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架空24
小鱼陷入茫茫白雾中，她下意识大喊出平时避之不及的名字：“张楚岚！张楚岚！”
远处有狼嚎声不断传来，让小鱼安心不少。
她不再焦急地在原地寻找，却在转身寻找白狼山雨时，周围环绕的白雾刹那变为冲天火舌，将要吞没她瘦弱的身体。
一个模糊的身影将要穿越大火而来：“小鱼！”
小鱼猛地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惊恐未定大喘着粗气，眼泪争先恐后涌出。
“小鱼……”王也听到小鱼醒来的动静，一夜未睡得他立马来到床边，担心地看着她，替小鱼抹去脸上的泪水。
小鱼模糊的视线中看不清王也，只能感受到略显粗糙的指腹为她擦去无根水。
“小王爷……我、我都想起来了，王蔼……我……我恨他……我恨不能立马杀了他！”小鱼双眼通红，眼中满是恨意，眼泪如珍珠断线般掉落。
她想起昨晚抓住师父的王蔼，掀开被子：“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王也抱住小鱼，拦住了她：“小鱼……”
他任小鱼在怀里挣扎，没有说什么冷静的话。
他清楚此刻，任何话都不能消弭她心中的恨意。
很快，小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渐渐安静了下来，松开了抱着王也的手。
她强制将思绪收回，回想起她找到了玉玺，于是不放心地摸了下胸口。
呼——还在。
王也看到她的动作，道：“你放心，东西都在。小家伙我也已经葬好……”他顿了一顿，又道，“有一个人，她要见你。”
话音刚落，小鱼的视线中就出现了一个人影。
无声无息。
她看见侗寨覆灭之时带走张楚岚的女子。
她黑发黑眸，一双眼睛，宛若赤子。
长生不老冯宝宝。
小鱼脱口而出：“冯宝宝。”
“哦。是我。张楚岚跟我说，他出事以后，听你安排。”冯宝宝点点头。
“我明白了。”小鱼沉思片刻，艰难说出。
一个计划的雏形出现在她脑海，她偷走玉玺之事一定会有人上报给王蔼。
王蔼应该不难猜中，有人偷这玉玺是为了什么。
近年来，皇帝因要平衡朝堂和玉玺之事，无法将王蔼彻底压下。
如果玉玺被人拿走，极有可能是皇帝的人。
那么，王蔼现在应该做什么？
他能做什么？
造反？不，他并没有那么多的兵力，早早就被皇帝拿去。
小鱼瞪大了眼睛，想到了什么。
王蔼手中为何会有邻国全性国的印章，为何能用他们的文字伪造？
这是不是就说明，王蔼在一定程度上与他们勾结？
又或者……几年前前朝灭国之事就是由他一手主导，他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再设计自己是迫于无奈才接手朝政，在民众呼吁下正式为王？
只是当时皇帝察觉到这股势头，提前揭竿而起，又防备外敌，在重重阻拦下当上了皇帝？
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但唯一肯定的是他和全性国的联系……小鱼转念一想，顿时清明：不好，他要逃到全性国去！
一定要把他拦下，否则这辈子都不可能手刃仇人！
小鱼腾地站起，用口哨招来了信鸽，立马提笔写信通知同僚，请他们务必留神，防止王蔼悄悄出城。
当然，她刻意避开了效忠王蔼的爪牙，并吩咐他们秘密行动。
她和张楚岚之前的部署也派上了用场，只要王蔼府中有异动，就会有消息传来。
做完这一切后，小鱼看向了冯宝宝。
那一瞬间，已明白了所有。
这国玺，兴许就有她长生不老的秘密，又或许，是打开秘密的开关。
她见她的头发乱糟糟，便拿来梳子，给冯宝宝梳头。
“我给你梳梳头吧，见故人，总要干净些。”
两人没有说话，沉默在流淌。
她们似乎已认识多年，无需用言语来熟络。
小鱼按照画像给她扎了一个麻花辫，随后将国玺递给冯宝宝：“宝儿姐，请你帮我将这国瓷送去陛下那儿。”
