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海洋篇章（12）——沦陷

“神使大人回来了！”
  “神使大人回来了！”
  “快！告诉在家里的人，赶紧出来叩拜神使！”
  “测你吗，小孩子老鱼不陪你玩了，你继续在这里玩泥巴吧！老鱼要叩拜神使！”
  “乖，姐姐先去见见神使，你们在这里等着好吗？”
  信徒们就这样一呼百应，陆源还没走几步，便被围得水泄不通。
  众人兴奋的目光无法压制，口中高呼神使大人吉祥。
  “好了好了！先安静。”
  陆源压了压手掌，众人的欢呼声才慢慢平静。
  “我知道你们见到我很开心，但现在并不是时候，我是来解决你们最后的阻碍。”
  “神使大人终于是要对高墙内的胆小鬼动手了吗？”
  “太好了！我族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最后的魔鬼终于走到尽头了！”
  “我们要看到仇人血债血偿！”
  “好！好！就该有这种气质！”
  陆源对众人的精神状态十分满意，若是保持状态，或许哥布林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蓝儿和小念呢，怎么没见到她们两个……”
  “爸爸/神使大人！“
  脑海中刚浮现出她们的身影，小念和蓝儿就出现在陆源眼前。
  小念欢喜地跳进了陆源的怀抱，就像从前一样。
  从前一样……？
  两年过去了，小念一点都没有变化，她的体质和汐洛一样？
  “小念，这两年来没吃好？一点都没有长高啊，是太担心爸爸吗？”
  “两年？”小念愣了一下，“不才两天吗？爸爸你脑子坏啦？”
  “两……天！？”
  时间流逝同步了？什么时候？！
  带着疑问，他转头望向蓝儿。
  蓝儿察觉到陆源的目光，立刻来到他的身前，向他解释两天内发生的事情。
  “您不在之时，海岸边突然出现了一道奇异的传送门，门的另一边，也是人类。”
  “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这个世界人族的栖息地，但从门走来的一个人族口中得知，他们并不知道这边的事情，也就是说这道门通向另一个世界。”
  说完，小念意念一动，双目失神的萧凡如玩偶走了过来，毕恭毕敬走到陆源身前。
  然后散架一样，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萧凡……？居然在这里！”陆源错愕，夹带着自己的私人怨恨。
  原本还想着精灵之事结束就趁着通道还在，带精灵们去找萧凡的麻烦，没想到居然现在就到了他的手中。
  只不过，为什么像是没有骨架，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在地上不停蠕动着，一团肉球，陆源只能以这个东西来形容。
  “嘻嘻！他就是被审问的人哦，小念用自己的异能知晓了他对爸爸妈妈做的事情，所以小念就稍稍……对他动~了~一~下~哦！”
  “嗯，先是把精神弄坏了，但是害怕他还会动，所以沃特大哥打断了他的所有骨头，现在就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啦。”
  高傲地昂起下巴，一副乖孩子想要奖励的模样，陆源只好狠狠揉搓了一会小念的脑袋。后者发出“欸嘿嘿”的笑声。
  萧凡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
  可不能再打闹下去，既然现在两界的时间流逝一样，他并不愿意让新眷族久等。
  “蓝儿，你吩咐下去，现在带队准备进攻中心区，这次，我们势必拿下人族最后一座城！”
  “好的，我立刻集合队伍，神使大人只需要在门口等着我们就好了。”
  蓝儿向陆源鞠躬，随后退了下去。
  众人也慢慢离开，他们知道准备有一场大战，于是纷纷重新拾起武器，等待蓝儿的召集。
  周围重新归于平静，陆源牵起小念的手，走向中心区的门口。
  “孤儿院的孩子们都教育地很好噢，大家都很融洽，再也没有发生过欺凌的事情了呢。”
  “不过有些鱼人大哥可能不喜欢孩子们，不过他们也没有不注意自己的言行，都尽量不会去和孩子们说话。”
  “但孩子们并不知道哦，他们都以为鱼人大哥很热情，像人鱼姐姐们一样，其实在我们眼里，鱼人大哥们都是一个样的，板着一张脸，很滑稽呢。”
  “以前的怨恨确实很难消除，不过和新一代无关，鱼人们忍耐着不发泄愤怒，也是辛苦他们了……可能会对我有微言吧。”陆源感叹。
  “不，不会的，”小念摇头，“他们根本不会对爸爸你有意见，对你感激还来不及呢。”
  “他们常说，要是没有你，没有源初之神的话，他们鳞族现在还会在海底里被人族骚扰，他们的卵会被人族当成上等美食呢。”
  “唔，有时我会在想，我们人族怎么都是那些贪婪恶劣的家伙呀，竟然会以别人的后代作为美食……我总觉得恶心……”
