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鼓楼
鼓楼东街的行人很多，各家店铺都想方设法招徕客人。
有一家店门前一个二十多岁胖乎乎的男子，坐在台阶上，敲着手鼓。
“这种生活让人羡慕啊！”顾菁菁说，“慢慢地享受生活，物价还挺便宜的。”
“那你就回来吧。”李风铃说。
“回来，又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是你的要求太高了吧。”
“总得与自身的能力相配啊。过段时间我也要去你那里，要多多关照啊。”晓彤说。
“一定，一定。节奏太快的城市还有一个病态，就是人太孤独了。”顾菁菁伤感地说。
“我们这城市也有一个病态啊，什么都便宜，便不容易花出钱去，你看看林风尽带咱们去这些免费的景点。”小胡说。
“胡说的，不算啊。”林风说，“带你们看一看这些特色的地方，这可是那些导游们所不知道的，一般人我还不带他们去呢。”
“抠门儿的理由。”
“你不抠门儿，那晚饭你请。”林风反击。
“这？好吧。唉，失算了。”
“没事，花不多少钱。哈哈，”林风开心地笑了起来，“就吃刀削面吧，我可知道一家最正宗的哦。万哥才抠门儿呢，看他瘦的，都舍不得吃。”
“说起抠门儿来，我想起一个抠门儿的皇帝来。一提到佛像，我们总会想到：体态雍容、身姿丰腴、骨骼雄壮、宝相庄严，但我要说一说抠门儿的佛和一位抠门的皇帝。南北朝时南朝的佛像是锥子脸、A4腰，反手摸肚脐、锁骨放钱币，这种造像手法，除了可以追摹佛陀苦修时的逼真状态，还能令观者不由自主地淡忘肉食欲，从而更好地关注佛教形而上的精神世界。南朝‘瘦佛’的风靡一时，还和那位执政几乎半个世纪的梁武帝萧衍有关系。史书记载梁武帝‘一冠三年，一被二年’，是说他穿戴过于简单，一顶帽子戴三年，一床被子铺两年。这位皇帝不但素食，而且节食，过午不食，一旦批阅奏章忙碌起来，梁武帝是菜根咬得，稀粥啜得。 比我抠门多了，呵呵。”
“我也听过一个关于‘瘦佛’的故事。北魏晚期有两兄弟造释迦多宝二佛并坐像，形象清癯，左佛问候右佛：‘吃了吗？’ 右佛答：‘没吃。’左佛：‘岂曰无食，与子同饿！’哈哈，我还是喜欢北魏早期云冈石窟中‘昙曜五窟’雄奇硬朗的佛陀形象。”小胡说。
“这些你们是从哪儿看到的？”高翔好奇地问。
“稗官野史，不值一问。”万哥笑着说。
“但却有趣味。”小胡说。
“给那些喜欢胡说的人提供一些谈资，”于丽不高兴地说，“就知道练嘴皮上的功夫，有本事真正地塑造出一尊佛像来，或者造出一个宣德炉来。”
“说起这宣德炉来，我得给大家提个醒。大明宣德炉是明代工艺品中的珍品，于是后世铜炉争相模仿，宣德炉成为铜香炉的通称。说宣德炉的铸造有三个顶峰，第一就是明朝宣德年间，第二是清朝康熙、乾隆年间，第三是现代的仿品，后两个高峰都可以媲美明朝的宣德炉，尤其是现代的练铜制铜的技术高啊，所以你们别上当啊。尤其是你们大城市的人，有钱没地儿花，得，买个宣德炉吧，头脑一热买个假的也没地儿说理去。铜香炉都叫宣德炉，就和你买玉石一样。玉石玉石，玉即石，石即玉，只要是石头就是玉的，不存在假的。”小胡瞅了瞅于丽，“我这段儿说的怎么样？有警醒教育人的意义，劝人不要贪欲，好高骛远，让人明明白白做人，踏踏实实做事。”
“唉，你嘴里说出的话怎么都让人听着不踏实。”飞燕说。
