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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春韭秋菘


“才十点多,咱们吃宵夜去吧,我做东。”高翔对万哥说,“来的时候我可看到有好几处酒吧呢。”

“请客,这个提议不错。不过,咱们可以去四合院吃私房菜。”小胡说,“在这凉风习习的夜晚,在院子里喝点儿啤酒。”

“喝白的吧。”万哥说。

“我怕喝成了白皮(啤)。”小胡笑着回答。

“你是早有盘算吧。”丁一说。

“各位,赏个光吧,难得今夜良辰、美景、赏心、悦事。”高翔诚恳地邀请。

“已经很晚了。”晓彤说。

“你先跟家里说一下,然后我们送你回去,也不会很久的。”高翔解释道。

“没事儿,然后我送你回去。”顾菁菁说。

看着大家都没有离去的意思,晓彤也就勉强同意了。

他们找了一处私房菜馆,挑院子里的一处桌子坐下。

“老板上酒,有竹叶青吗?”万哥喊道。

“竹叶青劲儿太大了。”小胡说。

“你可以加一些冰块嘛,这酒名也就‘竹叶青’有些意思。”万哥说。

“我还是喝汾酒吧。”丁一说。

“汾酒劲儿就不大吗?”万哥问。

“这汾酒刚开始喝是浓烈,可一旦喝惯了,再喝别的酒就没有味道了。”

“万哥,今天你可得喝好了,给兄弟好好地讲一讲,以前,我觉得我的知识量大,今天才知道,和您比起来那就如河伯观海。”高翔说。

“哪有这样吹捧的,我看是蛤蟆观井吧。”小胡说。

“呵呵,”万哥笑道,“太过奖了。我虽然看了很多书,对于考试来说都是用不上的,所以也没有什么文凭,不过自己高兴就好,‘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嘛。”说着万哥端起酒盅来一饮而尽。

“哎,少喝点吧,就你那酒量。”飞燕劝道。

“万哥,古时人们吃啥?”高翔问。

“吃饭。”小胡逗他说。

“我知道吃饭,吃什么饭?”

“这话题太大了,我也仅知道宋朝人们吃的几道菜。”万哥说。

“吃的,我也知道。我给大家说一段贯口相声。”小胡说。

“得得,您歇会儿吧。说过一遍了。”飞燕说,“还是听万哥说吧。”

“其实,宋朝人的吃是有讲究的,不像现在人胡吃海喝,宋朝人吃的雅致。比如南宋林洪在《山家清供》中记录:‘梅粥’是用凋落的梅花瓣和雪水煮的白粥,‘菊苗煎’是把菊花的幼苗用甘草水调山药粉煎过的一道菜品;‘汤绽梅’是用竹刀——注意啊,是用竹刀——取含苞待放的梅花,再用蜜渍而成。”万哥有些陶醉了,“与其说它们是食品,不如说是反映隐士心境的一件件作品。当然,也有许多菜品并不这么阳春白雪,但都拥有一个让人肃然起敬的名字。例如,‘拨霞供’,在介绍这道菜前,先看看作者的评价:‘浪涌晴江雪,风翻照晚霞,醉忆山中味,浑忘是贵家。’未品其味而先观其色,浪里滔滔,洁白胜雪,而晚霞如火,交错其中,思绪顿时飞到山居隐逸的闲适生活中了,是不是很有感觉?”

“哎呀,你就别打哑谜了,这道菜是怎么做的?”小胡着急地问。

“其实很简单,取新鲜的兔肉切片(猪、羊肉亦可),然后用筷子夹住在热汤中反复拨动,肉片色泽宛如云霞,故名‘拨霞供’。”

“这不就是涮羊肉嘛。”

“那时的羊肉贵,只有富人才吃得起,所以他们涮兔肉。”

“那肯定没有涮羊肉好吃。”

“但是人家名字起的好。而且讲究养生,什么‘春初早韭,秋末晚菘,’此典故出自《齐书》,其中的‘春韭秋菘’一语流传至今,强调不同季节吃不同食材,尊崇自然规律的饮食精神,与日料中的‘旬之味’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看还是物质不够丰富,没吃的吧?”飞燕说。

“那倒不是,因为有钱人也是这样的,不是暴发户的样子嘛。林洪老爷爷也认可‘秋末晚菘’,认为只有洁白如玉的菘菜才松脆可口,将之誉为‘松玉’。”

这时酒菜也上的差不多了。

“‘松玉’?一定是美味吧,咱们吃过吗?”小胡迫不及待地问。

“看你那馋样。”万哥夹起一片醋溜白菜给大家看了看,吃掉了,接着说,“不错,不错。”

“哎呀,你倒是说啊。”小胡着急地说。

“不是给你们看了吗?”

