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回山

　　莫离的主事大殿位于莫离山的飞来峰上。山峰险峻，直耸入云，高达千丈。

　　奇石，流瀑，异树，景色灵秀而似仙境。大殿雄伟壮丽，高百尺。

　　莫离的掌门-莫心，一身青衣，站在大殿内的上首。左右两旁分别站着莫云和山、清、水、秀，四位执法长老。

　　莫心年近百岁，却仍英挺不凡，看上去好似40上下。几位长老除了山长老和清长老是而立之年外，剩下的水长老是个耄耋老者，而秀长老是个美貌的妙龄少女。

　　未子燃和月颜领着一群弟子齐齐跪在大殿的地上，低着头，一语不发。

　　莫心没有说话，只神色沉重地看着跪在下方的众弟子。一时之间，殿内针落可闻。

　　莫云看不下去了，道：“子燃啊，你也不要太自责了。师兄不是说了吗？这件事，错不在你。禁忌之术啊，在座的除了师兄外，恐怕没人能识得破了？所以不怪你们，起来吧！”

　　未子燃仍跪着不动，道：“此事是因为徒儿的修为不精才放走了妖王，愧对师父的重托与厚爱。请师父责罚。”



　　“不关大师兄的事，掌门师尊！”明太跪在地上，膝行一步上前，想把罪责分担到自己身上一点，道：“大师兄是入了阵，被迷了心智。是我们没有守好结界，才让妖王成功逃离。请师尊责罚！”

　　“请师尊责罚！”众人齐呼。

　　莫心道：“这件事确实错不在你们，是为师的疏忽。子燃，月颜，你们都起来吧。经过此事，你们也得到历练成长了许多，同门之间守望互助，为师甚是欣慰。起来吧！”

　　月颜顿时红了眼眶，道：“师父。”

　　水长老看着是百岁老人，行动仍是百岁老人的样子，丝毫没有仙人的硬朗，他柱着拐杖微微颤颤地走上前，道：“好啦，都起来吧！事情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糟糕，一个猖和和一条白蛇而已，抓回来就是了，哪有那么难？还是你们历练的太少，一点小事就像天塌一样。”

　　秀长老也骂道：“平时怎么教你们的？没出息！当我们都是死的吗？两条蛇还能翻了天？”

　　他这么一说，众弟子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就是嘛，跑了抓回来就可以了。当年了悟大师一人就能将他降服，如今掌门师尊和长老们俱在，还怕他两条蛇？

　　等到月颜和众弟子都离去后，几人才一脸的沉重。莫云道：“师兄，这件事情如何处理？”

　　莫心脸上有些疲色，道：“是我之过，若是我当时亲自前往探查镇守，也不会如此。”

　　水长老道：“师兄，你也无需自责，这件事谁能想到？只是怕，这幕后黑手放出妖王猖和，是欲意进犯人间。”

　　山长老也皱着眉头道：“听说，魔尊醒了，是他吗？”

　　秀长老道：“月颜所说的禁忌之术，只怕是魔咒。如果真的是魔尊擎天所为，他没有杀了子燃，已是仁慈。”

　　众人一阵沉默。

　　清长老虽得一个清字，却是一个不讲礼数，行止最是随心豪迈之人。他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千年前能打得他滚回姥姥家，现在也照样能！我们人族也不是好欺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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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颜这次没有受罚，平时她们少上一次操都会被罚倒立一个时辰。现在放走妖王这么一个大祸，师父和执法长老们居然没有责怪他们，反而还良言安慰？

　　也或许，真的如小师叔说的那样，责任并不在他们，他们已拼尽了全力。呸呸呸！唉，自己竟然还学会推卸责任了，真是不可取。

　　她一推房门，沐君就坐在桌前，头侧着，一手支着额角，笑看着她。“回来了？”

　　月颜道：“你怎么在这里？”

　　沐君道：“知道你正在挨训呢，所以来这里等你。”

　　月颜坐下，沐君倒了杯茶递给她。月颜伸出手，接了。两人交接茶杯时，指尖不经意地碰了一碰。像蜻蜓点水，轻轻的，一触即分。

　　月颜没有注意到，只把杯里的茶喝了。

　　沐君视线仍停留在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放在桌上的手，却食指与拇指轻轻摩擦--有点痒。

　　月颜喝了茶，直直地看着他，视线里探视意味甚浓。问道：“沐君，你到底是什么人？之前问你你一直都没有回答，现在如果再不说，我就只能当你是故意接近我有什么阴谋的了？”

　　沐君道：“我对谁有阴谋都不可能会对你有阴谋。”

　　月颜道：“好，那你告诉我你是谁？你这一路从莫离跟到无悲寺，再从无悲寺找借口随我一起回来，为了什么？”

　　沐君奇道：“为了什么？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上次你说两人若要成亲需得相互了解，我不跟你在一起，你怎么了解？”

　　跟着他坐正了身子，神色无比端重，道：“至于我的身份，我不愿骗你，但是现在也还没到可以告诉你的时候。你只需要知道，在这个世上，谁都有可能会害你，唯独我不会。我们之间……”

　　他狭长的凤目里泛了红，里面蕴含着月颜都无法理解的炽热和深情，语气有些哽咽。

　　他低头，掩去了那份失态，随即又笑了笑，道：“我怕会吓到你，所以，已经克制了。”

　　他抬起头，看到月颜有些惊慌的表情，有些自嘲道：“看吧？果然吓到你了。”

　　月颜沉默了，不知道他的深情是从何而来？她们相识时日太短，相处更是平凡无奇。若说这样就刻骨铭心，只会让她觉得虚假。

　　但是望着他的眼，不知道为什么，她却直觉地相信，他所表达的感情是真的。

　　正是因为这一点真，竟让她的情绪也被感染，心里莫名地发了酸。像是有一双手，撰着她的心脏，揪了一下。

　　半响才道：“对不起，我们相识不过短短半月时间，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是，你的这番心意，我……”

　　沐君道：“没关系，你不必有心理压力。我只是希望你对我能像朋友一样，不必提防。以后遇到什么事情，第一个找的就是我。”

　　月颜避开他的视线，也避开这有些沉重又暧昧的气氛。她站起来，找了个借口，道：“嗯？嗯。那我去一趟校场，多日没有操练，修为都退步了。”

　　沐君也跟着站了起来，“我陪你去，看看我们颜儿平时修炼，是何种样子？”

　　月颜道：“我们校场，不允许外人修炼。”

　　沐君笑道：“无妨，我在旁边看着你就好。”

　　月颜见推不过，只得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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