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

只剩大哥家了，还是去问问吧。

        陈光年在路上徐行着前往大哥陈光安家中。

        还没到地儿，就远远瞧见大嫂安氏在院儿门口清扫着昨夜凋零的落叶。

        待的近了，安氏也瞧见了陈光年，急忙打着照顾：“二叔，这是上哪啊？”

        “嫂子。我来找大哥”陈光年赶紧回话到。

        “哦，你大哥在屋里呢。快进去坐”安氏把手里扫帚搁在门上靠着，领着陈光年进了屋。

        陈老太太年纪大，瞌睡少。一大早便便已早早的醒了。闲来无事，正坐在屋里剥着今年新收的花生。这红皮花生个头不大但是圆润，一口下去也是脆爽。老太太时不时往嘴里递上两个慢慢咀嚼。别有一番滋味。

        陈光年进屋瞧见老娘正在忙活着，招呼到：“娘，咋起这么早啊”

        陈老太太闻言抬头瞧见是自家二郎，笑着说道：“人老咯，睡不着。早些起不碍事”

        “娘，您多歇歇。别总这般操劳。凡事还有我们呢”陈光年说到。

        “就是，我不让娘弄这些，她偏不听，让她多休息，她还说我嫌她碍着手了”陈光安说着便从外边走了进来。

        安氏已经去厨房忙活去了，想来是还有活没干完。不过不打紧，陈光年也只是找他大哥问问收成的事，也没什么要紧的。

        “二弟，你这么早找我作什么啊？”陈光安坐下问到。

        “哦，这不马上秋收了嘛，我想问问大哥能不能抽着空帮着我把田里的谷子给收了”陈光年没有拐弯抹角，直言不讳的便说到。

        陈光安想了想到：“准备啥时候收啊？”

        陈光安想着万一要是同妻弟结婚的日子撞上了可就不好了，问清楚些免得误了事。

        “就明天吧，大哥。我知道嫂子娘家正在忙结婚的事，你要是没空也不打紧，我在问问别人也行”陈光年也是怕陈光安为难，索性先给大哥留了后路。

        陈老太太闻言不乐意了。说到：“他能有啥事，自家兄弟有事登门，还不照急了赶。放心吧二郎，你哥他明天能去”

        陈光安只是呵呵笑笑没多言语，自己老娘都发话了，还能不听不成。

        于是顺着老太太的话头接到：“明天能去，放心吧”

        闻言，陈光年也是暗松了一口气，本来计划请陈光华的，可他媳妇生病需要人照顾，大哥家原本以为也会有事耽搁，没想到这想请的没请到，不想请的反而有空。

        陪着老太太闲聊了半天，日头已经彻底上了岗，陈光年也不在耽搁，同老太太告别准备回家忙家里的事儿了。

        “把这花生给我大孙子带上”老太太拿上升斗装了大半在里边。递给陈光年让他带给俩孩子。

        陈光年也没矫情，拿着花生出了门就往家里走。

        枝头上麻雀成群，叽叽喳喳叫的好不快活。

        不知谁家的孩子又淘气，一大早就被揍的哇哇大叫，哭声寻着荡起的微风传至耳朵里。

        村里的老人又在扎堆闹着磕，脚下躺着两条忠心护主的大黄，有一搭没一搭的耸着耳朵，随时注意着周遭的变化。

        回到家里，陈平和妞妞已经被陈氏揪着起了床。这会早已经吃过早饭，正在帮着陈氏挑着黄豆里的烂豆子。

        “爹”陈平和妞妞同时喊了起来。

        “回来了，咋样啊”陈氏忙问到。

        “大虎家没问题，大哥也愿意来。就是光华家可能不行，早些我瞧着情况可能不太好，我没敢问。”陈光年放下手里的花生说到。

        陈平和妞妞赶紧去瞧升斗里的花生去了。

        “大哥不用去帮忙吗？咋还有闲时帮我们呢。”陈氏奇怪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大哥是答应了。明儿个就我们几个人。你看着准备吧”

        陈光年喝了口水后，没着急忙其他的。去灶台下看了下炉里的柴火，顺便添了一把干柴在里边。

        “行，今天我多做些给张掌柜送去，明儿就不去送了，也好在家里做做饭”陈氏说到。

        “爹，这是哪来的花生啊？”陈平问着正在说话的陈光年到。

        “你奶给拿的”陈光年回到。

        “诶，别让他俩给嚯嚯了，一会儿我做些花生浆豆花，明儿正好可以吃上”陈氏赶紧拿起放在桌上的升斗回了屋。

        陈平和妞妞面面相觑，还想着能吃上呢，娘就给拿了。一点机会都不给。

        本来计划的一锅豆花看样子是不够了，好在这会儿陈光年在家，陈氏让他拿着豆子去石磨上再磨些豆浆出来。顺便把花生也给磨了，一会儿再煮上一锅花生浆的豆花。

        别人磨豆腐都是三更天便起来了，陈光年家不同，他们是固定的买主，每天只需送上一趟酒楼就行，不必起早贪黑。倒也不是特别辛苦。

        陈光年拍了拍手上的灰，拿着早就泡好了的豆子来到院子里的石磨旁。取下挂在墙上的磨架套在石磨上，往石磨窝里倒上豆子使劲一推磨架，随着磨架的轰轰作响声，豆浆沿着石磨边沿慢慢渗出。

