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掉马
又过了一会儿，没等到嵘崎的电话，等来了微博回复的新消息。
『等我的小鱼儿自投罗网呢』
姝妤眼神眯了眯，又疑惑了。
……
“我记得警告过他，不许当外人面这么叫我……但微博回个消息好像又不算，他这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毕竟这个人脑子有点傻，他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这么想着，智商归零的姝妤放心的放下了手机。姝琳也背着包来了。
“姐，快中午了，咱去吃饭吧？”
接过姝琳的包扔在床上，姝妤应了一声，换了鞋出门。
电梯上，姝琳问：“姐，你在房间干啥呢？怎么不脱衣服啊？”
姝妤回答的很自然，“有点冷。”
姝琳：“啧——临和确实比江州冷多了，那咱今儿去吃火锅！”
“好。”
远在南洲的嵘崎看着没有动静的微博回复陷入了沉默……
“队长，你发什么呆呢？快看啊，嫂子出来了！”
旁边战友的话让他回过神来。
视线放到投影仪上，一个素面朝天，穿着白色衬衣，高梳着马尾的女生落到他眼睛里，高清镜头下，她白的发光，明艳到了极致，整个人都熠熠生辉。
“我没有想到，带着这么明显的目的性去打这场官司……
……
……法不容情，德更不容！
嵘家同样是受害者。我想，换作任何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都会想要去帮助这样一个家庭。好人不该受到大众这样的对待。所有伤害过他们的人，都欠他们一个道歉。”
长时间的讲话，所有军官一点没觉得烦，认真的听完了所有，在话音刚落的那一刻，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好！”
“嫂子太帅了！”
“酷炸了有没有！”
……
嵘崎安静的坐在原地，拳头慢慢的收紧。姝妤如果不是作为受害者，他绝对不让她卷进这场事故中。这些，本来是他应该背负的。
姝妤去年在军区医院的时候说过的那一句话浮现在嵘崎的脑海里。
——“为了重新找回它，我愿意去付出任何可以言说的代价。”
他的小鱼儿一直都比他勇敢。
这段时间嵘崎可以感觉到，姝妤一门心思都扑在这起案件上，甚至拿起笔记本开始和余湘湘学习法律常识。
即便她只需要做好作为证人该做的，静待结果就好了，但她仍想着赵氏可能做的挣扎，几次提醒了江铭烁，让大家抓到了赵氏的秘密会计师，拿到最有力的一份证据。
她在很努力的补偿这个世界带给嵘崎的厄运。
嵘崎眼皮子耷拉下来，感动、愧疚在疯狂的纠缠着他，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眼睛里的情绪。
办公室里的欧阳师长也看到了新闻，姝妤说的话暂且不论，单是她把嵘崎的身份保密的如此严实这一点，就让他觉得好感倍增，看完不自主的感慨了一句，“这姑娘不错。”
姝妤在临和待着，还不知道自己作为新晋军嫂，在空军基地又火了一回。
她和姝琳吃完饭过后，姊妹俩首先就去了奶奶家里。
几年前姝家所在的村镇被划为城区之后，各家各户都翻新了房子，姝老太太住的地方却没有，一群小楼里，这么一栋老房子显得格格不入。姝妤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了。
她也是以前偶然间听刘玉华提起过，说奶奶不翻新老房子，说是爷爷留下来的。她当时有一段时间还觉得爷爷奶奶之间的关系很好。
走到了敲门，来开门的是姝强。
见到姝妤和姝琳一起，眼睛里并没有多少惊讶，招呼着让俩人进来。
姝琳像走自己家似的，大大咧咧进来换鞋，还乐呵呵打招呼，“奶奶，婶婶在家是不是太好了，中午吃啥了啊这是，现在这味道还没散呢。”
刘玉华在厨房笑，“小琳来了，就知道你这丫头鼻子尖，快过来吧，小酥肉，给你和你姐留着呢！”
姝妤弯弯嘴，笑了笑。也跟着姝琳走进厨房，她就着手在碗里拿了一个出来，直接转身塞到了姝妤口中。
姝妤被动吃肉，也不进去了，姝老太太在沙发上坐着，确实如刘玉华说的那样，老太太瘦了一大圈，本身就偏矮，现在更是整个人都小得像个小孩。她过去和她坐到了一起。
“小妤啊，你可有好些时候没过来了。”姝老太太眼神一直在过来的姝妤身上，人老了都活精了，姝妤身上的疏离感掩饰的再好，也能由内而外的被老人发现。
