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5/9一更
闹剧还在继续。
常娴雅越是嘴硬, 常娴静越是要拆穿。
她脸上的笑近乎癫狂，点开手机上的视频，声音随即流出。
“小帅哥跳的真不错, 看我们雅姐，笑得多开心，小帅哥, 坐在雅姐腿上去，她可是这里最有钱的人, 我们今天的账可都是她结, 把雅姐服侍好了, 你想要什么没有？”
“雅姐，她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还是假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昏暗的画面当中, 能够清晰地看到，女人伸出手放在男人鼓起的胸膛，暧昧地往下抚摸。
“够了！”赵传鸿暴怒地掀翻手机。
可惜常娴静的手机质量太好, 掉在地上，仍旧能够听到视频继续的声音。
“小帅哥今年多大了？”
“十八了，姐姐会嫌我小吗？”
“这么小就出来做这个啊？”
“没办法, 家里穷，我妈还病了, 姐姐成绩好要读书, 我就出来打工供她。”
……
常娴雅的声音清晰可闻。
赵传鸿只觉得一顶斗大的绿帽子，牢牢地扣在他的头顶。
这个视频一出, 简直是向所有人宣布, 他被戴了绿帽子。
对男人来说，给别人戴绿帽子，和被别人戴绿帽子, 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
前者是紧张又刺激，后者就只有恼羞成怒，常娴雅的行为，完全是把他的尊严踩在地上践踏。
“贱/人！贱/人！贱/人！”
连男警察都没来得及拦住他，赵传鸿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猛地扑向了常娴雅。
后者被他一把推倒在墙上，后脑勺直直地撞到墙面，雪白的墙面顿时落了些许红，汩汩鲜血从她的头发间流了出来，她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猛地扑上前，抱住赵传鸿的腿，“阿鸿，阿鸿，你信我，你信我，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我最爱的人就是你，怎么会背叛你呢？我十八岁就跟了你了，小虎，你忘了小虎吗？当年我没名没分，都要为你生下的孩子啊！”
“那个视频是假的，绝对是假的，是常娴静伪造的，你知道的，她从小就嫉妒我，嫉妒我比她长得漂亮，比她受大家喜欢，她唯一胜过我的，就是嫁给了你，现在连你也爱我，她就是在挑拨离间。”
“阿鸿，阿鸿，就算你不信我，求你，看在儿子的面子上……现在小虎应该下晚自习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让他马上过来。”
说着，她就跪爬到墙边，从座椅上的包里掏出手机，哆嗦着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与此同时，警察也控制住了暴走的赵传鸿。
沈秀冷眼瞧着，赵传鸿和常娴雅，仿佛在两个世界。
前者自从看了那个视频，就跟发了疯一般。
哪怕常娴雅抱住他的腿，也死命地踹个不停，好几脚踢在常娴雅心口，让人看了都觉得疼。
而常娴雅呢？她仿佛感受不到赵传鸿情绪一般，自顾自地讲完，也不顾头上还在流血，就先去打电话了，电话拨通，那头传来男孩着急的声音，“妈，你去哪儿了，你电话怎么一直都打不通？”
常娴雅仿佛得遇救星一般，“儿子，儿子，你快来大学城派出所，妈在这边，妈在这边。”
“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年约四十的国字脸警察，从后门进来。
他似是听到了这边的闹剧，面带不善地道：“这里是派出所，你们当是自己家吗？说打就打？眼里还有王法吗？你，对，说的就是你，刚刚你打她的那几巴掌，已经构成了非法侵害他人人身权利，先拘留，你最好庆幸她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不让你等着坐牢！”
“你凭什么拘留我，你……”
“砰！”
赵老爷子一拐杖，直接敲到了赵传鸿的背上。
他看向后出来的这位警察，“警察同志，是我教子无方，让你们看笑话了。”
这位警察道：“老爷子，我刚刚听同事说，你们这边有人牵涉到了给人下/毒，那个证据……你不介意让我看看？”
老爷子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
他一目十行的扫过，然后伸出手对赵老爷子道：“老爷子，你好，我姓王，是大学城派出所所长……”
民事调解上升到刑事案件。
自不可能是让警察和两句稀泥，大家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常娴雅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眼看警方已经进入了办案流程，常娴静都被带进去做笔录。