“没有啊,难道是大白菜?”

万哥点点头。

“哎哟,憋死个人了。”飞燕说,“得给万哥多喝点酒,这样说话才痛快。”

“呵呵,”万哥笑着说,“别着急,还早着呢。”

“我们还等着回家呢。”

“要不你们先吃,吃好了先回?”高翔说。

“我们已经吃好了,先回了。”晓彤说。

“那行,我送你。”林风赶紧说。

女士们都准备回了,顾晶晶犹豫了一下,也走了。

“丁一,你待会儿还回来吗?”小胡问。

“我……”

“你还回来吧,省得他们又赖我。”飞燕说。

林风再回来的时候,万哥正和高翔高谈阔论,那兴奋的一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样子。

不一会儿,小胡和丁一也都回来了。

“要说宋人在吃方面,那可讲究了,不但有美食,即便是盛饭食的器皿也很讲究,饭店都用银器盛饭,上有精美的图案;酒比饭还重要,酒有:流香酒、银光酒、雪醅酒、龟峰酒、蔷薇露、琼花露、思堂春、蓬莱春、秦淮春、浮玉春、丰和春、皇都春、有美堂、中和堂、清白堂、元勋堂、真珠泉、萧洒泉、齐云清露、北府兵厨、第一江山、蓝桥风月……

看看,看看,这些都是宋朝响当当的名酒,但总的来说,宋朝的酒可以分成两大类,一类是纯粮食酿的酒,一类是用肉辅助酿的酒。”

“什么?纯粮食酿的酒我知道,但是肉还能酿酒?”小胡追问。

“是呀,”万哥看着手机念道,他总能从手机里快速地找到他所要的东西,“宋人陈直的《寿亲养老新书》中就记载了羊羔酒的酿法:‘米一石,如常法浸浆。肥羊肉七斤,曲十四两,诸曲皆可……’其实就是在正常酿酒的过程中加入肥羊肉,宋人认为这样酿出来的酒特别好喝。歌舞、音乐和酒同样重要,酒席上还一定要作词,所以有了文学的又一高峰——‘宋词’。”

“女词人李清照无论是活泼的少女时期,‘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还是国破家亡,沦落天涯时,‘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都有酒。”高翔说,“酒与诗词是不可分离的,只有诗人词人喝好才能做出佳作。至于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更是被评为中秋第一词:‘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在宋朝,每一首词的词牌都代表一种曲谱,每一首词都可以歌唱出来。唱词也有讲究,分‘清乐’和‘小唱’。所谓清乐是有伴奏的,这边在轻轻唱,那边吹个笛子、弹个古筝什么的;而小唱则是歌者自己拿着拍板边打边唱,唱的很慢,令自己陶醉。不过,你可不要偷着乐,只觉得听得舒心,别忘了晏殊说的‘一曲新词酒一杯’,文人们作了一首新词,再让人当场唱出来,唱一曲你就得喝一轮。”万哥说。

“那得喝到什么时候啊?”小胡说。

“古人什么都有讲究,约定俗成的,不用说出来。比如‘送客’,大家都很尽兴,这时主人家端上来一碗汤,这碗汤,根据南宋朱彧的《萍洲可谈》记载,这是一碗用甘草、陈皮、白檀、藿香等有甘香味的药材为主料,再加上竹叶、杏仁、莲子、金银花等配料,熬成的一碗美味滋补汤。看到这碗汤,你就别磨蹭了,赶紧喝完汤识趣地告辞吧……为啥?宋代朱弁的《曲洧旧闻》写了:‘客去则设汤……上至官府,下至里闾,莫之或废。’宋代习俗是端汤送客,上了这碗汤就是主人在暗示你可以走了,从官场到民间都是这样的习俗。”

“长学问,听万哥讲是一种享受,不像我学的那些知识都是干巴巴的。”高翔羡慕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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