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云州第一街——云路坊
放暑假了,外地的同学也都回来了。林风想着大家应该聚一聚,当然也有他自己的小聪明,趁这个时节可以再和晓彤一起游览一下。
大家聚在一起,本来说好了聚会吃饭是AA制,林风说还有两个朋友,一块儿聚一聚,于是由他来做东。
酒桌上,林风介绍:“这是万哥,是我回到大同后认识的朋友,也是大哥,比我大五岁,但我们很谈得来。我邀请他时说是同学聚会,他说,‘那我就不去了。’我说,‘万哥,你也这么俗气吗?只不过是一块儿吃个饭,饭后咱们可以逛逛文庙;我们这些同学可是有文化的人,说不定对万哥您的思想有所启发呢。’于是万哥便欣然而来。”
万哥皮肤的颜色有些深,瘦长脸,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稍些黄的头发有些自来卷儿,见人常常是一副笑面孔,但这笑是一种礼仪上微笑,反而让人觉得更加难以接近了。他端起酒杯来,笑了笑说,“一切都在酒中了。”说着便一饮而尽。
“万哥这人很特别,一般不善言谈,但是一旦遇到他感兴趣的话题,他可以和你说上三天三夜的。”林风继续介绍。
“总结的比较到位……比较啊。”万哥说。
“那叫有瑕疵。”小胡说。
“不过没事儿。白璧还有微瑕嘛,太阳还有黑子嘛。”万哥慢条斯理地微笑着说。
“万哥式幽默。”林风说。
“这个幽默嘛,关键是有人得懂。”
“万哥我懂你。”
“那句话怎么说呢?人生难得一知己……”
“千古知音最难觅。万哥,你可真是幽默!来干一杯。”从外地回来的高翔站起来说,“我就喜欢这样的人。”
“这是高翔。”小胡又指着他身旁高挑身材长披发,戴着大眼镜的女士说,“这是顾菁菁。他们俩可是我们班数一数二的好学生。考上了好学校,留在了大城市。”
高翔高大帅气,方脸浓眉,意气风发。顾菁菁很瘦,正是时下所谓的苗条身材,也会让人感觉是因为学习过度劳累而致,她看起来很高冷,独对高翔话多,她也端起酒杯来说,“我陪高翔喝一杯。”
“这么多人,你为啥就要陪高翔一个人喝呢?”
“可恶,我陪大家喝一杯。”顾菁菁改口说。
“你先陪高翔喝完,再陪大家喝一杯吧。”小胡打趣说。
看着顾菁菁为难的神色,和她要好的李风铃赶紧打圆场说,“大家难得一聚,先一起喝一下吧。”
“哎呦,你这大记者,我们可不敢得罪。干杯。”小胡说。
“哪里啊,我只不过是一个拍照的。”
李风铃看着周晓彤,让林风作介绍。
“噢,这是我们邻居,我们从小一块玩……”
“青梅竹马。”飞燕口快地说。
“只是邻居,不是青梅竹马。我叫周晓彤。”晓彤马上解释说。
林风很尴尬。
李风铃看着这个情景反而高兴起来,“酒能助兴,又能忘忧,喝个尽兴吧。”
饭后他们打车来到南城门东边的云路街。街口矗立“云路坊”,阶下右首设一汉白玉石碑,上刻写红字“官员人等至此下马”,下有抱鼓石,葫芦状夹杆石装饰紧固。一块下马碑,包含着多少帝王士子对孔子的尊重啊。
“云路街被称为‘大同第一街’,那是因为‘云路’乃平步青云的意思,古代科举考上功名者都会通过这条路进入文庙,参拜先师,从此开始他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道路。”高翔兴奋地给大家讲解,“不过那时可没有这样修的气派。”
“高翔,佩服啊。”顾菁菁夸赞道。
“高考前,我可是来到这里拜过孔圣人的。那时便对文庙详细地了解了一下。”高翔说。
“那时我也来拜过。只是这十年来又忘却了。”
高翔看了顾菁菁一眼,没有说什么。这让顾菁菁很失落。几人都看在眼里,顾菁菁本来是要称赞高翔,甚至不惜贬低自己,但结果却让高翔有些看轻。
云路街上又设颜真卿集字“大成坊”牌楼。
两边复古商铺林立,酒旗招展。
路东侧有一处广亮大门,门楼的挂落、荷叶墩,均为旧物,虽不精美,花叶鸟兽亦有可观者,抱联为,“室邻春水幽怀畅,坐有贤人燥气无。”再往前走,又有四合院“状元第”酒家,门前对联为:“好书悟后三更月,良友来时四时春。”
向北望去,文庙的牌坊门巍峨俨然。
这是一座六柱三间五楼柱出头带斗拱的木牌坊,高耸的云柱仿佛礼圣的高香。
西边礼门坊牌额上是“德配天地”,东边义路坊牌额上是“道冠古今”,两边皆有汉白玉下马碑。
“道冠古今?‘冠’字写错了吧,应该是‘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是融会贯通的贯字啊。”顾菁菁问。
