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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她小的时候并不与皇帝睡在一宫,  圣上哄过她入睡也就离开了,紫宸殿与她居所的距离令他很少见识到这一幕。

        “瑟瑟这是怎么了?”圣上震惊过后,双手将她搀扶起来,  教她坐在自己身侧,示意内侍们不必进来,温声问道:“怎么了,瑟瑟是择席,所以睡不好么?”

        杨徽音摇了摇头,“我只是做了噩梦,  醒来看不到圣人很害怕。”

        那梦境荒诞又真实,  令她心惊难平,只有回到熟悉的地方、见到熟悉的人,才会觉得安心:“郎君什么时候走的,  我竟然不知道,”怎么也不多陪陪我?”

        圣上闻言哑然失笑:“瑟瑟,  朕要是和你睡在一处,那还为你另设屋舍做什么,  为了掩耳盗铃吗?”

        她觉得圣上总是有许多理由等着她的,未婚夫妻之间同宫隔屋而寝就已经是很亲近的举动了,  但她今夜却一点也不想矜持,只想蜷缩在他怀里:“那我今夜要圣人哄我睡好不好?”

        他点点头,  去解了她罗袜系带,将榻上的丝被挪了些许,叫她先上来,吩咐人再送一床丝被送进来。

        她却极利落地钻入他的被中,  期待地望着他,  仍然沾了泪的睫毛愈发显出她的可怜与嗔怨,  无言地问他怎么还不进来。

        “郎君,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她仰起颈项,似乎还是很怕:“郎君的床榻有些小,两床丝被也太多了。”

        为了居室聚气考虑,皇帝独寝的榻也不会设置得十分宽阔,她早就躺过两次,不觉得需要顾忌,但圣上却莞尔。

        “瑟瑟,咱们两个还是隔着些好,”她这样害怕无助,他自然是没有心思来调戏欺负的,但是身体的本能未必:“太医署说,晨起不宜泡冷水的。”

        他明日还有事情,今夜拥着安抚过她共寝,恐怕明日便不愿意起了。

        她也大概明白了圣上那处似乎晨间格外激动,能懂皇帝的为难,心里小小挣扎了一番,便有了取舍:“圣人不喜欢我的手么?”

        女郎说出这些已经是十分大胆,她将手从丝被底下伸出来去拽圣上的衣袖,低声道:“我明天服侍你,只要你陪我睡一会儿……郎君在矜持些什么?”

        她的手绵软纤细,落在他的腿上,催促他过来,只是圣上却趁势握住了她的手,轻轻落下一吻,依顺地侧卧在一边,连她将被子一齐拢在怀中,“瑟瑟梦见什么了,这样害怕?”

        “就是一些不好的事呀,”杨徽音像是蚕蛹一般被他裹起来,依旧很满足,她想到梦里男女当众苟合,供贵人娱乐取笑的场景,也少了些兴趣,轻声道:“可能是日有所思,我梦见南平长公主了。”

        圣上怔然,然而随即笑道:“朕记得你似乎没见过她。”

        “梦里总会有些异于平常的呀,就像我梦里也不是郎君的皇后,还老了好几十岁,”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难道是她的八字不够硬,福气薄弱,所以常有奇怪梦境困扰:“好像从前我做过的梦连接成折子戏一样,我倒又成了宫里的女官。”

        圣上笑意微凝,问了句:“那瑟瑟的梦里有朕么?”

        她从前便梦见过自己成为了郎君身边的女官,他还总是叫自己含桃,梦中代入并无不适,摇了摇头:“从前有的,现在没啦。”

        皇帝偶尔也是很强势的,总要在她的生活中占的满满当当,她不觉得他问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若说他已然山陵崩,似乎更叫郎君生气:“我见不到圣上,还和别人生气,就被吓到了。”

        身临其境的悲哀令人梦醒亦觉中心摧伤,但又觉得其中荒诞之处很不合情理,“或许是这些时日外面都在传南平长公主很风流,我梦里她便坏得很。”

        怎么会有人喜欢当众看人随机结合,行周公之礼,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亲身与郎君在帷幔里握云携雨才更得趣么?

