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卧在她身侧的旭晖先一步反应过来，它咧开嘴露出又尖又利的牙，足尖发力猛地扑向窗户，那只眼睛却在一瞬间消失不见踪影。小狸花猫对着窗外狂叫一阵，把在另一张床上睡得正香的毛芸云吵醒。她不情不愿从床上坐起，正要开口呵斥却在睁眼的瞬间看到一张满是脓液的人脸。
“这、这是什么恶心东西？去你的！给本小姐滚开！”短暂的害怕过后，她随手操起床边的东西砸向那张恐怖的人脸，却险些砸到向她匆匆奔来的于晴苑。
“芸云，麻烦丢准点好吗？”
“对不起，晴晴，我是想打那个鬼的……”
“没关系，倒也没砸到我。而且那脏东西似乎走了。”于晴苑的视线滑过人脸刚才出现的位置，拍掌唤回还停留在窗台上的旭晖：“来，小家伙～”
“喵喵喵～”金斑狸花猫欢快地应了三声，灵巧地跃回她怀里。
“呀，是旭晖？我还以为是哪个野猫在窗边乱叫。”毛芸云伸手轻揉它的脑袋，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叹息：“看到你就想到阿茆，也不知它眼下过得好不好。”
“真想我的话，怎么会没发觉我在你身边躺了一晚？还是说你嘴上说想我，实际上心里却想的是别人～？”从她床铺一角钻出只玩偶大小的熊猫，它从上轻巧地滑落，不轻不重地踩在毛芸云脚上。
“喂，别太过份！”
“是你说想我的嘛～这点重量都承担不起，也敢说想我？”
“你……我……”毛芸云被它这番话气成河豚样，但转念一想阿茆就是这副臭脾气，真要认真地计较起来怕不是得当场被拉去吸氧。她趁其不备，一把把它拎起来放到床上：“你不是被送到林业局去了？怎么会出现在医院？青莱、荷欣还有蕴秋呢？”
“蕴秋现在在云崖的病房，青莱它们结伴调查事情去了。至于我们逃出来的具体经过一时半刻也说不完，还是先来讨论刚才的事。”
“是那张莫名出现的鬼脸？”
“这只是其中一个。晴苑，你是不是接到了可疑的求救电话？”
于晴苑点头陷入回忆：“从声音上来说是个中年女人。她说在医院负一楼有鬼，让我去救她，可惜我还没问明白电话就断了。我还听到她说以前的实验品这句话，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诶，昨天暮言不是收到一张图片，还因此怀疑这关的事件与药物实验有关？但我还是很怀疑我们是否在名单上，都这个时候也不见谁来送药。”毛芸云翻出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为早晨六点五十分，已经超过曾暮言昨天所提的第一个时间。
“有可能存在第二份名单，不然还是无法解释……”
正说着，于晴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走过去从枕头旁拿起并接通：“暮言？”
“早上好，昨晚睡得如何？”
“本来还行。可睡到天快亮时接到一个向我求救的陌生来电，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那边一声惨叫过后就没了动静，没办法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
曾暮言听罢停顿片刻：“二十分钟前，我们病房有护士来送药。她无意间透露，这家医院的外三科主任陈皓菲半小时前被人发现死在负一楼到一楼的楼梯上，而且死状非常惨烈，很像是受了过度惊吓而死。”
于晴苑心里瞬间着慌：“你们没喝那药吧？那位护士有说那位陈主任有多大年纪么？”
“没有。蕴秋说那药有问题，准备收起来做研究。有关死去的陈主任，护士小姐并未说太多。晴苑，你怀疑她就是给你拔求救电话的人？”
“……还不能确定。我从电话里听到的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如果陈主任符合的话，说不定就是她。”
“现在快到医院规定的早饭时间，我们去一楼的食堂会合，到时候再细说。”
“好，我和芸云马上出发。”于晴苑利落地挂断电话，抬眼却见毛芸云和阿茆又用微妙的眼神瞅着她：“干嘛又摆出这种表情？我们只是很正常地流情报而已。”
