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事情闹大了
“嗯?字条?”楚月蘅迷茫了一下,随后才突然想起来,“啊……你说的是锦盒里那个?”
李玄州抿着唇,手心里都出了一层薄汗,却还是想得到一个答案,他看着楚月蘅,有些执拗的重复了一遍,“是吗?”
楚月蘅挠了挠头,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还想问你呢,上面写的那句诗是什么意思啊?”
李玄州:“……”
他的表情一瞬间有些皲裂,一言难尽的看着楚月蘅好半晌,最终只是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算了,没什么。”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失望是有的,但也松了一口气,至少知道,她并不是因为那个才想要疏远他的。
不过这会儿他也突然清醒了,有些话,根本不是他现在该说的,他该庆幸楚月蘅没看懂才对。
楚月蘅却不明白这一瞬间他心中的百转千回,只是有些茫然,“啊?没什么是什么啊?”
李玄州打开锦盒将那张字条握在掌心,认真道,“是……祝你生辰快乐的意思。”
楚月蘅恍然,“啊,原来如此!那谢谢李大人啦!”
李玄州字条取出之后,又将锦盒盖上,和其他东西一起递回给了楚月蘅,“如果真觉得感激,就不要辜负我的心意,这是送你的生辰礼,哪有退回的道理?”
“可是……”楚月蘅有点纠结,容景不让她跟李大人走的太近来着,所谓拿人手短,她收了人家的东西,可就不好疏远了。
“没什么可是的,还是说……楚姑娘不愿意结交我这个朋友?”李玄州叹了一口气,“母亲常说我性子太冷,没人愿意与我结交,难得遇到楚姑娘不嫌弃,没想到如今竟还是……”
“没有啊!我什么时候说不想了?”
楚月蘅听不得他这可怜兮兮的话,急忙打断了他,鼓着脸表示,“好啦,那你送我的生辰礼我收了,别的我就不要了,毕竟就算是做朋友,也没有一直单方面拿人东西的道理。”
“好。”李玄州答应的很痛快,刚刚脸上的那一点失落也瞬间消散无踪。
楚月蘅看了眼他塞在自己手中的锦盒,皱着眉嘀咕了一句,“我怎么总觉得你在忽悠我呢?”
李玄州轻笑,“怎么会?阿月这般天真烂漫的性子,没人舍得骗你的。”
“……阿月?”楚月蘅瞪着眼睛看他。
“是啊,我们都这么熟了,总是楚姑娘这般叫着也有些生分,叫阿月不是很好吗?”
楚月蘅抽了抽嘴角,就想起之前那个二货王爷喊她“阿楚”,如今这又来个“阿月”,还有容景喊的“阿蘅”。
好家伙,三个人三个叫法,幸亏她名字只有三个字,再多几个怕是要喊到她精分了。
不过手里还握着人家送的东西呢,她也不好拒绝,只能点点头,“好吧,那就随你。”
李玄州这才满意了,想了想,又开口告知了她一个消息,“说起来……前段时日皇上下旨召幽州总兵回长安,楚大人如今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届时或许你们父女还能有个见面的机会。”
“什么?父亲要来长安了?!”楚月蘅闻言顿时眼中露出惊喜之色,“那真是太好了……我太开心了!我已经三年没见过父亲了!我们真的能见面吗?”
看楚月蘅高兴的语无伦次的模样,李玄州也不禁露出几分笑意,“皇上并非那么不近人情的人,以往楚大人不在长安是没有办法,但如今既然回来了,自然没有不让你们父女相见的道理,你且再耐心等等。”
楚月蘅沉浸在即将见到父亲的喜悦之中,忍不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用力晃了两下,“李大人,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真的很感激!”
猝不及防被她抓住,李玄州微微一僵……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她掌心的细腻触感,带着暖意,让他的手指下意识的动了动,有想抓住那丝温暖的冲动。
可惜还没等他付诸行动,楚月蘅就已经松开了。
他缓缓收紧了手指,只能抓住掌心的一丝余温,却还是满足的露出了一个浅笑,“好了,待楚大人入了长安城,我会告诉你的,现在我得先走了。”
“好的,谢谢李大人!”楚月蘅冲着他粲然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自那日之后,楚月蘅就一面扒着手指算日子,一面等着李玄州的消息,心中期待着赶紧和父亲见面。
不过,还没等到李玄州的消息,她就又等来了李玄宁。
其实上次之后,他中间也陆续来过几回,不过都是隔着门嚎上几嗓子,她心情好的时候回他两句,心情不好便干脆一句话不说,他自己闹腾一会儿就走了。
楚月蘅觉得,他早晚会厌倦,也就不会再来了。
可是没想到他今日又来了,这已经是他一个月内第五次来冷宫了。
听他在外面嚷嚷,楚月蘅有点心烦,“李玄宁,你有完没完?我没跟别人说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你不要得寸进尺!”
“阿楚,本王只是喜欢你而已,又没什么坏心思,你为什么总是对本王这样绝情呢?”