        他将她揽近了些,却未生出质疑,轻声道:“她自幼便心中郁郁,服了五石散,人便更疯了。”

        在南平眼里,大概是因为中宗宠爱郑氏,才会导致她年少丧母与兄,她寄人篱下太久,总需要借助外物解脱。

        “圣人怎么料事如神,这都猜得到!”她惊奇不已,那伤心渐渐淡了,好奇道:“还是说这是天家不外传的秘闻,我在外面也没听人说起长公主服食五石散。”

        圣上见她叹服,却未十分得意,只是轻声道:“她年轻的时候很少吃的,那东西服下易使男女有亢奋靡靡之思,如登缥缈仙境,一旦开了头,后面便收不住。”

        南平年轻的时候纵然怨恨,然而也不过是寻年轻力壮的男子排解,偶尔吃一点药也是因为五石散在京中受一时追捧,她保守侄子侄孙的秘密太久,好不容易奔走游说,等到他同意立慧空与民间女子所生之子为储,自然要开始寻找一点新的刺激。

        “人要是疯了,做出些什么事情都不觉得稀奇。”

        她叹了一口气,但心中却有些失落,宗室偶尔出一两个疯子还好,但当皇帝太后也一道疯魔,那就十分可怖了。

        他却有了些谈兴,“瑟瑟还梦见什么了?”

        她静默片刻,却攥紧他衣怀:“郎君日后不要吃这些。”

        圣上淡淡一笑,不问为什么,道了一声“好”。

        过了片刻她却又有些哽咽:“圣人要是离开我,我大约也不能活下去了。”

        他握紧她的手,面上却还在笑:“瑟瑟梦见朕故去了,对不对?”

        杨徽音被戳破梦境,不好意思地“嗯”了一下,埋在他身前:“我梦里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她又遗憾:“可惜梦里竟然没有咱们的骨血。”

        梦里她未做皇后,虽然与圣上疑似有过肌肤之亲,但却没有一个可以继承君位的皇子,她叹气:“梦都是反的。”

        “没有才是常理,”圣上拍抚她的动作似乎顿了顿,而后才怜爱地啄了一下她的唇,似乎在同她玩笑,却又没有一点欢喜之意,叹道:“梦里你哪里会喜欢朕呢?”

        “不会呀,就算在梦里,我又怎么可能不喜欢郎君,”她回忆起梦中种种,那种伤心自然是真的,不服气道:“圣人在这里面都不曾出现,哪里会知道我的心事?”

        她执拗,又将一番爱意倾注在情郎的身上,圣上也不愿意去纠正她,只是亲她的额头:“梦里的朕未必有现在这样讨你喜欢,瑟瑟原先不是还说朕梦里强行玷你,醒来和朕生气么?”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很迷茫,被圣上这样一说,确实似乎有这样一段模糊记忆似的:“我不记得呀!”

        至多是因为她读了风月话本,所以做了不堪的梦,怎会对圣上生气?

        圣上却一本正经:“自然有的,梦里朕本来就很不好。”

        杨徽音本来还在回忆自己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但是细品却啐了他一口,气急败坏道:“什么时候陛下这样夜郎自大,心胸也狭窄起来!”

        每次她做了古怪梦境想要和郎君分享,明明他又没有知晓旁人梦境的巫术本领,可梦里的圣上总要被他贬低得一文不值,有时候明明自己梦里是心许他的,圣上偏要说梦中她不喜欢,还斩钉截铁。

        他这个人……本来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能连自己的醋都吃!

