！张楚岚你等等我！”
余小鱼在房间里双手捧着张楚岚的校服，低头闻了下上面的味道，是洗衣粉的，是张楚岚的……随后又红着脸挪开，暗骂自己是个变态。
她想起一件小事。
那时候张楚岚破天荒的感冒了，就戴着口罩来上学，普普通通的一次性蓝色口罩将他半边脸都挡住了。最引余小鱼注意的不是他的眼睛，而是脖子上那颗少年第二次发育完毕的喉结。
他的喉结说话时上下滚动，惹得余小鱼多看了两眼。
晚自习整个区都停电了，班上顿时闹哄哄一片。
异人的视力比普通人要好，就算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也能很快适应。
余小鱼坐在凳子上没动，安静的等着学校的发电机发动，等待光亮。
她感受到有人遛到了她课桌旁边蹲下，一双健壮的手抓住她的手臂。
余小鱼身体前倾，头往下低，想看来人是谁，嘴唇却触碰到了异样——隔着口罩的另外两片柔软。
张楚岚似乎怕感染到她，就亲了一会便意欲离开，刚要起身，就被余小鱼拽回。
同张楚岚一样蹲在了地上，
她凑上前来。
戴着口罩的张楚岚呼吸一窒，喉结上下滑动，最后回到了她的唇下。
她胆子竟敢这么大……
停留片刻，余小鱼便离开了，这回是张楚岚拽回了她，扯下口罩，气息在上唇徘徊，随后含住。
“等会灯亮了……”
“不怕。”
学校备用的发电机轰隆发动，教室骤然一亮。
余小鱼的脚紧张得一蹬，在床上惊醒，跟抱在怀里的校服拉链大眼瞪小眼，将脸捂进校服，鼻尖都是他的味道。
“怎么……做这种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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