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特殊的病人家属
苏沫离开以后，穆泽明心中难免会有些消沉，但他知道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存留梦境的时间不长，他还有很多事情去做。
从沙发坐起来，从卧室的床头柜里又翻出了几张纸，他打算将在现实世界抄录的关于“脑神经切割手术”的知识写下来，回忆的过程中，他也开始琢磨梦境和现实之间的联系。
两次进入梦境让他也摸出了一些大致的规律，首先，梦境里的世界虽然是2027年，可实际发展的时间依旧是2019年，这一点很好解释，因为他在现实世界里就已经18岁了，而在梦里却只有24岁。
其次，就是关于梦境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时间观念，现得知的只有现实世界七天等于梦境世界一天，这一点还需要他今后证实，所以现在只能说是猜测。
他需要在这里寻找到水月五所说的答案，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有可能是他要寻找的答案，可只有将所有答案拼接在一起的时候，真正的谜团才会浮出水面，而穆泽明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
好不容易将所有的知识写下来，在看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了，本想去外面找些吃的，可不知道怎么的，一想到早上苏沫对他的态度，他就完全没有了食欲。
那是假的，那是假的，那是假的……穆泽明还在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一直到了晚上，穆泽明才驱车赶往京大医学院。
还没进办公室，就迎面遇见了他的“私人秘书”苏丽。
“您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吗？”苏丽手里提着几瓶罗红霉素液体，估计是刚从病房里出来。
“呃，好久没休息了，一下子有些不适应。”
“我想也是这样的，也许您应该在请一天，就算您请一个月的假，院长也不会说什么的。”
穆泽明摆摆手，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算了吧，还有很多病人等着我呢。”
“您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知道了！”走廊里传来穆泽明的回应。
看着穆泽明离去的背影，苏丽扬起嘴角浅浅一笑，随后朝着病房走去。
屁股还没有坐热，办公室的门就被陈五推开了，和那晚一样，他一身白大褂，说道：“刚碰见你的小秘书了，她说你回来了。”
穆泽明瘪瘪嘴，说道：“苏丽只是一个实习医生，能别说的那么暧昧吗？”
“谁让你当初不拒绝的？你看我就没有。”
穆泽明依稀记得当时有很多实习生来医院实习，院长说是要给他们三位主刀医生分别配一个助理，陈五和唐易都拒绝了，只有他一个人同意了，准确的来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那天晚上他正好在准备一场手术，等到他知道消息后，苏丽已经换上京大的实习护士服了。
“但现在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坏事。”
“好了，说正事吧。”穆泽明表示你要在说这个话题，我就要把你请出去了。
“好吧，”陈五耸耸肩，将手里的文件仍到穆泽明的面前，“患者已经从当地医院转过来了，今天早上你不在，我和唐易已经给他做了CT和核磁共振。”
“情况怎么样？”穆泽明翻着手里的报告。
“比我们想象的要糟糕，病人只有16岁，她脑袋里的血管还有完全发育，很多地方非常脆弱，尤其是坏死神经的周围，那里的血管和刚出生的婴儿身上的血管没什么区别。”
穆泽明看着报告，那是病人的脑部CT以及光学图片，即使没有在专业的工具下，对着灯光，穆泽明也能看得出病人的头颅里的脆弱的神经。
“在不损伤其他血管的情况，几乎不可能碰到那块坏死的神经。”
“还有比这更糟的，麻醉的量我们还无法掌握，这种手术起码八个小时起步，情况在坏一点很有可能要做十个小时，但病人只有16岁，超过五个小时的麻药她就基本受不了了。”
穆泽明皱眉，“麻醉科的人怎么说？”
“麻醉科？你在想什么呢？”陈五诧异。
穆泽明一怔，他说错话了？打麻药不就是麻醉科的事情吗？
“看来苏护士说的没错，你还是没休息好。”陈五摇摇头，继续说道：“这次手术，全权由我们负责，所以麻醉的任务就交到了唐易的手里。”
“唐易？”
“嗯哼，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他麻醉技术的确还不错。”