        然而她生气起来又笑,为他隐晦且别扭的醋意,幼稚却又叫她心里有一点点泛甜,于是凑过去轻轻啄了一下他面颊,“哪有圣人这样的,以后不许这样说了,梦里的你与现在就算是有些不同,可都是我最心爱的情郎。”

        “梦里陛下喜欢我,我也喜欢陛下,”她认真道:“就是这个样子,不许再胡搅蛮缠了,否则我要生气的。”

        圣上瞧她破涕为笑,微微俯身,加深了两人之间的缱绻,直到她有些耐不得地去勾住他腰腹,才堪堪放过,“那瑟瑟阖眼,一会儿做一个好梦就是了。”

        他的气息太热,似有灼意,但落在她肌肤处唯有怜爱:“梦里为朕生一个皇子出来,方才的噩梦不就一笔勾销了?”

        梦里她与郎君既然也有情谊与肌肤相亲,却没有个皇子,这也是她所不解的地方,但她现在精神松弛下来,被人爱抚亲昵,像是一只得了满足的猫,懒得去想这些弯弯绕绕,果真闭上了眼睛乖乖去睡,享受被他环抱住的安全。

        怀中女郎的呼吸渐匀,但是被她惊醒的圣上过了良久,却又缓缓睁开眼睛。

        她睡梦时极为恬静,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大概是做了一个甜甜好梦,他静静瞧了片刻,手渐渐抚上她的小腹。

        那里曾经也承载着他对子嗣的无限期盼,但是那梅开数度的注入大概天然带了罪恶,并没有开花结果的迹象。

        不过倒也没什么遗憾,若是有,一个天生不被母亲期待的孩子也不见得比慧空的儿子更好些。

        他看着她的睡颜,听取外间的夏蝉鸣音,只觉得此间静谧,美好得如同梦幻,他不忍打破,只极克制地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河倾月落,夏夜将明时也有浸浸的寒,即便额上有爱人唇齿轻扫过的缱绻,她仍然沉浸在梦乡中,对此一无所知。

        ……

        翌日醒来,杨徽音发觉枕边空空,她并不意外,圣上本来便是有许多事情要忙的,只是疑惑圣上晨起的时候怎么不叫她服侍那万恶之首。

        她要起身,早有女官持了巾栉等候,她们人在紫宸殿,虽然也不理解,但自然不会主动提起昨夜娘子的难堪,一个个恭谨侍候,静待吩咐。

        “圣人什么时候起身的?”

        竹苓回道:“回娘子的话,圣人今日卯时二刻才起,让内侍监传了水到浴间,洗漱了往集英殿去。”

        杨徽音见果然日常服侍圣上的一班人都不在,忽然有种鸠占鹊巢的感觉,唇边含笑:“是我扰了圣人,他大概都没睡好。”

        她早就习惯了圣上这样的作息,以为君主历来如此,并不稀罕,但有了昨夜对比,忽然强烈觉察出酒池肉林的快乐昏聩,觉得他也太过辛苦勤勉,这样打扰他的睡眠很不好,叫人收拾过东西,往自己原本的侧殿去。

        曲莲和竹苓要教导她的礼仪说起来也累人,还要敦促她记宗室名册,现在她没办法会见命妇,就只能通过罗衣与名册大致对出人来。

        她们也不忍心太累到娘子,过一会儿便有人会送来尚功局新制的宫装,服侍她穿换,解一解宫务的枯燥烦闷,见她肌肤莹白无瑕,不免微微惊讶。

        杨徽音却以为她们太过大惊小怪,在铜镜前自照,疑惑道:“好看是好看,倒也不至于惊到你们罢?”

        曲莲明了她的性情,微微一笑:“奴婢只是惊讶,圣人未免太守礼了。”

        其实守礼倒也谈不上,哪有君王将女子养在宫闱近十年,临近成婚这几月还不肯放过,说不守礼,有美人投怀送抱,却还不好生享用一番,她也百思不得其解。

        “圣人难道本来不就是如此么?”