“奶奶，家里不暖和，没有暖气吗？”
姝老太太回答她：“可不，人家不给咱这供暖，也不让烧炉子，让烧炉子也没用，老婆子也烧不动……”
除了还是爱抱怨，口齿倒还利索。
“奶奶，明年冬天会很冷。这样不行的。要我说，您带着爷爷的东西，跟我们去江州吧。江州很暖和，冬天也只需要穿一件单衣，一点都不冷。”
姝妤耐着性子，握住老人的手，一字一句的说。
那么多人说过多少次了，姝老太太都不曾松口，现在孙女真切的问她，她倒是愣了愣。
她在临和长大，一生都在这里，对这个故土有着难以言说的情结在。如果不是曾经去过那么多地方，姝妤真的不理解这种情结，现在她好像有点知道了。
也许对老人来说，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离开，真的好过这些物质上的优渥。
“小妤啊，老婆子可不想再折腾了。”
姝妤眼睛垂了垂，大衣还在身上，姝琳过来扯她的外套。她想了想，“还是不脱了，我刚过来，应该还没适应这里的温度，有点冷。”
“哦，那行，我去端过来咱一块吃！”
姝琳的动作很快，端着碗坐到了姝妤身边，又给她喂了一块肉。“姐，你上次做的这个比婶婶差点火候。”
姝妤笑，“那也没见你少吃一块。”
姝琳：“嘿嘿嘿，那我不会做饭嘛。”憋了满嘴，也跟奶奶说起话来，“奶奶，你去我们那也行啊，我们家有暖气，可暖和了。”
姝老太太回：“你哥刚结婚，我过去算个啥……”
姝琳也不多劝，“那行吧，大伯说什么你就怎么做吧。”
姝妤听出了这话的言外之意，“大伯什么意思？”
“呵。”她吞咽了一下，在姝妤耳边悄悄说，“还能什么意思，奶奶现在就是个移动的金库，想要钱，不想伺候人呗。”
姝妤天真的问，“奶奶怎么是个移动的金库了？”
“啧——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爷爷留下了一大笔遗产啊，都在奶奶这。”
姝妤一下通达了，难怪……难怪姝家长辈这一辈儿的大人都是面和心不和，以前不知道，现在看来，不过就是一个钱字。
“小琳。”
姝琳凑近了和姝妤说话，“嗯？”
姝妤忽然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说我们以后，会变成这样吗？”
但是姝琳听懂了。而且笑了笑，“当然不会。那多累啊。”
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我们又不缺钱，我们缺的是感情。”
姝妤看着这个妹妹，忽然就笑了。她说的真对啊，有什么可担心的。在沙发上坐着，姝妤突然就很想嵘崎。
三个月没见他，她好想现在抱一抱他。
姝家大伯在姝妤来的第二天就开了个家庭会议，美名其曰是为了老母亲的养老问题，姝妤全程都像看一场表演一样听姝家几个妯娌争辩。
现在她算是全家里混的最好的人，那俩伯母也不再为难刘玉华了，站在一个还算是公平的角度在和她讨论问题。姝妤也乐得自在。
还有空拿起手机和嵘崎聊天。
姝妤：『正在看一场年度家庭妯娌大戏』
嵘崎回的很快，『什么？』
姝妤：『我家里几个亲戚在讨论我奶奶的养老问题，我大致替他们总结了一个中心思想。我想要钱，不想要人。』
嵘崎好像还挺担心的。『现在你呢？你在做什么？』
姝妤回：『坐着呗，等着最后宣布答案。』
他们讨论半天没个结果，也是，这个样能有什么结果。
姝家大伯：“妈是咱三家的妈，总不能可着一家麻烦。”
二伯母：“大哥你说得对，所以我的意思就是咱三家平摊，轮着照顾，各四个月，你又不同意。”
大伯母：“这样也很麻烦，妈毕竟上了年纪。来回折腾，再出点事。”
二伯母：“那就去你家，反正老爷子的钱也都在老大那。”
姝家大伯：“我那是替妈看着。”
姝妤心里冷笑，我身为小辈，我都不好意思戳穿你。
……
刘玉华说，“要不然就去我家。大哥你把爸的钱还给妈，我们带妈回江州，不来回折腾。”
姝家大伯还打算说点什么，姝妤也插了一句，“我看就这样吧。大伯，大表姐今年三十了吧，你估计该忙活着找女婿的事儿了，奶奶去你那，你应该也没空照顾。二伯呢，小侄女刚刚出生，你家事儿也挺多的吧。反正呢，爷爷的钱是给奶奶养老的，谁都别昧着，我看放我这也行，我明儿就去给奶奶另外开一个账户，只存在她一个人名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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