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面谈
今天的后半节表演课在栗瑶和老师就丧尸究竟是个什么形态的争论中结束了。
出了教室宋稀还抓着她巴巴地问：“真的吗？真的有丧尸长得那么帅吗？”
栗瑶：“……”
收起你不切实际的幻想吧少女！
她跟老师争论的重点，明明是说丧尸本身并不是丑陋的人形形态，而是根本上就是异物种，只有被异化的人类才会具有人形，所以如果影片中只有人形丧尸是不严谨的。
可宋稀这个家伙偏偏就只记住一句“有的丧尸还长着人畜无害的帅脸”。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宋稀不舍得把栗瑶放走，可怜巴巴地眼神望着她，祈求她行行好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栗瑶：“大概是梦里梦到过吧。”
她也没办法多解释，末世的事儿对方若是信了，可能会造成恐慌，不信的话八成会把她当成神经/病。
“啊！你敷衍我！拜托拜托……”宋稀还在不依不饶撒娇耍赖。
“哎！栗瑶同学是吧？”就在栗瑶被缠得没办法的时候，迎面跑来一个人，这人栗瑶记得，是前几天她去提交二专申请时候的值班助教。对方冲她招了招手，“今天教授在，找你去一趟。”
栗瑶冲宋稀挑了下眉：“没办法了，下次有机会再聊哈！”
说完她就跟着助教跑了，气得宋稀直跺脚。
生物学院跟艺术院横跨了大半个校园，栗瑶和助教刷了两辆校内小黄车骑着过去的。
路上栗瑶问：“病毒学的教授找我？”
“嗯。”助教松开一边车把挠了挠头，“咳，上次你提交完申请，我见是艺术院的觉得意外，就跟教授提了一嘴，所以……”
之前他确实打电话给了系主任，可他的目的只是给老头儿打个预防针，没想到老头儿这就让人找栗瑶面谈劝退了。
助教是学校生物院的博士生，比栗瑶大不了几岁，这会儿扭头看了眼漂亮到让人挪不开眼的女孩，突然嘴就有点儿不听使唤了。
他甚至有点担心自己这番操作会不会给对方带来麻烦。
好在栗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责怪他多管闲事，只是问：“怎么称呼您？”
“噢，李佳鑫，在读博士。”
“多谢李师兄，让我有机会提前和教授聊聊。”栗瑶丝毫没把教授的约谈当成负担，科学跟艺术本就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系里教授对她的二专申请存疑她并不意外，提前找她谈话总比直接将她除名要好得多。
不过说起姓李的，现在跟栗家合作的材料厂商李家的主家就是搞科研的，出了好几个实力大佬，因此从商的那个分之就一直不被家族看好，被嫌弃给家族染上了铜臭味儿。
而且李佳鑫这个名字，跟栗霏那个好闺蜜李佳颖怎么那么像呢……
生物学院大楼不像艺术院那么嘈杂，进门时很安静，没那么多浮躁，有种大家都在安安心心搞学术的感觉。
可栗瑶跟着李佳鑫刚出了五楼电梯，就听见楼道最里边那间教室传来“嘭”地一声巨响，紧接着有几个学生从教室里冲出来，一边咳嗽一边用手扇着赶走附近的烟雾。
“……”李佳鑫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有栗瑶这个未来可能会加入他们学院的学妹在场，多少有那么一丝尴尬，“呃，他们应该是实验失败了，小场面小场面……”
栗瑶眯着眼看过去，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自己炸实验室的情景，这一瞬间她突然对这个时代有了些归属感。
“走吧，李教授在503。”
栗瑶眼珠转了转，立即抓住重点：“李教授？”
李佳鑫憨憨一笑：“李唯宇，我小叔叔。”
栗瑶淡定地点了点头，果然就是她想的那个李家。
李唯宇的名字她最近总会见到，她学习参考的那本几厘米厚的书就是李唯宇编纂的，她顺便查过此人的生平，什么最年轻教授，科研界之光这些称号都被冠到了他头上。
网上百科里甚至有李唯宇的族谱儿，他的爷爷是科学院的院士，父母都在研究所工作，李家的兄弟姐妹们除了经商的李佳颖父亲那一脉，其余都是混学术界的。
一时间栗瑶对李唯宇此人倒是有了几分好奇。
二人到了503门外，李佳鑫敲了三下门：“教授，我带栗瑶同学过来了。”
李佳鑫说完又扭头看向栗瑶，解释说：“我小叔是特严谨一人，在学校一定要喊他职称，敲门一定要敲三下，进他办公室一定要衣着整洁……”