        杨徽音不免叹气,他有些时候克己复礼得过分,她想有些欲拒还迎的恶趣味都不成,可一旦被撩拨起来,索取急切,又热情得叫人有些害怕,“不知道娘娘什么时候有闲暇,我好去拜访。”

        到底圣上是用郑太后的名义将她接进宫里,那她也不好太过失礼,总要自己过去见一见。

        “如今中宫无主,太后娘娘平日里也要过问宫中事务,”曲莲迟疑道:“娘子要是想去拜访,可拣每日巳时与午后,这时候娘娘空闲些。”

        太后对待皇帝成婚这件事情原本也不愿多掺和,杨徽音想起印象里她的美貌与温和,很欣然道:“那我午后去给娘娘请安好了。”

        皖月心里记下,正欲问娘子要不要一点吃的东西,却听见娘子道:“说起来我之前很少见过圣人其他兄弟姊妹,确实是不大容易记得住。”

        “南平长公主除了圣人与上皇之外,还有别的兄弟姐妹么?”

        竹苓跟随太后也有一段时间,便摇了摇头:“姊妹还有一位静安长公主,兄弟自然是没有的,南平长公主与中宗的二殿下原本是嫡亲兄妹,不过后来几位皇子谋反,全部遭先帝赐死了。”

        她点点头,抚了一下小腹:“那若我与陛下没有子息,上皇与太后是要从哪里过继给陛下与我的宗室子呢?”

        “娘子婚前怎么说这样的话?”曲莲惊讶,面容严正起来,制止她道:“娘子,您与圣人一定会有子的,中宗子孙几乎凋零,全指望陛下开枝散叶呢。”

        现在别说是中宗血脉了,就算是再往前代君主子孙去推,想要找到合适的人选也很不易,太上皇为此伤神许久,在宗室里挑挑拣拣,总是嫌弃,要不是太后年岁渐长,恐风险太甚,大概是预备自己再生养一位皇嗣了。

        杨徽音想起那个荒唐的梦境,不觉感慨自己分辨虚真的能力,那梦当然是假的,“我不过是随口问问,瞧把你们吓得。”

        她当然想和自己的丈夫生儿育女,这是他们夫妻的期盼和延续,也是身为帝后的责任。

        “这种可不能说笑,”曲莲比皇帝的年龄还要长些,自然更要将皇后看作孩子,严肃道:“娘娘细想,圣人如今已经是而立之年,若待成婚,您就是极快地有孕,一举得子,圣人也总该三十有二了。”

        其实上皇最初对太后将避子药方给皇帝的做法稍有微词,以为她纵宠儿子太过,既然皇帝有心临幸,尽早生一个皇子下来最好不过。

        要么干脆就守礼到底,婚前不许两人见面,这样又舍不得婚前几个月的欢愉,又要在乎未来皇后与皇长子的名声,当真是什么便宜都被皇帝占尽了。

        三十有二,对于大多数君主来说正是蓬勃的开始,有应对朝政的精力,游刃有余,她不觉得有什么:“这事也不是我急就能有的,圣人虽然也喜欢孩子,但瞧得出并不是十分急迫。”

        “不急迫归不急迫,”曲莲怕皇后害羞,忍笑道:“太后娘娘可是赠予圣人一份避子良药呢!”

        “那方子原本是只有太上皇才吃呢,”曲莲对皇后是否仍保存着处子之身持怀疑态度,但这对帝后确实婚前已经足够开放,自然是要用:“您说圣人现在取来,是图什么呢?”

        是药三分毒,皇帝总不会说是吃着玩的罢?

        杨徽音大窘,一时无言,讷讷道:“圣人还从未和我说过……”

        曲莲本来以为帝后两厢有情,这样的事情自然早通过声气,见皇后羞窘,反而后悔言多必失,也沉默下去。

        竹苓想说些别的,皇帝不急迫那是因为怕内廷的目光都放在皇后的腹中,给皇后太多压力,然而皇后正是一副吃惊神情,圣上也已经自外踏入,见她们议论得热闹,笑吟吟道:“瑟瑟在和人说朕什么?”

