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古代架空5
咚咚咚——
侗家的汉子在指挥台敲打大鼓,意味着“抢花炮”开始了。
其他人迅速退出场外,将参赛的人留在场内。
咚咚咚——
大鼓再次敲响,点炮人将火药点上,“啪”的一声,红绿线缠绕的铁圈“咻”地冲上青天。
参赛选手蜂拥而去,大展身手。
余小鱼下巴冲阿凡骄傲地一扬,脚尖用力,跳在半空,率先稳稳地接住铁圈,直往指挥台上跑。
阿凡不甘示弱,他的确没想到眼前令他欣赏的阿妹,竟也是抢花炮参赛选手。
他快步抄近道挡住余小鱼的去路,伸手拦在半空,有分寸地没碰到她的肢体。
他的手臂粗壮,与张楚岚精瘦、健壮的手臂不同。一身的肌肉,几乎从宽松的衣服中窥见一二。隐隐的肌肉轮廓。
这倒使余小鱼险先生气,这人分寸有礼,让她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
她情愿阿凡将她当做竞争对手来看待,下手莫要留情,亦不因她是女孩而退让半分。
余小鱼狠狠地拍下他的手臂,力道之大,让阿凡的手臂有些发麻。
再一看时,余小鱼已经离他几步远,手里的铁圈转而被她挂在肩膀上,好让她腾出手对付其他的参赛人。
这条通往指挥台的路,没那么容易就能到达。
阿凡来了兴致,知道她有真实力。
收起与她玩闹的心思,正视起面前的对手。
其他寨子的汉子铆足了劲要夺下。因知余小鱼的身手了得,竟伙同好几个寨子的阿哥联合抢夺。
花招百出,倒是把余小鱼的精神状态拉满,开始觉得这无趣的抢花炮也变得有点意思了。
既然他们联合,就不要怪她找外援了。
她食指与拇指屈成圈凑进唇中,嘈杂的场内顿时响起尖锐的哨声。
随即,一声狼嗷紧随其后。
一只全身通白,只有眼部上方有黑色杂毛的白狼冲进场内,速如闪电,喉咙里发出威胁、警告的低吼。
一脸恶态,狼性尽显。
挡住了后来人的支援。
“小鱼,你不厚道啊!”被吓得连连后退的阿叔向余小鱼喊道。
“阿叔,对不住啊,回头来我家吃饭!”余小鱼忙喊道。
她如游鱼一般,迅速攀上指挥台的木柱,只要一翻身,便能到达指挥台。
可阿凡此时收了心,十八般武艺连番上阵,生生逼退余小鱼,终于把她逼回到了地面。
其他的汉子见到此等情景,铁圈不抢了,就站在原地为两人呐喊助威。亦有些等着鹬蚌相争,体力耗尽,他们渔翁得利。
余小鱼也不心急了,只有解决了这人,这铁圈才能无恙拿到指挥台。
两人避免不了要斗武。
余小鱼主灵活,以退为进。
看似落入下风,可阿凡却发现这阿妹力气极大,每一掌每一拳都能震得他退后几步。
曾在边塞极寒之地、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阿凡亦不是平庸之辈,好几次将余小鱼肩膀上的铁圈顺势脱下,却又被她回手掏回。
这回他一个虚招,骗过了余小鱼。
眼看着将铁圈脱下手腕,便被余小鱼发觉了他的意图,可已来不及掏回,她索性借了三分力,将铁圈狠狠抛向空中。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时刻到了!
其他人见状,也不再看戏,飞身前去夺下铁圈。
一团黑色身影飞身而上,越过还在苦苦推搡的众人,抓住了铁圈。
——是张楚岚!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手拿罗网的猎人早就准备就绪。
张楚岚一路畅通无阻来到指挥台下。
阿凡却大叫不妙,别人是看不出,以为他是夺了别人摘下的果,可他却从那几步身法就可看出:这小舅子有点东西!
若小舅子与余小鱼联手,他必是敌不过。
他不禁懊恼之前的竟那般大放厥词,抢不到花炮,还丢了面子!
可张楚岚并未与余小鱼联手。
在他眼中,争斗是其次。这抢花炮,重要的不是抢,而是将花炮送上指挥台。
无论如何送上,用的是何手段。
况且……只要这比赛结束,就不用看到余小鱼和对她有意的男子被人起哄。
他深知,再打下去,恐怕这男子会对她用情更深。
阿凡想去拦住跑向指挥台的张楚岚,一时不察,被余小鱼突然袭来的腿脚击中肚腹。
他半弯腰,疼得呲牙——成功拖延了!
张楚岚迅速爬上指挥台,在众目睽睽之下,套进了专门放置铁圈的木桩。
赢了!