“看起来是在交流别的，实际上是甜甜蜜蜜的morningcall～唉呀，真是羡煞旁人。也不知我什么时候才也能有这样的待遇？”
“现在就能有。你马上给云崖去个电话，不就行了？”
“我才不咧！再说凭什么是我打给他？”毛芸云鼓着腮帮子，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
“好了，和你开玩笑而已。快走吧，他们还在等着我们。阿茆和旭晖就在这里等我们，待会给你们带吃的回来。”于晴苑笑呵呵地挽起她的手，半推半拉地带着她走出所在的75—76号病房。
现在正是食堂用餐的高峰期，但来此吃饭的人没有平常多，但还是稍显拥挤。别看这家市立医院不算大，但食堂却被划分出三个区域。其中一个专供医院工作人员使用，另两个则都专为院内的病人提供餐食。而这两个的其中一个专为重症病人提供流质食，其中还设置了公用厨房区用来方便有需要的病人家属烹煮食物。
于晴苑等人顺利在食堂中碰了面，各自取了食物后挑了张靠近角落的六人餐桌，边吃边随意聊聊天。
“说起来，我和印万里今天也被分了一瓶药。出于安全起见，我没有服用而是将它藏起来。云崖，等吃完饭你帮我带给蕴秋，请它查看有无异样。”梁意薪把腐孔抹到掰开的馒头上，轻轻咬了一口。
“没问题，顺便去你病房里看望那家伙。”乐云崖舀了口粥，勺子顿在唇边：“与你同病房的家伙伤很重？怎么不见和你一起下来吃饭？”
“我昨天问过他，说是好了不少且也到了快出院的日子。但我看……他似乎不怎么想离开这里。至于吃饭这块也没什么好担心，医院似乎为他专门请了护工，每天定时定点送饭送药，他几乎不来食堂吃。”
“医院专门为他请护工？为何听起来怪怪的？意薪，分到你们手上的药可记得提醒别让他吃下去，谁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临出门前，我对他嘱咐过几次。可看那家伙一点也不在乎，甚至还觉得医院里的工作人员都是大好人，绝对不会伤害他。”
“呵呵，这话真有印大少爷的风格……”乐云崖脸上顿时写满了无语，“那就先别管他。刚才我们从五楼一路走下来，好像没听谁谈论处三科陈主任去世的事，是医院压了消息？”
“为了稳定住院病人的情绪，这种事自然不会拿来公开讨论。”曾暮言慢条斯理地吃着托盘里的食物，“记得与我们同乘电梯的年轻医师说，这位陈主任可是医院里为数不多才过四十就取得高级职称的临床医师，是位很优秀的女性。由此可见，晴苑接到的电话就是她打来的。”
想起这个，于晴苑甚是懊恼：“要是我接到电话就赶过去，或许就……木已成舟，我说这些似乎有点马后炮。”
“晴晴，别难过，你也……”
毛云芸拍着好友的肩膀想安慰她两句，忽被被对侧餐桌上的一男一女吸引。只见他们互相对坐着，时不时交谈几句，而内容竟与今早死去的外三科主任相关。
留着板寸的中年男人敲碎鸡蛋外壳：“老婆，你听说了没？这医院外三科的陈主任死了。说是尸体面色发青，看起来像是被活生生吓死的！”
“？什么时候的事？昨天中午我出来给你打饭时还遇到她，看起来神彩飞扬，一点问题都没有。”与他说话的中年女人留着齐耳短发，外形干净利落。
“今早我在病房外瞎转悠，听到几个清洁工在谈论这个事。说是今天五六点钟发现的，那时尸体就躺在负一楼到一楼的楼道上。”
“那个地方？！”中年女人的嗓音忽地拔高三个度，把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她意识到这样不对，转而贴向丈夫用更低的声音：“传说八十年前，这里是侵略军做人体实验的地方。被害死的人尸体就草草埋在这地下，解放后也没把他们挖出来重新安置。你说……会不会是……”
“……照这样说，那就是……这、这地方不能久呆。我的病也好得差不多，吃完饭就去问问蒲医生能不能出院，快点离开这里为好。”听完妻子所说，中年男人脸地蓦地变白，加快了用餐的速度。
他这反应……那地方有什么问题么？于晴苑偏头盯着那对夫妻陷入思索，忽然间感到几双带着幽怨与哀伤的眼睛向她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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