李佳鑫的话里有几分对李唯宇强迫症的嫌弃，但以他对小叔叔各种要求娓娓道来如数家珍的程度来看，他对李唯宇更多的是景仰钦佩。
隔了好一会儿，办公室里传来了一声低沉的“进。”
李佳鑫推开门，示意栗瑶进去，然后把办公室门大敞着，自己站到了门外等着。
“李教授。”栗瑶礼貌问好，因为不知道李唯宇找她来是给她下马威劝退的，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所以干脆等着对方先说话。
李唯宇坐在书桌前，手里抓着笔正在翻看学生试卷。
他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出头的年纪，身穿一件灰色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禁欲又斯文。
批改试卷时他表情严肃，薄唇紧抿，但是站在他旁边都能感觉出一股子压迫感，也难怪学生们在论坛里提起他时是又爱又恨。
年轻又颜值高的教授不常见，去听李唯宇的课简直就是女生福利。但也绝对没人干不要命地去骚扰他，因为一般人在他跟前都只有被唬得不敢作声的份儿。
李唯宇把手中那份试卷批完才推了推眼镜，好似刚想起栗瑶这么个人一般：“表演系的？”
栗瑶点了点头：“是。”
“想来病毒学？”
“对。”
李唯宇垂下眼，重新拿起笔打开了下一份试卷：“哦。”
栗瑶：哦？？？
李唯宇在试卷上画了几下，又抬起头来，见栗瑶还在，蹙着眉问：“还不走？”
栗瑶一脸疑惑：就这？
她还以为李唯宇要考她个现世未解知识点，然后直接让她滚蛋呢。
“没什么事。”李唯宇仍旧抿着嘴，但脸上也没有任何不耐烦，“考试加油。”
栗瑶一脸懵地走了。
李佳鑫看了看栗瑶的背影，从门外挤进了办公室，敲了敲李唯宇的办公桌：“主任让你找栗瑶面谈，不只是为了让你见识一下肝胆报我们专业的表演系牛人吧？”
在李佳鑫看来，自家小叔叔就是个年轻一些的老学究，做事严谨认真，绝不会赞同不相干的人来自己专业完票。
而且他没听错的话，刚刚小叔叔还给栗瑶加油了？
他简直三观尽毁啊！
“她是真的想进我们系。”李唯宇又批完了一张卷子，随后拿起一旁的保温杯起身，“我想，我不该把真心想学习的学生拒之门外。”
在李佳鑫呆滞的目光中，李唯宇抬起脚直接往门外走，边走还边说：“剩下的卷子交给你批了，明天我要用。”
李佳鑫：！！！
李唯宇你没人性！
·
表演系的排课一般都结束得比较早，但今天栗瑶又跑了趟生物院，所以出校门的时间要比往常迟了半个点儿。
到校门口的时候，她发现前边围了一堆人，人堆儿中间的人她没看见，但她听见旁边有人在喊“栗霏女神”。
她这才想起栗霏出了院，确实该回学校上课了。
“女神你终于来上课了！”
“霏霏你不知道，前几天教授上课问的问题班上没一个人会，全班都被数落了一顿……要是你在啊，那题肯定能做出来。”
“对对对，昨天做实验教授还嫌我手笨，说让我向你学习呢……嘿嘿，我哪儿比得上你呀。”
医学院的学生们围着栗霏吹捧，就差把她捧成天上有地上无了。
她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尤其是中午被秦管家狠狠下了脸面之后，她心情一直很萎顿，这会儿重新被奉成女神她才终于缓过了劲儿，又找回了从前的自信：“别这么说，你们努力学习，一定都会有好结果的，我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表面上这么说，但她心里却想着：你们从医两辈子，确实能达到我这程度。
她跟同学们寒暄几句，然后甩手离开，上了校门口停着的那辆黑色轿车。
同学们又开始私下议论——
“不愧是女神，车接车送。”
“做豪门千金真爽啊！”
“谁说不是呢……哎？那不是那个谁？女神她妹？”
边上几人随着这位同学指着的方向一看，果然看见栗瑶双手揣着兜儿溜达过来了。
跟栗霏关系好的师弟皱眉想了想：“她不是学表演的吗？怎么从生物院那边过来的？”
“谁知道。”另一个学生嗤了一声，“同在一个屋檐下，霏女神坐车，这位就得用两条腿走回家，同身份不同命咯！”
只要栗瑶乐意听，全校范围内所有人说的话她都能听得见，只不过她没必要废这力气而已。
她直接绕过医学院的那帮人往校外走，却被传达室的大爷给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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