“没错,是写错了。‘吾道一以贯之’嘛。我也见过的,是融会贯通的贯。”晓彤肯定地说。
“‘德配天地,道冠古今’,取自明陈凤梧《孔子赞》,其文为‘道冠古今,德配天地,删述六经,垂宪万世,统承义皇,源启沫泗,报功报德,百王崇祀’,孔圣立下的经典成为万世人的楷模。”高翔有些得意地说。
大家都称赞了一番。顾菁菁和晓彤尤其赞不绝口。
林风把大家的身份证收起来,统一换了免费的门票。检票人看他们酒醉时摇晃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
“咱们这样不会对孔圣人不敬吧?”顾菁菁提出。
“咱们应该上午来,还得穿着正式一点的服装。”高翔说。
“还要沐浴更衣呢。既来之,则安之。”小胡说道。
“没事儿,圣人爱民如子,不会怪咱们的。”飞燕说。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微醉的万哥说道。万哥没有酒量,没喝多少就让他一反常态了。
“万哥,你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吗?”飞燕笑着说。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啊……”万哥又露出他那种独特的笑容说。
“万哥平时很少说话,只要一喝酒,状态极好。”林风解释说。
这一番插科打诨打消了高翔的顾虑。
高翔只顾欣赏着高大的琉璃牌楼上那三个隶体大字,“櫺曐门”。
“那写的是什么?”飞燕问。
“棂星门。”顾菁菁抢着说。
“棂星门,是什么意思?”
“棂星门,中国古建筑名,是文庙中轴线上的牌楼式木质或石质建筑。古代中国传说棂星为天上文星,以此命名意味着孔子为天上星宿下凡。袁枚在《随园随笔》中说:‘后人以汉灵星祈年与孔庙无涉,又见门形为窗灵,遂改为棂。’在宋代,棂星门又称‘乌头门’,文庙修棂星门,象征祭孔如同尊天。”高翔说道。
“这储备,跟背书一样。佩服!”小胡夸赞说。
“过奖。”高翔神气得意地说,听不出小胡调侃的语气。
“棂星门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文庙里的?”小胡问。
“这个,大约是在汉朝或宋朝吧。”
“应该是在明朝。”万哥看到这热烈的氛围也来了兴致。
晓彤此时望着林风,看看他有什么意见。
林风只是笑而不答,他今天来是做看客的,看他们唇枪舌剑。有时是不一定要参与其中的,在边上欣赏,静静地聆听,也是一种美。但晓彤并不这样认为,不参与便是一种自我冷落,是不自信的表现,给别人鼓掌哪如让别人给自己鼓掌呢。她倒是羡慕高翔、顾菁菁他们在繁华热闹的大都市生活,而且从他们的身上也能看出那种优越感呢。
飞燕拉着丁一到处拍照,他们倒是活得潇洒。
李风铃也手持手机寻找独特的角度去拍照,不过她拍照的同时,也留意大家的谈话,时不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
“《大同府志》有这样一段记载:‘旧学在府治东,即元魏中书学,辽西京国子监,金时之太学,元之大同县学也。明洪武八年(公元1375 年)建为府学,二十九年(公元1396年)以府学为代蕃府第,改云中驿为府学,即今学也。’《魏书•世祖纪上》记载,世祖始光三年(426年)二月,‘起太学于城东,祀孔子,以颜渊配。’可知中国历史上最早在学校立孔庙始于元魏大同,大同府文庙的传承为世之第一。”高翔得意地卖弄着他的丰富知识。
“昨天你是不是又背了一遍?”小胡笑着问道。
“昨天听说要来文庙,我便又做了做功课。”
“要不谁给你们介绍啊?”顾菁菁辩护道。
“也对,继续。”
“但这座文庙并非大同原始文庙,原文庙的遗址在代王府内。代王朱桂建代王府时,九龙照壁竟然超过北京皇帝家的九龙壁,皇帝仍然没有怪罪于他,但即便如此,无畏的他在拆庙建府的时候,也变得小心谨慎:一是原文庙不拆除大成殿及配殿,改造成王府祭孔和子弟学校;其次利用云中古驿旧址,再重新建造一座更大规模的文庙。”万哥也兴致勃勃地讲了起来。
这让高翔觉得扫了他的面子,竟有一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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