        刚开始豆浆还有些干，好在妞妞瞧见了，赶紧上来帮忙，舀上半瓢水倒了进去，豆浆哗啦啦的顺着石磨槽就流进了桶里。

        半个时辰后，豆浆磨好，锅里事先煮好的一锅已经开始沸腾了。随后陈氏熟练的在灶台上重复着沥豆浆、榨豆渣，点豆腐等操作。

        这些早已经习惯的事情仍旧让她出了一身汗。

        “孩他爹，把花生也给榨了”陈氏拿起腰间别着的汗巾擦了擦说到。

        “早榨好了，都在里边儿呢”陈光年清理着磨台说到。

        陈氏把豆花舀进棉布口袋里准备压榨成型，陈光年刚收拾好磨台瞧见陈氏有些忙不过来，赶紧去接过棉布口袋。陈氏也松了口气，这又是舀又是装的，腰早就酸胀了。有陈光年帮衬下，感觉轻松多了。

        夫妇两搭档起来，自是熟门熟路。没多大会儿，豆腐已经压榨好，就等凉透了。

        第二锅豆腐，陈氏让陈光年帮着烧火，平时陈氏自己需要一个时辰的功夫，今天有个帮手愣是把时间给缩短了一半。

        陈氏都忍不住打趣道，说陈光年应该天天在家帮忙打下手才好。

        这花生浆压榨的豆花就是香，除了黄豆的豆香外还有一股花生独有的香味。闻着同平时做的豆腐分外的不一样。

        “待会儿去城里送豆腐的时候，瞧见卖凉菜的摊子，买些凉菜，再买些熟菜其他的你看着操办”陈光年对陈氏说到。

        “我晓得了，你放心吧”陈氏把最后一勺花生浆豆花舀进棉布口袋后回到。

        两锅豆花煮好，已是接近晌午。

        陈平和妞妞在院儿里坐在小板凳上，正在看蚂蚁搬着不知哪找到的虫子。黑黑的一条线，延伸到篱笆下也没瞧见尽头。

        陈氏把锅洗刷一番，热了几块红薯。顺便将昨晚的黄鳝汤也一并热上，今儿的午饭就是这样了。

        “娘，你快来看蚂蚁搬家”陈平喊到。

        陈光年一听心里一紧，这可不是啥好兆头。这黑东西一搬家一准儿的下雨。

        陈光年赶紧从屋里跑出来，来到陈平俩姐弟身旁，瞧见这黑乎乎的一条徐行的‘黑甲军’，眉头忍不住一拧。

        陈光年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这没见一点云朵的天上咋看都不像要下雨啊。

        “可别真下雨啊，眼瞅着就要收成了”陈光年暗暗想到。

        “孩他爹，吃饭了”陈氏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陈光年的思绪。

        “走吧，咱们吃饭去”领着俩孩子，陈光年一手牵着一个，俩姐弟蹦蹦跳跳在左右随着陈光年进屋。

        饭桌上，陈平还惦记着昨天陈光年给他们俩带回来的糖葫芦，忍不住问到陈氏：“娘，今天还有糖葫芦吃吗？”

        陈氏虎着脸回到：“没有糖葫芦吃，有为娘的竹编子，吃吗？”

        陈平赶紧低着头不说话，全当自己刚才没问。陈光年在一旁呵呵直笑。

        简单的饭食后，陈光年本想着今儿个送的豆腐比昨天还要多些，要么就自己去送得了，可陈氏不肯。让着陈光年去把地给翻完，这秋收后又该种上些其他的小菜了，可不敢耽搁了。

        陈光年一想也是，也不在多说。饭后收拾的活交给了妞妞，陈氏操着扁担担着豆腐便出了门。吱丫作响的扁担随着前行的脚步上下晃悠，地上的人影也渐行渐远。

        陈光年也扛着锄头去了山上，趁着这会儿日头大，翻土正好。杂草被翻起来才能被晒死。不然天气一凉快，很多被翻起来的杂草又会重新存活下来，徒增许多麻烦。

        陈平吃完饭后早跑没影儿了，估计是又去寻大虎玩了。妞妞收拾好碗筷后，也没啥事。想着院儿里的鸡舍还没打扫，便拿着扫帚进了鸡院儿里。

        正在窝里下蛋的母鸡被妞妞突然的到来吓的咯咯直叫，惹得几只大鸡公跟着紧张，用脚不停的扒拉着地。

        拿着扫帚在院儿里刷刷的扫着鸡粪的妞妞，不时撵的鸡群左突右窜，好不容易打扫干净，还没等自个儿收拾好，一只大鸡公又是屁股一撅，一坨新鲜的鸡屎淌在了地上分外的显眼。气的妞妞想拿扫帚打它。

        收拾好鸡粪，妞妞又给鸡院儿里填了着水，这天气太热，养的这些牲畜也得定时给些水，不然也会中暑死掉。

        忙活完这些，妞妞也出门去寻陈平玩了，也不知上哪找，管他呢，先去大虎家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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