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章（中）：人生若只如初见兮

孟瑶倒是没想过，自己原是只应了大娘教导她家的小儿子，却不想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有个识字的教书先生，实在是太难得了。因此不到一天，自己的宅子挤满了村民。

        这些村民有的背上米面；有的挎着个菜篮子，里面装了鸡蛋；也有的用鱼篓装了两条鱼来；甚至还有怀里抱着个大公鸡的，都求着孟瑶也带上自己的孩子念书，好不热闹。

        数了数，来了七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所幸，这村庄人家并不多。否则，真是要踩破门槛。大娘对此也是万分对不住，孟瑶笑了笑，“大娘，不必自责，我也是无事，教导这些孩子念书，也是件好事。”

        话音刚落，一位年长者拄着拐杖站出来，“孟公子，亏得你心善，不嫌弃我们。我们没什么钱，但是也知道知恩图报的。我刚才听芸娘说，他们家每个月给你一钱银子。芸娘的丈夫是个猎户，挣得自然要比我们这些人家多些。有些人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你看，我们能不能拿些东西抵些银钱？”

        孟瑶闻言忙接上话，“老者不必客气，我白身来此处，还未感谢各位收留照顾，就是不收钱也是应该的。”

        芸娘，就是住在隔壁的那个大娘，诚心为孟瑶着急，“诶，不收钱可不行，你教了孩子念书，自然是该拿钱的。再者说了，你不收钱，你又如何养自己？”又面朝村民，“大家伙儿听我说一句，咱们得个教书先生不容易。孟先生是个心善的不假，可咱也不能白叫人费心。要我说，我还是每个月给孟先生一钱银子，你们这几家每个月一起凑二钱银子，铁定也是能凑得出来的。不知大家伙儿同不同意？”

        剩下的八家听了满是欢喜，纷纷附和道：“自然是同意的。还是芸娘有主意。我们这几家每个月凑二钱给先生，再送些米面瓜果。也算全了心意。”

        孟瑶见芸娘已经和村民商量好了，也就不再推辞。

        村民们把带来的东西都放进院子里的厨房，芸娘又和村民们商量着找木匠打几套书桌板凳，在院子里搭个木亭子，能遮雨挡阳，就算做是学堂了。

        芸娘真是个有能力的，不过两日，就在孟瑶住的宅子里造出个像模像样的学堂来。

        孟瑶在院子里教书月余，许是孩子们的天真可爱感染了孟瑶，他眼里多了些光彩，不似之前那般死寂，脸上的酒窝也再次出现。每日学个两个时辰，孟瑶就会带他们去周边玩耍。正逢三月，草长莺飞，不大的孩子们跟在孟瑶屁股后面不住“先生先生”地叫，那场景看起来很是烂漫。

        孟瑶领着两个大些的孩子在溪水边摸鱼捉虾，还有五个小的就让他们在一旁坐着玩游戏。孟瑶不时张望一下溪边的孩子，确保他们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先生先生，小柱子不见了。”一个孩子喊叫道。孟瑶一惊，手里的鱼滑走了，转头看过去。果然少了一个孩子。拉着两个大的上了岸，问出声的孩子，“阿华，你可知道小柱子去了哪里？”

        “他说他要去嘘嘘，还没回来。”

        孟瑶心里知道，这附近没什么危险的地方，而且离开自己视线最多不过半刻钟，自然是跑不了多远。但是孩子还是太小了，保不齐会出什么事。就对两个大的说，“柱子不见了，先生现在去寻他，你们两个是哥哥，要照顾好弟弟们，千万不要离了这里，更不要下水。知道吗？先生很快就回来。”“知道了先生。”

        孟瑶急忙跑去寻找还未回去的孩子，果然，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看见柱子。松了口气，发现柱子蹲在一棵树旁边，伸手摸着树后面的什么。孟瑶的视线被树挡住，没有看清，笑着出声问道：“柱子在玩什么？还不回去叫先生好担心。”

        那孩子回头，眼睛弯成月牙，“先生，这里有个好看的叔叔。我们把他捡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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