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佘灵的故事

佘灵紧紧依偎在楚林的怀中，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持续了近半个小时之久。当她终于抬起头时，双眼已哭得红肿不堪，显然这段时间她的内心饱受煎熬。
  “我要喝酒。”佘灵声音颤抖地说道。
  楚林立即启动车辆，驱车前往一家热闹的排档。他们点了一箱啤酒和各式各样的小吃。起初，佘灵沉默寡言，只是默默地喝酒，一口气连喝了五六瓶，脸颊变得通红，但眼神依旧保持着清醒。
  “你有没有遇到过像我这样的困境？因为一次失误，导致自己的兄弟受到伤害，甚至丧命？”佘灵问道。
  楚林点了点头：“我经历过。”
  佘灵神情黯然：“那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吧？能感同身受吗？”
  “能。”楚林心中涌起对林锋的回忆，那个本应死去的人是他，陪伴在林瑶身边的也应该是他。
  “来，我们碰一杯。”佘灵毫不犹豫地举起酒杯，准备一饮而尽。
  然而，楚林却并未随之举杯，而是凝视着佘灵：“如果今天的情境发生在战场上，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如果你的错误导致队友丧生，那么你就是间接害死了他们。在做出任何决定之前，你必须深思熟虑、万无一失。至少你要确保自己不会因愚蠢而送命。我们最看重的是信誉和信任。我信任你，才带你来这里。但你却辜负了我的信任。”
  佘灵的手臂在空中僵硬了片刻，然后无力地垂了下来。她问道：“你难道不怕吗？你说我可能会害死别人，为什么还要来救我？”
  “我当然怕死，但害怕并不能改变什么，冲动也同样无济于事。我救你是因为我有信心，但我也在冒着生命危险。我只想告诉你，要用理智去面对问题，而不是凭借一时的冲动……”
  楚林的这番话让佘灵无言以对，她只能默默地喝酒。一箱酒，她喝了八瓶，最终醉倒了。作为北方人，她能喝酒并不奇怪，只是今天心里积压了太多事情，所以才会这么容易醉倒。楚林并没有喝太多，只喝了三四瓶左右。看到佘灵醉了，他想询问她的住所，但她已经醉得无法回答。于是，楚林只能背起她，找到一家酒店住下。
  在前台暧昧的眼神中，他们进入了电梯。楚林要求了一个大床房，毕竟他并不会在这里过夜，所以让佘灵随意翻滚。
  将佘灵安顿在房间后，她立刻做出呕吐的姿态。楚林眼疾手快地递上垃圾桶，随即一股难闻的气味传来。等她吐完，楚林又递给她水喝。确认她没事后，楚林准备离开。
  然而，刚转身，佘灵就紧紧抓住他的手，嘴里含糊地说：“不要走……”
  “怎么了……”楚林回头看着她，对于一个醉酒的女人并没有任何兴趣。
  “不要走，不要走……”佘灵紧闭着眼睛，但抓着他的手的力气却很大。
  楚林感到有些无奈，站在原地没有动。
  “爸，不要走……”佘灵突然喊道。
  “……”
  原本以为佘灵还有什么话要说，然而现在看来，她显然已经醉得胡言乱语了。在喝酒之前，佘灵总是散发出一种锐利的气质，仿佛任何困难都无法撼动她。但如今的她，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显得无比柔弱。这让人明白，这个女孩虽然外表坚强，但内心其实十分敏感和脆弱。
  “不走，做什么？”楚林终于开口了。
  佘灵似乎听到了楚林的话，她的神色突然变得更加焦急：“你看啊，你看我啊，你看看我啊！我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名警察，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看我一眼呢？”
  楚林皱起眉头，他总觉得佘灵与她的父亲之间似乎隐藏着一些深不可测的问题。“恩？”他疑惑地问道。
  “为什么你从来不夸奖我？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看我？即使看我一眼，也总是带着厌恶的表情。难道我不是你的女儿吗？”佘灵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的声音充满了悲伤和不解。
  楚林一时语塞，他知道在醉酒的状态下，人们往往会将外界的声音误认为是梦境中的呓语。然而，佘灵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警察，她应该不会轻易陷入这种境地。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今晚发生的事情彻底颠覆了她的世界观，或者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导致她内心的防线瞬间崩溃。
  “爷爷一直都在夸我，可是为什么你从来不夸我呢？我是你的女儿啊……”佘灵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但她的泪水却没有停下来。
  楚林的思绪也飘回了自己的童年时光。他记得自己无论付出多大的努力都无法得到父母的一句赞扬，而即使哥哥犯了错误母亲也会笑着原谅他从来不会严厉斥责。这样一比较自己和佘灵的童年经历确实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想到这里楚林苦笑着坐在床边轻声说道：“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你。”