        竹苓和曲莲私下和皇后议论皇帝,还被人当场抓住,连忙见礼,圣上却示意免了,令她们拿了新送来的钗黛衣物下去整理,自己坐在她身边:“睡好了吗?”

        “有郎君陪着,当然睡得好,”她刚听闻避子药的事情,一时赧然,也有些奇怪圣上今日怎么轻易饶过了她:“女官们知道圣人与我同处,又见我周身妥当,奇怪陛下怎么做了柳下惠。”

        “叫瑟瑟现在有孕,本来也不是件好事,”皇帝倒是没有听到她们议论子嗣,只是很自然道:“一来是新婚不足六月产子,坊间会非议瑟瑟,二来你再养一些时日,身体更强健些,将来生产也不至于艰难。”

        他自问说起来也没什么不对,但忽然被她用足抵在股侧,竟像是触了烫过的木炭,稍微移开了一点,“瑟瑟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想到了一句话,”杨徽音见他有了避子方还这样矜持,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抵得住更大的诱惑,才能称得上是心静。”

        他强硬些,她便害怕,但他不肯逼迫她为夫君解决,也不主动说出避子方来宽慰诱哄她,又有各式各样的猜测与不痛快,反倒要她来主动了。

        大概人总是喜欢试探作弄一下对方底线的。

        “朕从来都抵不住,”圣上见她这样,不免含笑道:“是瑟瑟今日睡得好,朕都舍不得吵你。”

        他心绪不宁,起身很早,虽然身体自有它的想法,但也不好把这个才睡不久的姑娘弄醒,还是去浴间平复了一会儿,才去见臣子。

        “我许过服侍圣人的,就是被吵起来也不会发脾气,”她现在信誓旦旦,但圣上要真早早将她弄起来只为教她服侍,那她也保证不了自己会不会同他闹:“可是圣人连到手的机会都不要,可见是能抵得住。”

        “朕沐浴,你能伺候些什么?”

        圣上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软绵且漂亮,即便是生涩些,他也很喜欢,甚至特别喜欢事后她颊边羞怯的红,仿佛是被坏人引诱的好孩子。

        现在两人同坐一片榻上,只要抚弄着她的手,便不可避免地有些邪念,想叫她害羞,也想叫她哭出来。

        然而他最终却只抚摸了一下她的头,轻声责备道:“瑟瑟,别闹。”

        他太正派,几乎不可侵犯,然而私下却又接了避子药,教她很不服气,“一个沐浴而已,有什么不能伺候的,圣人洗濯,难道还能比女郎精致?”

        “那好,”圣上平静地看着她:“午后朕要去和阿冕射几支箭,回来沐浴的时候,瑟瑟来伺候朕。”

        他忽然的干脆坦荡,这一回轮到她愕然:“圣人说什么?”

        “到手的机会,朕岂能不从?”圣上压抑着心里的想法,神情平静,愈发显出她的大惊小怪,“瑟瑟说伺候朕,朕就答应了。”

        她感到不可思议,猜测他方才是不是装的,有了避子方,实则有恃无恐:“圣人是蓄谋已久,方才诓我,其实早就想入非非?”

        圣上心内本来就浮躁,瞧见反复无常的她,真觉女子心,海底针,也有些被她气笑:“朕诓你什么了?”

        “太后娘娘私下给圣人什么好东西,圣人和我说了没有?”

        太医署正在配置这药,他暂且还没有告诉她的意思,这想都不必想,圣上也清楚必然是那两个女官无意间露了出来。

        他怜爱她想起前世苦楚,愿意忍耐,却总不免被她误解,便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了。

        “想入非非的确没有,”圣上淡淡一笑,诚恳道:“但确实很想入瑟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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