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现实世界

　　神秘的声音没有继续出现，伴随许清泉的，只有那三根柱子，以及这个无边无垠的山洞神庙。神秘人说的话并不多，但是信息量非常足。不知道为什么，许清泉的记忆力在这个洞穴中，像被无限增强了。神秘人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历历在目。由于许清泉已经不知道自己来了这多久，除了盯着柱子，也无事可做。他开始不断回味着刚才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听上去，整个世界应该至少是分为上中下三层。自己生活的这个世界应该是整个宇宙空间的主体。而野兽和神工应该是非人类的拥有精神和文明的存在。至于为什么要将神工和人分开，目前水清泉还没有概念。不过听说神工有着不为人知的挑选方法，那么可能真的，他们与我们寻常大众有所不同。这一部分。也是许清泉的认知和神秘人的话语最重合的部分了。而至于有着精神和文明的野兽，这对于许清泉来说，就比较难以理解了。如果这些生物真的存在，那么他们为什么从来就没有在这个世界出现过？如果说按照神秘人的意思，这三个世界都互相知晓，互相联通，那么这些神奇的野兽都在哪里，又为什么不主动与我们接触？还是说其实我们身边的猫猫狗狗都存在着智慧，只是我们没有办法与他们沟通而已。它们看我们人类，就如同我们看它们一样，还挺有意思的。不过想不明白，也没有什么所谓，只要自己能离开这个地方，去问问神工雷恩就行了，没必要在这里徒增烦恼。

　　至于至高天、艾尔瓦尔和史瓦西登理解起来稍微简单一点。听上去这三个地方和我们并不一样——一个传播文明，一个传播智慧，一个拥有力量，似乎就像自己孩童时候看到和听到的神话故事一般。在人类的古典文学中，经常有着关于天神下凡的记录，而平时人类的宗教也会祭拜不同的天神。虽然自己并不信仰任何东西，不过许清泉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像湍玉这种东西。尽管自己并非科学人士，但是这样提供能量的方式，与平常的物理定律有所出入。哪怕是人类，现在已经实现了空间跳跃节点，可以前往其他星系开采能源。但那些方式，都有着严肃的理论框架，并非魔幻。像湍玉这种实验室里都不一定能制造出来的东西，能装在一副寻常机甲之中，稍有不慎就会产生毁灭的伤害，帝国的伦理理事会想必也不会同意。

　　“想这些也没有用。”许清泉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自言自语。不过，既然自己已经将这些东西当成了神话故事，那要是能进入别人的神话故事，也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了。由于小时候并不爱学习，塞弗罗沙孤儿院阅读室里那些供孩子阅读的神话读本就成了许清泉的最爱。飞天遁地的神明、想象力丰富的开拓与创造、气势磅礴的上古战争等等，诸如此类的神话故事，配合着简单的插图，让许清泉印象颇深。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童年的奥德赛也被许清泉深深地封存在了自己的记忆中，偶尔想起就如同塞弗罗沙孤儿院的小南老师一样。想到这里。许清泉不觉嘴角上扬，露出了笑容。

　　“对了，既然是神话故事，那么想办法去问问宗教人士好了。上次看到古帕的人和雷恩一起，这些有着自己信仰的人，在这个世界上，肯定还有很多。”许清泉心里想。除了古帕教以外，许清泉还听说过一个叫做梵迪的教派。这帮人好像就是从古代信奉天神一些教派演变而来。而自己小时候看的那些读物的编写和出版估计也与梵迪教派有关。既然如此，许清泉的脑海里又有了拜访宗教人士的相关目标，只不过他目前一个都不认识。

　　而至于说剩下的最后一个里世界，刚才那个神秘人也没有说任何更多的细节。只是关于混沌和黑暗，这也太宽泛了。自己现在所经历的不也是某种程度上的混沌与黑暗吗？许清泉心里犯着嘀咕。无论他的思维如何发散，无论他现在怎么用周边的东西，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只要一想到自己还在这些不明所以的地方滞留，沮丧的感觉就会扑面而来。不过由于接收了一大堆原本自己完全不了解的新鲜事物，对于许清泉来说，自己的生活，又有了目标。