  佘灵听到楚林的话脸上露出了如孩童般纯真的笑容她奶声奶气地喊道：“抱抱……”
  楚林随手扔给了她一个枕头佘灵便松开手紧紧地抱着枕头开心地睡着了。

  楚林原本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然而当他看到她的那一刻，所有的念头都烟消云散了。他选择留在了这里，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手中的香烟在指尖燃烧，眼神透过窗户凝望着远方的风景。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一直到凌晨时分，佘灵因口渴而连连呼唤，楚林这才如梦初醒，起身走到床边，拿起两瓶水轻轻拧开，放在她的床头。确认她已经安静下来后，楚林才缓缓走出了房间。
  他招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一栋居民楼前。楚林敲响了房门，不一会儿，狐狸只穿着背心打开了门。他的手臂上缠着绷带，鲜红的血液已经透过绷带渗了出来。
  “看起来很严重？”楚林皱眉问道。
  “没事，只是小伤而已。”狐狸却显得满不在乎，“好久没有动手了，有些生疏了。最近和严淮那小子练手总是没劲，结果被那家伙偷袭了一刀……”
  说着，他打开了房间的门，灯光瞬间洒满了整个屋子。楚林的目光落在了屋子中央被绑得结结实实的金发碧眼男人身上。那男人虽然被绑住了双手双脚，但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
  楚林点燃了一支烟，用流利的英语说道：“我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你在我面前没必要装作那么凶狠。我们都是狼，对吧？”
  “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最好现在就放了我。”毒蛇冷笑着说道，“我可以保证放过你。不然的话，一旦我死了，我的兄弟们会为我报仇雪恨。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吗？你会面临无休止的追杀，直到你死为止。”
  狐狸听后二话不说，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毒蛇的脸颊上。毒蛇被这一拳打得七荤八素，嘴角溢出了几颗血淋淋的牙齿，面部都扭曲变形了。
  “哼，我这个暴脾气。”狐狸瞪着眼睛说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唬我吗？来啊，让你全团的人一起上。我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挡住我。”
  毒蛇被这一拳打得有些发蒙，他吐出一口血水，咧着嘴露出狰狞的笑容：“有种就杀了我，你以为折磨我就有用了吗？太天真了。哈哈哈哈”
  楚林及时制止了狐狸的行动，蹲下身将烟递给了毒蛇，微笑道：“大家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得太僵对谁都不好。我问你，是不是佩里让你来的？”
  毒蛇冷笑道：“既然你知道，那就不必多问了。这一拳，就算我还给你上一次的情分，你放了我，这事我就当作没发生过。如果你坚持要留我，那就杀了我。但你要想清楚，你杀了我，就是在向整个天狼佣兵团宣战。你一个华国人，能承担得起这个后果吗？”他依然傲慢无礼，仿佛完全不把自己的处境放在心上，悠哉游哉地吸着烟。
  楚林平静地看着他，问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毒蛇瞥了一眼楚林，又看了看狐狸，不屑地笑道：“身手不错，我承认比我厉害。我从未见过你们，如果有机会，我们可以考虑合作……”
  楚林淡淡地说：“我是楚，他是狐狸，我们曾经是暗影殿堂的成员。”
  听到这句话，毒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僵在原地，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可置信。
  “你，你们是……”他颤抖着声音问道。
  狐狸嘲讽地笑了起来，拍了拍毒蛇的脑袋：“怎么？现在不嚣张了？你再狂给我看看啊！”
  毒蛇此刻仿佛从天堂跌入地狱，原本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和绝望。他结结巴巴地说：“这，这……”
  楚林微笑着说：“好了，今天我不会难为你。但是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你愿意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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