“好吧，那唐易怎么说的？”
“极限六个小时，多一分钟都没有。这是他的原话。”陈五说。
穆泽明挑眉，“你确定这是他的原话？”
陈五先是瘪了瘪嘴，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我承认在语气和动作方面我更改了一下，不然，如果让其他人或者院长看到，他绝对会被踢出医院。”说完，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虽然我很想把他踢出医院。”
穆泽明已经能够想象唐易嘴里叼着烟，一副嚣张的模样和陈五对话的场景了，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已经除了唐易，没人敢给16岁的病人注射脑补长达六个小时的麻药。
这一点，在医学上就是对病人的不负责，不仅会被收到谴责，严重的还会坐牢。
“就五个小时，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有没有其他地方开刀的可能？”穆泽明问道。
“这就需要你自己去看了。”
“病人还在医院？”说着，穆泽明换上白色大褂，和陈五走了办公室。
“A区7号，那对父母直接付了一个月的病房钱。”
“我没记错的话，A区都是高级病房吧？”
“当然，那里住一天就要好几万，更不要说十号以内的房间了。”
“莫非是个富二代？”
陈五摇摇头，“不是，也不是大老板，只是……父母对孩子的爱吧。”
穆泽明听着，合上了手中的文件。
父母的爱？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很陌生的词，不知怎么的，穆泽明忽然想起了昨晚的那通电话，他想见见电话那边的人，哪怕知道是假的，他也想见见。
这么想着，两人乘坐电梯来到了病房A区，陈五出示证件后，由大厅的护士引路将两人带了进来。
“病人的资料有吗？好沟通吗？”穆泽明问道。
“就在报告的最后面，你一翻就能看到。”
穆泽明翻到最后一页，当他看到资料上的照片时，瞬间就呆在里原地，还没等他出神询问，女人的声音已经扑面而来。
“穆医生！您一定就是穆医生吧！”女人上前握着了穆泽明的手，激动的询问道。
穆泽明看着对方样貌，一时间陷入了回忆，曾几何时，面前这个女人也当过他的母亲，只不过时间一晃十年，他们母子两再次相见，竟然是以这种场合。
“妈……”穆泽明颤抖的问道。
女人明显一怔，两人僵硬在了原地，陈五见状上前解围，随后将二人拉开，说道：“这位就是给您女儿的主刀医生，穆泽明。穆医生，这是病人家属，宋文雅，宋女士，也是病人的母亲。”
见穆泽明还没有反应，陈五推了他一下，尴尬的笑道：“呵呵，穆医生昨天晚上没睡着，宋女士您见谅。”
“不不，”宋文雅摆着手，“我怎么会介意呢？我感谢穆医生还来不及。”
穆泽明也反应了过来，侧头擦去了眼角的泪光，笑道：“呵呵，不好意思，让妈……让宋女士见笑了。”
“没有，穆医生今天是来看我女儿的吗？”
穆泽明点点头，“当然，我是来再检查一下她的身体。”
“她就在里面，你们和我进去吧，她爸爸刚才出去了，这会也不在，我打个电话让他回来。”
“不用，我们就看看孩子，不用这么麻烦，”穆泽明阻止道，随后又问道：“那个，宋女士和丈夫……身体应该都很好吧？”
宋文雅明显没想到穆医生会这么问，就连一旁的陈五也感到疑惑，她只好笑笑回道：“挺好，我和她爸就那样，没什么问题，就是苦了孩子，小时候没带她去仔细检查，没想到弄成了这样……”
穆泽明心一软，赶忙说道：“您放心，我一定尽全力治好您的女儿。”
“早就听闻穆医生温儒尔雅，呵呵，听穆医生这么一说，我悬着的心也有着陆了。”宋文雅笑道。
一边的陈五看不下去了，赶忙将穆泽明拉到一旁，“那个宋女士，你先进去，我还要和穆医生说些事情。”只走了宋文雅后，他严肃的说道：“穆泽明，你怎么回事？你不会有什么心理疾病吧？妇女恋？对她一见钟情了？”
穆泽明瞥了他一眼，“滚，你说什么呢？”
“那你怎么一看见她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她也不像苏……”
“你可以去死了，我只是给病人家属一点心理安慰，你想到哪去了？”
“这还叫心理安慰，你知不知道医生最大的禁忌，就是手术前给病人家属这种保证了，手术难度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穆泽明抖了抖身上的白大褂，说道：“我们不会失败的，我一定会救活她。”一句话铿锵有力，说的没有丝毫犹豫，若不是陈五也是这场手术的医生，说不定他就相信了。还没等陈五反应过来，穆泽明推门走进了病房。
留在后面的陈五摇摇头，“真是疯了……”说着，他也走进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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