  “那你不是也经常吃海里的鱼儿吗。”陆源莫名地想逗一下她。
  “那不一样！”小念鼓起脸颊，有点生气，“爸爸你以前也说过，这是弱肉强食的规律，鱼儿繁殖与被捕食，这是鱼儿们的注定的命运，它们没有意识，无法改变这种命运。”

  “但海族和鳞族不同，他们有意识，能够自己去创造更多的价值，他们有独立的感情，会开心，会生气，会悲伤，会反抗，他们可以自己改写自己的命运。”
  “把他们当做食物，实在是过于残忍了……”
  话题过于沉重，陆源继续牵着她，只是声音变得平缓，温和。
  “你想的是对的，正如你所说，拥有改写命运的力量的他们，便不再是被猎杀的命格。”
  “那爸爸你呢？你是怎么想的？”小念突然有些好奇。
  “我嘛，当看见海族鳞族都有自己的社会生活，当他们都能开口向我求救，我便把他们当做人来对待。”
  “在我眼里，没有种族之分，大家都是人，都是神的子民，而这个世界原本的人族，则是食人族，可恨的异族。”
  “伤害神的子民，就必须付出代价，这便是我认为，如此简单。”
  “欸？也就是说，在爸爸眼里，大家都是一样的？无关外貌、种族、弱小与否？”
  “嗯，但当某人自认为在所有人之上，不以平等来对待别人，那么他便不再和大家一样——而是一位新的异族。”
  “唔~好像很有道理呢，那我也这么认为吧，嘻嘻。”
  二人有的没的聊了一路，走到了路的尽头，大家都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陆源抬头，高耸的城墙难以抑制内部的腐朽不堪，它已无法抵抗新生的力量！
  “诸位！”陆源凭空飘浮，来到所有人都视野中央，“这是我们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战，此战之后，这方天地便是你们的乐土！”
  “听我号令！海族队伍！飞跃城墙，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城门，随后在空中进行游击！”
  “鳞族队伍！待海族将城门打开，你们便立刻冲杀进去，浩浩荡荡地杀里面的胆小鬼一个片甲不留！”
  “是！”蓝儿和沃特接下命令，随后在场上万人分配好，小两千的可战斗海族成员立刻随着蓝儿直游而小一万的鳞族队伍战战兢兢地站在城门，只等着门口打开。
  小念也想活动活动，于是甩着陆源的手臂，撒娇卖萌：“我呢我呢！小念也想帮帮忙！”
  “你呀……”陆源微笑地揉搓着她的脑袋，“和我去见见那位，传说中人族最强者吧。”
  ……
  ……
  “大人！外头突然飞进来一大群人鱼！他们想要把中心区的大门打开！”
  “大人！我们完全无法抵御，城门已经被打开了……外面……外面全是五颜六色的鳞族！”
  “大人！数以万计的鱼人进入中心区，他们正在肆虐地杀戮我们的人！”
  “大人！后方被人鱼队伍偷袭，他们说想要对我们形成两面包夹之势啊！”
  “大人！北地区沦陷！东地区还在顽强抵抗……要不了多久，中央就会被攻入啊……”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啊……我还有一个仓库的黄金珍珠……我还想无限的享乐啊……”
  “大人！我们该怎么做！！”
  “捷报”频传，瘦弱的巴萨德差点支撑不住打击，晕倒在厅堂的座椅上。
  面对跪在地上哭诉哀求的贵族，他却也无能为力。
  他或许都没有能力自保，又怎么能保护得了他们？
  突然，一个身影突兀地映入了人们的视线，他的动作古怪，神态张扬，仿佛是一幅从油画中跳出的生动画面。
  是蓝发，怎么现在才出来？巴萨德疑惑。
  只见蓝发他的衣衫褴褛，发丝凌乱如野草，随风飘舞，双眼，像是两颗燃烧的煤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嘴角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既狂热又神秘。
  “你……”巴萨德刚开口，立刻被蓝发癫狂的眼神惊讶住。
  突然间，蓝发像一只被惊扰的野兽，猛地冲向空旷的广场，双手挥舞，声音随之升腾，高亢而尖锐，划破了死寂的空气，激起了一阵回荡在每个角落的回声。
  “人类完了！人族亡了！哈哈！
  哈哈！人类完了！人族亡了！”
  他那狂野的身影，在夕阳的余辉中拉长，扭曲，仿佛是一幅动态的抽象画。
  又是沉重的一击打在巴萨德心头，他忽然浑身无力地躺在座椅上。
  或许，海洋世界属于人族的传说，是时候落幕了吧……
  他叹息着，颤抖地双腿支撑起，抚摸着房间里的精美壁画与物品。
  “好生雅兴呀，呵呵，巴萨德大人。”
  他猛然回头，心眼仿佛被吊起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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