赵老爷子叹口气，在管家的搀扶下，坐进了警方提供的休息室里。
这处位于大学城外面的派出所不大，所谓休息室，也就是个不到十平的小房间，里面摆了几张称不上多么柔软的沙发，老爷子年轻时候，也是经历过几多风雨的人物，然而老了以后，再遇到这种发生在儿女之间的破事，仍旧觉得心神交猝。
赵传业提议道：“爸，不然你先回去，我和熹微留在这儿等结果就是了，你今天晚上饭都还没吃呢。”
他不靠谱归不靠谱，基本上还是个孝顺孩子。
沈秀也跟着劝，但老爷子固执劲儿上来了，根本不听。
他道：“我倒是要看看，这事儿还能闹成什么样子。”
事实证明，这件事情远比所有人想象的都更大。
当沈秀在派出所见到匆匆赶来的付泽一行人的时候，就意识到常娴静这对姐妹，显然是交代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
当警方将调查结果摆到老爷子面前时，后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们说什么？”
“我儿子十五年前□□？”
“之前我孙女遇到的车祸也是他们做的？”
赵老爷子虽然因为赵熹微之前那次车祸，也做过笔录。
但他压根就没把凶手往自己人方向想，只以为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动的手。
他年轻时见惯了这种明争暗斗，根本没把这个“小”意外放在心上！
说来奇妙，付泽他们调查了许久都没有查清的证据链。
因为常娴雅和常娴静两姐妹的撕扯，轻而易举地就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姐姐举报妹妹给赵传鸿下/毒。
妹妹就举报姐姐给侄女的车动手脚。
姐姐再举报妹妹挪用学校公款。
妹妹就继续举报姐姐□□。
……
这举报来举报去，不知道是谁就说到了十五年前的车祸案。
不过这起案子在两人口中有两个不同的说法。
常娴雅称这起案子完全是常娴静夫妇俩的谋划。
她只是个被人逼迫的小可怜，知道却没法阻拦。
得知造成了六死一伤后，非常愧疚，还吃斋茹素了好多年。
常娴静称自己对这起案子根本不知情！
而且那个时候赵老爷子年富力盛，确定的第一继承人是赵传颂。
就算她真要对赵传颂的孩子下杀手，也应该是那些男孩！
谁能想到赵老爷子会临时起意将赵熹微培养成继承人？
赵熹微来赵家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要养个大小姐出去嫁人呢！
在她正式继承家业之前，她都抱着早晚有一天能把赵家抢到手的念头！
赵传鸿对此自然百般不承认。
架不住实打实的证据拍在脸上，还有两个队友的背刺。
证据对他来说其实无所谓，他自认处理的很干净。
但常娴静和常娴雅的背刺他根本受不住。
常娴静到后面发了疯，说了很多有的没的东西。
比如说赵传鸿挪用公司款项，还比如说赵传鸿私底下开公司挖赵氏集团墙脚……
反正就是她的日子不好过，别人也甭想活。
她给赵传鸿做了太多的脏活。
以往，这是一种夫妻间的默契。
赵传鸿给她赵二太太的尊荣，她把赵传鸿处理好那些麻烦。
在赵传鸿看来，夫妻本是同龄鸟，他和常娴静不管再如何同床异梦，两人都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个人要是翻船了，另一个人也跑不掉，哪想得到常娴静会突然发疯。
就连警方都觉得她交代的实在是太快了。
别说查验了，记录员险些都记不过来。
铁证如山，赵传鸿再怎么嘴硬，也明白什么是坦白从宽。
“是……是我做的。”
不过奇妙的是，十五年前的这场车祸，和常娴静真没关系。
主使者还真只有赵传鸿和常娴雅这对狗男女。
那时的常娴静刚嫁来赵家不久，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听说大伯哥在外面养了不少女人，还弄出了私生女，只当是在看笑话，压根没觉得私生女能对她产生什么威胁。
她年轻时候有不少豪门家庭出生的姐妹，很清楚性别在家族继承中的差异性，私生子还有成为下一任继承人的可能，私生女？
正儿八经的大小姐都少有几个能够坐稳那个位置的，何况是外面的女孩。
她懂行情，但她不懂赵老爷子。
赵传鸿和他母亲一样，毕生没有别的本事，全点在了揣度人心上面。
他深知赵老爷子有多离经叛道，私生女继承家业这种事情，未必不会发生在赵家。
尤其是在赵家第三代迟迟未能诞生的时候。
他至今仍记得赵老爷子在饭桌上不经意间说的那句话。
“我手里的东西……有能者得之，不论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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