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粗暴女
一节形体课下来，栗瑶觉得这班上不光是同学不喜欢自己，老师也当她是个透明人。
但这节课她上得并不难受，以前在末世经常需要用武力解决问题，她日常也需要这样抻筋锻炼，只不过现在目的不同罢了，所以她跟着老师的步调全部练下来了。
现在这副身体不比从前，跑两步都喘得厉害，要抓紧时间把体质练好才行。
可能是因为栗瑶以前都不怎么来上课，或者是来上课也不认真学，今天一反常态引起了班上其他人的注意。
“不会吧不会吧？栗家那位‘二小姐’竟然认真上课了？”
“嘁，再认真能怎么样？底子在那儿呢，努力八百辈子也比不过人家栗霏女神！”
“确实，栗瑶也就那张脸还能看看了，人家栗霏可是全方位女神，就没一处不好的！”
已经到了下课时间，老师走了，学生们就更是肆无忌惮地议论起来，丝毫不怕声音太大被栗瑶本人听了去。
栗瑶对这些人并不理会，收起自己的东西就径直往门外走，跟在她后边出去的宋稀忍不住回头怼了一句：“你们不要太过分！”她也经常被嘲笑，推己及人，知道这种感觉有多难受。
说闲话的几人静了几秒，然后爆出哄堂大笑：“宋稀，你一个公认的表演系最没前途的人还急着替人家栗二美女说话呢？你看人家搭理你了？”
几句嘲讽登时让宋稀的小圆脸气得发红，腮帮子都气鼓鼓的。
栗瑶本来都走出挺远了，可她耳朵听得远，把教室里的情况听了个真切，她摇了摇头又折回去
“只会在背后酸人乱蹦哒的跳梁小丑，没必要搭理。”她拉上愣在原地正不知所措的宋稀：“走吧。”
宋稀被拉着跟在栗瑶身后，看着眼前这个认识了小半年的同学，觉得对方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栗瑶和宋稀在图书馆楼下分开，她想去图书馆查一下学校病毒学作为第二专业的报考条件，顺便借几本书翻翻。
根据系统的说法，书中世界最坏的结果就是走向末世，那么她就得做最坏的打算，想要解决超级病毒，最终还是要靠生物学研究。
要进研究所就得走正规门路。
在末世研究了那么多年医学病毒学，栗瑶的专业知识不成问题，但在那个世界里的学习内容大多都是实践，没有考试测验这种环节，考试总会出一些有套路的应试题目，她还需要提前了解。
海城大学拥有海城最大的图书馆，栗瑶按照指引爬了两层楼才找到生物学分区。
她在三楼刷学生卡进了个有电脑隔间，打开学校官网查找病毒学专业的相关资料。
海城大学修双学位的学生不少，但像表演和病毒学跨度这么大的双专业还真就前无古人。
好在病毒学对报考学生没有专业限制，只需要在这学期末提交申请，下学期开学前通过专门考试，就可以正式去上课修学分了。
网站上还列了各个专业考试的参考书籍，栗瑶检索了几本书位置。因为病毒学和医学有一定关联性，课业也有部分重合，所以相关书籍大多被放在了医学分区后边，她拿了书单径直过去，有两本放在前排，剩下一本在最上一层，不大好拿。
好在她个子高，伸直手臂勉强能够到。
就在她摸到书脊，要把书抓下来时，听力极佳的耳朵动了动，听到有脚步声再迅速往自己的方向靠近。
她人愣了一下，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见一个男人冲到自己面前，看对方那姿势像是打算给她一个熊抱。
栗瑶蹙着眉往后撤了一步，手一抖，那本足有五公分厚的硬皮书就从书架上掉了下来。
栗瑶想伸手接一下，可现在她两只手都用来抵挡别人的熊抱了，完全腾不出空，最多就是把人往旁边推了推。
于是——
“咣叽”一声，来人被结结实实地砸了一下肩膀。
男人被砸得懵了一下，随后瘪着嘴扬起了一张委屈巴巴的脸。
栗瑶仔细一看这人，正是昨天在医院门口遇上的那个秦家神经/病大少爷。
昨天见的时候秦骁还是一脸憔悴满脑袋乱发，今天这人就被打理得利利索索了。
脱掉了松垮没型的病号服，换上了干净的白色羽绒服，长发剪了，胡茬刮了，脸色也红润了不少，眉眼清隽如画，比先前看起来更绝色。
但栗瑶没什么欣赏美色的心思，她拽着秦骁的衣领，把人往旁边捎了捎。
好家伙，这要不是她反应快，秦骁非得被砸了脑壳不可，那他本就有点儿毛病的脑袋就得雪上加霜了。
秦骁似乎反应不过来栗瑶这是在帮他，他只知道自己肩膀被砸到了，好痛，而且对面的“姐姐”满脸不高兴，似乎又要凶他，于是他吸了吸鼻子，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又犯病了？”栗瑶头都大了，不明白他这种状态是怎么被允许出院的。
她把掉在地上的参考书捡起来，抬头就看见这大男人眼泪花花的，顿时脸更臭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欺负人呢！
再环顾四周，果然看见有几位同学正用书挡着脸，在偷偷往这边瞅。
栗瑶前后两辈子，除了被丧尸王崽子咬死的那次，还没这么社死过。
偏偏对面那厮的表情还越发委屈，一副被她欺负了的可怜样。