“去你的。”小胡作生气状。
还有一家小街口的店铺，把一只小山羊拴到小街的阴凉处，引得过往的行人驻足观看，尤其是小孩子们好奇地跑过去，轻轻摸一摸小山羊的身子。
一行人说说笑笑行过鼓楼东街。
林风拿着大家的身份证去纯阳宫门口换上鼓楼的门票。
鼓楼是十字歇山顶三层楼阁式建筑，平面近似正方形，面阔进深各三间。东西长17.65米，南北宽14.55米，高约20米。各层楼檐下均置斗拱。每层四面辟门，四周都有回廊，外设凭拦。
一行人跨进鼓楼高高的门槛，踏过己被各个时代行人的脚底磨圆的铺地石，沿着陡窄的楼梯要上二楼。
“男士先上。”飞燕说。
“女士优先嘛。”小胡笑嘻嘻地说。
“真坏啊。”
顾菁菁还不明白什么情况。
“让他们先上，你穿着裙子不方便。我在下边给你守着，等你上去我再上。”飞燕说。
顾菁菁脸红了起来，同时她又有一种失落感，她觉得这个应该由高翔考虑到的，这个女人自然地想到，“他对我一点都不关心吗？不喜欢吗？”
二楼厅内立着一面红漆大鼓，那鼓比人还高出许多，大概有两米吧。人们可以用包着红布的鼓槌轻敲鼓面，发出“通通通”的响声。楼四面皆有门，只开南北，外有回廊，可供人四围观赏，周遭风景一览无余。
四合院鳞次栉比，有硬山顶，屋脊的端部都蹲着可爱甚至有些滑稽的龙，尾巴和胡须都高翘着；有卷棚顶，一条条青瓦从前至后，弧线流畅自然。永泰大街上汽车川流不息；鼓楼东西步行街，男女老少，悠然漫步，人影绰绰。
鼓楼四面均悬挂牌匾，南向，上匾为“鼓楼”，下匾为“声闻四达”；东向，上匾为“歌风”，下匾为“云开春晓”；西向，上匾为“振德”，下匾为“和声鸣盛”；北向，上匾为“时雍”，下匾为“瞻云就月”。其下檐还另有一方匾额“天理昭彰”，现已无存。
大家在大鼓前照了集体照。
飞燕和李风铃又抢着要在大鼓前合影。
高翔饶有兴趣地上网查着鼓楼的资料。
只有顾菁菁情绪低落。林风在回廊凭栏远眺，忽然被顾菁菁挽住胳膊，她装着喝多站立不稳的样子依在林风的身上。
“陪我走一圈吧，这里又高又窄。”
林风没有说什么，只有陪着她，绕着回廊走。
快绕一圈的时候，迎面碰上飞燕拿着手机正在摄像。
“哎，这个不能摄，这个可不能摄。”林风喊道。
后边的女士们都跟了过来。
林风对视着晓彤的目光，晓彤扭头走了。林风追了上去。
“没有什么啊！”晓彤说。
林风有些后悔不该这样，但看到晓彤的那种无所谓的样子，又觉得反正无所谓了。
顾菁菁又从后边赶上来，再次挽着林风的胳膊，“哎呀，好头疼啊。”
在大厅里的高翔看到了这一幕，他只是皱了皱眉。
“哎哟，林风，你这是要走桃花运啊。”小胡说。
“唉，可不能胡说。”
“事实就摆在这里嘛。”小胡还在有意撮合林风和顾菁菁。
“喝的醉成什么样了。”李风铃说着把顾菁菁搀扶走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飞燕说。
然后大家又依楼梯鱼贯而上到了三层。
三层是一个封闭的空间，门窗都没有开。但高处的风可以从椽子缝隙中吹进又刮出，所以特别凉爽。
等下楼梯的时候，大家说要搀扶顾菁菁，她却说好多了，然后自己慢慢地下去。最后是男士们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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