冯宝宝点点头，接过国玺后，便消失在她眼前。
第一道曙光从东方升起，新的一天，又来了。
小鱼心中升起悲伤，她阿娘赋予她的天赋直觉又在作祟，让她的整个心都陷入了惴惴不安。
她收敛自己的思绪，淡淡对王也道：“我要去见张楚岚一面。”
小鱼从怀中掏出这些日子一直抚摸、细看的银簪，双手递给王也：
“小王爷，我……已是□□，这枚银簪……不便再收。”
王也沉默，他明白小鱼的意思。
从此以后，提亲之事作废，情意也作废，他们统统经历过的那些，变成了一场梦。
就在小鱼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王也道：
“我不在乎你以前是否嫁过人，也不在意你心悦过谁……我……想娶的是你，我们如今儿两情相悦，又何必为过去的事儿束缚。我已备好了所有，”他望进小鱼的眼睛里。
“嫁给我那日啊，你必是全京城最美的女子，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王也的妻儿。你想做什么我不会阻拦，继续当官儿也好，为民也罢，你放手去做，我不是迂腐之人……”
王也两手揽住小鱼的肩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小鱼抿嘴，眼中尽是不舍，但还是狠下心道：“小王爷……我不在意凤冠霞帔，也不需十里红妆。自张楚岚出现起，我们就不可能了。”
她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与王也对视，残忍地轻轻开口：“不……我们原本就不可能。”
王也的手颤抖着，他平稳自己的情绪，几个呼吸后才道：“你与他自幼相识，又怎知不是将青梅竹马的情谊错认成了男女之情……”
他拼命找借口，完全不像了自己。
王也以为他很难会把什么放在心上，也很少做挽留之事。
可今日，他却发现：他放在心上的人，留不住。
她已经不属于他。
她以前属于过他。
他幻想过为她画眉，妆靥，亲吻她唇边的梨涡，做一对夫妻，享一世恩爱。
原来，是镜花水月一场。
小鱼不忍再看，她拂开王也的手，将银簪放在旁边的桌上：“你会遇上天下一等一好的女子。”
说完便转头离去。
王也大喊道：“小鱼儿！”他望着小鱼停下的背影，翕动着嘴唇说道，“要是他没出现，你现在，应是我的娘子。”
“对不起……”小鱼仓皇而逃，不忍再面对王也，她心如刀割。
她真心心悦过王也，但也只是“心悦过”。
如今前尘往事记起，便不做停留。
她头也不回。
皇宫。
皇帝刻意揉了揉太阳穴，让这群大臣们瞧好眼色，见好就收。
见没大臣再出来禀奏，就宣布退朝。
他在一群人的“恭送陛下”中离开大殿，暗自松了口气，这皇帝当得可真不容易啊……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等等……
他脚下虚浮了半步，不动声色将眼睛挪到了别处——他感受到一道视线。
这道视线没有敌意。
周围的宫女太监也发现了这道视线……不，他们是直接发现了站在假山上的那个人。
准确的说，是那个女子。
黑色的、梳成麻花辫的长发，无欲无求的眼，站在那里，便是仙人之姿，无人可比。
皇帝瞳孔中印出了她，画像中的她，熟悉的她。多年不变。
太监刺耳的尖叫声掺杂着“救驾”让皇帝心烦——救什么驾……我比你们这些人都要强！
皇帝心里不正经，可还是乖乖地退了回去。
也就是她，才敢这么光明正大，大白天地闯进皇宫。
御前侍卫还在赶来的路上，冯宝宝跳下假山，看似缓慢，实则几步就来到了皇帝面前，中间隔着几个瑟瑟发抖的太监。
她伸出了手，太监们以为是什么邪物，吓得又一声尖叫。
冯宝宝的手掌心，赫然放着一块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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