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宫门前闹事
到了回春堂门口，如意远远瞧见忍冬坐在柜台旁边，忙不迭改道去了另外一间医馆。
虽没看清如意的神色，但忍冬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同南宫彻身后的初三说了句“护好大家，我去去就回”，便追了出去。
“诶，你身上还有伤啊。”南宫彻出声阻拦。
忍冬哪里会听，一眨眼便没了影。
南宫彻追到门口，见阻拦不了，无奈地耸了耸肩，嘀咕道：“这女子还真是……世间恐怕找不出第二个。”
“爷，忍冬于爷有救命之恩，爷是否要备份厚礼感谢？”初三忽然提醒道。
南宫彻拍了下脑门，“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想了好久，方想到一件十分合适的谢礼，转身吩咐初三，“回府上，把府库第三排第三层货架上那个黄花梨木盒取来。”
“好嘞爷。”初三迈出两步，又回头，笑嘻嘻的讨赏。
南宫彻白了他一眼，“同以前一样，自行去管事那儿领赏。”
“谢谢爷。”等攒足了钱，他再寻了机会同殿下提亲，让殿下成全他和忍冬，嘿嘿……
＊
祭祀大典于伽罗臣民而言，是一桩极为神圣之事，且象征着伽罗往后三年的兴盛与丰收，容不得半点差池。
如今出了祭坛坍塌意外，致三位大臣、八名百姓死亡，三十四位大臣、七十八名百姓轻伤，十一名百姓重伤，所以即便祭祀大典圆满结束，百姓们也一致认为此场灾难为上天之惩，与昌宁圣女脱不了干系。
不出一日，流言四起，十人中便有八人指责唾骂凤轻璃。
更有百姓和学子自发聚集到宫门口，敲登闻鼓，为死伤臣民喊冤，请陛下严惩罪魁祸首，甚至还有人嚷着要陛下废圣女，重择储君。
不多时，长公主府的马车停在宫门前，未及凤轻璃下车，一些百姓就泱泱围了上来，朝马车扔菜叶、扔臭鸡蛋。
“圣女不详，惹上天震怒，才会导致祭坛坍塌。”
“我儿惨死，为圣女所害！还我儿命来！还我儿命来！”
“她根本不配做我们的圣女。”
“圣女不详，罪该万死！”
“圣女不详，罪该万死！”
“……”
车厢内，萧玄璟心疼地道：“不该停下的。”
“没事。”凤轻璃深吸了口气，弯腰钻出马车。
甫一探出头来，就有颗烂菜叶子砸在了她的脑袋上。
紧随其后的萧玄璟忙将她护在身后。
一颗滂臭的鸡蛋砸中了萧玄璟的心口。
他脸色猝变，俊逸的面庞霎时布满一层阴鸷的寒意，让他遮面的面具显得尤为狰狞可怖。
一双溴黑的眸绽出锋锐的光芒，扫过骂骂咧咧的人群，浑身透着毫不掩饰的杀机。
被扫视到的人无一不毛骨悚然，吓得不敢说话，更不敢再朝车上扔烂菜鸡蛋。
突然鸦雀无声，凤轻璃知道是萧玄璟身上的杀气起到了震慑作用，她这才从他身后出来，居高临下望着上百名百姓学子，掷地有声地道：
“祭坛坍塌，致无辜之人遭殃，我心中甚感不安。大家聚集于此，想为自已、为家人、为朋友、为那些枉死之人讨个公道，我十分理解大家的心情。今日陛下召我入宫，正是为了此事，我在此保证，会尽快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她的眼神清透纯诚，俏颜波澜不惊，声音从容不迫，丝毫没因他们闹事之举而恼怒，引不少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当然，也不芝有不满者。站在第一排的妇人怒道：“交代？你能给我什么交代？我儿惨死，难道你有起死回生之术，让我儿复活不成？”
顿了顿，突然双手拍着大腿，痛哭流涕，“我可怜的儿啊，你今年刚满十八岁，竟被人活活踩死，面目全非，让为娘的可怎么活啊……呜呜呜……”
十八岁？凤轻璃眼眸一眯，反问道：“你儿叫什么？你家住何处？”
那妇人听了，一怔，随即哭得更大声，“我儿已经惨死，你打听这些作甚？是你害死我儿，我儿又岂会接受你的吊唁？哎呦呦……我可怜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倒霉……”
凤轻璃跳下车，一把揪住了那妇人的衣襟。
众人错愕不解。
那妇人登时挣扎着大喊：“杀人啦！圣女要杀人灭口啦！救命啊……”
众人怒火滔滔，为妇人愤愤不平。
“她已经这么惨了，你竟还不放过她？”
“你根本不配做我们的圣女！”
“快放开她！”
凤轻璃没有理会，摸出一块绢帕，将她脸上的脂粉擦了个干净，又扔垃圾似的把妇人扔到地上，染着玫粉胭脂的绢帕也飞落在妇人身前。
“珠钗满头，内穿妙龄女子服饰，还抹了这么厚重的胭脂水粉，哪里有半分亡子的伤悲？”
“便算你十五岁娶夫生子，你儿今年十八岁，今年你当三十三岁。我却观你眼无细纹，肌肤细嫩，哪里像三十多岁？”
众人闻声瞧去，确见妇人生得一张白皙柔嫩的脸，与刚才脂粉敷面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再细看，她外套着粗布麻衣，领口露出的却是一块桃红色蜀锦，遂又看她头上戴的珠钗，点翠、描金、镶宝……
那妇人被盯得瑟瑟大发抖，嘴上还不肯承认，梗着脖子反驳：“你说的不错，我确实十五岁娶夫生子，今年三十又三，我祖上是做生意的，日子过得不差，所以瞧着不似普通妇人年老色衰。至于你说的，我儿惨死，我要是如从前那般披金戴银，岂非不配为人母？”
凤轻璃冷嗤一声，“方才与你卸妆时，我摸了你的脉，不过十七八九。”
此话一出，妇人眼里明显闪过一抹慌乱。
“不如这样，我命人去宫里请两位太医来，也好让大家瞧瞧孰对孰错。”凤轻璃眸光顿时凌厉起来。
萧玄璟附声：“殿下上车稍作歇息，我这就去宫里请太医。”
要是被当众戳穿自已是在骗人，岂非小命不保？想罢，那妇人忙不迭爬起来，拔腿就跑。
萧玄璟身影一闪，将她拦住。
狰狞的面具吓得妇人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惊慌求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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