美人儿垂泪什么的最是惹人疼，栗瑶觉得附近几个偷偷往这边看的女生都对自己投来了怒意的眼神。
一时间竟有些骑虎难下，最终她选择了拽着秦骁先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就在她拽起秦骁的衣袖，拖着他走了几步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松手。”
秦骁实在是迷惑，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学校图书馆的，按理说他现在还应该在医院病房静养才对。
还有……为什么他眼前又是这个难缠的女人！而且他现在右边的肩膀剧痛，严重怀疑是对面那个粗暴女对他使用了暴力！
历史就真的总是惊人的相似。
栗瑶不仅没松手，还使了更大的力，拉着秦骁不得不跟着她走。
虽然她现在这个身体相当废柴，但秦骁足够瘦，加上身体还没大好，虚得很，竟是完全反抗不得。
做了借书登记后，栗瑶直接把人带出了图书馆大楼，她也终于松了手：“秦大少，治病要趁早。”
说完她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转回头去添了一句：“再也不见。”
秦骁站在图书馆大楼下，楼那么高，将他衬托得格外渺小。
他手伸进衣兜里，想摸出手机给秦管家打个电话，找人来学校接他。
结果他就发现，以前无论是上学还是工作，事情多到手机不离手的自己并没有带手机，最后他不得不自己步行回了医院。
在医院找不到自家少爷的秦管家见着他从外边回来，一颗心终于放回肚子里了：“可是少爷，您跑学校去做什么？”
秦骁住院前确实是海城大学大一的学生，读的是管理专业，自从发了奇怪的病住院，家中就帮他暂时办理了休学。
秦管家还以为他家少爷常年住院太闷了，想回去上学：“少爷您要是想上学，得先养好身体啊，复学手续随时可以办，但您……”
秦骁抿着嘴挂掉电话，隔绝了管家的唠唠叨叨。
他还是一副清冷矜贵的模样，但只有他心里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迷茫。
他对自己从医院到学校的过程全然不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跑到图书馆，再一次精准地跟那个莫名其妙的粗暴女搅合在了一起。
趁着四下没人注意到自己，他左手按住右肩膀偷偷低头龇牙咧嘴，肩膀好疼！
·
市中心环形写字楼，远征律师事务所。
栗瑶背着书包来找冯远征冯律师了。
倒不是说她多急于讨回自己的东西，而是栗振行一家掌控着财政大权，她手头拮据。
无论是现在吃饭等日常花销，还是日后搞研究都需要财务支撑。
冯律师是栗瑶父亲李振朗的老友，所以当年才将这么重要的事委托给了他，要是换做个不靠谱儿的，说不定早就为了利益倒戈到栗振行那一方了，而冯远征还是一心想帮老友，帮栗瑶守住他们的财产。
写字楼第十层和十一层都是律所在用，栗瑶先坐电梯到了十层。
“有什么能帮助您吗？”
前台小姐姐起身礼貌问好。
这里也算是老牌律所了，能在这儿做前台的都是机灵人，小姐姐在见到栗瑶的时候就把她打量了一遍，发现这小姑娘穿衣打扮虽说都是名牌儿，但都是几年前的旧款，而且穿衣的气质跟她本人十分违和，完全不贴脸，有种偷穿了别人衣服的即视感。
再加上小姑娘年轻，应该不会是什么社会事件纷争，多数是情感或事家庭纠纷，自己解决不了了想过来找律师咨询。
于是她主动给栗瑶介绍：“我们律所王律，林律擅长民事纠纷，您看……”
“不好意思，我找冯远征，冯律。”
栗瑶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很平静，她的一切行为在前台小姐姐眼里都显得过分成熟了，小姐姐忍不住愣了一下，又重新打量了栗瑶一遍，然后才问：“请问您有预约吗？老板很忙，只见有预约的客人。”
这么多年，栗振行一家人都防着栗瑶跟冯远征碰面，生怕家产全部落回栗瑶手里，怎么会给她联系方式让她有机会跟冯远征约见面？他们恨不得全天24小时管控着她，让她没机会自主行动。
再加上那几年栗瑶过得混混沌沌，遇见事的时候脑子都转不动，更别提自己想办法联系律所了。
这会儿被问起来，栗瑶也有些尴尬：“没预约见不到吗？那麻烦帮我预约一下明天的时间可以吗？”看来今天是白跑一趟了。
栗瑶这边才刚说完，前台小姐姐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律所入口方向传来一道咋咋唬唬的女声：“哎呦这不是栗家的白痴二小姐吗？冯律那可是打大官司的人，预约都排到半个月之后了，哪是你这种人能见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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