楚月蘅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论辈分,你叫我一声小娘都不过分,你却在这里满口胡言,市井无赖都比你有脸!”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们只是相遇太晚,被命运捉弄了而已,真爱无罪,阿楚你不要因为这个就一直将本王拒之门外!”
楚月蘅:“……”
她有气无力,“老实说,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她开始琢磨着,下次见到李大人,还是跟他说一下吧,这么下去她迟早要被这个二货王爷给气死!
之前不愿意说,主要是李玄宁到底是王爷,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闹大了对她也没什么好处,但如今她还是愿意信任李大人的,告诉给他,他应该不会出卖她才对。
正琢磨着,外面的李玄宁却在喊了几声没听到楚月蘅的回应之后,忍不住盯着眼前的高墙跃跃欲试起来。
他虽然不会功夫,但是回去也很是苦练了一下翻墙的技术,在靠近太液湖那边的墙边有棵树来着,借着那棵树,想翻过冷宫的高墙应该不是问题……
他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搓了搓手,自顾自的嘀咕着着,“嗯!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楚月蘅听外面没动静了,以为李玄宁跟以前一样,得不到回应就离开了,便也没多想,只继续做自己的事。
却没想到片刻之后忽然听到墙头那边传来动静,她猛的一抬头,顿时就惊呆了,“你……你要干什么?你赶紧下去,李玄宁你不要乱来!”
楚月蘅紧张的语无伦次,她之前敢跟李玄宁扯皮,也是因为知道他进不来,可谁想到他胆子竟然这么大,居然还敢爬墙!
以传闻中这人好色的性子,楚月蘅不敢想象若是他进来了,会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这会儿李玄宁才刚冒出个头,还没完全爬到高墙上,听到楚月蘅的话不禁抬头冲她笑,“阿楚,本王日思夜念总算又见到你了!你别紧张啊,本王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楚月蘅信他都有鬼了!
见他丝毫没有下去的意思,楚月蘅越发慌乱,顺手就拿起墙边的扫把冲到了墙根下,扫把直接对准了李玄宁的脸,“我……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再不下去我可就真的不客气了!”
李玄宁顿时急了,“哎你别啊,本王真没想对你做什么,你别冲动啊!”
楚月蘅哪里会听他解释,见他一着急爬墙的动作更快了,不禁更慌,心一狠就抬起扫把对着他的脸拍了下去,“这是你自找的!还真当姑奶奶好欺负了是吧!”
这些日子她对李玄宁的骚扰也真是忍耐到了极限,这会儿见他越发放肆,也是打定了主意给他点颜色看看,这一下半点力气都没留!
竹制的扫把直接拍在了李玄宁的脸上,他这从小养尊处优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当即痛呼一声,手上力道一松,就直直的朝着墙下摔了过去!
本来这高度摔一下也没什么,但是楚月蘅忘了,他爬过来的这堵墙挨着太液湖,中间也就隔了一人宽的一个小路,他这一摔下去,自然是“扑通”一声就掉进了湖里去。
楚月蘅也是听到落水的声音才一下想起来这回事的,她不由心中一紧,急忙高声道,“喂,你没事吧?”
回答她的是一阵水声,似乎是李玄宁正在水中挣扎。
楚月蘅一下也急了,给点教训没什么,但要是闹出人命来可就不是她担待得起了的。
于是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手脚利落的就爬上了墙头。
如今湖面已经完全冻住了,只是冰结的还没有很厚,李玄宁这一下直接把湖面给砸开了,整个人在冰冷的湖水里扑腾。
楚月蘅一看那架势就知道他多半是不懂水性了,再加上这带着冰碴儿的湖水冰冷,再不救人只怕他当场就得一命呜呼!
遂楚月蘅也顾不得许多,只利落的从墙头跳下去救人。
所幸她还懂得一点水性,这靠近岸边的一处水也不算特别深,她跳进水中,一手拉着岸边的石头,一手捞起李玄宁,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总算半拖半拽的把人给捞上来了。
这冬天下水有多冷自不必说,再加上一上来被寒风一刮,简直是彻骨的寒凉!
楚月蘅打着哆嗦,也实在没力气再将李玄宁带去别的地方了,只能大声呼喊,“来人啊!郁河王落水了,救人啊!”
所幸张敬他们虽然被李玄宁支开,却也不敢走的太远,很快就听到了楚月蘅的呼声,匆匆赶了过来,一看这情况,所有人脑子都是“嗡”的一声,“快!快救人,叫御医啊!”
张敬这会儿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两个人任何一个出了事儿他都担待不起,这会儿居然还一起落水了!
楚月蘅下水之前将披风扔在岸边,这会儿总算还能裹着披风挡着一点,之后被几个侍卫搀扶进了冷宫。
而李玄宁早就已经晕过去了,若要再送去别处只怕情况更要糟糕,便也就近一起扶进了冷宫里面。
其他人叫御医的叫御医,该禀报的也都去了皇上那边禀报,楚月蘅知道,这下事情是彻底闹大了。
她心中微苦,既后悔又自责……她当时真不该冲动的!