　　“倒也不是坏事吧？”许清泉开始安慰自己，同样也是这无不知道多少遍的自言自语。

　　“起效果了吗？”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许清泉心头一紧，这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是雷恩在说话！他立马站起来，寻找着声音来的方向。

　　“出现了微弱的脑电波，刺激皮层也有了反馈。”出现了另一个声音。但这个声音比较陌生，一个女人的声音，不是许清泉平时知道的人。许清泉心里一阵激动，开始大喊，“雷恩先生！我在这里！”许清泉有点慌乱，他不知道怎么向雷恩描述自己到底在哪里？

　　“谢天谢地！多少有了进展。看来这个血清真的管用！”又是雷恩的声音。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像在许清泉耳边说的一样。不过雷恩好像没有听到许清泉刚才的呼喊，似乎像是在和另一个人交谈的样子。许清泉冷静了一点，开始整理自己的思路，他需要让雷恩知道，自己被困在某一个地方。首先要做的是听一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真难想象现在眼前的事。你为什么一定要救这个人？”陌生人说道。

　　“哎，他变成这样，我要负全部责任。”雷恩叹了一口气，“还是太过大意了。没有把事情想周全。不应该让这样一个没经历过什么的年轻人来替我做这些。”

　　“他到底是被什么东西伤成这样？不，与其说是伤成这样，不如说是什么东西把他炸死的！”陌生人向雷恩发问，“前段时间，我一直没有问你。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你拿过来的这瓶血清上。既然你一直不肯跟我说这血清的来历，至少应该跟我讲这个年轻人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吧？”许清泉听到他们的话，备受震惊。看来自己真的已经死了，原本燃起的一丝希望的火苗一瞬间被扑灭。但是转念一想，既然已经死了那刚才他们讲的脑电波什么的是不是就是自己现在的灵魂状态了？

　　“我答应过别人，没有办法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这个血清也不是来自于我们这个世界。”雷恩小声说道。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听上去非常严肃。

　　“行了，我明白了。神工的事情，我还是少打听了。但是仅仅有脑电波还远远不够。他从被你带过来至少已经过了十天了。尽管现在脏器都还没有开始腐败，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血清造成的，但让他的心脏重新跳起来、恢复意识，之前从来没有人做到过。我们往乐观了看，他可以恢复意识，你怎么知道恢复过来之后，他是成为一个完全丧失自理能力的植物人，还是变成一个我们谁都不认识的怪物！”

　　“现在又算有好转吧，至少有了一点进展，后续情况，我也有想过。由于以前从来没有人试过。如果恢复过来有任何问题的话，放一把火把他烧了就行。现在还是着眼于让心脏怎么跳起来吧。如果这个血清可以保证脏器并不腐败。那么他一定也可以让心脏恢复过来。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恢复他的意识。”雷恩的话语里，带着一些疲惫和无奈。简单的情况，许清泉也有点了解了。首先自己已经死了，而且死了非常久，原因应该就是爆炸造成的。而雷恩想要通过一种神秘的血清把自己复活过来。这种血清，他以前从来没有用过，真正的功效，他应该也不清楚。一想到这里许清泉的心理悲喜交加。一方面感慨雷恩在这么久还没有放弃自己，另一方面，又在生气。目前应该是非常恶劣的情况，为什么要拿自己做实验？让自己的人生在临近终点的时候，还在受人摆布！

　　许清泉越想越气。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体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而现在真正的自己真是求死不得。他现在想大声呼喊，让外面的两个人停止这个残酷的实验。但人在睡眠中，想要发出声音，无论如何，都是非常无力的。

　　“脑电波反应越来越激烈了。像是进入了一种深度睡眠的状态。”陌生人的话语中，透露着一点惊喜。“从图上看整个人的神经系统也受到了激活。如果按照这个速度进展下去，真的，有可能会恢复正常！不过依然没有心跳。”

　　“但愿如此。”雷恩显得有点平静，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让我死！”许清泉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非常微弱，仿佛是自己刚才的挣扎有了效果。与其这么痛苦的躺着，脑死亡十天还要接受这样残酷的实验，不如真的早点放弃。

　　“什么声音？是他说的吗？”陌生人非常惊恐，“刚才是他开口了吗！没有心跳怎么做到的！”

　　“让我去死！”许清泉痛苦地大声呼喊，这回非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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