白天的抢花炮让众人过足了瘾,晚上便是吹笙对歌,男子各展身手,只为获得心上人的青睐。
阿凡左望右看,也不见余小鱼的身影,沮丧地走到树底下,看着对面一群在篝火前欢快跳舞的少男少女。在发呆。
视线渐渐聚焦。
他定睛一看,原来她竟不在别处,就在篝火前与同伴跳舞。
余小鱼照着以往的惯例去凑热闹,在霹雳吧啦的火柴燃烧中牵住同伴的手,围在篝火旁边跳边说笑。
阿妹突然问道:“你对……阿凡怎么看?”
余小鱼皱眉,她向来不喜谈论情爱之事,所以只是笼统答道:“身手不错,腿脚麻利。”
“我不是跟你说这些!”阿妹倒是急了,以为她当真不懂问的是何意。
阿妹继续问道:“我是问他要是对你吹笙唱歌,你会‘送带子’吗?”
在侗乡,女方若看中男方,就将随身的一件物什送给男方,为“送带子”,作为交朋友的依据。而在中原,便是男女之间的“定情信物”。
余小鱼摇摇头。
她今早确实被阿凡那明目张胆的眼神迷了心窍,竟对着他露出羞涩的神色。
但脸热之后,便觉可惜。
可惜有个人的爱意不能露出、无法露出,更不可能有像阿凡那样灼热的眼神。
她亦是如此。她羡慕阿凡、甚至嫉妒阿凡。
“我不钟情他。”余小鱼斩钉截铁道。
阿妹双眼瞪大,惊讶地问道:“小鱼,你都十七了,……还没有中意的阿哥?”
她以为余小鱼同她一样,只是心中羞涩,不肯表明心意,只盼着那人能主动与她对歌。
余小鱼翕动嘴唇,不忍欺骗一起长大的阿妹,只好道:“有。”
“是什么人,寨子的阿哥吗?”
余小鱼略一沉吟,暗想他借了阿弟的身份,阿妹应看不出,便缓缓道:
“他姓张,是我幼时在京城遇到的,比我大半岁。因阿娘是他的教书先生,所以幼时我常伴他左右。他聪慧过人,什么书只要略微一看就知晓其中奥义。而我不同,我脑袋笨,实在看不懂,又好面子不想问阿娘阿弟。阿娘是出了名的严厉,势必要拿出戒尺拍好几下手掌心才肯教我;阿弟呢……我才不会问阿弟,身为他的姐姐,怎么能问弟弟呢……于是啊……我便拿着书去问他,他也年少心性,时而与我耍嘴皮子半天,才肯乖乖教我。”
阿妹听得起劲,见她停了,赶忙催促:“然后呢?”
“他舞刀弄枪的天赋也比我强,时常把我打哭。你说这人奇不奇怪,即是知道我会哭,又怎么次次不留情?把我打得落花流水……我哭了还得哄我,怎么就不知让让我。”
阿妹“噗”的一声笑出来:“小鱼,谁不知你最不喜欢别人让你了!怎么这会儿就要人留情了?”
余小鱼被阿妹这么一说,便也觉自己无理取闹。
她轻笑了声,随后道:“我不喜别人让我是因我不心悦他人。若是我的心上人哄我、爱我、珍视我,眼中只有我一人,那被他‘让让’又何妨。”
阿妹:“既然你有意中的阿哥,那不如下山找他!”
余小鱼想起十年前熊熊燃烧的火焰、火焰尖上不断跳跃的蓝色幽灵令她心寒。
一波一波的火舌将所有的回忆都烧得干干净净,焦黑一片。
她低头道:“他死了。若是他还活着,必然学富五车、武术高强,受亲友爱护,受同僚敬重,亦是长得貌若潘安、风度翩翩,京中待字闺中的女子都盼着能见上他一面。”
他和她都会有一条康庄大道。
光明就在前方,只需追赶就可得到美满的人生……而不是在这小小的侗寨,待在黑暗的角落里,受那灭门之仇啃噬。
阿妹听余小鱼语气中满是遗憾,便担忧地握紧了她的手:“小鱼……”
正要安慰几句,一旁奏乐的汉子换了另一首歌儿。
围在篝火前一起手拉手跳舞的人们分散开,各自面对面对着好友打着节拍。
余小鱼眼尖,发现阿凡在寻什么,便绕着篝火走了好几圈。
她生怕寻的便是她,想着等会就悄悄溜走。
音乐又变了。
四处分散的人们重新围绕在篝火前,拉起手来围成一个圈。
有人拉住阿妹往篝火那边带,阿妹亦是拉住余小鱼的右手。
余小鱼开口,想找借口告知阿妹:自己有事要离开一时半会。
正发出第一个音,一只男人的手牵住了她。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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