本来父亲马上就要回长安了,父女两个是很有机会见面的,可是现在闹出了这么一件事,她心中开始不确定,她是不是还能见到父亲呢?
不过这份担心也实在没能坚持太久,很快她就感觉到头脑昏沉,意识越来越模糊……
靖安帝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精神好了许多,这会儿正在跟李玄州闲谈国事。
他身边的大公公德春忽然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陛下不好了!郁河王和月妃娘娘落水了!”
“什么?!”
靖安帝和李玄州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愕然开口。
而后靖安帝不禁有些奇怪的看了李玄州一眼。
李玄州反应过来,心中一紧,急忙掩饰道,“怎么回事?二弟怎么会落水?”
他这样一说,靖安帝便只以为他是在担心李玄宁,心中倒是稍稍欣慰了一点,继而也看向德春,等待他的回答。
“这……”德春支支吾吾,“具体的奴才也不知道,是在冷宫那边巡逻的侍卫来禀报的,说两个人一起掉进太液湖去了,这会儿人都就近被带进了冷宫,陛下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靖安帝眉头紧皱,“太液湖……这个逆子,没事跑冷宫那边去做什么?”
嘴里虽然骂着,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他也顾不得许多,只开口道,“去跟淑妃也禀报一声,摆驾冷宫。”
李玄州此时心中也已经乱成一团,尤其听说李玄宁和楚月蘅扯在了一起,心中更是觉得不妙,却又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只道,“父皇,儿臣陪您一同过去。”
靖安帝没多想,只“嗯”了一声,“走吧。”
不多时,这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冷宫,就浩浩荡荡来了许多人。
除了靖安帝和李玄州,还有李玄宁的生母淑妃,以及皇后和太子妃,真是好不热闹。
淑妃向来宠溺儿子,这会儿一看李玄宁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一下腿就软了,“我的儿!玄宁,你怎么样了玄宁?怎么才一会儿不见就搞成了这样?玄宁你睁眼看看啊,你别吓唬母妃呀玄宁!”
靖安帝在李玄州的搀扶下进了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他微微拧了拧眉,看向一旁的周御医,“他怎么样了?”
周御医俯身答道,“回陛下,郁河王寒气入体,加上受了惊吓呛了水,所以才晕厥,微臣已经让人去煎药了,还用针灸之术将其寒气逼出体外,调养一阵子也就没什么大事了。”
靖安帝本来也很担心,听周御医这么说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才会才想起来问起楚月蘅,“听说月妃也落水了,她那边如何了?”
周御医拱手,“回陛下,张御医与微臣一起来的,月妃娘娘那边是他在救治,微臣这边还并未抽出时间过去瞧,并不知晓状况。”
靖安帝应了一声,看皇后和太子妃也都来了,一左一右的安慰着淑妃,便也不爱留在这儿听她哭哭啼啼,“过去看看吧。”
李玄州早就在等这句话了,闻言急忙扶着靖安帝往隔壁房间走去。
比起李玄宁那边满屋子的人,楚月蘅这边就冷清多了,只有张御医和两个临时被叫过来帮忙的宫女在。
张御医几人给靖安帝见过礼,靖安帝随意的拉了张椅子坐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满面苍白的女子一眼,淡淡道,“如何了?”
“回陛下,月妃娘娘身子单薄,本就偏寒,这一冻将隐疾也都激发出来,稍微有些严重,只怕要调养两三个月才能好转。”
靖安帝微微皱眉,“两三个月……楚征可马上就要回长安了,若是见他女儿这个样子,那老匹夫怕是又要闹上了。”
楚征今年四十二岁,膝下就楚月蘅这么一个女儿,平日里疼爱的紧,当初让楚月蘅入宫,他就闹过一回,如今再看自己女儿变成这样,只怕又要不得消停了。
靖安帝有点儿头疼,若是他身体好的时候倒是都好说,可是如今……他还真有点儿怕那老家伙为了女儿不管不顾。
沉吟片刻,他开口,“有没有办法让她好的快些?”
“这……”张御医犹豫了一下,随即才道,“若是精心照料,药品补品皆用上等的,一两个月或许也可以痊愈。”
“一两个月……还是太久了。”
张御医有些无措,“可是……陛下,这已经是最快的了。”
李玄州看楚月蘅如此,早就心疼不已,却偏偏不敢多表现出半分担忧。
这会儿见靖安帝为此事烦忧,便也想趁机为楚月蘅争取一下跟楚征见面的机会,遂适时开口道,“父皇,您若只是担心楚大人那边的话,儿臣倒是有些别的想法。”
“哦?说来听听。”
“此次月妃娘娘落水本就只是意外,只要给楚大人个恩典,让他们父女见上一面,楚大人看到月妃娘娘平日里吃穿用度并不差,应该也不会揪着此事不放,足够安抚了。”
靖安帝手指在桌面轻扣两下,似乎是在思索李玄州的提议,半晌才开口,“可是,让两人见面,楚月蘅若是告状诉苦,岂不是反而刺激了楚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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